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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突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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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他们还是回去了。
毕竟晚上并不安全。
这世道可不乏好勇斗狠的人。
热武器他们搞不过来,但是冷兵器还是很容易搞到手的,尤其是那种家里有点关系的,随便托一下就能买到刀剑匕首。
问就是作为装饰。
刀剑在战场上毫无用处,但是在仪仗和祭祀中可是普遍使用的。
明面上禁止把刀剑开刃,实际上除了得罪了人,拿着刀剑上街晃悠根本就没有人管。
多少工资,这么拼命?
查出来大问题上面的面子也不好看。
而且能拿到冷兵器的,家里多少也有点关系,搞不好需要抓的人和抓人的人的上司沾亲带故的。
即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可是谁会得罪亲戚呢?
要让宗族里的人知道自己是那种对亲戚刻薄的人,以后做事都要平白多了几分阻力。
不是要公正吗?
那就自己表演吧。
任人唯亲自古以来可是一个褒义词。
外人再有本事再有道理,也很难越过自家亲戚。
这可是天子垂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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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芸手上的确有点功夫,当初在赵国就有不少人挨过她的剑。
她也送过不少人进医院。
有人跟她要赔偿,她就直接拿着大喇叭跑去人家家门口把对方丢人的事全都喊出来,然后甩一包硬币出去。
务必做到让人把里子面子全丢光。
作为一个美人,走在大街上总是很吸引目光的,有欣赏的,也有恶心的。
赵芸对单纯的眼神已经脱敏了,但是对于敢动手的人那是肯定要揍回去的。
在邯郸城内她只是把人送进医院,那在邯郸城外那就是一剑封喉把敢动手动脚的人给杀了。
所以她还是有那么点赫赫威名的。
至少她认识吕不韦之前,走在邯郸上,那群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小混混都绕着她走,脸皮厚点的还会搓着手讨好她,问她赵姐今天想干点啥。
赵芸并不是一个亏待自己的性子,权力、地位、金钱、美色都是她喜欢的。
当初被困在赵家,她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混得连一丁点地位都没有了吧?
在赵家活那么多年,赵芸还是懂下面人有多踩低捧高,不闹一闹真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不是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低头真的一点用都没有,把熊孩子们爆锤一顿才是正道。
只是现在在魏国,她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回到房间,赵芸去洗漱了一下,刚出洗手间就看到嬴政趴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赵芸忽然哑然失笑。
到底是一个孩子,虽然精力旺盛,但是一松懈下来果然还是瞬间关机了。
扶苏直接进入了鹿台发电站。
这没什么困难的。
他随手就能造一个假身份。
虽然不知道嬴政给他的信息中为什么缺失了今□□歌封城,但是显然,在其他的时候依然靠谱。
进入鹿台发电站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刷卡再加上面部识别就直接核验通过了。
鹿台发电站也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来来往往的人很难记住哪些是自己的同事。
扶苏平静地走过看守的朝歌驻军,没有半点畏缩心虚之态,只是平静地路过。
这群人的确因为戒严对鹿台严加看守,但是扶苏觉得,他们的数量就算翻上一百倍也无法让扶苏紧张起来。
即使戒严,可是平日里大概是松懈多了,根本就不成气候。
不过这些人的架势让扶苏对如今的情况有了几分推测。
鹿台发电站的确出现了一些状况。
看他们身上那些挂得有点歪歪扭扭的装备,一看就知道他们对这些东西不是很熟悉,平时松懈惯了,但是同样,能让这些人全副武装的也肯定不是小事。
扶苏也不是鲁莽行事。
虽然回到过去这份任务很危险,但是嬴政还是给他了保障,如果遇到了危险的情况他可以直接回去。
嬴政不止一次骂他仁弱,但是即使是那个和他不是很对付的弟弟将闾也得评价扶苏一句“胆大又铁头”。
当年想要刺杀嬴政的秦舞阳在咸阳宫外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而扶苏不是第一次和嬴政政见不合了,那个敢当街杀人的秦舞阳看到扶苏也得赞一声这是真勇士。
一个男人迎着扶苏的面走了过来,这个人举步生风,衣袖随着他掀起的风微微飘动,双眼神采奕奕,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身上有一种从容轻松的气场,这绝非是没提都要忙于工作的人所会有的气场,反而像是那种贵族出身的游侠……
不,甚至有点富贵过头了。
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有底气和没底气的人终究是不同的。
即使是以扶苏这个大秦长公子的眼界,其实也很少见到这种人。
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发电厂?
