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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新年倒数第二天,许秋白和温罗一起去了趟医院,一个面善的医生熟稔地朝他们这边打招呼,惹得许秋白偏头看了温罗一眼。

      检查的过程并不长,医生当着许秋白的面说了一些问题。

      敏感,不安,多疑,全是和温罗完全搭不上边的词,就这么落在了他身上。医生为复发的分离焦虑症皱眉,嘱咐不要让情绪起伏过大,要按时吃药,当然最好的对症下药还是自身要积极地去消除精神负担。

      心病还须心药医,医生的目光落在许秋白身上,他自然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只怕温罗的病因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许秋白长久地呆坐着,周身都是沉寂的气息,他好像在认真听医生的话,又似乎游离在外。

      直到紧握成拳的手被握住,许秋白抬起头,撞入一双平静温柔的眼睛里。

      这样的人,怎么会……

      “还没到那种程度,不用太担心。”医生这么宽慰道。

      许秋白回握住那只大手,心里还是难过,也庆幸,还没到那种地步,完全可以扼杀治愈,他有信心,能陪着学长一起走下去。

      出了医院,两人坐上车,车内开着暖气,温罗把许秋白叫到后座,也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手玩。

      许秋白等了会儿,有点懵:“学长,不回去吗?”

      “待会儿去趟超市,买点水果。”温罗说。

      许秋白嗯嗯点头。

      温罗捏着那几根干燥温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挤进去,十指相扣。

      许秋白脸微红,又听温罗垂着眼帘说:“你觉得我麻烦吗?小白。”

      许秋白连忙摇头:“从来没那么想过。”

      “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吗?”

      许秋白:“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温罗幼稚地继续追问,不像是在车里,像是婚礼上牧师在询问誓词:“就算我犯了错?”

      许秋白挠挠脸,故意让气氛轻松些:“嗯,那也要看是什么错吧,杀人放火那种可不行。”

      温罗摆出伤心遗憾的表情:“那样你就要离开我了?”

      许秋白摇头:“那样就不是我离开你,而是你离开我了,你要去坐牢的。”

      “噗。”

      温罗眉眼跳跃着笑意,凑过去咬了一口许秋白的唇,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

      男朋友!

      许秋白瞪大眼,浑身血液加快,本来微红的脸瞬间像要被烧透了,连嘴唇都充血得发红发烫。

      温罗左手摩挲他的后颈,低笑:“怎么,难道不是吗?还是不喜欢?那未婚夫?要不就老——”

      一只热得快要出汗的手捂住了那张嘴,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许秋白胸膛起伏,有些气恼地瞪他一眼,随即拉开车门换到驾驶位上。

      空中留下低低的一句:“是男朋友。”

      温罗微笑地坐好,慢条斯理地呼出一口气,车内的冷香似乎都加重了许多。

      “小白,你跑不掉了。”温罗望着窗外,低语。

      “什么?”

      许秋白发动车子,辨认了下他说了什么,回道:“嗯,不跑。”

      跑什么跑啊,好不容易到手的男朋友,才舍不得跑。

      温罗满足地阖了阖眼,以前他瞻前顾后,犹豫不安,担心再度失去,现在他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全部铺开,然后——

      被接受了。

      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放手。

      回去途中,两人逛了一会儿超市,温罗拿的全是许秋白爱吃的零食,许秋白则往购物车里塞了各种大骨棒和滋补品。

      温罗哭笑不得:“小白,我身体很健康。”

      许秋白撇嘴,是健康,在花园里跑个百十来趟都没问题,可那能一样吗。

      不过许秋白还是默默放回去了些,要是补过头流鼻血了怎么办。

      *

      凌非闲着没事,去研究了下那位真正的天之骄子、豪门贵胄——墨有深,对着人家的传奇人生经历啧啧称奇。

      “也就大个十岁,这差距是不是大得有点离谱了?高中就用零花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公司,大学还没上就上市了?在最高点时果断脱手赚了十几亿!?一边拿顶尖学府的学位,一边不断拓展业务领域,墨家五分之三的海外市场几乎全由他壮大……他是不是一天有72个小时啊,同时做这么多事?”

      凌非捧着平板在沙发上酸成柠檬。

      像他们这类人,早接触家里产业是很正常的,不过一般也要到大学,比较常规的是大学毕业后进入家族企业,就这还算是比较有规划的呢。

      毕竟都投了个那么好的胎了,总得先享受享受不是,是以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急,悠闲地当起了无所事事的二代,吃喝玩乐环游世界,日子过得刺激又无聊。

      不是凌非自夸,他这种读相关专业,在毕业后又立马投身家族企业,四平八稳类型的,在长辈们眼里都算是很优秀的了。

      真是天外有天。

      “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凌非叹道,“你没嫁过去是对的。”

      林再星掰了个橘子,不屑一顾道:“怎么,我配不上?”

