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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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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正在收拾家具的苏以歌走过去,双膝跪地,把右手放在妈妈的后脑勺处,让对方的头慢慢靠在她的肩膀。
一直隐忍的女人,身子立时因巨大的悲恸而颤抖不已。
纷纷扬扬的雪花开始飘落下来。
那样美丽的场景,就连因为堵车而不耐烦的驾驶员见了也舒缓了眉目,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老人们的眼里泛着光,哆嗦着跟孩子们说着:瑞雪兆丰年,瑞雪兆丰年啊!
那晚的雪下得很大。大雪无休无止地下着,似要掩盖这人世间所有的罪恶。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想要的水晶鞋和南瓜马车却迟迟不来。
夏安阳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给苏以歌做了一碗素面。家里的挂面已经所剩无几,只够苏以歌一个人吃的。
妈妈的胃不太好,所以也没有晚上吃宵夜的习惯。苏以歌吃了一口面说,“好咸。”
“不会吧。”
“不信你试试。”
夏安阳从苏以歌的手里结果碗筷,他挑了一根。“还好啊。”夏安阳的脸沾了些灰,脏兮兮地,像个大花猫。苏以歌觉得好笑,“你吃这么一点怎么吃得出来啦。”
于是,他又在他期盼的眼神中试了一大口,越吃越觉得肚子饿。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把筷子和碗递了回去,“明明就很美味的好吧。”
“那你就多吃一点嘛。”
“噢,你又骗我!”夏安阳恍然大悟,却并不生气。
“不这样的话,你怎么肯吃东西,总说自己很饱不想吃东西什么的,其实肚子也很饿的,对吧。”苏以歌接过碗筷,夹了一大把的面放到夏安阳的嘴边,像哄孩子似的说,“吃吧。”
“可是我不喜欢吃葱的。”夏安阳努嘴。之前因为是给姐姐吃的寿面,所以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做。
苏以歌把面又放回了碗里,然后一点点地把葱花挑出来,放到一边。面汤开始有糊掉的迹象,夏安阳忽然想起之前被他藏在环保袋里的,不过手掌大小的一小块蛋糕。拿出手,才发现它已经在包里被挤压的变形了。
夏安阳有点懊恼,可是姐姐却说,“没有关系。”即便没有丰富的晚餐和浪漫的烛光,蛋糕还是蛋糕,“只要味道没有变就可以了。”
“姐姐许个心愿吧。”夏安阳提醒她。
“我们在一起,永永远远都不要分开。”
周末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地小雨。因为有一个客人要在酒吧里举办一个告别单身的派对,所以苏以歌也不得不早一点去上班,做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许君宁。
苏以歌对跳舞没有激情。跟着音乐起舞的,永远只有她的肢体而没有灵魂。穿在身上的演出服永远那么地紧绷,不能符合她的喜好。
左家齐坐在黑暗里,不抽烟不喝酒,只静静地注视台上那个舞姿生硬地女孩,许君宁端了一杯清水在他的面前坐下。“你的店可真难找啊,开在这么偏僻的小巷里,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
左家齐笑笑,端起那杯清水跟许君宁说了一声:“谢谢。”
许君宁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淡定地神态,像以前那样一拳砸在左家齐的胸口:“兄弟之间还犯得着说这话吗。”
杯中水洒在左家齐的衣服上。旧伤口隐隐作痛,可是左家齐却一直微笑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将身上的水一点点的吸干。
台上的表演已近高潮。
台下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总是这样有本事去吸引大家的目光。
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想要这样近距离地在一旁守护也成了奢望。
她不是属于自己的,他也不会让她属于另一个人的。就算因此而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也在所不惜。
左家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服务员,耳语了一番之后,对方离去。
舞蹈结束,苏以歌正准备下台补妆。一位相熟的侍应生走了过来,告诉她,老板找她。苏以歌于是跟着侍应生去了酒吧的卡座处。
台上轻歌曼舞。
左家齐说话时候的样子也是云淡风轻地。“老朋友,很久没见了吧?来,坐下一块聊聊。”
许君宁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苏以歌站在他的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左家齐见苏以歌一动不动,于是伸手将她往下一拉,苏以歌就乖乖坐在了沙发里。立马有服务员为她奉上一杯清香怡人的苏打水。
苏以歌下意识地用手扯紧了自己的领口。
无奈那个领口开得实在太大,裙子又实在太短,即便苏以歌用双手去挡还是难掩“人间春色”。左家齐看了一眼许君宁,然后绅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苏以歌披上。
许君宁的眼神实在太过灼人。苏以歌抬眼,很快又低垂了眉目,咬着嘴唇起身离开。许君宁追上来,那架势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可是,他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啊。
苏以歌一时的无辜之态让许君宁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想打人,握着拳头却是谁都没有打;他想骂人,可是一个脏字都说不出来。他满腔怒火地拉着苏以歌离开。
三年的时间,他果然还是一点没变。极少为她做些什么事情,却总是要求她为他做这做那。
苏以歌奋力挣脱。
他没有时间去弄清事情的原委,只知道扯着嗓子冲苏以歌吼:“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自爱!”
