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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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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的Mayo Club,我坐在吧台前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鸡尾酒。玲珑的酒杯中是我要他特意为我调配的特制品。
我抿了一口,清爽、辛辣的味道爬上舌尖,转了个弯又在我的鼻腔里隆重登场,这让我神清气爽,愉悦极了。趁此机会我向旁边的陌生人讲了一个故事。在此之前我再次检查了手机,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屏幕显示着今天的时间信息:12月3日20:00
于是我全心投入到组织语言讲故事中来。
我在逛商场的时候恰好在某品牌专柜看中了一条手链:珍珠材质,在灯光下泛起月光般的光泽。手链巧在做工,匠人的心思很纯粹,没有繁复艳丽的点缀,仅用珍珠本身的美作为手链的灵魂。
甫一见到我就爱不释手。
因此我对柜员说:“这条手链能给我看看吗?”一边说着我一边从包里掏卡,错失了对方脸上的窘迫。
一位职级高一点的柜员站出来向我解释道:“不好意思女士,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这条手链已经被其他客人预定,我们忘记撤下展台了。您看看有没有其他合您心意的饰品,我们给可以您打折作为补偿……”
听言我有些许失望,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首饰了,这条手链还算对我胃口,于是我试探性地开口说:“价格可以商量,你能不能帮我联系那位客户,问问对方能否忍痛割爱?”
柜员很乐意帮忙:“那位买家说今天下午三点亲自过来取,要不您等会儿和他面谈?”下午三点?那不只差十分钟了?我答应下来。在此期间我去厕所补了个妆,别让对方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好。
如果来人是认识的那便更好说话了。这条手链并不是多名贵的宝石制成,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我细细琢磨着接下来怎么沟通比较好。
离开洗手间,再次会到柜台。此刻站在柜台边的人让我大吃一惊。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毕竟我已经听了十年,从少年到几近中年,他与我耳鬓厮磨时总用这副好嗓子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
那人是我老公。
我记得他今天本来要参加一个投标会议,全公司为了这个项目神经紧绷,作为领导的他自然不可懈怠。那现在他在这里做什么呢?什么标还需要到这里来买珍珠手链?
他双手拿着那条我看中的手链,耐心地系在一人地手腕上。周围的柜员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只怕是早已经冒起粉红泡泡了。
这条手链不是买给我的,答案很显而易见:那支手臂的主人才是他送礼的对象。我倒是希望这只是打点人情,以求中标。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我老公那眼神做不得假,泛滥的情意要漫过眼眶喷涌而出。
对方伸出五根手指,小女孩似地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
她很年轻。我老公常年锻炼地习惯让他看起来仍然俊逸非凡,他眉眼缱绻,以前他就是这么看我的,只是现在他把这份爱意平分给了别人。
这两人简直一对璧人,柜员也是这么说的,他们本着服务至上的原则,倒也有几分真心实意地称赞:“您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完全不是什么恭维的话。
确实是这样,他们两人现在是热恋中的情侣,没有什么能插得进两人的感情之间,我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我:我老公是动真格的了。
可有个前提,他是我老公,如果没有这个名头里在前面,我可能会和柜员一样赞叹他们的爱情,并送上自己的祝福。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远远地看着,沉默地听着自己的心跳。
我的故事吸引到不少人关注。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一般,他们听到出轨、捉奸的关键词立马围了上来,这让我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脱口秀演员,把自己的生活提炼出诙谐,再讲给众人听。
不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手链事件那天我没有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我并没有大吵大闹,对峙是大部分人会采取的行动,但是我例外。因为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我丈夫不是第一次做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他上衣口袋发现了一张手帕,上面有口红印记。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经常在社交软件上看到过的帖子,作者们拍下丈夫车上的口红、脖子上的红痕、口袋里的药问广大网友:老公是不是有情况了?
我不用问,我立马就知道自己的老公有情况了。模糊的唇印,刺鼻的香水味……我能确定手帕不是丈夫的,那肯定来自外面。看做工不是酒店里用来擦手的手帕,可是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随身带一块帕子?
