12、第十二章 变故骤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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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变故骤起
有了高强的武功，杀人放火再是轻松不过，手到擒来。不会会，眼前火光大盛，空气中浮动浓烈的焦香的药材味，火光中尘埃漫天，噼里啪啦木材断裂倒塌声，还有慌张失措忙乱救火的仆人奔跑声，及当当敲锣“走水了，快来人啊！”众声众语遥遥传来。
两人站在屋顶高处看了会，相视一笑，拉手飘然离开。
他们选的是一家建在偏僻郊外的别院下手，纵然火灾亦不致蔓延开去，殃及无辜之人，不过是略惩并打劫之意。
两人一同朝歇脚的客栈走去，夜色浅深，街上行人寥寥，叶底风声亦若不可闻，天地一片静籁。“咦，是萤火虫。”一点冷光杳杳掠过，胤禟眼前一亮，身形展动，提气纵身，跃上屋顶，探手一捏，便拿在掌中。
“还这么淘气。”胤禩眸色微乐，摇摇头，亦跃了上来，胤禟嘿嘿一笑，微微合拢双手，一双手因为萤火虫的微光显得越发白皙透明，“我记得以前咱们也曾经去捉过萤火虫，那时我还差点被绊了一跤，脚都扭到了，偏却不敢吭声，肿得老大一块，后来还是你偷偷去找太医拿了点药过来……”
他原意是开开玩笑，忆起旧事，亦有些酸涩起来。
当初年纪小，诸事不解，一顾一盼相携相扶不过是天真无忧的打闹，宛若漫不经心的细碎片段，跳荡在脑海中原本浑然不曾挂怀，却直到如今，才一点一滴变得明晰，不曾忘记。
胤禩揉了揉他的头，暗暗一叹，那些事他何曾忘记，虽然不曾提及。自小开始这个弟弟就非常粘着自己，他承认最初自己是存了某些私心，渐渐才把他真正放入心中，关怀爱护，怎知后事难料，竟累得他惨死。
眼眸黯了一黯。
两人之间一刹那便又静了，胤禩微微侧头看向树影暗处，“那里还有，去不去？”也罢，如今就多做些让九高兴的事吧，不必让他再时时为了权势谋算，把原本清冽的眼染上晦暝不明的阴戾。
“好啊，咱们再去多捉些回来，试试囊萤勤学。”胤禟也明白刚才那句话有些——忙顺从胤禩之意转开话题，眉眼弯弯，又掠了过去。
正是夏末时节，流萤飞舞，点点闪烁，两人一时有些孩子气，就追逐起萤火虫来了，渐行渐西，忽听客栈西侧二楼屋内一声拍桌，于寂静夜里格外清晰。两人都是有武功在身，耳力比起之前好太多了，胤禟眼一亮，朝胤禩眨眨眼，示意再度凑热闹。这样闲着没事，他感觉挺无聊的，听听八卦也好啊。
“据刘老所听回来的消息，这乔峰可就成了丐帮叛徒了，可为何丐帮之人都秘而不宣呢，奇怪了。”
“哼，他们好意思大声宣布这事么，什么大仁大义，老子呸！当日在嘉峪关就见他满目凶光，面目狰狞，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只怕那些什么功劳都是抢回来的，他是丐帮帮主嘛，当然人人称颂个个赞美啦，不过是吹出来的。”
“你说他会不会去？”
“谁知道。不过若是去的话，咱们就有一场热闹可瞧了，听说全冠清白世镜他们几个都会去，还有谭公谭婆两人。”
“那两位去做什么？不过，听说当日在杏子林好像他们也过去了，乔峰就是那日叛帮离开的，你们说是不是有内情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均有些异色，杏子林事故胤禩在场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也不像叛帮，可偏偏传出这样一条流言，丐帮之人就算有何谋算，也不该这样给自己身上抹黑吧，昔日的帮主如果是卑鄙之人，他们也会受到牵连，被人质疑。所以就算有什么也应该压下，对外就应该是一副良好姿态。
沉吟了片刻，胤禩决定回去把这事告诉胤禛。
胤禛被泼污水坏名声他是没什么看法，不去落井下石已经算对得起他了，其他更不会做什么，然则空穴不来风，毕竟当日他也在场，若是有任何阴谋，他也脱不了身，况且这里他们毫无势力，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先联手解决这事。
双目微眯，看向随意流卷的天边浮云，看来有些事是需要计划一下了。逍遥江湖是不错，但是没了耳目，什么消息也探听不了，倒有些麻烦，万一落入别人圈套就是件糗事了。身为皇子多年，有些事早就深入骨髓，移世亦难脱。
回去之后果然胤禛还没睡觉，捧着一本医术在看。医毒相通，毒术方面有胤褆看着，医道则有胤礽守着，他也只能在旁多看些书籍，试着了解一二，再不济，他们说的他能听懂，十三的毒伤他也能帮上一二。
听了这事愣了一愣，他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本以为把前事解决，就可不再顾及那么多，丐帮人员良莠不齐他早已尽知，所以对于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帮没太多的在意，那些江湖草莽之辈，他就算不做什么，他们也能自己把自己折腾掉。非常明显，全冠清是别有目的，很有可能是图谋帮主之位。
当真以为他的不屑是软弱可欺吗？
胤禛眉宇凝了层戾寒之气，缓缓点头，略微疑惑，“看来是背后有人谋算什么了，不仅仅是为了丐帮，更多是别的，可这乔峰也没什么可容人谋算的，最多是丐帮帮主之位，除了名声，亦无所得。”
被人算计的时刻太多了，所以这次也不值什么，只是对胤禩刚才提及的事有些兴趣，蒙在鼓里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要眼清目明就要做些什么才行了。
