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现代篇》番茄炒蛋豪吃

177、第 177 章

　　简单冲洗后，林渡带着一身微凉的水汽回到卧室。凌芸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这边，似乎已经睡着。林渡放轻动作，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尽量不惊扰凌芸。

　　她刚调整好姿势，凌芸便悄无声息地向后挪了挪，温热的脊背贴上了她微凉的胸膛，然后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环在了自己腰间，形成一个被拥住的姿势。

　　她顿了顿，顺势收拢了手臂，将凌芸更密实地圈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凌芸散发着清淡洗发水香气的发顶。

　　凌芸在她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握着林渡横在她腰间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林渡无名指上那枚冰凉坚硬的DR钻戒，“林渡啊，自从我怀孕后，尤其是这次生完昭儿，你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我这里。红裳那边，我听说她前阵子为了你的事，跟家里闹得也不太愉快，心里肯定不好受。婉清性子软，不会争什么，但你就真打算一直这样……厚此薄彼？”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抱怨，更像是一种陈述和提醒。她太了解林渡了，这个人责任心重，却又在情感分配上近乎笨拙，若无人点破，她或许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某种不平衡积累到爆发。

　　“我知道。”林渡极低地叹了一口气，“只是你这里……”

　　“我这里现在很好，”凌芸打断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林渡睡衣的领口，“有昭儿，有红裳和婉清帮忙，还有兰黎和李主任随时待命。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总不能……真让她们觉得，有了孩子，你就完全成了我一个人的吧？”

　　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却也戳中了某种现实。

　　林渡再次陷入沉默。她低头，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寻到凌芸的唇，印下了一个短暂却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别想太多。”她结束了这个吻，低声说，“我会处理。”

　　她没有具体说要如何处理，但凌芸知道，她听进去了，也放在了心上。

　　这就够了。

　　翌日清晨，林渡早早起床，准备了四个人的早餐——凌芸的营养餐，聂红裳偏好的西式早点，楼婉清喜欢的清粥小菜，以及她自己那份。

　　餐桌上，气氛如常。

　　聂红裳叽叽喳喳地说着网上看到的趣闻，楼婉清温柔地附和，凌芸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偶尔逗弄一下婴儿床里醒来的小林昭。

　　林渡吃得很快，放下碗筷后，她看了一眼正在用面包蘸着果酱的聂红裳，忽然开口：“红裳，今天有空吗？”

　　聂红裳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啊？今天？没什么特别安排啊，怎么了？”自从被凌芸“强制休假”后，她确实闲得很。

　　“陪我去个地方。”林渡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去哪儿？”聂红裳更好奇了，林渡主动邀约，这可是稀罕事。

　　“去了就知道。”林渡卖了个关子，目光又转向楼婉清，“婉清也一起。”

　　楼婉清正在给小林昭擦口水，闻言也抬起头，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好。”

　　凌芸坐在主位，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慢悠悠地喝着汤，仿佛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早餐后，林渡利落地收拾好厨房，然后回房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简单的黑色长裤和白色衬衫，外面罩着深灰色羊绒开衫，清冷又禁欲。

　　聂红裳和楼婉清也各自收拾妥当。

　　“我们出门了。”林渡走到客厅，对抱着孩子的凌芸说了一句。

　　凌芸抬眸，对她笑了笑：“嗯，去吧，路上小心。昭儿有我呢。”

　　看着三人一起走进电梯的背影，凌芸低头亲了亲女儿嫩乎乎的小脸，轻声道：“你看，你另一个妈妈，总算开点窍了。”

　　林渡开车，载着聂红裳和楼婉清离开了公寓。

　　车子最终在海市最负盛名的“云锦”高级定制工作室门前停下。这里以极其私密的服务和堪称艺术品的服装设计闻名，是众多名流明星的心头好。

　　“来这儿干嘛？”聂红裳看着工作室低调奢华的招牌，更加疑惑了。

　　楼婉清也目露不解。

　　林渡没有解释，率先走了进去，早有穿着合体套装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显然预约。

　　“林小姐，聂小姐，楼小姐，三位好，请随我来。”经理亲自接待，将她们引至一个宽敞私密的VIP室。

　　室内陈列着数件华美的礼服，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这是……”楼婉清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些裙子。

　　林渡这才看向她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选你们喜欢的。”

　　聂红裳眼睛瞬间亮了，她是个爱美的，立刻扑到那些礼服前，啧啧赞叹：“哇，这件星空裙好漂亮，这款式是新季高定吧？阿渡，你发财啦？”

　　楼婉清则有些拘谨，她看了看那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礼服，轻轻拉了拉林渡的衣袖，小声道：“林渡，这太破费了……”

　　“不必在意。”林渡拍了拍她的手背，“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在经理和造型师的建议下，聂红裳和楼婉清最终都挑选了心仪的礼服。聂红裳选了一条酒红色的一字肩鱼尾长裙，衬得她明艳如火，性感张扬。楼婉清则挑了一件浅香槟色的抹胸A字裙，裙身上绣着精致的暗纹，优雅温婉，与她气质相得益彰。

