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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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二天天气一下子转寒，我出不了门了，只好在书房里呆着。可书也看不进去，裹了厚的袄子四处转转。园子里景色很美，即便是初春也别有一番意趣。我发现园子里空地很多，有些地方尚来不及整缮，于是打算找些种子来种些菜什么的，想来也会很有趣吧。
不想竟然因此着了凉，大约我一冬天都捂在屋子里不愿动弹，这才受不了的。不过太医来瞧了，开了汤药吃了两天，太医院那边又送来些药丸，说是前几天的骤寒让很多人都病了，因此研了药丸送到各处。吃了药丸，倒是好得很快。没几天我就又有了精神，只是还是很冷，因此打算再呆几天再出门。
这天天气不错，我园子里的宫女们围在一起纳鞋底子，晒太阳，叽叽喳喳的说笑着。我凑了过去，看她们做的鞋底。已经有很多了，整齐的码放着，回头是要报数上去的。这也是她们的工作内容。
我看着那些摞在一块的鞋底，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一直嫌自己矮，但又不爱穿花盆底的鞋子，因为跑又不能跑，走也走不快，还一步三晃悠的。我让她们把做好的鞋底拿来，选了三个质料较厚的，让她们缝在一起，又将质料薄的选出来四五个，从脚心处剪开，一个个剪的逐一缩小再缝到一起。虽然难做，但一下午很快过去了，我们一起努力出了一只坡跟鞋的鞋底！
我心底叹服她们的巧手，又亲自选了锻面来做鞋面子。晚上，照着做好的样子，另一只鞋底也做好了，只剩把面子缝上去了。
宫女们都觉得我主意新奇，因此很是努力配合的做。到了第二天晚膳时分，我有了一双坡跟鞋！粉色的锻面，圆圆的鞋头，再加上也用较深的粉色裹起来的底子。绝对比工业产品更加精致美观，而且更舒适结实！
大家看着我拿着鞋子乐不可支的样子，都很期待我穿上它是什么样子。我就在园子里换好鞋，嗯！舒服。打了个转儿，裙裾飞扬起来。几个小宫女都叹道：“真好看啊！”
“不会不舒服么？”
我高兴的谢着她们，告诉她们很不错，几个个子矮的也已经跃跃欲试想自己做一双来穿。我于是取出经年积累下来没用的布匹和线分了，大家各自去做。想来不管在何时，女人对美丽的鞋子都是抵挡不了的！
不过我最高兴的是，穿上这双鞋，我就高了很多了，近一米六八还是多少？反正我很满意。
看我一步一跳的，今儿当杂差的宫女小慈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福晋小心点！这地冻还没化，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笑笑以示没关系，对于模特来说，坡跟鞋可不属于高跟鞋的范畴！
就在这样静好的春日里，我第一次和这些宫女们成为了朋友。以前我好像总是很沉默，只和应姑姑、小荣子说话。和她们，客气有加但从不聊天或者近乎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向和孤独为伴的我，在经历了和洛藤兄弟的友情之后，变得有点害怕孤单了。
她们，也带给我快乐，相处得不错，也就没必要追究我的孤单是不是原因了。
四月了，终于的得空要出门。但是没了应姑姑的阻拦，小荣子却跳出来唠叨了。我极无奈，但他也极急切。最后终于让他抱着我的大匾跟着来了。
这小子一路疑神疑鬼的，因是乘马车搬匾，所以他坐在了前边的横辕上。我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可劲儿的指使赶车的绕路走。
终于到了画舫上，船到湖心，我开口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事情瞒了我？”
小荣打了个哈哈，并不回答。我又逼问了几句，他方道：“格格您不知道，我撞见咱园子里的宫女和外间的通气儿递话呢！这不是心里不安么！”
“递的什么话？”
“无非就是上次的事情。四爷那边不了了之了，这府里的奴才就议论着说您不比从前了，您这还偷着出来玩儿，不是给人落把柄么？再者说了，洛公子人虽然走了，您却还来这画舫•••还这样搬东西的。”
“••••••”
“姑姑不在了，我也得长个心眼子不是！这也是姑姑交待的。”
