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灼华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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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琼花飞舞，遮挡了多少人的月
檐下轻言呢喃，拂去我三载相思夜
总以为初次的恋人，都是易燃的雪
我竟不知青衫落，竟是放荡骨
我问她为何贪
却不知那灼灼的光
总点燃我耳垂上的夏
嫣红的肌肤
连暮色也显得寡淡
视线相遇
理性已被呼吸淹没
我并不想逃出这绵延的温热
就如她，任我赤，裸，任我颤栗
用一场颠覆颓唐的明媚
替换我看过的一万次破碎
躁动的，贪恋的，痴狂的
欣赏我每一次喘息
就如欣赏肌肤上的繁花盛景
……
风雪渐歇
理智也终在满室春华中复活
我在熟悉的气味与心跳中苏醒
入目便是她温柔的眸光
亲吻着我刚睁开的眼
“早～”
见她满眼明朗的春
想来是我眼中已不见霾
想着连日来羞红了雪的放纵
便也亲吻着她胸前新落的印
“你醒很久了？”
她似乎不愿打断这片刻的凝望
那缓缓移动的眸光
有如粼粼秋水
似要映照我肌肤上的云
片刻后才勾勒着我的下颌线
“嗯，怕吵醒你”
肌肤下正有燎原之势
不禁疑惑
这副血肉之躯
于冰天雪地里沉睡了三年
她一来，便化作易燃体
抑或是积蓄太久
所有器官都抢着澎湃
记忆闪现处
是老中医耐人寻味的劝解
便赶忙避开了她的目光
埋进了她的怀抱说
“…唔…我们今天出去吧…
一个礼拜了…”
只听轻扑的气流，就知她又笑我
果然，她轻轻捏着我耳垂说
“嗯？还害羞呢？”
残存的尊严可不接受嘲笑
我轻轻撩开了被子
看着那雪白上的朵朵红梅
竟是一片傲雪寒梅的画意
美得令人窒息
轻声说道
“唔…才没有，我在偷看”
似乎我残存的尊严也被看穿
她拉过被子，捂住了我头说
“小坏蛋～一点没变”
她却不知
这片画意也是引我沉沦的景
狭窄的空间更是加深了醉意
刚要添一朵梅，被子便被掀开
她捏着我耳朵说
“不来了…小色鬼”
一想到她引我沉沦时的条件
才还了这一点便要赖账
甚觉委屈，可也确实该节制
便收回了洪水
“好吧～”
见我收了心，她掖好了被子
轻拍着我后背，似有余悸的说道
“三年前一天一夜，这次一个礼拜
你可不能再吓我了”
许是旧时囧事涉及尊严
可我仍不愿承认自己的孱弱
便又寻了逞能的说辞
“可前两天的我还没讨回来
昨晚只能算利息”
她却一副哄稚童的语气说
“乖…以后慢慢还，好不好？”
甚至还抚摸着我头顶
我却也不傻，哪会信资本家的话
分明就是缓兵之计，哪还会给机会
便嘟囔道
“骗子！”
她一听就炸了锅
掀开被子就喊冤
“哈？这是谁的杰作？嗯？
我骗你了吗？没还债吗？”
我哪受得了这春光诱惑
既然主动掀了被子
哼！当然是盛情难却
低头就要耕耘
“还不够数！…”
“…小东西！…”
“～哈哈哈，别挠了…我投降！”
…
此刻的屋檐，有我最快乐的笑声
如褪去铠甲的猫，于春日嬉闹
唯她蹙眉，是我至今难解的锁
我在闹，她在笑
我曾如冰似雪
而她素来如莲
我便入她长夏
乔木枯枝逢春
摇二两雨霖声
拂她长夜残梦
…
起床洗澡后
她在厨房熬煮着宠溺
而我拉开了客厅窗帘
目光所及…
竟是银装素裹的都市雪景
覆盖了这座城的喧嚣
高楼，街道，树木
都披上了洁白的外衣
一片纯净与宁静
仿佛纯净无暇的童话世界
而此刻，屋檐下的春日
似乎与世隔绝
又与窗外的雪景相连
我心似这琼华边缘的精灵
转身便跑向厨房，拉着她来到窗前
“佳颖！快来看雪景！”
她走过来，目光落在那片景
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看向了我
“好美！”
我笑着转头看她
只见她眉眼中聚满青山秋水
那眼眸清澈如春
眉宇间又如秋山深邃
美得令人窒息
四季华色，又怎及她半分
而我早已将这眉眼刻入骨髓
一如当年，人海中一眼
命运便已刻上她名姓
她自身后将我拥入怀中
站在窗前欣赏着窗外的冬
屋子里弥漫着粗茶淡饭的烟火味
我正要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幻梦时
她抚摸着我的下巴轻声说道
“你看玻璃上的我们，好美”
我这才发觉她没看景色
