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辞》玖卿musa

11、她过得并不好

　　江凌战不知何时又来到居室大门前，他的发丝披散着，没有仔细打理过。
　　“师……圣祖……”他有些紧张，“我有事想告诉你。”
　　“说。”我略显不耐，请他进外院坐下。
　　他坐下后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江瑾玥这几年受了多少苦。”
　　受苦？堂堂天祖怎么会受苦呢？哪怕空有其名，也无人敢践踏。
　　他继续说道：“她何止是疯了，自从她堕入尘埃后，那些奴仆都能随意克扣她的饭食，还能随意打骂……”
　　我有些吃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那些江家的老臣借此机会让她随意盖公章，就这么索取着。而我们无能为力。”江凌战猛地站起来，“剩下的，你自己选，帮也好，不帮也罢，都与我无关。”
　　“嗯。”我起身送走江凌战。
　　我很久没有去看她了。于是我悄悄去她的居室，门前空无一人，两个侍女不知去往了何处。
　　我走进内院，听到了茶杯破碎的声音。
　　“你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天祖吗？”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现在没有人能救你了，你的徒弟啊，都走了呢。”
　　“不，阿辞还在的……”
　　“就算还在，她会帮你吗？还有江颜。只能怪你自己咯。”
　　我凑到门缝前，只见一位管事扯住了江瑾玥的长发，还想做更过分的事。
　　我将门撞开：“是吗？天祖也是你能碰的？”
　　管事慌了，直接瘫倒在地：“不，没有……”说罢，她又扇了自己两巴掌。
　　“还不快滚。”我斜了她一眼。
　　“是。”她快步走了出去。
　　“阿辞……”江瑾玥缓缓靠近我。
　　“别这么叫我，不合适。”我避开。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你很久没有回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抱歉，你知道的，我很忙。”我放低了语调。
　　“是因为祁书雪吗？”
　　“不是，但是请你以后不要随便来我这里了。”我回道。
　　“好……”
　　我没待多久便离开了。也许我对她曾有朦胧的情感，但是现在，一切都应该放下，我还有更多事需要完成。
　　晚间，我特意早点回到了雅居，祁书雪和往常一样前来迎接。
　　“书雪。”我温柔的笑着。
　　她的脸泛起红晕：“那个，以后就叫我绾绾吧，这是我的乳名……”
　　“好，绾绾。”
　　她应了一声：“阿辞。”
　　她总是像阳光一般热烈洒脱，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先前给我灌药的事也许是看多了画本子，一时犯傻。
　　江瑾玥却像一块寒冰，让我发自内心的不敢接近。
　　“阿辞，你的眼睛很好看。”她伸手抚上我的脸庞。
　　“是吗？”我搂过她的腰。
　　“是呀。”她一把抱住我，“好，喜欢……”
　　喜欢……这个词让我愣住了。可能先前我也有喜欢的人。
　　“喜欢，是什么？”我有些茫然。
　　“喜欢嘛，就是把一个人当成自己的所有，想让自己永远待在她的身边。”祁书雪抬起头看我。
　　“嗯。”
　　这么多年的无情道让我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无法遵从内心。
　　三更，我悄悄走出雅居。执事处，我将先前那个女管事叫来：“门口的侍女呢？”
　　她小声回答：“这，这个嘛。我嫌她们办不好事，就赶走了……”
　　我皱起眉头，估计两个侍女是被打跑的。
　　我翻出14年来江瑾玥居室的开支，整整30万两黄金。
　　“你解释一下，这30万两黄金都用在哪里了。”
　　“这……”她眼神躲闪，看样子是心虚了。
　　“贪的不少呀。”我轻笑一声。
　　“不，我没有。”她慌忙解释到，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清白。
　　我叫来两个侍从去管事的屋子里搜，顺便把她的爪牙一并带来。
　　没过多久，十余人被带到大厅。
　　“圣祖，是她给我银子，让我……”一位年轻的侍女说。
　　我让侍从记下口述，然后将管事的财物列成清单。
　　管事不敢说什么，只得低下头。
　　大约半个时辰，几人才说完。
　　“你还要解释吗？”我看向快要晕厥的管事。
　　“不，不用了。”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不再挣扎。
　　我吩咐侍从将那个罪人带下去，罪状什么的我都拟好了，等到三天后让执刑处再办。
　　毕竟只是一个管事，她的背后定有更强大的势力。
　　我又令人将江瑾玥的居室打扫一番，让几位值得信任的侍从过去伺候。
　　“圣祖，有需要带话吗？”一位侍女问道。
　　“没有。”我淡淡回道。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该做的都做了，只希望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看向窗外，日上三竿。也不知我忙活了多久。
　　祁书雪刚醒便看到我：“阿辞，你起的好早。”她伸了伸懒腰。
　　“还好。”我轻咳一声。
　　“别累着啊。”她缓缓走来，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
　　“好。”我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丝落下一吻。
　　她甜甜的笑着：“好了，我要去洗漱了。”
　　说完，她便捂着脸走了。
　　每日处理枯燥无味的政务，她却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欢乐。
　　关于边境百姓受伤之事，我让江瑾然去办了。他现在已经到了独立的时候，更应该锤炼意志。
　　我看着满园的曼陀罗华，纯白好似虚无。记得江瑾玥曾经说过，她最爱白色，最爱虚空。
　　这些花是祁书雪种下的，她先前还特意问我能不能将仙草全部移植到后院，我没想太多便同意了。
　　如今花开了，的确是惊喜。
　　我最爱的是忘川彼岸那片诡谲的曼珠沙华。我不知忘川在何处，只知道它在我心中。
　　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就像一对恋人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我默默垂下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好了，圣祖，管事她，自尽了……”侍从急忙跑来，差点被石阶绊倒。
　　“随便找处空地将人埋了吧。”我冷冷回道，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那种不修仙的人会留下尸体，处理起来实在麻烦。修仙人死后躯体遇到阳光便会消散，魂魄归天转世。
　　但没了一魂一魄，永世不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