“••••••我知道了。这下子我也不知道是让姑姑待哪里好了，愿以为她在那边得了十三福晋的照顾，行事又能自己作主，心情也会好•••你以后别跟她说我的事情，让她少担些心•••”我慢慢地说着，竭力做出没什么事的样子。小荣子愣怔了一会儿，道：“奴才没和姑姑说什么，但姑姑该担的心却也不少担的。”
在船上呆了许久，让小荣子帮我把匾端端正正的挂好。让老艄公将绑在船侧的小扁舟放下水，就把船留在湖心。
坐着扁舟离开了。
想起电影里那个贵妇说的那句：“好一番景象！”
可不是么！好一番景象啊。
上了岸给了老艄公银票，嘱他再谋份营生。然后回了府。
坐在书房里，心里很难受。有几分后悔、几分绝然•••
本来感冒就没全好，这天夜里更严重起来，发烧烧得我觉得房子都在转动了。四阿哥得了信儿也来看，我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恍惚看着他傻笑着，然后睡着了。
无梦。
自从有了失眠的毛病，我就算睡着也是无梦的。或者曾有梦，但醒来之后记不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月唯一的好事情，大约就是去了五台山的皇上想起来十三阿哥的好处了，发了道慰问意思的旨意回来。养蜂夹道那边的看守松懈了些，四阿哥和静莹分别去了几次。
我曾经答应过静莹对他规劝，但是自从上次一见，我知道他和十四阿哥是不一样的，我并不需多此一举。
四阿哥来问过我几次，要不要去看十三阿哥什么的。我都拒绝了，很快流逝的这半年里，我一直大病小病不断的，几乎把所有类型的毛病都得了一遍了。院子里也隐隐都是药的味道，闻的习惯了，也不觉有什么。
只是，不出府，听到的流言自然多。什么我失宠，要靠生病来引起注意之类的•••不过不用听谣传，用眼看倒是就能知道年氏的如日中天。
现在是换作静莹来找我了，是不是过来聊聊天什么的。她每每看见我又虚弱的样子，就觉得我是那种关不住的人，要好好散散心才对。我只跟她说，心之大小，并不能改变牢笼之本质。
她听后觉得太悲切，但也不再提出去的事情了。
有一次她支开旁的人，担心地问我说：“嘉沫，你老是这样茶饭不思的，又三天两头的闹毛病，是不是•••有心事？”
我奇怪地看看她摇头，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每天写写字、吃吃药，看看书、睡睡觉，哪来的心事？”
她严肃起来，叹道：“既然和你好，那我也就直说了。你该不会是对那洛家兄弟里的哪个动了心吧？这般折磨自己•••依你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笑起来，打断她道：“不是、不是，你太多虑了！我跟他们是好朋友啊！你光知道红颜知己，却不知也有蓝颜知己。别担心了，我不过羡慕他们那样自由自在的•••自己•••熬着罢了。”
静莹也笑笑说：“不是最好！虽说女子和男子的确可能是好朋友，但是有时候那种好的感觉岂不是也掺杂着些爱的感觉么？”
我不再答话，也许吧，比朋友多一点，但又不是情人。这样也好。
弘时六岁了，作为府里唯一的小阿哥要开始正式拜师傅读书了。古人的尊师重教此时我才领略了，在府里行了拜师礼，然后每天大清早的就要去学里念书，直到下午才能回来。
因我现在每天都帮那拉氏抄经书，所以天天能见到这个正经八百的小孩子。他得先来那拉氏这里请安，然后才能回自己亲生母亲李氏那边去。
有时，那拉氏会让他背一段书。听着他还稚嫩的童音，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我仿佛能看见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把手背到身后，然后她念一句，班里的小孩子跟一句：“人、口、手•••”之类的。
我算着日子，满六年了，太好了！还有六年•••
静莹似乎认定了我爱上了那兄弟两个其中的一个，六月份的时候，她来看我时就会告诉我一些洛藤的事情。原来她着人打听了他的消息，通起信来。虽然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有一封信来，但是听她讲讲也不错了。
我这才知道做嫡福晋到底是有好处的。而且静莹行事和那拉氏一样的端庄大方，加上上次整治了偷盗之事，还有应姑姑做帮手，她已经牢牢地把府里的事情抓在手里，只差十三阿哥了。
