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月黑风高行路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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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天空中几颗小星忽明忽暗，而寂静的大地上万物皆沉入梦乡，崎岖蜿蜒的山路上一辆灰扑扑的马车缓缓的前进，吱吱呀呀的声音衬的山林愈发幽静。
外表灰扑扑的马车而内在却自有一番乾坤。这辆马车的造价可以比得上一处修建齐整的别庄。单单马车内的空间不算很大，摆放的物品也不算很多，可装饰摆设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因为空间利用很合理，看起来倒也挺宽敞。马车四壁垫上几层棉花后用锦缎细心的包裹起来，壁上镶嵌着几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中间的紫檀小茶几上摆放了一套紫砂壶茶具和几碟小点心。其他东西都收进暗格里了。
当然这些装饰摆设的价值加起来还也抵不上马车内部的一个零部件。除去木料表层，可以看到玄铁打造的挡板和种种机关，所以这辆比平常马车要重上许多，拉车的马匹也比一般马车多两匹。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马车内除了师父设计的种种机关外，还装上了李秋水所有能想到、能搬到古代的现代用品，比如潜望镜什么的。可是这个也没什么了不起。重点是这辆马车即使没有马匹的拖动也可以行驶的，只是没有那么快速。虽然让马车不用马匹拉也可以行使这个想法是李秋水随口提出来的，但是师父却饶有兴致把它做了出来。哦，原谅李秋水前世只是个经历比较特殊的文科生，哪怕在师傅的恶魔训练之下已经变得很不一样的她还是看不懂那些齿轮、飞轮、轴承一类零部件连接在一起之后究竟是怎么让马车只要有内力的稍稍牵引就可以自如的前进后退和拐弯。
看着这辆木牛流马型马车，李秋水哀怨的想，难道这就是先天型天才和后天养成系天才的区别么？她一个堂堂21世纪受到良好教育的研究生，枉费白白的领先一千多年的科技水平还弄不懂一个古人发明的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马车外坐着两个车夫，看着是平庸的紧，但事实上他们都是逍遥派门下的精英，也是师父的贴身护卫流云、流风。在武学修为上，放眼整个江湖能与他们匹敌的委实不多。
李秋水自是知道这样自然不是为了师父，而是为了年龄尚小功力不足的她。想来这趟出行应该有够危险的，不然师父就会像以往一样拎着她就走了。即使去年去塞外，师父也是只带了她一人。可是李秋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危险会让师父这样的人也严阵以待——在李秋水眼中师父已经达到最高的境界。可是李秋水同样不明白既然这样危险又为什么要把她这个累赘带来。
虽然李秋水很不想承认自己是累赘，可是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哪怕她再有天赋也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靠着软软的墙壁，李秋水仔细回想天龙八部的剧情。蓦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抖了抖，该不会是金庸没有提到的什么更高级的老怪物吧。在天龙八部里就是越到最后隐藏高手越多。就像天龙剧情开头人称“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一样，一开始人人都当“天上凤凰一般，只盼和他见上一面”，可真正的高手一出来，慕容复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成了个二流高手。说不定在天龙八部里面出场的什么逍遥派三人、扫地神僧其实也不是最厉害的，只不过那些隐世高手还没出现。
可是比深不可测的师父还要厉害，那究竟是什么概念啊......李秋水实在想象无能。
正当李秋水正纠结万分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刀剑撞击的声音传了进来。李秋水知道这是刺客又来了的标志。没有丝毫迟疑，她结束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从马车顶拉下潜望镜观摩流云流风的对战实况。有时候从高手对战中可以得到很多宝贵的实战经验。但就算这样李秋水也不敢到外面看，一旦她出了马车就会成为最好的人质，小命这东西还是自己收着保险。而且用水晶和水银制成的镜子效果不会比玻璃镜差多少，在马车里看自然也差不多。
