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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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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锦这两天心里颇不安静,一面想着了了人情的事儿,一面又觉着请假着实不妥,可思前想后,时间不等人,她也没法了,何微又打来了电话,只告诉她实习工作另外安排,这次就当小小体验,穆锦一时拿不出阻挠的借口,又知道何微是好心好意,便没有多说什么。
齐桦自从低声下气来何微这说了一次,本想着曲线救国,没料到是打错了算盘,她俩个早就珠胎暗结,趁着你的掩护来个暗度陈仓,也幸亏他没看出什么,否则,定要气得呕血。
穆锦何微二人不明不白地把手给牵了,嘴也亲了,虽说都不知圈里的规矩,算是误打误撞闯进来,也不知两人有多少长远打算,且这么一日一日地过去,暧昧模糊地打着擦边球,说着些撩人又不定性的话,纵是旁边人看了,也不好下什么嘴绊子,背地里指点。
穆锦那边倒没什么,家里的压力不大,倒是何微,虽然作风惯来硬派,不容置喙,可这样的事儿终归不大好听,家中也都是女强人,自是不能好过,她也未考虑到这个层面,只当甜蜜一日算一日,远虑未必赶早成近忧。
二人又腻叨了些日子,便是何微出差的日子。
说起出差,却也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出差。却说前头何微私下里与亲信提及那一番柳暗花明,还是瞒着穆锦不知情,何微虽说希望穆锦早日打入内部,安置在身边,可也只是理想状态,按说穆锦要是这么早摸清她的底细,不论她个多呆傻实在的人物,也终究忍不得你这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法没天地算计坑害。美其名曰陪着穆锦前去,可何微的算盘打得堪比三重奏,于涵川也说她手里有张好牌,何微碍着两人刚刚好上的情面,不想说得这么露骨,本质上却也脱不了干系。此番却是如何闹法,还是大有文章。
机舱里还有几位素来亲好的同僚,考虑到于几人上次目睹二人亲热,何微不好再忘形。忍着一路对穆锦规规矩矩的,斯文地同普通朋友,于底下见二人这般模样了,越发觉得好笑,欲盖弥彰落在旁人眼里也有种别样的旖旎滋味。
穆锦几天都未休息好,趁着在机上无人骚扰,更是放开怀来瞌睡一番。何微心里微恼了,心说我这样忍着,还不都是顾了你的脸面,几时才发现贴心的姑娘不解风情。
何微心里一冒气,就动了歪心思。她下巴搁在穆锦肩窝,磨蹭几下,心底道,把你藏进小金屋里,让你睡个饱了,鲜亮光泽的,再把你吞吃入腹。
和几人分道扬镳,穆锦揉着惺忪睡眼,打量着四面的路况。她上次离开这里也是差不多时候,这样的景色仿佛勾起了时光倒退的错乱。何微也不看她,只开着车往市区外走。
穆锦突然想起这条路似曾相识,可又记不起来,问了何微。
何微不搭理她,只哼了哼。
穆锦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像——不会是,齐嘉那边的住宅区吧。”
这是自然,齐嘉住的那片是高档别墅区,何微不是这里的常住户,自然是拿了朋友的钥匙暂住几天的。何微倒是不知道那个齐嘉也住在这边,倒是穆锦确定以后,越发兴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前面,“现在才四点多,我想去齐嘉那儿看看她,成吗?”
何微没什么可拒绝的,便要她指路,穆锦瞪了瞪眼,一时有些怔忪,何微见她被问住,不禁扶额,“打个电话叫她在路口等等。”
齐嘉本来还不知怎么推脱了穆帆的邀约,及时的电话一打来,当下连拒绝也懒了,快活又惊喜地接了电话。穆锦还没说完大意,那边齐嘉已经开车飙来,大抵是想着来了更好讲话,又缀余地叮嘱穆锦不许乱走,原地等着,穆锦看着对面何微的侧脸,一面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那边的话。
何微停了车,便利店门口放了书本,她随手找了一本。
穆锦不知何故,看她翻开自看自己的,意识到是被冷落的,也觉得好没道理,干脆兜着圈子在便利店附近走着。
何微悠哉地翻着书,似乎看得渐渐入味,这边穆锦却是无聊得很,一边盘算着待会儿要和齐嘉说点什么,一边又悄悄看着何微,总觉得她看书的样子不大真实。就在她一眼溜过去的时候,何微抬了头,盯住了她身后,穆锦下意识地也看过去,听见挺悦耳的汽笛声。
何微一眼瞟过去,看见车牌号,立即想起了第一次送穆锦回齐桦住处偶遇齐嘉时,她开的宾利。
齐嘉见到二人,也没发觉怪异,不顾外人在场就亲热地拉了穆锦,没有招呼何微的自觉。何微倒是不在意这样的忽视,看了几眼表,在二人打算长聊的时候插了一句,意思是带穆锦回去,下次再聊。
齐嘉也是个霸道的,不吃这一套,就差没推着穆锦上车,打包带回自己那别墅里。何微也索性不说什么了,只看着穆锦,等她自己决定。
