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EPISODE 160（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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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极为刺眼的光芒闪过，酒馆内一阵电光雷鸣，每个铆钉都发出噼啪的声响。冰之魔导士大吃一惊，勉强眯着眼睛，想要游过去看看情况，却又被自己身上的冰层束缚，动作缓慢至极。好在几秒钟后，那些光芒消失的渺无影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樱发和海蓝色发都不见了，只剩下茫茫的翻涌着波浪的水面，和沉浮不定的玻璃瓶。黑发少年急忙撤掉身上的冰层，使用盔甲，三划两划就游到了房间另一端，及时捞起了向水底沉去，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的樱发少年，顺手又提起皇家蓝的领子。夏和皇家蓝全都昏了过去，冰之魔导士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一个木制的圆桌，又用力把那两个魂飞天外的少年拖了上来。
灰看着夏失去意识的脸颊，握了握拳头，最终忍住往上面打一拳的欲望。眼梢上吊的双眼阖得很紧，原本棱角四起的樱发也被水流冲散了形状，像是动物短短的毛一样贴在夏的额头上。由于火之魔导士溺水的时间很短，灰也不打算帮他做人工呼吸，只是用力捏住了樱发少年的鼻子。几秒钟后，夏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本能地翻过了身体。直到樱发少年咳出了肺里的水，才撑起上身，跪在圆桌上，慢慢睁开一双碧绿的眼睛，看了看身旁不省人事的皇家蓝，又望向了面色冷峻的冰之魔导士。
“……我赢了吧？”
黑发少年发现自己心里腾起的无名怒火难以压抑。
“这就是你的战术？！”
樱发少年笑了起来。
“不是很成功吗？”
灰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是早跟我说——”
夏眨了眨眼睛。
“你就不会让我去做了。我知道。”
冰之魔导士别过头去，宁愿看被电到表情怪异的海蓝色发少年，也不愿意看着樱发少年那仿佛什么都能看穿的面容。
“居然能想出这种荒谬的办法来。”
“这是我们两个魔法的完美结合啊。”
“谁要跟你结合！！！”
樱发少年的笑容变得更加嚣张了。
“虽然表面上一副不赞成的态度，其实你也很佩服我的战术吧？”夏用一根手指抚着下巴，“首先，水可以稀释那些液体，这样我们两个人就不会惨死在腐蚀之中了。其次，皇家蓝不能转移‘水流’，而且事发突然，来不及做更多的防护措施，因此他身上必然也沾有水。第三，虽然这个家伙可以把一切面向自己的攻击转移，但需要做出反应的时间。相比来说，电流的速度就要快多了——更何况他一心以为我会用三翼钻攻击，却根本不知道我还有这件武器。”
火之魔导士举起了左手，像是因为电击的影响一样，少年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放电’功能。我还从来没有使用过——因为说明书上说它是用来生火的，而我完全不需要。”
“……”
樱发少年睁大眼睛，看着别过头去的冰之魔导士。
“灰，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你之前告诉我要用冰层保护起身体了吧？这就说明，你明知道用电流的话，自己也会被伤到——”
“——没关系，我又不是普通人，用枪都打不死的——”
“——我可没听说灭龙魔导士有抗电的能力，你又不是拉克萨斯——”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再说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以一换一，没法避免的——”
“——我本来可以游到你身边，让你也被冰层保护起来，这样你就不会被电流击中——”
“——当时情况紧急，哪有那个时间——”
“——你是白痴吗，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样的电流对人体的危害有多大，万一出事的话——”
火之魔导士淡淡一笑。
“灰，你知道我提出战术之前，为什么说感谢你吗？就是因为你这个笨蛋总是喜欢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取得胜利，才让我想到了这样的战术。”
黑发少年怔住了，一时间口干舌燥。夏心不在焉地用手扯着湿漉漉的围巾，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会对我发脾气，是因为担心我。”
“我没有——”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看到你使用那些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的魔法时，我究竟是什么感受。不仅仅是简单的担心，忧虑，或是恐惧——我会感到超出于任何事情带给我的强烈怒气。如果你会因为我使用了电流而生气，那我当然也有对你表示不满的权利。如果你现在想要大声责备我，那你就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之前说要用‘浮游冰尘’魔法的举动。你总是说我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但你自己真的换位思考过，为我着想过吗？”
灰无意识地垂下了视线，又被夏抬起了下巴。两个全身淋得透视的少年，坐在随波逐流的圆桌上，凝视着彼此。
“对不起，灰。我确实太自作主张了。不过，我是为了让你体会到我‘不希望恋人受伤’的心情，才刻意使用了伤害自己的方式。你能原谅我吗？”
“夏……”
“看来早就原谅了，对吧？那么，现在该轮到你向我道歉了。”
黑发少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这样做……所以——”
“骗子，我不相信你的保证。”
虽然说着斥责的话语，但火之魔导士却露出了笑容。
“向我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你。”
灰咬了咬牙，避开夏的视线，低声说。
“……对不起。”
“听不见。”
“我说，对不起。”
“声音太小了。”
黑发少年恼怒地抬起头来，刚要大声喊出那三个字，突然被夏握住了肩膀，然后少年湿润的嘴唇贴上了灰的那一双。短暂的重合后立刻分离，但是灰还是涨红了脸颊。樱发少年歪了歪头。
“你还真是不禁逗啊。不过这也是你最有趣的地方。”
暂时不去理会夏的挑衅，灰的视线不由得向旁边昏厥的皇家蓝瞟去。海蓝色发的少年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冰之魔导士才放下心来。他还记得皇家蓝被他怀疑喜欢夏时的过激反应——那让灰意识到两个男人的恋爱归根结底是不正常得——因此灰现在也不希望被这个少年看到他和夏接吻时的画面。火之魔导士不满地扭过了他的头，又在黑发少年的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们该走了。”
灰转过头去。水面之上约一米的地方，一扇简朴的门正向两边缓缓展开。和电流相似但柔和许多的光芒散落在黑发少年和樱发少年的头顶。
那是外面久违了的温暖阳光。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24章 EPISODE 160（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