      说完呸了一声,说的什么话。

      凌非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你要嫁过去,要么被管束成只会交际的花瓶,要么得被改造成像他那样的全能手,无论哪一种都挺惨的。”

      林再星一口吞下半边橘肉:“行了,别说这个了。”

      什么嫁不嫁的,倒胃口。

      凌非抢走他手里另一半橘子,说:“那换个话题,哦不行,还得说他,你知道墨有深来乌檀市见你那天,还和谁见过面吗?”

      林再星拧起眉,不是很想关注这些。

      凌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去了那个漂亮的大花园哦,进去了好一会儿,就是不知道见的是哪一位。”

      “你说什么?”林再星终于有了反应,一脸愕然,“墨有深为什么会去那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凌非没有查下去了。

      林再星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捞过拐杖站了起来。

      凌非:“干嘛去。”

      林再星:“放水。”

      从洗手间出来,林再星去阳台点了支烟,一双桃花眼掩在烟雾中,迷离着恍若含情脉脉。

      墨有深那样的人物,连林家都要上赶着巴结,寻常人是接触不到的,他又长期在国外,没听说过国内有什么好友在乌檀市。

      林再星与他接触过一次,那人身上的上位者气势非常强,骨子里流露出冷傲与尊贵,似乎惯于俯瞰百态,不会轻易为任何事动容。

      商寒也是冷的,但他的气质是内敛沉稳的,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温良有礼数的人,只是在某些方面不擅于表达。

      而墨有深是真正的冰冷且高高在上,这样的人,不是许秋白有机会能接触到的。

      那么,他去那里是和温罗见面?

      同一天啊,有点巧。

      林再星心头有了那么点异样的感觉,他想了想,便由着感觉叫人再去查一查。

      本想找手底下其他人的,林再星摸出手机,看到助理的日常问候,他揉了揉眉心,算了,给助理一点事做吧,这几天他的助理提心吊胆的,大概是怕就这样失业了,一天八百个问候,恨不得冲过来给他当保姆。

      那边连坷领了老板的工作指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立马风风火火地去查了,当天晚上就传了段监控视频给老板。

      林再星看到视频中的男人下车,又看了眼时间,那个时间段许秋白不在。

      墨有深当天来,一下车立马去见了温罗,晚上才来和他这个相亲对象见面,次日就走了。

      时间很短,看起来像是中途随意的停留,但他那样的人,行动目的明确,说是特意挤出时间赶来才对。

      林再星不觉得他是特意来见自己的,结果只能是,他是奔着温罗来的。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有工作上的往来?

      温罗主要研究植物和草药,在这一领域确实一骑绝尘,据说他的公司有不少配方专利,都是重大保密级别的。

      墨家没有涉及医疗或中药方面的产业,所以,这两人本来就是朋友?还是说墨有深有需要用到温罗的地方?

      对了!
      他怎么忘记了!墨家那个老家主身体不行啊!

      林再星手里的烟都掉了,感觉好像突然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草,温罗那只假面狐狸这么厉害的吗,能治得了墨老爷子?

      冷风吹得头一凉,林再星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

      12月的最后一天,林再星终于见到了许秋白,他拄着拐两眼泪汪汪,十分可怜地准备卖惨,结果没卖出去。

      他看到了许秋白身上的吻痕,崩溃了。

      他毫无预料地扔掉拐杖,踉跄着上前扯开许秋白的衣领,那线条精美有力的脖子上赫然映出一片红痕。

      “是谁?!那只狐狸?”林再星低吼质问,“你们做了?”

      许秋白没料到他的反应,下意识要拨开他的手,却没拉动。

      他反应过来林再星说的狐狸是指温罗,来不及想怎么给取了这么个外号,只是有些发窘地说:“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林再星死死盯着那片肌肤,那样子活像出差回来的丈夫发现妻子出轨了一样。

      许秋白有点不自在地轻喝:“放手,阿星,你既然看到了……”

      还问个什么问。

      林再星激动的情绪转为难以言明的委屈,眼眶红了起来,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涌上水雾,更叫人怜爱了。

      “是,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我没立场也没资格问。”林再星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拽衣领了,双手抓着对方的肩膀。

      许秋白被晃了一下,心想你都明白还这个样子,唉,怎么搞得好像他很残忍似的。

      “阿星,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

      林再星打断他:“我哪里平安了!哥你都没看到我腿断了吗?”

      许秋白在年轻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哭诉中叹口气,想去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拐杖,身边的人扒拉着他不放。

      林再星把头搁在他肩上,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哥,秋白哥,我的腿好痛。”

      全然将此前觉得卖惨颇为有失尊严的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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