洛藤的信里写的也就是些风景，名胜之类的，再就是一些诗词和读书的见解。我听风景的部分比较感兴趣，静莹诗词造诣高，她和洛藤常讨论些这方面的东西。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一无所知了，有时候也能和静莹讨论几句，但更多的还是求教于她。
记得红楼里的宝钗，说那《西厢记》之类的书不适合女孩子看，会移了心性儿。好在静莹不是那么中规中矩的女子，她不但看还有自己的想法拿出来说。
想来她若非如此，也不会和我变成朋友吧。也许这时代的女子，表面上大都温良娴熟，可是总有天性压抑不住的一面。宝钗不也说自己小时候淘气看了那些书，后来大人打了才丢开。那她是不是也和静莹一样呢••••••
我种的那几畦菜，到了八月的时候都可以吃了。只是自己种出来的，虽然是植物却也有些舍不得。
最后自己摘、自己做，请了府里所有人一起品尝了。还送了静莹一些。
四阿哥的确谨慎，我想想自去年那拉氏生日宴后再没有见过宝贞儿了。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常带个问候的话，虽然园子连着不远，却谁也不去看谁。
皇上回来没多久，四阿哥带着我又去别院住了近一个月，以便离紫禁城近些。但是十月里，皇上又回畅春园住，我们就又回来了。倒也算是散了心了。
这天，宫里带出话来说宜妃身子不好，让我进宫作陪些日子。我吓了一跳，以为很严重。急忙忙收拾了，跟那拉氏知会一声，便进了宫。
进了她住的那宫门口，从前来时都会为讨好宜妃来迎接我的贵人啊、嫔啊居然一个都不见。我以为她们都守着宜妃，是不是真的严重了呢。正着急往后边跑，一个人打绕院的回廊拐角处站出来挡住我，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被他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原来是九阿哥啊！忙福身行礼请安，他往前一步托住我的手肘道：“起吧，不必拘礼了！”
我答了“是”，想来他也是刚看完姑姑吧，于是问道：“九爷，可是刚看了宜主子出来？那边可好？”
他转身往一边走了两步负手道：“还好，现下吃了药躺着了。你可留下来多照料她几日，母妃一向喜欢你。”我听他语气平缓，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看四下无人，这样和他说话是不妥的。正要告辞，他却道：“你跟我来。”
说罢转身往后边走，语气不容置喙。我只得紧赶几步跟上问道：“九爷可是有什么事情？在这边说不得了？”
他却不答我，只快步向前。因进宫必须穿着花盆底，打扮齐整了。我也顾不得问他了，小心的快步走着跟上他。
到了平常他来看宜妃休息的屋子前，他一推门走了进去。我迟疑了，虽说他算是我表哥，以前在八阿哥府里也常常见到的，但都只是淡淡的打招呼、行礼，说的也都是问候宜妃的话。他一向是显得很阴郁的一个人，话并不多的。
见我没跟进去，他又在门口招招手道：“你进来！母妃现在睡下了，你去也见不着。待会儿就说你在这里候着了。进来，我有话对你说！”看他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我想想应该不会有事，就跟了进去。
进了屋子，他小心的关上门。指指椅子让我坐下，我坐了，他却在那里踱来踱去的，似是有心事一样。我想可能是宜妃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九爷，是不是宜主子•••”他还是不耐的摇摇头，走到屋子里的主位上坐下，和我隔了有三四米远的样子。
我静静地看看他，他也寻思地看着我。两人都不说话，我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眼神颇为凌厉，抵不住只好别开头看着地面。
屋子里暗暗的，幽静得吓人。
终于，他开口道：“母妃这些年来待你不簿，”他顿了一顿，我点点头，他又道：“说起来你也是有些坎坷的。和十四弟•••”
我不知他提起这些是什么意思，提起宜妃的恩和十四阿哥的情。于是打断道：“九爷直说吧。”
他一愣怔，复又轻笑起来道：“好！果然和十四弟的性子有些像的，都是直爽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自太子废了之后咱们兄弟推举了八哥做太子不成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众兄弟里只有四哥没这意思，和兄弟们都是反着来的。所以我叫你来不过是嘱你以后多来看看你姑姑。”