话说，这派杀手前来接啥的主使还真是锲而不舍，从下山开始一路派人追杀到现在。来人实力也是一批强过一批，哦，不，是一批比一批耐打。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刺客单方面被殴打。就连师父也没出过场，仅靠两个侍卫大哥就解决了。区别只是解决的时间长短。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侍卫大哥武功高强，一个人武功再强大要同时对付很多人而不自伤那是很难做到的。更厉害的是他们手上的毒药。别看侍卫大哥一幅老实醇厚天然无害的样子，可绝对是个用毒高手，用毒杀起人来是毫不手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现在怎么越是无害的就越是毒死人不偿命。
当然，比起只能被人毒死，李秋水还是愿意选择有毒死人的能力。李秋水从来就不是运气好到天怒人怨的不死小强天然小呆型女主，否则也不会早早就挂了，还穿越到危机四伏，人命如草芥的武侠世界。若没有绝对的实力，即使一命呜呼至多只换来一声叹息。这些前来劫杀的杀手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不是他们死，倒下的就是她。
今生李秋水奋斗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气息淡到几乎近似于无，而实力又彪悍的路人甲，就像《倚天屠龙记》里一闪而逝的黄衫女侠，神秘又强悍，出场退场都帅到了极点。不过，无论到什么程度，她都会记得要低调，即使不能低调也得留下好名，就算是不能低调难留好名，要干坏事也得顶着别人的名，正所谓“送死别人去，黑锅他人背”。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她实在不想一不小心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
要是真成了等待主角推倒的BOSS，那就糟糕透顶了。李秋水她可是一点也不想成为那种有智力有能力有魅力有权力有武力有一切，完美强大到能达到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但却命中注定是个受，等待攻来推倒的反派BOSS。这些个倒霉催的BOSS们哪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一方超级霸主兼任超级腹黑。可一旦到了主角面前就成了备受厄运女神青睐的爱人，倒霉一刻不离其身，莫名其妙的就被弱小的主角们推倒了。从小说、影视剧、动画动漫来看，好像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主角不断强大过程中的垫脚石，为主角的辉煌添砖加瓦。看看，《天龙八部》里逍遥派三大巨头不就是虚竹那个小和尚虚竹、段誉成为一个武林高手高手高高手过程中的背景炮灰。无崖子一个美大叔转眼成了个糟老头，童姥在与李秋水相争中不仅成了独腿美人，最终也不幸挂掉了，而她李秋水也是其中一个杯具。
要真顺从命运，那是怎一个悲催二字了得。握拳。做不成主角也不能做BOSS。李秋水她可不是被虐狂，那啥叫主角的，要玩S M找别人去，她很忙，没空搭理你。她要做高手，要做隐世的高手.
但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高手也不是一天练成的。她要成为高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现在不说别的，就是来得那些刺客她也只能勉强解决四个，这还是她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打法，用干净身上所有的毒药暗器的前提下。
流云流风两人一向是搭档，配合很默契，杀伤力也很强。流风的身法较好所以喜欢用匕首游离于各个刺客之间，手中匕首飞速的割开身侧刺客的喉咙，顺势狠狠刺入左前方刺客的胸膛，却来不及避开右后方气势汹涌而来的长剑，流云见势狠狠劈下手中重剑，砍下刺客的手臂也顺势化解冲向流风的危机。流云身法不比流云，可出手同样不留情，一旦出剑往往血肉横飞，身后横乱着刺客的残肢遗体。那些刺客的死相看起来甚是骇人。