他的目光在扶苏的脸上徘徊了一瞬,露出了一个浅笑,微微点头就离开了。
扶苏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猛地一跳。
他回头一看,只在匆忙间看到那人手上拿着的身份牌上打印的“公孙鸿”这三个字。
扶苏微微蹙眉,在嘴里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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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台这个本体如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扶苏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虽然他想知道只是随便拉个人问问就行的事情。
他的老师们和他提到鹿台只是为了让他以商朝为前车之鉴,让他体会一下魏国改造鹿台进行的创造性发挥,其他的并不是很重要。
的确就是不是很重要。
嬴政把扶苏的课业安排得很紧,恨不得赶紧培养出来一个助手帮他分摊一下工作,扶苏空余时间还要偶尔被自己的弟弟妹妹折腾一下,代替嬴政端一下水。
桩桩件件都是需要及时处理的,相比起已经安然无恙八百年的鹿台,还是身边的事情更重要。
每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周朝的事情都成了昨日黄花,更别说商朝这个前日黄花了。
当时没来得及问,过后也不会想起来再提。
越往内部走,鹿台的温度也越高,扶苏能够听到液体在管道中流动的声音,高温将液体变成了气体,但是在接触到管壁的时候却有一部分冷凝成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无数的管道纵横交错,哗啦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扶苏忽然绷起了神经。
在这种环境下,也许是再嬴政身边长久熏陶出来的警惕起了作用,他忍不住想,如果有人在这里埋伏的话还真不容易被发现,这也委实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他把手放进衣袖里,握住那里藏着的一把枪。
他继续往鹿台内部走去,在经过一处时,用眼光仿佛瞥见了什么,快速抽枪直接清空弹夹。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胳膊。
扶苏面色阴沉下去。
扶苏的开枪速度快了一点,但是两个人开枪的时间也并没有差多少。
扶苏固然是潜入者,但是无论遇到谁,他都提前准备了一套完整的身份资料,完全不需要担心。
如果是朝歌发电站的人,就算遇到怀疑的人也应该先问问对方是要干什么,确认身份,以免伤到贵人,但是这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开枪的架势显然就说明了对方是那种肉眼可见地可疑。
扶苏踩住倒在地上的人的手,夺下他手中的枪,再次对准这个人,那个人因为中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扶苏盯眼看去,果然,对方高鼻深目,只消瞥一眼就知道是绝对不该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那个外国探子果然出现了。
对方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
扶苏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枚玉琮。
发电站内哪来这种礼器?
那肯定是进入鹿台内去拿到的。
扶苏把玉琮拿了起来,眯着眼睛在这略有点昏暗的地方观察着上面的花纹。
这似乎是祭祀河神的图案。
扶苏看看边上倒下的人,又冲着对方的头开了一枪,打开了最内侧的门,打算把玉琮丢回去。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空气就略微开始扭曲了起来。
鹿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扶苏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设厂的宫殿,一个庞大的仓库,带着八百年前的宏伟,也许还能够看到商王侍奉的神明。
然而他在看到哪里的时候,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有密集恐惧症。
整个鹿台像是被某种巨型蠕虫蛀了一样,无数个巨大的黑色圆点贴在鹿台之上。
扶苏还在震惊于如今鹿台的样子的时候,他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挤进了门内,那个头顶被他开了个洞的人居然冲了进去。
这都能活?
扶苏在震惊之余也立刻回头看,却看到门凭空被锁上了,他伸手去拉却纹丝不动。
扶苏知道这种门本身就有一定的安全性保护,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存在从内打不开的情况。
既然出不去了,扶苏就把目光再次放在了那个本应该死亡的人身上。
他在往鹿台的高处跑去,在触碰到一个黑色的原点的时候瞬间消失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扶苏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大概是遇上了“神迹”。
刚刚那个人的背后绝对有某位神明的帮助,自己很有可能是被某位神明关在这里了。
扶苏叹了口气,打算回到他时间去找个解决办法。
然而他一抬头,却在鹿台之上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个人影。
一个人高,一个人矮。
高的那个拉着矮的那个人的手,似乎是在说什么。
可是这是在鹿台,鹿台已经燃烧了八百年了,周朝的时候就有人想要进入鹿台之内却不得成行。
这不仅仅是单纯地火焰,大概还是某种神迹的残留。
扶苏离那两个人影十分遥远,可是他却莫名地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拿起手里的手机,对准那个方向,放大镜头。
扶苏终于见到了这一晚上最邪门的事情。
那个稍矮的人正好与他的方向对视。
那是一个孩子。
过分遥远的距离即使是在镜头中也只能让扶苏模模糊糊地看清他的脸的轮廓,可是这并不妨碍扶苏好像从一堆模糊地色块中想象出那个孩子眼角下的一颗痣。
这个人他实在是太熟了!
这不是他爹吗?
扶苏发出无声的呐喊。
为什么嬴政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