竟然在自恋！哼！
再看一眼～便也由衷感叹道
“～嗯！我女朋友是人间绝色！”
玻璃上她的脸，漾起了骄傲之色
轻声说道
“那也是最圣洁的水，映照出来的”
我听完却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但看着窗外的景，竟想到杨洋
不知为何，想到她总觉酸涩
她的温暖，孤寂、眼泪
还有那晚她悲戚的哭声
想起来…竟引得一片苦涩
想到这里，便略过上一句话
轻声说道
“佳颖，我好像…欠了杨洋很多
要不回头请她来家里吃饭吧
然后，今年的年假，出去旅行？”
说完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应答
不解的看了一眼玻璃上模糊的脸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总不至于还记仇吧…
刚要问，她便轻叹道
“嗯！她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
听到这声感慨，便也放下了心
沉默中，脑海里闪过杨洋的眼神
她带给自己生命力
每次狼狈时，她总会出现
可想到那晚的哭声
一阵莫名的不安便袭上心头
便转过身看着她说
“也不知她这几天怎么样了
我们开机吧！”
见佳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
微微皱了一下眉
我刚要抬手去揉，她又笑道
“去吧，我去做早餐”
说完便放开了怀抱，去了厨房
…
待拿起手机，才发现已没电
这才恍惚，时光已过七日…
而我和佳颖…我怎会如此荒淫
赶忙充上了电，瞥见了佳颖的手机
她和我于天地外，云雨七日
也关了机…忽觉额头一片冰凉
赶忙拿了手机走向厨房
抱着她后背问道
“佳颖，你手机要开吗？”
她洗菜的手略微一停
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想开，我们需要安静”
我虽觉不妥
可我们终日于外镜奔忙
过点清净日子也没有错！
便紧紧抱了她一下
“哦！”
下午和佳颖终于跨出了家门
她本来又要让助理去采购
我总觉不悦！
多年来独立惯了
着实不适应依赖
且书页所取，落到生活细微处
才有了切实体悟
也就不愿将生活假手于人
且和她逛超市
也是将感情落于实处
嘴上说的爱，总觉虚伪
哪有生活点滴的诚恳
…
待采购回家
整理完购物袋，坐到了沙发上
掀开了电视机的摆设品外衣
于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
和她依偎在一起享受闲适
我悠闲的剥着橘子
一闻到橘子味儿，又想起杨洋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她的哭声
正恍神时，她突然拍了拍我肩膀
轻声说道
“南南，南郊和东湖都有别墅
我们过去住到你师兄婚礼吧？”
我思绪刚被拉回
转头见她若有所思
且语气里似有一丝隐忧
便喂过去一瓣橘子
“为什么？”
她嚼着橘子
眼神环视了一下屋子说
“那里也是我们的家啊
你不去看看？”
见她此刻眼里又蓄满期待
而我却有些不适
看了一眼寡淡至极的屋子
她是不习惯清淡的生活了吗
不自觉便皱起眉
不知如何作答
正迟疑中，她掰过了我肩头
揉着我的眉心说
“就知道你又介意这个了”
想到洛希极限
以及多年来的独立
踏过了贫瘠
如今虽及不上锦衣玉食
但生活品质已足可奉养所需
思忖之下便轻声说道
“佳颖，我们说好保有独立性
且你一直都很尊重我，不是吗？”
她听完有些无奈
看着我眼睛片刻
才亲吻着我额头说
“呆子～那以后结了婚呢？
我的也是你的啊！”
尽管与佳颖的目标是圆满
也必将迎来新的关系阶段
可想到尘俗框架，不免叹息
是否我终究也落了俗？
且她给的框架还是金灿灿的
想到洛希极限，不免有些担忧
也不是怀疑与她之间的感情
只是觉得自己总该保有坚持
便说道
“我们不要跟着俗尘走好不好
我想…保有独立”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
眼神里闪过一些失落
我知是自己有些伤人
毕竟，会让人误解我有所保留
便赶忙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她见我这样
