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48、第一场篮球赛

　　整栋教学楼里只剩下极少数的学生。一班今年没有弃赛，学生们都跑到篮球场去加油助威，整个教室里空荡荡的。
　　“芋泥鲜奶茶，新出的新品。”蓝西西坐在座位上后，仍在说着：“咱们这周末去县城喝吧。
　　“白毛店里就有，他还说过给你打九折，没必要跑县城。”沈晨翻开数学教材，无比熟练地翻到某一页，勾选上例题。
　　蓝西西一烦话就多，算是一种释放压力的途径，说了半天突然想到这周日是沈晨的生日，也是他妈妈的--忌日。
　　他妈妈的死亡又是白毛间接导致的。在这一天去白毛店里喝奶茶，这简直是揭开沈晨伤口上的伤疤后，再往上洒盐。
　　沈晨一直写写划划的笔突然停下，他也意识到周日是什么日子，沉默了一瞬后说道：“还是去县城买吧。”
　　蓝西西心里实在抱歉：“对不起，我闲聊没多想。”
　　沈晨似乎不愿意继续说这个话题，将数学教材递给蓝西西，生硬地转换话题：“折了角的那几页，我勾选了例题，都是你薄弱的题型，再做一遍。”
　　蓝西西接过数学教材，大致地翻了下，沈晨勾选的题型针对性很强，全是自己数学知识的薄弱点。蓝西西心里有点闷闷的，抓了支笔，开始做题。
　　“不用道歉，我刚才都忘了那个日子。”沈晨低头刷题，说道。
　　蓝西西笔下的速度变快，一边思考着数学题，一边说道：“不喝奶茶了，咱们在家自己做卤味吃吧。”
　　沈晨“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习题上。蓝西西又叨叨了两句后，偌大的教室里只能听到笔尖的刷刷声。

　　不知学了多久，蓝西西翻了下教材，只剩一页，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歇下眼睛。窗外就是走廊，往常热闹的走廊今天却很空，没有人，自然也没啥好看的。
　　蓝西西正要收回视线，看到熟悉的一个人影抱着两套衣服，一路向一班小跑着。
　　“你俩躲在教室？！我将整个校园都找遍了，连小情侣约会的那几处小树林都找了！”李絮跑进教室，还喘着气，把两套衣服放到他俩的课桌上：“你俩的篮球服，就剩这两个号了，没得挑了。”
　　两套篮球服，一个是13号，一个是3号，看来3这个数字不受学生们欢迎。
　　“我穿13号吧。”蓝西西拿起13号篮球服，沈晨没有异议，拿了3号那套。
　　“你们换上后，就去篮球场。”李絮快速地说着，她还有其他事等着办：“朱睿等着跟你们安排战术呢。”说完这些，李絮又脚步匆匆地离开教室。
　　教室里又剩下蓝西西和沈晨两人。没有女生在场，沈晨直接脱了长袖校服，套上篮球服，他个子高，又有着结实的肌肉，看得蓝西西说道：“身材真不错。”
　　蓝西西瘦，篮球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蓝西西对自己的白斩鸡身材有点不满：“我都干了快一个月的力气活了，怎么还没肌肉？什么时候能练出来你这样的肌肉？”
　　“每天背橙子，连着干上几个月。”沈晨说道。
　　蓝西西吃不了这苦，他现在每周背两次橙子送货，要不是沈晨是主力，他根本干不下来。
　　“算了。”蓝西西立即放弃：“身材练好了也是给别人看的，我还是不受这罪了。”

　　距离一班比赛还有二十分钟，蓝西西和沈晨终于挤进他们班进行比赛的场地。场地上十六班和二班的比赛还有五分钟结束。
　　二班是理科重点班，男生多，他们班的篮球一直打得很稳，基本是第四第五名的样子。令人奇怪的是，在还有五分钟比赛就要结束的情况下，二班和十六班的比分居然咬得很紧。二班只领先了两分，十六班只要投进一个三分球，就能反超。
　　朱睿就是十六班的，此刻带着王松和张航远为十六班呐喊加油。
　　看了两分钟，沈晨就看出来十六班为什么能咬紧比分。十六班的2号体力强的可怕。三十五分钟的剧烈运动下来，他的跑跳居然跟开场时没有差别。
　　还剩最后三分钟，十六班的2号抢到了球。