　　两人换上礼服走出来时，连见惯了美人的工作人员眼中都闪过惊艳。

　　聂红裳在镜前转了个圈，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她满意地挑眉，看向一直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林渡：“怎么样？好看吗？”

　　楼婉清也有些羞涩地看向林渡，眼中带着期待。

　　林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很好。”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聂红裳和楼婉清都感受到了那份认真的欣赏，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量好尺寸，定好修改细节，从“云锦”出来，已是中午。

　　林渡又带她们去了海市顶级的旋转餐厅“凌霄阁”用餐。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菜品精致，环境优雅。

　　席间，林渡的话依然不多，但她会细心地为楼婉清布菜，也会回应聂红裳那些天马行空的话题，通常只是“嗯”、“可以”之类的短句，但态度是专注的。

　　聂红裳和楼婉清都是聪明人，她们隐约猜到，林渡今天这一系列的安排，是在弥补前段时间的“冷落”，虽然方式直接又有点笨拙，但这份心意，她们真切地感受到了。

　　饭后，林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海边。

　　下午的阳光正好，海面波光粼粼。

　　聂红裳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欢快地跑向海浪，又尖叫着跑回来，裙摆被海风扬起。楼婉清则安静地跟在林渡身边，看着远处海天一线的景色，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意。

　　走了一会儿，林渡停下脚步，面向大海，海风吹拂着她的短发，衣袂翻飞。

　　聂红裳和楼婉清也停在她身侧。

　　沉默了许久，林渡才缓缓开口，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前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她指的是凌芸孕期、生产以及她自己记忆混乱的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

　　聂红裳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嗐，说这些干嘛，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楼婉清也柔声道：“林渡，你不用觉得抱歉，照顾凌芸姐和小昭儿，是我们都应该做的。”

　　林渡转过头，目光依次看过聂红裳明媚的脸庞和楼婉清温柔的双眼，那双向来沉寂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嗯。”她极轻地应了一声，重新看向大海，但紧绷的肩膀松弛了些许。

　　回去的路上，聂红裳靠在车后座，看着林渡的侧影，忽然轻笑一声，对楼婉清低语：“看来凌芸昨晚跟她谈心了。”

　　楼婉清抿唇笑了笑，看向林渡的目光更加柔软。

　　无论起因是什么，结果总是好的。

　　当三人回到公寓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成一片温暖的橙色。

　　凌芸正抱着小林昭在客厅里慢慢踱步，看到她们回来，尤其是看到聂红裳和楼婉清脸上那轻松愉悦的神情，了然地笑了笑。

　　“玩得开心？”她问。

　　“开心！”聂红裳扑过去，抢过凌芸怀里的小昭儿，在她嫩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昭儿，想不想红裳阿姨呀？阿姨今天可是被你妈妈哄得很高兴哦！”

　　小林昭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楼婉清走到凌芸身边，轻声说：“谢谢凌芸姐。”

　　凌芸挑眉：“谢我做什么？是林渡自己开窍。”

　　走进厨房，林渡动作熟练地系上那条熟悉的碎花围裙，冰箱里食材充裕，她略一思忖，考虑到凌芸身体还没恢复，需要清淡滋补，聂红裳口味偏重，楼婉清喜欢甜糯，便有了打算。

　　她先取出兰黎送来的新鲜鲈鱼，处理干净，打上花刀，用姜片、葱段和少许料酒腌渍上去腥，准备清蒸。接着将一块上好的排骨焯水，放入砂锅，加入玉米、胡萝卜和红枣，小火慢炖成一道清甜滋补的汤品。又利落地炒了个蒜蓉西兰花，焯了个白灼菜心。最后，考虑到聂红裳的口味，她特意做了个香辣虾，红亮的辣椒和饱满的虾仁在锅中翻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还给楼婉清蒸了一小碗她喜欢的冰糖南瓜。

　　厨房里很快弥漫起各种食材混合的香气。

　　聂红裳抱着小昭儿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吸了吸鼻子：“哇，好香啊。阿渡，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楼婉清则走过来，轻声问：“林渡，需要我帮忙摆碗筷吗？”

　　“不用。”林渡头也没回，专注地看着蒸锅的火候，“去休息。”

　　凌芸靠在客厅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看着聂红裳抱着孩子和楼婉清低声笑语，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淡的笑容，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静，是她曾经在尔虞我诈的商战中从未想象过的。

　　晚餐很快准备好，被一一端上餐桌。清蒸鲈鱼肉质鲜嫩，排骨汤色泽清亮，香辣虾红艳诱人，几道时蔬青翠欲滴，冰糖南瓜软糯香甜，搭配得恰到好处。

　　四人围坐用餐。凌芸喝着温补的汤，聂红裳大快朵颐香辣虾，辣得直吸气又停不下来，楼婉清小口吃着南瓜，眉眼弯弯。林渡依旧吃得不多，但会偶尔给凌芸夹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或者将离聂红裳稍远的菜往她那边推一推。

