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很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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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妍高二这一年过得又开心又疲惫开心。
开心的是分班信息出来，她和白欢亦分在了一个班，二人顺理成章地成了同桌。物理走班是许多班级的同学一起在大教室上，人比较多，老师没有硬性规定座位，所以上课的第一天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周泽言旁边。
疲惫的是物理真的好难，林妍感觉她和周泽言的脑子不是一个维度的。一道题，一种解题思路周泽言给她讲过，可下一次再做可能还是会错。最夸张的一次，有一道题她连续错了五次。周泽言这样一个从没过多情绪的人竟然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林妍真害怕周泽言会觉得不耐烦。幸好他只是拿出草稿纸又给林妍讲了一遍。
一中的教学安排是高一高二就把所有的课程讲完，高三一整年进行总复习。在周泽言不厌其烦的辅导下，林妍高二的物理期末成绩勉强爬上了八十分。
在放假前，学校给林妍这些准高三生做了一次演讲，宣传了艺考，艺考可以让有着同样分数的同学上更好的学校。
林妍知道周泽言从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自己的学习路线，参加各种数学、物理竞赛，打算走保送名额进北京大学，所以他高一结束时就已经学完了高中三年的数学和物理现在他拿到保送名额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白欢亦的成绩也一直稳定在全年级前五，她和自己说过要考北大文学系。而自己现在的成绩能上本市的一本线，可在北京却上不了一所好学校。
八月底，学校保送名额已出，周泽言果然榜上有名，保送到北大数学系。
林妍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和冯玉、林海泉缠了很久，最终说服二人同意她学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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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林妍打了个哈欠，周泽言自然地接过林妍身上的书包。
自从周泽言的保送名额下来，他就不用来学校了。而林妍却因为选了编导，上了一天的课以后晚上还要继续在学校综合楼上专业课，每天晚上九点才能回家。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冯玉决定让林海泉每天来接周泽言。这时王明美出现了，他把自己儿子推了出去。
“泽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家海泉上了一天班也累，就让泽言去接阿妍。”这是王明美的原话。
林妍心中暗喜。
“周泽言你知道吗？今天我看了一晚上的电影，老师还要让我们写影评。我从来不知道看电影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周泽言看着女孩手舞足蹈地说着今天的事情，灯光不是很亮，黑夜仿佛在她脸上蒙上了一层纱。
“阿妍！”一个男声从二人背后传来。
林妍转头，发现是自己这个学期新交的朋友，陈世宇。
陈世宇这个学期才转来一中，也是艺考生，学的是表演专业。两人就在隔壁上课，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非常投缘。
林妍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帅，好帅。他笑起来有两个很深的梨涡，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鼻子又挺又直，一副很受女生欢迎的长相。
“诶，陈世宇？怎么了？”
“没什么，我从后面看有个身影很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陈世宇是跑过来的，呼吸有点急，“这是你……男朋友？”他指着周泽言。
“不是不是！”林妍连忙摆手否认，“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叫周泽言。我们住同个小区，是邻居，爸爸妈妈们也都认识，时间有点晚，所以他来接我。”林妍边说边偷偷观察周泽言的反应，可夜里太黑了，他们又背光站着，一点都看不清。
“这样啊。”陈世宇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又抬头，“我记得你家离我家不远，好像从我家再走一公里就到你家了，也算顺路。我可以送你回去。也免得麻烦你邻居。”
林妍正想拒绝，周泽言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
“不用。我不觉得麻烦。”
陈世宇发现眼前的男生冷冷地看着自己，玩味地轻笑一下。
林妍莫名感觉气氛有些紧张。
“行。那一起回去总可以吧？”陈世宇突然弯腰靠近林妍，“我一个人走夜路也害怕。”说着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林妍其实内心是拒绝的，本来她和周泽言可以单独相处，突然加上一个人，双人世界不就泡汤啦。但陈世宇都说出口了，作为朋友也不好拒绝，不情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我们阿妍啦！”陈世宇看起来很高兴。
三个人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现在这个时间点只有一班车还在运行。三个人坐在公交车最后面，一路上林妍坐在最中间，陈世宇一直在和她说话，周泽言一言不发。
林妍觉得很不得劲，总觉得身上像有虫子在爬。
到终点站，三人一同下车，还要步行一段路。
“明天中午我还在老地方等你。”陈世宇离开前对林妍说道。