穆锦想到和齐桦的事儿最好不要再托上他姐,委婉地推辞了齐嘉的热情邀请,齐嘉这才察觉什么似地看着她二人,也狡黠一笑,捏着穆锦的掌心,又问了何微住址,说晚上来串门。何微也会以客气的微笑,告诉她这次来是和家兄的一些事务要处理。齐嘉又问穆锦,穆锦只跟着何微的说法走,齐嘉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发觉有些什么不同,可又说不出来,又无意说起齐桦的近况,穆锦的手没来得及握紧就被身旁的何微拢进手心,齐嘉再次洒脱一笑,随后几人分手。
齐桦从齐嘉那里知道穆锦回来的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和几位总工程师开会,一时走不开。齐嘉以为他也不甚在意,心里也疏朗许多,想着穆锦也回来,齐桦也不纠结了,一切好办。齐嘉说起来也谈过五六个女友,各色都有,她不是没开过荤的,是个正正经经的双面人。不过,谈及穆锦,她又怕自己轻佻的样子没啥安全感,几次想下手都忍住了,忍得住说明还不是□□中烧,只不过口味新鲜,也不知后事如何,便不敢打草惊蛇。她又不是什么纯情生涩的新手,乍见到穆锦的好感也不代表她就会冲动,毕竟成年人做事不能总那么心血来潮,也要考虑点棘手的东西——比如,穆里光。
朋友的别墅没什么住过的痕迹,虽然卫生做得很好,用具也齐全。穆锦小心翼翼,看着摆布的古董,都要绕开几米走。
何微倒是同回家一般,给穆锦放了水让她洗澡,自己又开了笔电,做自己的事情。穆锦一边洗着澡,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突然就想起前几天,庄闲在巷子里亲孙梓的一幕,顿时被热水泡红的脸蛋愈发烧红。他们二人进展倒是快,穆锦不觉苦笑,齐桦开始那一年似乎都不大搭理自己的,还没想多远,浴室门被敲响了,却是何微在门外低声说,
“你朋友来拜访,我来招待好了,不过洗快点儿。”
穆锦还想问是谁,那边脚步声已经走远,连忙喷水把身上的泡子冲走。
齐嘉拎着炒得喷香的海鲜走进来,环视四周,挺文雅的装潢,还有股子老领导的气息。齐嘉嗅了嗅,对了,迂腐又腐败的。她却是忘了自己房里的低调贵族风也是金砖堆砌的。
“估计待会儿,我那个弟弟也要来一趟的,要打扰你们休息了。”
何微不以为意,“齐氏的贵人,我可要小心接待了。怎么能说打扰?”
打官腔真没意思,齐嘉想,又往里面看了看,“穆锦睡了吗?”
何微微笑,“在洗澡,我还得去看看她有没有睡着。”
齐嘉心里被扎了一下,看着何微的表情不那么云淡风轻了。何微却是无所察觉的样子,“听穆锦说,她在这里的时候,你们都狠照顾她,哪天出来聚聚顺便吃个饭?”
齐嘉见她说得一派自然,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也带了点不软不硬,“我和穆锦什么关系啊,我照顾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好久没和她一起吃饭了,倒是她以前,还经常做饭给我吃,对了,穆锦在我家里养的那几盆花,我还好生照料着,不敢给养死了,就怕她哪天回来,要骂我怨我。”
何微状似欣然,“她手艺不错。我自叹弗如,幸好她不嫌弃,还照顾我三餐,时刻担心我的固疾。穆锦是个好女孩儿。”
齐嘉觉着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不免有些乱了阵脚,“是么?呵呵,都是朋友嘛,何司长想必你身居高位,这样贴心的闺友是少而少之,以后有机会,总还能碰上。穆锦心地纵然是顶顶的好,可性子也是顶顶的倔,认死理,要是她翻了脸,可就真是不认人。我听说,穆里光还不打算认她,之前和穆里光谈点事情,也都是小心着话头不引过来,算是顾着她的处境,可那个穆帆也不是什么善茬,盯着家产比什么都紧,至于朋友么,连血亲都不顾了,朋友又算得了什么?齐桦却不同,我这个弟弟对姐姐可以推心置腹,他是有坚持的人,比起何司长和我这样的人,对穆锦来说,自然是不同的。何司长,你说呢?”
何微只是淡淡一笑,“同是不同我不清楚,可过去的,总纠缠也得过去。闺友虽好,毕竟只能在闺房,可,我却想把穆锦携在身旁,时刻不离才好的。穆锦这样的性子,认了死理才不回头,要往前走,我看这样不错,她是大智若愚的,不会犯了糊涂。齐桦终归是齐氏的傀儡人,再有自己的意志,脱离了引线,也难有作为。我总不好,让穆锦一个自由快活的,就跟着他不愉快,天天演皮影戏,说别人的话,做别人的事,有意思么?既然是做自己的事,也就不用太把别人当作一回事,只需做好自己的,穆锦现在,做得很好。我是万分支持她的。”
这点狂妄糅合在世故通透中,倒显得合情合理,齐嘉几十年听见这样的言论,耳里却没有那般聒噪而不可理喻,反倒有几分振聋发聩,自觉圈囿羁绊了。
齐嘉忖了忖,“我也是个自由的人,除却些责任,不比你何司长,官印虽有荣华,也能压身。况这一层一层的关系好比天罗地网,如何是几根引线能说得清?我看穆锦,本就沉闷多想,再和一个这样心思缜密的闺友成天一块儿,指不定就无药可救,我想我还是早早摆脱了杂务,盼着她和我开心几日,总好过诸多烦恼缠身,她到时只怕无法说不了。”
何微也怔忪片刻,随即清明,道,“不牢你挂心,眼下齐氏的大局还有你在把持,齐桦疗伤也罢,出国也是必然,届时你必然要有联姻的麻烦,只等着看你如何移花接木。穆里光自然不是重头戏,只是个幌子,穆家和齐氏的合作,才是看头,你是长女,怎么能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