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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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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阵阵头疼的感觉向他袭来。
与此一同袭来的还有腰间和臀|部的拉扯剧痛。
一句脏话在舌尖打转,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董承源不会趁他醉了找人把他打了一顿吧。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实际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你……”他头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语无伦次。
男人站在床边,正系着手表。
颀长挺拔的身材,以顾桑的仰视视角看过去,目光刚好定格在他性感的喉结上。如果没看错,那周围还隐隐约约显露出吻痕和咬痕。
不会是自己咬的吧,顾桑心底跟被一阵凉水浸过似的,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也没好多少。
他欲直起身子,但腰椎如同负重十斤,待他以扭曲的姿势坐起来时,楼湛已经将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
西装革履的楼湛,狼狈的他,还有散落地面的他的衣服。
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楼湛还是淡漠的样子,虽然他的眼角向上勾起,但顾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佳。
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不高兴的,他只知道自己快被气死了!
他,居然和楼湛睡了,而且还是被|睡的那一个。
薄薄的被褥搭在他的腰腿间,正好遮住了隐秘的部位。
“你……我、我们……”他的嗓子哑着,声音比平时低沉,是被情|欲浸染过的样子。
两人一高一矮,一站一坐,一个对视间,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都是成年人,不过睡了一觉,没必要当真。
楼湛高高在上的神色让他略微不爽,都是当过上面那个的,谁比谁高贵。
虽然顾桑认为自己亏大发了,但他还不至于幼稚得跟楼湛计较,好像他玩不起似的。
毕竟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他理亏。
昨晚——
他昏昏沉沉几乎失去全部意识,略有颠簸的路上,他迷迷糊糊看到路灯一盏盏被甩到身后。
司机本想扶他一把,他却硬要说自己可以,然后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走入酒店,进了电梯。
他依稀记起自己的房间号是505。
楼道里灯光渲染出浓重的昏暗氛围,他朝前走去,停在一扇门前,隔着手里的卡在把手处一阵乱按,门自己打开了。
回忆到这里,顾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他的卡根本没靠上感应器,也就是说这门本就是开着的。
这简直是天大的阴差阳错。
他跌跌撞撞走进去,想要快点躺倒在床上。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床并不如想象的柔软,反倒硬的硌人。
“怎么回事……”他双眼迷离,嘟囔着,手也忍不住乱摸一通。
隔着布料,他似乎摸到了几块有弹性的肌肉。他的床上怎么会有肌肉呢?
可惜,错过了反应过来的最好时机,他被人掀倒在被褥间。
这事儿不能细想,顾桑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浴室冲了把澡,蒸腾的水汽将他的身影半遮半掩,他完美的身材像裹着一层薄纱。
而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精气息,以及从楼湛那儿染上的幽幽木质香调,怎么冲都冲不掉,这让他倍感烦躁。
这事儿难道没有楼湛一点错吗?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锁门,他一个大男人闯进去就这么和他做了?怎么看都很奇怪。
最要命的是,他根本开不了这个口去质问。问人什么,怎么把自己给上|了?那他要说是自己强上的怎么办?
还是当做没发生吧。
换上备用的衣服,他擦干了头发才出门。
一出门就撞见了董承源。
“哎哥?”他吓了一跳,“你昨晚去哪了?我早上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你都不回应,还以为你出事了。”
“睡着了,没听见。”顾桑瞎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哦,那就好。”董承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挑不出错。
“那走,吃饭去吧,你昨天一个人喝那么多,都忘了初心。”董承源大早上的又开始说起荤话,“昨晚那个,又软又劲儿,啧啧啧,要不说江南的烟雨柔肠百转,人也是。”
这哥的脑子怕是都用在风花雪月上了。
要说以前,顾桑指不定会附和两句,但昨晚的经历让他特烦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话,要是董承源知道他做了下面那个,铁定能嘲笑他到七老八十。
酒店的早饭丰盛多样,都是当地特色。
顾桑在外头吃得开,凡认识的见到他都愿意主动跟他打个招呼。
“顾大少爷昨晚又去哪里浪了?”