等陈世宇走后，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林妍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是不是很话很多？”林妍没话找话，见周泽言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他这个学期才转来我们学校。你没来上学不知道他在学校有多受女孩子欢迎，可夸张了。每天好多女孩子来找他。”
周泽言还是不说话。
“不过他人挺好的。我和欢亦这学期都和他一起吃饭，他长得高，跑得快，每天中午都会帮忙多打一份菜，我和欢亦再也不怕到食堂就没菜了。就是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老是有女生在旁边看，搞得我和欢亦可尴尬了。”林妍努力找话题。
“林妍。”周泽言突然开口。
“嗯？”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两个人已经走到家楼下。很晚了，小区里没有行人，周泽言说的每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传进林妍的耳朵。林妍不知道周泽言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她，周泽言虽然待人不亲近，但从未对她说过重话。
林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既羞恼又伤心。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留下这句话，林妍飞快地拿过周泽言手上的书包跑上楼，只留下周泽言一个人站在楼下。
她迅速地跑进房间，连冯玉和林海泉叫她，她也不理会。
“周泽言，我讨厌你。”林妍躺在床上流着泪，泪水顺着脸颊流进耳蜗，很难受。
房间中，周泽言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女孩红红的眼眶出现在眼前，他烦躁地转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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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妍，你发烧了吗？”陈世宇见林妍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扒着饭菜，很没有胃口的样子，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呀。”
林妍有气无力地抬头，“我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
“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别撑着。”陈世宇依然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林妍勉强地冲陈世宇笑了一下。
白欢亦在一旁看着林妍和陈世宇交流，欲言又止。
晚上，结束一天的课程，林妍和陈世宇一起向外走去。昨天发生的事让林妍不确定周泽言今天会不会来接她。她既害怕他来，又害怕他不来，心里一团乱。
周泽言还是来了，他站在校门口，林妍远远地就看到了他。
十一月份，风里带着凉意，莫名有种萧瑟之感。
“你的书包给我吧。”周泽言的语气有些别扭。
“不用，我自己背。”林妍扭过头硬气说道。
“你们……吵架了？”陈世宇看着二人奇怪的氛围猜测。
林妍转身往公交站走去，周泽言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只有陈世宇的声音，等陈世宇走后，气氛又冷了下来。
林妍一点都不想理周泽言，只顾一个劲地往前冲。周泽言快步跟上，拉住了林妍。
“你干什么？不是嫌我吵吗？”林妍甩开周泽言的手，大声喊道，心里觉得很是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觉得很丢脸。
怎么可以哭呢？
“我会和王阿姨说你不用来接我了，我爸会来接我的。”边说边转头，看起来很不想看到周泽言的样子。
“对不起。”周泽言的声音不重，像是怕林妍没听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昨天是我情绪不好，我不该那样说的。”周泽言低头看着林妍，一滴泪珠挂在林妍的下巴上。
林妍依旧不理他。
“我错了，林妍。”周泽言继续说道。
可林妍依旧不理他，依然偏着头不看他，周泽言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两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小区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林妍终于忍不住了，“周泽言，你道歉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吗？”
其实在周泽言和他认错的那一瞬间，林妍就原谅他了。可又觉得这么轻易就原谅很没有面子，于是就又端了一会儿。但周泽言实在是不会道歉，说来说去就只有两句话。
见林妍终于理自己了，周泽言松了一口气。
“你应该说，对不起阿妍，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一点都不吵，我最喜欢听你讲话了。这才是道歉的态度。”林妍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周泽言，“你把我说的话重复一遍，我就原谅你。”
周泽言愣住，觉得难以开口。
第一次看到周泽言吃瘪的表情，林妍心情大好，觉得周泽言这个表情真可爱，可脸上依然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算了算了，谅你也说不出来。”
说完，就慢悠悠地转身往小区里走。
周泽言愣在原地，看起来呆呆的，和平常很不一样。
“还愣着干嘛？我累了，帮我拿书包。”林妍冲周泽言喊道。
少年眼睛一亮，跟上女孩的脚步。
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越靠越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你很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