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五章·海上的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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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离开口岸往大海中间驶去，阿九走过来对两人说道：“待会儿就委屈你们在这间舱室里呆一阵子了，前面的海域风浪有些大，记得锁好门。”
“啪”一声她带上舱门便出去了，空留苏又和杨筠年两个人呆在这间狭小的舱室间。
船舱里光线很暗，一盏老旧的电灯被固定在一个破旧的木桌上。这舱室很小，只放了一张床，一个桌子，此外左侧还有一扇通向别的舱室的门，然后这狭小的舱室里就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
苏又身子僵硬地坐在床上，眼光直直地盯着那盏油灯，不敢往别的地方看，她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一样，和平素她和杨筠年呆在一起时的气氛都不一样，空气好像稀薄了，空间好像比它本身还要狭小，即便杨筠年站在门口还是让她觉得很拥挤，甚至就连她吞唾沫的动作都好像有些不自然了。
杨筠年锁好门，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转过身去面向屋子里，他其实也很紧张。苏又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油灯，羽衣的腰身收得很紧，薄薄的衣衫贴合在苏又身上，勾勒出少女才有的玲珑曲线，杨筠年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他真有些不敢和苏又呆在一个空间里，他怕他心里的那只野兽会是不是地蹦主来在他身体里面抓，只是屋子里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了，只有那张小小的床，难道就站在这里不动吗？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往床那边走去。
船微微晃了一下，应该是起航了，苏又的羽衣也伴随着这微微的晃荡轻微的流动了起来，这让杨筠年有种她在颤抖的错觉。昏暗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显出异常的温婉和柔和，他忽然觉得此刻的苏又很特别，有一种不同与往常的娇柔，连带着他的心也微弱地颤动着，升起一股温柔的情绪来，他想和她亲近一些。
苏又总觉得杨筠年对她的态度有些诡异，但是这个男人是个闷葫芦，所以她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不过作为一只猫妖，她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两人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尤其是在杨筠年坐到她身边之后这感觉更加强烈了。
“你很害怕吗？”
“没有啊！”苏又慌乱地回答道：“我为什么要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
杨筠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来，戏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把床拽得那么紧？”
苏又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忽然就涨红了脸，她迅速地松开手，可就在这时船猛地一晃，她一个没坐稳就扑到杨筠年怀里去了。
这个情况……
苏又一脸黑线地想要爬起来，可是这时候船晃得比刚才还猛烈了，苏又还没爬起来就又跌了回去。
妈的，这叫风浪有些大？这只是有些大吗！这个说瞎话的阿九！
苏又跌进了他怀里，杨筠年身子一震，僵得不敢动，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可是这丫头却还在乱动，竟然撑着他的腿要起身，杨筠年只觉得一股热流穿过他的身子，然后他的手不自觉便想搂上她的纤腰。
可是这时，一次更加剧烈的晃动又将苏又甩回了他的怀里，杨筠年很自然的搂住了她，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笑容。不过他的笑容维持不了多久，因为船开始不断地剧烈晃动着，他几乎都控制不住平衡了。
杨筠年一手手抓住床沿一手搂着苏又，很艰难地才能保持着两人不被甩出去。就这样船继续在风浪里“翻滚”着，苏又也干脆趴在杨筠年怀里不挣扎了，反正他把她抓得紧，也不用担心会被甩出去，还能省点力气，晃着晃着苏又便觉得有些困了，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和杨筠年一起到处跑，现在只觉得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
怀里的女孩竟然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睡着了，杨筠年真是苦笑不得，他干脆把苏又拉倒自己身上彻底把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苏又也没醒，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换了一个更舒适的角度又睡了过去。
在这剧烈摇晃的幽暗船舱里，杨筠年竟然有了种安稳的感觉。
苏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和衣躺在床上，杨筠年并不在身边，船也不再剧烈的摇晃了。她坐起身来，只觉得睡了这么一小会儿让人格外的神清气爽，她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打开了舱门。
阳光忽然撒到苏又身上，她一时来不及适应这忽然的光亮连忙抬起手挡住刺目的阳光，然后眯着眼往前方看去。