我本来听他转的这么快，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但是一抬头对上他阴狠的眸子，立刻明白他是叫我通消息来了！于是道：“嘉沫盼着姑姑身子好，只要是好着，在府里也安心。所以反倒不盼着常常为了姑姑的身体来问候，怕姑姑嫌烦呢！”
他冷笑一下道：“八哥和十四弟说你性情变了，我看没有！倒还是那尖牙利嘴的。不过这事情由不得你。我不过来知会你一下罢了！怎么说当年福亲王曾救你父亲的时候，八哥也是出了力的！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你跟了四哥是不错，但别忘了咱们的旧情还摆着呢！更何况，不念情分，还有别的可念！我倒也不会让你干什么太过的事情，不过是看看他结交些什么人，看看有什么事值得我们知道！量你把握的住！”
我有点害怕他，心底一阵阵的翻腾恶心。十三阿哥的话还真是说对了，我姓郭罗洛，是在夹缝里的！
他看着我，似乎满意我的反应，站起身道：“你好好想想吧！反正你还得呆个三五天也不定，回头我再来问你！再带个一炷香的时间，会有宫女来带你去见母妃。到时候你只说早来了，是那宫女带你来这边歇息的，不必说见着我了。”
他说完离开了，轻轻的带上门，留我一个在屋子里发起呆来。
我的父亲？嘉沫的父亲！
干那样的事情，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
压抑着心底的烦恼，给宜妃请了安。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仍亲热地拉着我说话。一会儿，太医院那边送来煎好的药，我喂她吃下了。她这才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宫女带我去收拾好的屋子里休息，我遣退了众人，一下子坐在床上，开始想怎么办好。
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这样做是有违自己的道德标准的。
算了
算了
嘉沫的父亲，并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从来没有过父亲，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
我管他的呢？
几天后回到府里，松了口气。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颇担心九阿哥再来相逼，但他许是有事缠身，并没来。我似逃跑一样回了府。
只是自己又病倒了。明明我这半年来已经养胖了很多，精神比以前好了不说，夜里也能睡着觉了。可是却隔三差五的不是小感冒就是小咳嗽发烧之类的，虽然都是转瞬即好的。但老是搞得大家手忙脚乱的为我操劳。
太医切了脉回去不多时，便将方子和药都送了来。看着那一大包药我真是哭笑不得，又该受苦了。这半年来我算把各种奇怪味道的中药都尝过了！太医还带话来说：忧思过重不利身体。
可是我能不忧么？我要被逼做间谍了耶！
十月中，康熙下诏自明年开始，普免天下钱粮，三年而遍。府里的宫女啊、太监啊家里大多都是务农的下三旗的包衣，所以对这个政策颇多赞扬的。可是没几天，我的猫咪吃了鼠药死了。
它原本胖乎乎的，天天疯得不得了。上树下水抓我的衣服，但也会看人！虽然也立着抓过那拉氏的衣角，逗得她很开心，但却从来不敢去碰四阿哥•••
它还挑食，虽然我可劲儿的喂它好吃的，但它有时候就爱吃些怪东西。而且但凡看见我手里的萨其玛啊、饽饽啊、小点心呀，即便不吃，也一定得分它一块的。
最后嚣张的会自己拨拉开茶碗盖子，喝碗里的茶水。我担心猫喝茶不好，从此屋子里只备上清水，自己也不再喝茶。
就是这样，它还爱喝洗澡水、洗脚水、洗脸水的，哪里怪它那里钻。
也有时候懒懒的伸展了，晒太阳。看见我时喉间咕咕的呼噜着讨好，眼睛一眯一眯的，季嘉说过，那是猫咪的吻，猫咪是用眼睛来亲吻你的•••
冬天它很懒，躺在炕上一动不肯动。要是我坐在它的位子上，它会很生气地冲我大叫大喊的，以示抗议。直到我乖乖的让位给它。
在书房里，我盘腿坐在炕上时，它也窝成一团在我腿上，我想它一定觉得很硌得，常常换着姿势动来动去，就是不肯离开。