舞池中央,大家都停止了旋转,红男绿女们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痴缠。
苏以歌看了看四周,心慌地想要逃到更衣室去。这次,又轮到许君宁钳着她不能离开。挣扎中,披在苏以歌身上的衣服慢慢滑落至地板上。
左家齐慢慢地走上前,把衣服捡起,拍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再一次将它披在苏以歌的身上。
“小心,别着凉了。”他几乎是咬着苏以歌的耳朵跟她说话。许君宁像是看出了什么,可是愤怒却阻拦着他把事情看得更为真切。
“你之前不是在奶茶店工作吗,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一个酒吧里没有女服务生,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中,它又有多少盈利的空间呢?苏以歌的感受许君宁已不想再去理会,她若是知道“羞耻”,当初也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工作。
“跟我回去。”
因为穿着高跟鞋,苏以歌一下没站稳,在和许君宁做着相反的“力的作用”时险些摔倒。万幸中的不幸,左家齐是用怀抱接纳了她。
那样暧昧的姿势。
即便是自己的兄弟,许君宁也管不了许多了,他上前一步将两个人分开。左家齐低头一笑,在许君宁再次拽着苏以歌的手,想将她带走的时候,他却将自己的手搁在了他们双手的交结处。
左家齐的姿态看上去有些懒散。就算很认真地在做一件事情,大家也还是会觉得他对这事情不上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君宁问道。
左家齐看着苏以歌说:“她不想走的话,你还是不要勉强她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吗?怎么还可以让她在这种地方工作!”
在做的客人有些不满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没必要摆上台面讲的这么清楚。
苏以歌说:“要走你自己走,我不会跟你走的。”
许君宁说:“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自己。你知道这地方有多么肮脏吗!”
空气里,突然冒出清脆的一声响。
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苏以歌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对许君宁做出这样的事。她再次抬起手来,想要抚摸那五条清晰的指印。左家齐却眼尖手快地,让苏以歌的手环住了他的腰部。
这下,许君宁可全都明白了。“你在这里做了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三年。”
听不到苏以歌的答案,他又自嘲似的笑了。
“你叫我来,难道就只是想让我看这样的一出戏吗?”
左家齐不置可否。
“可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看见有苏以歌在场,许君宁又换了口气问,“开价多少?”
左家齐打量了一会儿身边的女人,然后微笑着跟许君宁说,“无价。”
许君宁气急。
“其他的‘小姐’和服务生,无论男女你都可以随便挑,但是,唯独她不行。因为••••••”左家齐微笑,“她是我的女人。”
许君宁抓着苏以歌的手突然一紧,“你以为,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会相信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本人啊。”左家齐努嘴,用手将苏以歌揽得更紧了些。“你喜欢我吗?”
也许,更为确切地来说,比起喜欢左家齐这个人,苏以歌会更喜欢左家齐家里那可以供她妈妈和弟弟过上优越生活的大把钞票。
苏以歌看着左家齐,用很坚定地眼神告诉他: “我不会这样说的。“可是左家齐却四两拨千斤地,用一根手指把苏以歌的脸,调向了许君宁的方向。
“表错情可是很糟糕的一件事呢。”左家齐轻笑。“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每次听我对外说她是我的所有物的时候,她总是一脸怨怒。你说,她年纪也不小了,还想在外装单身,谁相信啊。不过没有关系,小女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以歌做梦也没有想到,左家齐居然会在说完这句话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再次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她。
可怜自己另一只手还没有被许君宁完全松开。苏以歌想要推开,可是力气不够,反而让左家齐加大了抱住她的力道。许君宁扬起他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想对左家齐挥出一记漂亮的拳头,可是左家齐却用眼角的余光先一步的洞悉了他的想法,把他的拳头拦截在半空中。
苏以歌不知道许君宁这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死命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左家齐挑逗性的咬着她的唇,苏以歌根本没有机会去咬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