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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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一大早就跟着方助理过来了。今天是小明总搬到新住处的第一天，以他开了大半辈子车老司机的经验，肯定会早点到，以便有足够的时间适应新路线。
考虑到昨天小明总都饿得吃起电影院的零食了，老冯来之前还问过方助理，要不要提前给小明总带些早点。
方赞翊未卜先知，说不用了。老冯觉得方助理是不是打算带小明总去高档的餐厅吃早餐，他正想说自己印象中的小明总打小都不挑食，可是当他看见去而复返的方赞翊回来时——
“这些都是……？”
老冯见方助理又叫了人过来搬东西，看样子都是从小明总新居中搬出来的。
老冯好奇地瞅了一眼：“诶？都是新衣服吗？”
方赞翊一边交代搬运工人，一边回答他：“明总不穿了的，冯叔喜欢可以拿回家。”
老冯笑着摆摆手：“小明总的衣服我怎么穿得了？再说了，我一把年纪了，穿得太嫩也……”
正说着，他遥遥望见一道身影，惊讶得眼睛一瞪。
“这是、这是小明总？”
老冯放下手里的保温杯，揉了揉自己还未老花的眼睛。
走过来的小伙子是小明总？
方赞翊不像老冯这么大惊小怪，他上前正要帮明谦光开车门，忽然明谦光的手机铃声响了。
方赞翊立即噤声，他一转头，见老冯正在低声掰着指头算些什么。
老冯越算越纳闷，下意识望向方助理。
他记得小明总如今的年纪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会太小吧？
怎么今天的小明总长得这么年轻？
这时明谦光已经接通了电话。但如果他知道电话对面的是那个主任医生，他可能会犹豫要不要接。
“明总，我想每一位医生，都不愿见到自己还未康复的病人擅自出院吧？”
电话另一端，章甫荐的另一只手上戴着医用手套，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粗壮的针筒，银丝边的眼镜隐隐闪烁，与尖细针头交相辉映。
百忙之中的章主任果然来电话了。
明谦光昨天不小心扯破务展身上的体恤衫，其实也牵扯到了自己胸口上的伤，但他觉得没什么大碍，晚上找了新家里的医药箱自己处理了。
他小伤而已，医院如临大敌实在是没有必要。即便是专门的VIP体系，明谦光也觉得何必浪费医疗资源。
于是他下意识找了一个借口：“我一会儿有个会议，最近工作很忙。”
推脱完章主任的召唤后，明谦光挂了电话，钻进方赞翊为他打开的车门内，刚坐下，就听见方赞翊和老冯说：“去公司。”
明谦光：“？”
车内另两个人立即察觉到了他的反应，转过头来。
方赞翊问：“明总刚不是说要去开会吗？”
明谦光：“……”
他这是顾此失彼，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刚才的电话想必他们两人都听到了，他现在再说想去别的地方，就不太合适了。
老冯也再次询问：“小明总？”
明谦光只能硬着头皮颔首：“嗯。”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打扮。
难道他们两不觉得自己这一身，一点都不像是去开会的商务人士吗？
秉持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明谦光大大方方的进了公司。
一路上反正都有方赞翊在半前方开道，所以他虽然不认识路，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进了专用电梯后，明谦光不由地回想起了过往。因为他能有现在厚脸皮似的演技，还是得感谢当年校园时期，任教老师对他们的栽培。
那些年的青葱岁月，他和务展虽然在班级里非常不起眼，但是也正是没有外戏工作，他们才得以跟着好老师学到真功夫。
就比如说有一回，他们的一个表演老师，姓闻，突发奇想带他们离开校园，说让他们直接去校园外的现实生活中，实地沉浸式的体验和锻炼一下演技。
彼时他们那一届，老师正好对他们特别严，除了几个童星，其余在校生一律不许自作主张签公司、不能背着老师接外戏，否则会吃处分。
但即便如此，有些同学还是会忍不住早日成名的诱惑，顶着吃处分的压力，偷偷摸摸出去接外戏。平时校内的课程，就只能专业课假装请病假、公共课拜托其他同学帮忙答到。
而闻老师突发奇想的一招，直接将所有翘课的名单都排除了出来。
当天一大早，茗谦替老师清点完所有出勤同学后，双手冻僵直跺脚，斜眼觊觎上身旁务展的热水瓶。
务展手里的热水瓶也不过是走之前用饮料瓶灌上了热开水，要不了一会功夫就会很快变凉。
而他们两因为垫底，开学后时常组队，已经熟络了不少。务展察觉到他“贪婪”的目光，抿了抿嘴，非常好心地递给了他。
然后又狡黠一笑：“你欠我一个人情。”
茗谦吃惊：“就这一个热水瓶，我就得欠你一个人情了？”
“别急啊，”务展笑道，“一会早餐你请客，我要吃烤红薯。”
茗谦摇头：“不行。”