夏天它在院子里扑虫子、小鸟时，嘴巴微微张着，好似看见了什么好东西••••••
••••••
可是我有时候也会打它，在它惹我烦的时候。比如我睡觉时，它踩在我背上，我就一把呼开它。我吃了鱼，它会轻轻的咬的手指头，嘬味道。
它从来不出院子，怕其他人的小狗•••
它也一直没有名字，因为它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它。
我唯一能为它做的，就是永远不再养猫，只爱它一个。在记忆里看着它白色的小身影，在桃花树下追逐被风吹落的花瓣•••
那时它还很小呢•••
很快又是冬天了，在整整两年之后，十三阿哥终于被解了圈，放回了家。
在今冬的第一场雪下过没多久，四阿哥带着我和那拉氏去十三阿哥府上参加庆贺的宴会。他回来有一个月了，我没有去看过他，连四阿哥带我去我也拒绝了。但是这场为了庆贺而办的宴会，我是不会错过的。
四阿哥和那拉氏乘一辆马车，我自己一辆，因为前几天又莫名其妙的发热。虽说今儿好了，但也怕传染别人，还是小心的好。
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府邸门前下了车，十三阿哥正在门前迎接着刚好来了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门前车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完全没有以前的冷清模样了•••
九阿哥的眼神轻轻扫过，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离开脸。
四阿哥和那拉氏就在那边和几个阿哥及府里福晋寒暄起来，静莹快步走到我跟前，掩饰不住的喜色，但还是嗔怪道：“你也这时候才来！真是的！”我笑笑，又问问她府里准备得怎么样之类的话。
她拉拉杂杂的说着，我的眼神却飘向一边。
门前石狮子下有积雪，雪堆里似乎隐隐有亮晶晶的东西。静莹也看见了。两人携手走过去看，原来不过是一滩结冰的水。正笑笑，还以为会有什么宝贝呢！
我抬起头正要和静莹说话，却见她呆呆的望着那边，那个清瘦的人，眼神里满是复杂的依恋和爱惜。我不觉微笑着，那个人也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淡淡的一点头。眼神再错到我身上然后极快的转开•••
这样真好，我握住静莹的手，这样苦心的为他守住一切，日后终会幸福的吧？
静莹淡淡的微笑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羞涩的低声说：“嘉沫，我怀孕了•••”我初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了几乎要抱住她大叫起来！她忙止住我说：“我还没告诉别人呢！就先告诉你了！”
“你怎么能最先告诉我？应该和他说呀！”我乐不可支道。她却但笑着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我认真地看着她，说：“你也是，对我而言你也是！”
那边那拉氏叫道：“怎么主人和客人躲在大门边上说起悄悄话来了？快进来吧！”
我和静莹微笑地看着她，正要走过去，却见那拉氏脸色变了，惊恐地看着我们身后。我回头只看见一匹惊了的马拖着车子冲了过来，脑海里晃过的只有孩子二字，回身张开双臂把静莹挡在身后。
就那么一瞬间，两个人冲过来，一个抱住我滚倒在地，一个冲上去车那马的缰绳•••
我是摔倒在地，但是哪里也没痛的感觉。听到马的嘶鸣声，十四阿哥死死的扯着它，它前蹄立起，终于还是静了下来。静莹站在那里已经吓傻了的样子，我爬起来冲过去，急急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呆滞的摇摇头，这时十三阿哥也冲了过来，仔细得上下看着，然后把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死死地•••
我松下一口气，回头。却看见四阿哥脸色煞白的捂着胳膊坐在地上，那拉氏也跑过来了：“四爷！四爷！你怎么样•••”
我慢慢走近蹲下，看着他渗出鲜血的那只袖子，轻轻地握住袖子下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