　　球场周围顿时高喊起“加油”。“周杨，加油！”朱睿高喊道。
　　二班的球员立刻围堵他。他绕开一人后，立马有人迎了过来。周杨果断传球给十六班的10号后，迅速进入到篮下。十六班的10号接到球后，再次传回给周杨。
　　周杨跳起投篮，二班的防守人员阻拦时，撞了周杨一下，篮球在球框上打了转，掉进篮筐。
　　现在两班的比分已经持平，而比赛只剩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一声哨声响起，裁判判定二班犯规，十六班获得一次罚球机会。
　　一直喊个不停的“加油”声此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罚球线外的周杨。这一分将决定这场比赛的赢家。
　　周杨活动了下手腕，轻松地跳起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后落入篮筐时，比赛结束的口哨声响起。篮球场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朱睿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终于看到刚来的蓝西西和沈晨。
　　“十五分钟后，咱们上场比赛了。”朱睿说道：“沈晨没问题，主要是蓝西西和高晓杰你俩，补位要迅速，不要连位置都找不到！”
　　蓝西西知道朱睿这是真上心了，看来朱睿为了零花钱要拼一把。
　　“睿哥，我肯定尽全力！”蓝西西立马表态。
　　高晓杰已经紧张了，蹦了两下。
　　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
　　一班和五班的同学泾渭分明地聚在了篮球场周围，不时能听到加油声，蓝西西热了下身，也感到一丝的紧张。
　　沈晨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问道：“咱们多一个人，谁当后补？”
　　朱睿一拍脑袋，简单粗暴地决定：“蓝西西和高晓杰两人一人打半场。高晓杰打上半场，蓝西西打下半场。”这个办法很合适，谁都没有意义。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两班的队员上场。
　　蓝西西坐在替补位置上高喊道：“一班加油！”顿时一班的同学跟着喊了起来。五班虽然水平不行，但气势完全不输，加油声与一班不分上下。
　　王松和五班的11号跳球。五班的11号无论身高还是块头都比不上王松，王松拍到了球，张航远接到球后，五班迅速回防。张航远让两名对方球员夹击，想传球给队友。
　　五班知道王松打得好，五班的11号紧盯着王松。张航远没有时间多想，传球给朱睿。朱睿投篮得分。
　　比赛进行了十分钟后，五班喊了暂停。这时一班和五班的比分是8比0。五班在这十分钟内没能进一个球。
　　“老师，我们抗议。”五班的11号和其他队员将担任裁判的老师围住，“一班在找外援的情况下，替补不能是一班的人！”
　　“对！替补必须是外援！”聚在篮球场周围的五班同学助威道。
　　五班的抗议是合情合理的，担任裁判的老师点头同意，说道：“一班选择一名外援当替补。篮球场边上的同学，上场！”
　　蓝西西活动了下身体，小跑上球场。大家商量后，决定王松暂时当替补。
　　比赛继续进行。
　　蓝西西很快发现，王松下场后，一班立刻失去了身高优势。张航远传球给朱睿时，球落地了五班的11号手里。蓝西西立刻往篮下回防。
　　五班11号传球给队友7号，蓝西西立刻贴身挡了上去。7号迅速将球分了出去，五班的12号拿到了球，投进篮筐。一班和五班的比分变成了8比2。
　　篮球场周围响起热烈的助威声。
　　刚才五班的12号没人跟防，说明他们的防守出现了空位。有王松时，他们因为有明显的优势，防守方面的薄弱处没有暴露出来。现在他们失去了进攻优势，问题随之暴露。
