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124、十六皇子冥橦

　　冥橦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的迷惘。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内心的纠结与挣扎无比清晰。

　　他孤单地站着，像一棵在寒风中独自挺立的树，萧瑟而又无助。眼里泛起许许多多难以形容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奈、不甘、绝望的复杂神情。他的目光像是一片深邃的湖水，里面涌动着各种暗潮。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就像一个溺水者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轻轻垂下眼眸，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地说：“用我所有的一切。”

　　听到这个答案，韩长益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与玩味，仿佛一只老猫看到了落入掌心的小老鼠。他颇有玩味地问：“这个一切里，包括你的自尊、坚持和底限？”

　　冥橦沉默了一会儿，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一个在说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一切，另一个却在坚守着最后的底线。然而最终，他还是回答：“……是。”

　　“好。”男人慵懒地坐着，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布置得极为奢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半掩着，透出一丝暧昧的光线。男人一双长腿搁在茶几上，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酒杯和一瓶价格不菲的酒，周围还有一些精美的点心，看起来却丝毫未动。

　　“你既然能找到这儿来求我，自然也该查过蝴蝶公馆的规矩。今晚你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就收下你。”韩长益的声音在这个略显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冥橦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无法挪动。然后，他认命般一把扯掉围巾，围巾上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接着脱掉大衣，大衣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韩长益身边那两个红倌早就识趣的站到一边去了，他们站在角落里，眼睛里带着好奇与看戏的神情。冥橦在男人身边坐下，他能感觉到沙发的柔软，但此时他的内心却无比紧张。他拿起桌上的酒倒了半杯送至男人眼前，整个过程中他都低着头，也不说话，一双黑色眸子拘谨不安地望着对方。房间里温度挺高，墙壁上的暖气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他刚才一直裹着厚实的大衣围巾，此刻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加之刚才喝下去的酒劲慢慢泛了上来，体内也燥热起来，那股燥热像是一股小火苗在身体里乱窜。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红，就像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子，在他的世界里，以前都是充满着纯净与高雅的艺术氛围。他曾经是舞台上的一颗耀眼明星，只要他一出场，就能收获无数的鲜花与掌声。那时候他正红，沈浩风也不强求他参与这种应酬场合。所以直到今天都没主动陪过酒，在这方面完全就是一个新手，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小冰桶，那冰桶里的冰块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凉意。他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冥橦，那眼神像是要把冥橦看穿一样。

　　冥橦揣度那大约是要加冰块的意思，他心里很是忐忑，拿不准数量，只夹出两小块来放进杯子里，再度递过去。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韩长益勾唇，那嘴唇上扬的弧度带着一丝嘲讽。他对站在一边的两个红倌说：“新来的这位似乎不懂怎么陪酒，你们做个示范吧。”

　　两人点头。高个的那个倒了杯酒，酒液在杯子里晃荡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喝一大口，酒液在他的口腔里停留着，冲冥橦指了指自己鼓着的嘴巴，示意并没有咽下去。接着勾住矮个的后颈便吻了上去，他们的动作很是熟练，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一样。唇舌交缠间，有酒液从嘴角淌下来，发出的声音让冥橦面红耳赤。他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耳朵也红得发烫，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露骨的场面，只觉得无比的尴尬与无措。

　　“学会了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侧目悠然看着他，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冥橦只觉得浑身僵硬，他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措地站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内心的羞耻感和紧张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