对方笑嘻嘻的,看着他脖颈上一枚鲜红的痕迹调侃。
顾桑是个浪子,这事儿不是津海圈子里的秘密,他喜欢男人,更不是秘密。自他在顾氏有了地位,许多人悄摸给他床上送人,当然还有自来水,只是顾桑喜好令人捉摸不透,那些美人计多半以失败告终。
还有人统计过,没人能跟着顾少爷超过半年,他浪得坦坦荡荡,但跟过他的人没有一个怨他恨他的,还巴不得这辈子能跟着他过呢。
“去东海浪的。”顾桑舀了一勺豆花,平整顺滑的表面被搅得零零碎碎,表面的桂花味儿弥散开来,香甜不腻,煞是好闻。
程立看出他不想多谈,默默转了个话题。
“你们猜我昨天见到谁了?楼湛楼总也来了,还和王晌相谈甚欢。”
顾桑没接话,有眼睛的都看到了。
程立见自己夸张的表演没能引来一丝回应,有些尴尬,便立马换了正经口吻:“我听说楼家想要打造一条高端服装品牌线,丝织厂对他来说那是猛虎添翼,一定要拿下的。而且我还知道,楼老爷子的夫人,也就是楼总的祖母,与钱老爷子有私交。你们说钱老爷子是不是已经内定好了,把一堆人找来只是做个样子?”
董承源边吃早餐边和手机另一端新认识的聊得高兴,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顾桑则不同,他能成功上任公司,其实并非都是顾卿闻的意愿,真正出力力挺他的其实是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性格古怪,与儿子不亲,唯一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的人只有顾桑。但两人之间要说是亲情深厚那就搞笑了,顾老爷子眼里只有利益。
他看不上顾卿闻领进家里的小情人,厌屋及乌,也看不上顾宇,孙子辈里只认顾桑。
好在顾桑不真是挥金如土的败家少爷,他算得上聪明,顾老爷子也有心将家里的产业交给他打理。
但就算两人达成共识,也绕不开现在顾氏实际掌管者。顾卿闻只将手底下娱乐产业和部分服务产业的管理权限交给他,其余的仍牢牢拿捏在自己手里。
顾桑上任以来,已经救活了好几个快要夭折的项目,使得顾氏娱乐开始在业内崭露头角,引来一众艳羡的目光。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顾氏的核心才是他的目标。
而这次收购钱氏的丝绸公司,就是他巩固自身,开拓新型业务的一条关键途径。
“我看未必。”顾桑沉吟半晌,“钱老不是耽于私交的人,他看中情怀,看中自家丝绸厂的百年声誉,不会这么轻易就交出去的。”
“那……顾少爷。”程立笑得鸡贼,“我第一时间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资讯,之前和您谈的项目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顾桑一顿早餐以两口清茶结尾,他放下杯子,道:“确实挺有用的,那你觉得我要真和他对上,谁的胜算大?”
程立对他哈哈一笑:“这当然是我们顾大少爷强,您点子多,执行力强,肯定战无不胜不是?”
顾桑跟着他一起笑出声来:“你回去等着吧。”
“好好好,顾大少说话就是爽快,谢谢您嘞!”程立擦了擦嘴,借口有事离开了包间。
顾桑收起他未达眼底的笑,这帮人,围着他转的样子,让他联想到围着肥肉的苍蝇,眼看着烦,嗡嗡闹闹的听着更烦。
可名利场中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人不是真的,笑不是真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顾桑出门给下属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又问了问董事会的情况。
他站在酒店大门外的几颗桂树下,细细的花瓣花蕊随风落下,有一两朵蹭上了他的发梢。
天边浮着几朵淡云,远处的山峦泛着灰绿色,闷沉沉,不时飘来悠远空灵的钟声,为这景平添分神圣感。
楼湛刚好从大堂里走出,身边跟着林助理。
林洋脸上带着为难,上下两个嘴皮子微微蠕动,欲说不说。
“还有什么事吗?”楼湛停在了第二阶台阶上,他的西装经过精心的改良,左胸口偏下方绣了金桂,低调不失贵气,和周围的古意很搭。
林洋知道楼总眼里容不得沙子,便问:“昨晚小钟给我打电话,说您的房门是关着的,我以为是您改变了主意,没有打扰。”
楼湛的视线忽得就落到顾桑身上,他指着顾桑的背影,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