　　张航远说道：“我来跟着11号，沈晨组织进攻。一旦对方拿到球，全都迅速回防。高晓杰，上周日我们怎么练的，你就怎么打。”
　　高晓杰刚才出现了防守空位，他吸了口气说道：“知道！”
　　蓝西西拍了拍他肩膀：“你有运气buff。”
　　沈晨发球，张航远不停地跑动，可五班的11号盯得很紧。沈晨果断将球分给朱睿后，直切篮下，准备接应朱睿，但却让五班的12号贴身防着。
　　五班刚进的球就是12号投进的，五班的12号和11号是两个主力力量。
　　蓝西西见沈晨一直甩不脱12号，在沈晨直切篮下的时候，他就迅速移动到沈晨原来的位置，这个位置现在变成了防守空位。
　　朱睿传球给蓝西西时，五班的12号迅速过来补防，可是蓝西西一接到球，立马传给篮下的沈晨，沈晨干净利落地投篮进球。
　　这个球进得精彩。朱睿握拳低吼了声，说道：“没有王松，咱们也能进球！”
　　沈晨跑过来，跟蓝西西击了下掌。
　　球权回到了五班手里，但这一次一班的防守没再出现空位，高晓杰再没出现失误。一班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五班都没有招架之力。上半场结束后，一班和五班的比分已经变成28比8。
　　中场休息十分钟，李絮和宋佳彤拎着一扎矿泉水送到球场边。
　　宋佳彤递水给朱睿、张航远和王松：“你们打得真好。”
　　李絮给沈晨、蓝西西和高晓杰一人拿了一瓶水：“蓝西西，你跟沈晨配合得太默契了！同位到底是不一样！”
　　蓝西西在练习时，跟沈晨都没打出过配合，今天上场后能打出配合可以说是意料外的事。
　　“是啊，我俩心有灵犀。”蓝西西笑嘻嘻说道。
　　沈晨拿过蓝西西手里的水瓶，拧开瓶盖后又将水瓶塞回蓝西西手里：“喝水堵堵你的嘴。”
　　高晓杰猛喝了两口，问道：“我打得怎么样？”
　　李絮是个实在人：“还可以，也就比蓝西西差点。”
　　高晓杰不服气：“我不就差在没有跟我配合的人吗？”
　　蓝西西拍了拍高晓杰的肩膀：“你今天抽中五班，就是最大的功劳。”
　　的确，正因为五班弱，他们才有犯错和磨练的机会。高晓杰心里自豪，嘴上还在谦虚：“我这人从小就手气好。”
　　李絮和高晓杰正在打着嘴仗，五班的11号和12号过来了。
　　11号个子与王松差得不多，只是块头没王松大。12号个子也在一米八五左右。
　　蓝西西一时猜不到他们的来意，但场上是对手，场下仍是同学。蓝西西主动打招呼：“什么事？”
　　那两人并不认得蓝西西，跟沈晨也不熟，一班的队伍中，他俩最熟的就是张航远。
　　“张航远呢？”11号问道。
　　隔了几步远的张航远早就看到他俩往这边来。“什么事？”张航远走了过来，朱睿和王松也跟着过来。
　　他俩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开口。
　　朱睿不耐烦地催道：“你俩跑过来站桩呢，有事就说。”
　　他俩磨蹭了一会，还是没开口。看到他俩这幅开不了口的模样，蓝西西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下半场，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放点水？”
　　蓝西西猜的不错，他俩就是想说这个。上半场就有二十分的比分差距，下半场这差距将会变得更大，到时这比分可就太难看了。
　　五班的队员想着反正也赢不了，但也不能输得太难看，怎么着也得给他们留块遮羞布吧。
　　听完他俩的想法，张航远征求朱睿的意见：“睿哥，你说呢？”
　　朱睿的脑子也就比王松强点，拿不了什么主意，很干脆地说道：“听你的。”
　　张航远征询队友的意见：“这次比赛不是积分制，而是淘汰制，输的队伍就淘汰，比分的差距对于结果没有影响。我们可以最后十分钟放水，让他们追回些比分。”
　　大家全都同意。
　　五班的11号和12号得到满意的回答，脚步轻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