脑海里不断上演古代公子小姐们两情相悦掉帕子以示情意的情节,我不自觉笑了一声。喷在手帕上的香水味让我回过神来,这显然是刚喷上去,喷在皮肤上和布料上的味道还是有区别的。没有温度的布料使香水中的溶剂挥发得很慢。
但我还是读出了其中的挑衅意味。
发现这件事得益于我灵敏的第六感,平日里我哪会亲自去整理他的衣物?一般都是堆在一旁请阿姨一块洗了。那天晚上他回来时没半点异样,俨然一个刚结束一天行程回来风尘仆仆的好丈夫。
他一进门就给我一个拥抱,轻轻给了我一个吻。我们是最恩爱的夫妻。
半夜时分我起床喝水,就这么看到了悬挂在客厅里的那件衣服,窗外的月光偷偷洒进来,让那件衣服妖冶非凡,它变成了西游记里的妖怪,我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接着就看到了那条手帕、鲜艳的口红印记、闻到那刺激的香水味。
我连忙把东西都放回原位,好像我不曾来过的样子,我就只是一个起夜喝水的妻子,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是爱情,不是被背叛感,而是封藏在心底的别的东西。
我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婚姻中的七年之痒发作了。大多数人的婚姻都要经历这个过程,在爱情浓郁到量变产生质变,逐渐向亲情转化的时候最危险。这是婚姻里最危险的时刻。我的婚姻也在这一刻遭遇了埋伏。
刚刚好第七年。
我若无其事地把安全套袋子塞回他裤兜,翻身上床。他在旁边睡得很香甜,彼时年轻散发着青春的脸庞此刻成熟了不少,最是散发荷尔蒙的好时候,事业有成更是像一计春药,让本就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他把自己的舞姿传播得更远更有吸引力。
想当年他意气风发,我们俩经常在没课的时候跑出去逛,有时候是博物馆、美术馆,有时候会在某个公园的湖边你侬我侬,有时候会在山顶看月亮数星星。我在山顶问他:“如果以后我们之中有人变心了怎么办?”
他一脸惊讶:“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古往今来这么多情情爱爱的故事,两人长相厮守的占了一大半,而正是现实中潦草结束反目成仇的爱情太多了,才让一众读者把希望寄托在书本里。
我笑笑没说话,伏在他怀里。盛夏的山顶凉飕飕的,植物的清香萦绕在我笔尖,他衣服上彼时还没有名贵的香水味,全是他的味道。我确定在那是我是真的很开心。
周围的听众愣了会儿神,笑问道:“这话说了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那当然,那并不是什么打情骂俏的闲话,那段时间我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和哥哥只通知我回家参加葬礼。
我那晚睡前打开了微信,翻了有一阵找出一个卡通太阳头像的人,滴滴答答发了几句话之后这才安心地睡着了。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事情地来龙去脉,我老公在一次应酬上稀里糊涂和酒店新来地服务员滚一块去了,第二天醒来他也吓傻了,连忙呵斥对方出去。对方没有听他地话乖乖滚蛋,不知怎么聊的,两人成为了身体交流的密友。
许是时间长了让对方以为自己在我老公心里有了一席之位,毕竟他那双桃花眼任谁看都觉得对自己有意思。对方早已被酒店辞退,住进了我老公新购置的房子里。他每三天去一次,基本我老公离开的第二天,那位女士就会去商场里采购一番,衣服包包不要钱似的往家里放。
她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就在那个晚上,向我正式宣战。
其实她这一招走得十分愚蠢,首先她并不能保证上衣口袋里的东西会被我看到,其次如果她能稍微了解我老公公司的架构,就知道他永远不会和我离婚。
果不其然,据可靠消息透露,她没过多久就被扫地出门了,在之后的时间里,再也没出现在我老公的视线中。这位不知名、我还未见过面的女士成为了我们婚姻之中的一段插曲。
我也重新振作起来,手机里多了一位刚大学毕业不久的男孩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