从一开始练武，李秋水就被师父逼着看这些。常常是一边拼命压抑呕吐的欲望和对血的恐惧，一边观察吸收这种以命相搏的打斗中有用的经验教训。一旦看完往往立刻回去呕吐一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师父只是笑笑，并不阻止或者批评，但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还有一些诡异。
吐着吐着，李秋水发现自己居然习惯了。也许是知道在生死决斗上，能使对方多受一点伤也是好的，哪里还管残不残忍。可是李秋水却很担忧自己会不会变成原来的李秋水那样，只为抢抢了她的戒指眨眼间就削断了同门师姐天山童姥的拇指，明明还在说笑中就砍掉天山童姥的一条腿。
逍遥派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武功的上乘、物资的堆积，还有那种毫不留情面的冷酷。有时候李秋水想起逍遥派三人反目成仇最终断绝逍遥派基业，就会怀疑这样换来的强大真的是强大么？若不是，可能与逍遥派门人匹敌的真的很少，可若是怎么会断送基业？
也许是李秋水来自二十一世纪，也许是她上辈子的原则作怪，哪怕习惯了血腥，哪怕从上辈子起就被数落太心慈手软，也因为一时的手软祸患无穷，可下意识的还是能少避开一些是一些。并且坚信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无济于事，若有绝对的强大，那么不管制不制造血腥结果都会胜利的吧。
于是师父很失望，别人观看学会了生死搏斗、学会了冷酷制敌，而她却学会如何使对方死的不那么凄惨、或者不出现伤亡的制服对方，即使她为此受了很多不必要的伤却依旧死性不改。
看着师父眼底的失望，李秋水既不开口认错发誓改正也不坚持抒发自己的意见。她想师父也看出她的原则了吧。她不是好人，但也不想无故伤及人命。对于会造成生命威胁的刺客们她不会放过，可仅有些小摩擦的路人或陪练的下人实在不必要伤害，本身就没有冲突何必背上罪孽。
她不想步上李秋水的后路。仁者无敌虽有些夸张，也很不现实，但却不是完全没道理的。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即使原版李秋水受到的伤害很大让她的行为变得情有可原，可若她的手段没那么冷酷狠毒，若她的心胸能再豁达一些，也不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至少未必不能保有师门姐妹情谊。
不过，这些也与她没多大关系了。哪怕她到了古代，成了李秋水，可她的内在依旧是那个未来世界的李秋水。她的命运决不允许如此荒谬可怜。
李秋水没有想到这批刺客居然比昨天来的要强那么多。时间渐渐过去，流云流风两个也渐渐有些力竭，应对颇有些左支右绌，流云挂了不少伤，流风还差点被刺中心脏。
想了想，李秋水决定帮他们一下。要是他们受伤太严重接下来谁来保护她。“师父，现在已经寅时了（三点到五点），要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在天亮之前到下一个小镇了。”
本来慵懒的倚在靠枕上的师父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李秋水看不懂师父目光中的复杂意味，忍不住稍稍别过头。
马上，列御阳飞身出了马车。
李秋水立刻回过神来盯着潜望镜。师父亲自上场可绝不容错过。
师父平素就有如被贬谪的逍遥仙人一般，在用起武功来可更是当得起逍遥二字。轻灵飘逸之中招招凶险，闲雅清隽之下皆为杀机，旁人看来自是潇洒自如，优雅飘然尤胜舞蹈，而身处杀阵之中方能体会这雅潇洒全是死神之歌，招招催人命。白色的身影游移于众人之间，流光溢彩的长剑滑过恰如流星滑落，剑芒交织成一片死亡光网，所有刺客都被笼罩在内。剑气划过，血液尚不及喷涌而出，人已气绝倒下，漂亮连绵的剑花猝不及防的夺走数人生命。师父就像在表演华美的舞蹈一般就收割走众人的生命。
短短一段时间，惊心动魄的树林重归寂静，而造成喧闹的祸首已全部倒下。
呆呆的望着依旧白衣翩翩的师父，李秋水实在不能平静。
师父，你到底有多强？或者说，师父其实，你就是那个有智力有能力有魅力有权力有武力有一切，完美强大到能达到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的反派BOSS？功高血厚还会群攻技能，一招放倒玩家无数？
啊呀呀，师父，那你一定要继续前进，千万别给人推倒了!不然我李秋水可怎么办？再说能推倒你的，我可报不了仇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月黑风高行路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