务展脸色一变：“你怎么这么小气？”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务展那双穿得都快破洞的球鞋，又后悔了。
务展很快掩饰过去，状似大方道：“算了。”
茗谦乐得在寒冬天喷洒热气。
“你笑什么？”务展觉得他莫名其妙。
茗谦捏着热水瓶，差点忍不住想去暖一下眼前之人冻得泛红的脸颊，“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行？”
务展被他阳光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眼，他遂即瞥眼到另一个方向，“为什么？”
“因为啊——红薯通气，等会我们要是表演的时候，我担心你崩到路人。”
务展：“……你、你！”
他正要气得喊茗谦的原名，不远处的闻老师招呼他们两：“辣大辣二，还愣在干啥？快过来！”
茗谦和务展两人互相看着各自身上裹着严严实实的冬衣。
他们两一点都不“辣”好吗，闻老师。
起初他们两个垫底辣弟的绰号，只是同学之间私下打趣，无伤大雅，他们也不介意。可是没过多久，有些老师竟然也接受了这个绰号，每当他们两凑在一起的时候，都懒得叫他们的名字了，直接随口一个“辣大”一个“辣二”。
闻老师是教他们的老师中，最崇尚因材施教的一个，所以虽然他们两的表演课作业总是不堪入目，但也一直没想过放弃他们。
“一会儿咱们去赶早市。”闻老师和围在身边的学生娓娓道来，安排接下来的任务，“南方的同学可能没听说过，不过也不要紧，因为咱们已经来迟了，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青春年少的学生们笑作一团。
“那么我接下来安排各自需要扮演的角色，”闻老师拿出一本卷边了的笔记本，陆续念道，“沈复，演中风康复后的复健人士；……；辣大辣二，你们两简单点，就演兄弟吧，翘课叛逆少年逛早市。”
合着闻老师都叫绰号啊。
辣大辣二得了便宜还卖乖，问闻老师想吃什么，回头给老师捎回来。
闻老师：“一边儿去！”
两个人乐呵呵地逛起了早市。
茗谦边逛边分析道：“我觉得我们两的角色，难度最大的应该是年纪，上了大学好像很难装‘中二’了吧？”
务展摇头，不赞同道：“那你可真是未战先怯了，你难道没看到过？很多演艺界前辈年纪一大把了还演青春剧呢。”
茗谦失笑：“战什么战？我们是去买吃的，不是去打劫。”
务展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他，“你别转移话题呀，我看你啊，肯定是心虚自己没有演技，才觉得难。”
两个人拌嘴开场，打打闹闹地逛着快要收摊的早市，倒是的确有一副中学生的模样。
务展也认真分析道：“我觉得你的确有难度，因为你是好学生，以前读书的时候一定没翘过课吧。”
这么一来，可能真还不知道翘课的差生怎么演。
“你怎么知道我没翘过课。”茗谦摇头。
他打小靠舅舅舅妈养，肯定不如其他正常家庭能安心学习，难免有不方便的时候需要自己克服。
正说着，两人走到烤红薯的摊位前。
摊主打量他们两人，一脸了然：“上学要迟到了吧？”
务展小脸一垮，先下手为强：“是啊，都怪我哥！非要吃烤红薯。”
他出招甩锅，茗谦也立即反击：“弟弟，你要是不每次疯狂放屁，我就分你半个。”
务展冷帽下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茗谦朝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摊主仔细打量了他们两一眼：“你两亲兄弟？我瞧着怎么不太像呢？”
这话说的，眼神真好，因为他们两本就不是亲兄弟。
茗谦立即再出招：“不是，叔叔，其实……我们是重组家庭。”
说着，他底下了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务展见他这就演上瘾了，也立即接上：“是啊，我们两不在一个户口簿。”
茗谦吸了吸鼻子：“我爸绿了他爸。”
摊主刚伸进炉子里取红薯的手一抖！耳朵竖起，没心思卖红薯了，改成吃瓜人了。
务展有一瞬间的错愕。
怎么就演变成狗血故事了？
他不想输,垂下双眸，睫毛微颤：“是啊，后来我爸也绿了他爸。”
咚——
摊主刚捞起来的一个红薯又给掉进炉子里了。
茗谦忍着笑，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后来，他们就各自分开，重组了各自的家庭。”
震惊得红薯都掉了的摊主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又心生怜惜。
怪不得。众所周知，很多叛逆少年的背后都有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
摊主于心不忍道：“孩子，快拿住，这绿啊不、红薯，今儿我买一送一，你们俩个一人一个吧！”
茗谦和务展相视一眼。
完了，演过头了。他们不是来骗烤红薯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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