　　“阿渡，这个虾太好吃了。下次多放点辣椒。”聂红裳一边吸着气一边说。

　　“嗯。”林渡应了一声。

　　“汤也很鲜，火候正好。”凌芸点评道。

　　林渡点了点头。

　　楼婉清则细声细气地说：“南瓜很甜，谢谢林渡。”

　　简单的对话，寻常的饭菜，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饭后，林渡起身收拾碗筷，这次聂红裳和楼婉清抢着帮忙。

　　“今天你做饭辛苦了，洗碗我们来！”聂红裳说着，利落地端起盘子。

　　楼婉清也温柔地接过林渡手中的碗：“嗯，林渡你去歇会儿吧。”

　　林渡看着她们，没再坚持，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

　　凌芸正抱着小林昭在客厅轻轻拍着嗝，见她出来，便说：“昭儿好像有点精神，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肯睡。要不要看个电影？”

　　林渡没什么意见：“好。”

　　聂红裳和楼婉清收拾完厨房出来，听到要看电影，也纷纷表示赞同。

　　“看什么看什么？我来选。”聂红裳兴奋地拿起遥控器，开始翻找影片列表，她跳过了一些沉重的文艺片和打打杀杀的动作片，最后选了一部轻松温馨的动画喜剧片，“这个好。适合全家一起看，小昭儿也能听个响动。”

　　灯光调暗，巨大的电视屏幕亮起，欢快的片头音乐响起。凌芸抱着小林昭坐在长沙发中间，林渡在她身边坐下，聂红裳则挤在林渡另一边，楼婉清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

　　电影很有趣，笑点不断。

　　聂红裳看得最投入，时不时爆发出清脆的笑声，还会指着屏幕上的搞笑角色点评几句。楼婉清也被逗得掩嘴轻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凌芸抱着女儿，嘴角噙着笑，偶尔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家伙，小林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听着热闹的声音，小手一抓一抓的，似乎也很享受。

　　林渡坐得笔直，不像聂红裳那样放松，但她看得很专注，屏幕变幻的光影映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当电影放到一个温馨感人的片段时，凌芸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林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没有动，任由凌芸靠着。

　　聂红裳看到精彩处，笑得东倒西歪，不小心也靠在了林渡另一边的臂膀上。林渡再次僵住，感觉自己像被夹心的饼干，左右都是温软的身体和淡淡的香气，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

　　楼婉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头莞尔，这样的林渡，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细微的僵硬和无奈，反而显得格外真实可爱。

　　电影接近尾声，是大团圆的结局。片尾曲响起时，小林昭也终于在妈妈温暖的怀抱和舒缓的音乐声中沉沉睡去。

　　“啊，看完了，真不错。”聂红裳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半个身子都赖在林渡身上，她嘿嘿一笑，没起来，又蹭了蹭，“阿渡，借我靠靠嘛，舒服！”

　　林渡：“……”

　　凌芸也直起身，笑着瞪了聂红裳一眼：“没个正形。”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女儿睡得更安稳。

　　楼婉清起身去开了几盏暖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驱散了黑暗。

　　“时间不早了，凌芸姐你和小昭儿早点休息吧。”楼婉清柔声道。

　　“嗯。”凌芸点点头，抱着孩子站起身。

　　林渡也站了起来，对聂红裳和楼婉清说：“你们也早点休息。”

　　聂红裳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打了个哈欠：“好吧好吧，睡觉睡觉！晚安啦各位！”

　　“晚安，红裳，婉清。”凌芸抱着孩子，在林渡的护送下走向客房。

　　回到客房，凌芸小心地将熟睡的小林昭放进床边的婴儿床里，盖好小被子，这才直起身，转过身，抬眸看着林渡，昏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行了，昭儿也睡了，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忙活的了。”

　　林渡微微挑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凌芸向前凑近半步，几乎贴着林渡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给你放个假。”

　　林渡身体一僵，似乎没明白这“放假”的含义。

　　凌芸轻笑一声，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林渡羊绒开衫的领口，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主卧和次卧的方向：“红裳那边，你冷落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虽然哄了哄，但火候还差得远。婉清性子软，不会争，但你也不能总让她一个人守着空房。”

　　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渡绷紧的下颌线，“以你林少主的体力和……耐力，一夜之间安抚两位如花美眷，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林渡耳根瞬间漫上血色，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罕见地掀起了波澜，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芸看着她这副难得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又故意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胸口，力道很轻，“怎么？还需要我帮你安排顺序？或者……你想挑战一下更高难度？”

　　“凌芸！”林渡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哑，带着警告，但那双微微泛红的耳朵却暴露了她的心虚。

　　“快去。”凌芸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收回手，退后一步，优打了个小哈欠，“我累了，要睡了。别杵在这儿耽误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