海面上有一轮红色的圆日，夺目的光芒射得人眼睛发痛，良久苏又才适应这光亮。甲板上没有人，只能听见“轰隆轰隆”机器的声音。
杨筠年去哪里了？
苏又顺着甲板走想找找杨筠年在哪里，却在船尾遇见了阿九。
阿九扶着船沿正抬着头看着大海，红衣红发在这炫目阳光里显得更加飞扬跋扈，只是她的样子怎么看起来有些落寞？
苏又缓缓走到她的身旁站定，也学着她的样子看着大海，这大海和真实世界的大海有些不同，昨天看这大海是黑色的还以为是天气昏暗的原因，可现在在阳光下仔细看来，这海水真的是黑色的，不是那种墨水的黑，而是那种黑水晶一样的黑，就像是人的眼睛。
“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再休息一会儿吗？”阿九问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海面，没有移开目光。
“我想找杨……找皇天的。”
“皇天在另一个舱室里休息呢，就在你睡觉的那个舱室隔壁。”阿九笑道：“我让他跟你挤挤，他却说你没休息好，怕打搅到你休息一定要去隔壁睡。”说着阿九叹了一口气，自嘲地一笑道：“这几万年过去了，真正还在一起的夫妻好像只剩下你们了。”
苏又一愣，皇天和后土是夫妻？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惊讶地看着阿九，她一扭过头就后悔了，自己表现的是不是太惊讶了，别被看出破绽了。不过幸好阿九没有看她，她红色的眼睛正神情地注视着大海，就像是看着她的恋人一样。
阿九给苏又的感觉一直是飞扬跋扈的，其实也是因为她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还有红色的眉眼，红色总是让人感到热烈而嚣张的。可是现在阿九却给她一种很温柔的感觉，还有一种忧伤和落寞，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脆弱的神情呢？
“你喜欢这片海吗？”阿九忽然问道。
苏又认真的看着这黑色的大海，良久才说道：“这海很平静，可是我总觉得它有一种毁灭的味道。
阿九明显是有些惊讶，目光竟然离开了这大海片刻扫了苏又一眼，她笑了笑带着一股有些责怪又有些骄傲的口气说道：“可不是，它一向都是喜欢毁灭的，真是本性难移。不过人们总是被它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给骗了，没想到还是没瞒过我们的后土娘娘，叫它再装！”
苏又觉得阿九的口气有些诡异，她说着大海的语气怎么像是说老公一样？她试探性地问道：“你很爱这片大海吗？”她特意用的是“爱”字。
阿九笑了，却是有些凄凉地笑了。
“我要是不爱它，怎么会做这开船人天天守在这海上？”说着阿九脸上哀伤的表情迅速退去，换上了一副愤恨的样子道：“我这辈子都耗给它了，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妈的！它天生就克我！”
苏又被阿九的样子逗乐了，噗呲一声笑出来道：“可不是，你是火德星君，海又都是水，说这海克你还真不为过！”
阿九听到苏又的话却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脸来，用火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苏又，同时一只手已经掐上了苏又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已经召唤出了“阴火”。
“你是谁？你不是后土！”阿九的周身围绕着一股红色的炙热光芒，苏又的脖子有一种要被烧着的感觉，但是她知道此刻不能慌，现在阿九一定还不是很确定，否则她早就没命了，所以她更加不能自乱阵脚。苏又还是保持着方才站立的姿势，虽然忍受着脖子上难言的焦灼之感，她的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保持着一抹笑容。
方才我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苏又的脑袋飞快地转着，回忆着方才的细节，嘴上却已是用带着讥诮的口吻对阿九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火德星君在辈分上是要以后土为尊的，星君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太冒犯了？”
听到苏又这么说阿九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松动，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松，又问道：“既然你是后土，又怎会不知道这海的事情！”
这海？这海有什么事情？
苏又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原来是最后一句话，难道这海不克她？难道海里装的不是水？苏又真是想不明白了。
现在虽然知道哪里说错了也没有用，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海有什么问题！可是她没有时间细想了，因为她知道她在不开口阿九就要动手了，方才那句话根本糊弄不了她多久。
眼看着阿九手上的“阴火”一副蠢蠢欲动地样子，苏又的手心都吓得流汗了，她可是知道这阴火的厉害的，可以烧得她连魂都不剩。不管了，说实话吧，指不定她还会放自己一马，要是这么死撑着，她估计小命就要玩完了！
苏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不是……”
“其实，她是怕你难过。”杨筠年忽然出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阿九的身后，只听见他不急不缓地说道：“所以才不提及水德星君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五章·海上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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