况且如今十三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多些保护总是好的，还有二哥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最好能调养一番。江湖秋水多，人心从来就是复杂的，有很多事很多时候，不是你不去做什么，就能得到宁和的日子。
有个词叫怀璧致罪。
星宿派对大哥及十三还在追杀中，目前不过是人手不够，万一被星宿老怪知晓他们下落，只怕就——乔峰的武功是不错，但也不是天下第一，对上丁春秋的话很难说谁赢谁输，他又不懂毒。因此这事需要好好计划才是。想到这里，抬眸看了看胤禩，“你的意思是去查看一番？找谁去？”
就算现在培养耳目也来不及，暂时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
“阿朱不是懂得易容术吗，你就改装为某个丐帮长老，找人问问后来发生什么事，我觉得应该流言不止一个。”胤禩扫了一眼过去，似笑似嘲。想到他会被叫花子给谋算，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当然，也有些高兴看到他落入如此尴尬地步。
胤禛知道他在看自己笑话，皱了皱眉，喉中淡淡一应，倒也没说什么，黑凝的眸中有什么沉了下来，室内微寒。
胤禟站起身来，倒了杯茶给胤禩，自己也喝了一杯，略微疑惑，“怎么不见阿朱？”平时她都在房里替胤祥熬药，不到三更不去休息，如今怎么不见人影。她娇俏灵慧，一路与众人相处不错，尤其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让胤禟大叹，极为佩服。只是说来也奇怪，她算是王语嫣的半个婢女，一路对他照顾也算是理所当然，可自从知道胤祥中毒后，就揽上熬药的活，每每还做些精致的点心给他，压住药味苦涩。按理说两人不曾见过面，怎么会这样悉心照料呢？
“给十三送药。”胤禛道，“你找她何事？”
“没什么。”胤禟把杯子放下，他只是想问她拿个香囊把捉到的萤火虫包起来，刚才匆促之下用的是手帕，拎在手上裹成个团子，感觉不太好看，虽然最多也只能亮两三个晚上，刹那光华，亦能照亮终生。
窗外夜色更深，夏末之际，夜风习习，身上微寒，胤禩留意到胤禟轻轻一颤，眉心一皱，起身，揽过他的肩，果然因为刚才沾了叶底的露水有些寒气，“回去睡吧，有事明日再说，小心着凉。”胤禟乖乖的任他揽住回房，嘴里却嗤笑言道，“又不是小孩子，八哥你太小瞧弟弟了。”眉皱着，扁扁嘴，有些故意的委屈状，让胤禩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屈指轻轻一弹他的额头，“也不想想你如今的身体……”两人说笑间走到走廊尽头，胤禟才欲推门，目色一凛，屋内有人！
会是哪里的不速之客吗？
略微警惕，难道是星宿派的追杀，可为何会藏在他房间呢？胤禩敛却了唇边笑意，脚步一错，侧身挡在他面前，长袖微动，运劲推开了门，一看，怔忪，竟然是阿朱。
月色中，阿朱静静的站在窗边，听到声响，转过身来，黑眸掠过一丝异样，启唇欲言，终究没说什么，胤禩微微一笑，眸色沉如水，不带半分温度，“阿朱姑娘，你半夜来九的房间可是有要事？”
若是没有，就别怪我做什么了。
一痕寒戾冷意淡淡融入空气中。数丈之外的阿朱莫名打了个寒战，急忙开口，“我来找九姑娘就是有件事想跟她商量的，我……”不知怎的，这个样子的段公子似乎有些可怕。
“有事找我商量？”胤禟从胤禩的肩膀后探出头来，不解问道。
“我，我好像认识那位石姑娘。”
“呃，谁是石姑娘？”一头雾水啊一头雾水。
“就是中毒的那位啊，她不是名为石珊吗？”阿朱愣了愣，大家都喊他十三啊，难道不是姓石？
胤禩胤禟：“……”
总算有人跟我一样莫名改了姓了，胤禟抹了把头上的黑线。胤禩轻咳一声，因这乌龙室内的隐晦不明气氛一下消失无影，走到桌边，坐下，敲了敲桌面，含笑道，“他不过是排行十三，我们才如此唤他，他并非姓石。”至于叫什么，星宿派唤她做阿紫，他自己也不清楚姓什么，因为他只是个孤儿，当日因身上穿着一件紫色常裳，丁春秋才随口起了个名字。胤祥因此不喜这个名字，他们亦按旧称互喊对方，所以……
阿朱似明不明的点点头，她是察觉到他们几人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但因身份之故不好询问，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事——她其实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那位姑娘，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些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好像，好像是很想好好照顾她一样，不忍心见她受伤。”
“啊？”胤禩胤禟愣住，如果阿朱是男人，或者胤祥还是旧时样的话，这些话倒还算普通（？）正常，眼下两个都是女孩子啊，怎么就——
被两人奇诡的目光看着，阿朱大为尴尬，急急摆手，“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想当个姐姐好好照顾她！”
那是一种微妙的感情，就如同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曾经把他们连在一起，柔软而缅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变故骤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