便轻叹着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她误会了，便想解释
她却拉过我的手，妥协道
“好好好～那我们过去住几天嘛
而且，你师兄的婚礼也快了
到时候让造型师给你做做造型
我们一起漂漂亮亮去参加婚礼
好不好～嗯？”
听到这满满的宠溺
且提到楚峰的婚礼
便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应了下来
“嗯！”
她果然笑了起来
晃着满眼喜悦问道
“那，南郊还是东湖？”
见她眼中明媚，也引得我雀跃
想到南郊，景致清雅
可视线聚焦处，落在她红唇上
总觉她每一刻，都在引我沉沦
不自觉咽了下干渴
我这是怎么了，如此无法自持
便赶忙喂过去一瓣橘子
心不在焉的说道
“南郊吧，我们可以…
散步看雪景…”
当触碰到她唇瓣时，温热柔软
竟又引得心神荡漾
便赶忙说
还有翠竹轩，我想亲手栽桃花树”
许是提到翠竹轩
且我对这份礼物并无抵触
她听完又是满脸灿烂
“～好！我们一起，走吧！”
而我再次因这明媚醉了魂
她的每个眼神都在向我行贿
身体的细胞都在渴望沉沦
要我盲目，要我卑微
那灼灼的光
翻涌起耳垂上的夏
漫上肌肤如嫣霞
她唇角轻扬
便掀起我血液里的风
拂动我胸腔里的荷
只待暮色渐浓
拆了这傲骨
搅一池春水
盈满未来
…
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圣洁的白
琼华入眼便止住了野马的蹄
终是唤醒了沉沦的魂
赶忙起身去收拾包包
她却说
“别墅什么都有！
缺什么我让人去买”
我不禁哑然
“哦…富婆～”
她说
“你该怎么称呼我？”
呵～那日喜结的红，撞碎了眼
下坠的泪也曾问过我
该如何称呼
眼下我竟笨拙不能言
许是春风醉了喉舌
嘴怕露了怯
“…”
在南郊别墅住了七日
她终是为了我
将一众人放了假
金屋也换得一室清静
楚峰婚礼前夜
我与佳颖漫步于翠竹白雪
竹林被覆盖，入眼一片洁白
连轻言呢喃都怕扰了这方净土
只于路边踏出新雪的咯吱声
昏黄灯光将她脸庞披上柔软的纱
静谧中，她望了一眼仍在飘雪的夜空
略有失落的说
“要是有月光就完美了”
我轻快的走到她跟前
凑近她的眉眼说
“身侧人似月，何羡浩渺空？”
她笑了笑，轻点着我的额头说
“书呆终于肯说甜言蜜语了？”
我听完便退步而行
我想我便是这林中雀
穿梭于枝叶间，自由欢脱
而她如优雅的鸛
静立在水边，倒影婆娑
知我岁清寒，萧瑟景
她便轻轻衔来南风
落在我栖息的院落
吹入青山春华，撒出满池清澈
银尘下的玫瑰种，已悄然苏醒
…
恍然发现，已远离尘嚣多日
她在身边的时日
似乎拂去了来自外境的愁绪
便也思索着接下来的日程
“佳颖，明天就是师兄的婚礼了”
她听完停下了脚步
整理着我的红围巾
轻轻抚摸着我脸颊说
“乖～造型师会按时过来的”
随即又牵着我缓步而行
可不知是这雪夜清寒
还是忧患意识作祟
总觉不安
又不知来自何处
便轻声说道
“可惜我没带手机
也不知师兄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她无奈的摇摇头说
“你啊，就是工作机器
以后可得改改”
我却觉得不以为然
便撒娇道
“我可过不来要人伺候的日子
还好你把你的那些啊～
厨师啊～管家啊～助理啊
都给撤走了，否则我会疯掉的”
她听完搂住了我的肩膀
苦笑着说
“是是是，我知道了
以后就我们两人，过清净日子！
翠竹轩是你的～你说了算！”
我听完忍不住欣喜若狂
她总是宠着我…
刚要亲她脸颊
她又想到什么似的说
“南南，宅院的名字…
你不想改改吗？”
我看了一眼周遭景致
宅院名字倒也应景
便不解的问道
“嗯？为什么要改？”
她笑了笑说
“那是为了去找你
王云昊随便起的”
提起王云昊
唔…尽管满腹经纶
可惜演技不行
“…那我～想想，嘿嘿”
她听完宠溺的亲吻着我额角
“你脑瓜里藏着的才华～
快拿出来”
说完便又整理了一下我的围巾
静静牵着我踏出轻脆的咯吱声
我望着眼前的银尘玉竹
于呼出的清香白雾中
不禁想起那日收到喜结
第一次渴盼她回来娶
想来这繁枝叶茂的相思
于三载年华逝去中
怕是压垮了城池
缘分的风，终不忍繁花碎
怜取一场团栾梦
而身侧的她，载着满身红梅
那眼中灼灼的光，映照我摽梅身
冷竹、玉梅，桃夭贺嫁
便眼前一亮，说道
“冷竹玉梅约皓首…人间应有团栾久
灼灼光华聘摽梅！”
佳颖听完，站定后满脸喜色
“嗯？想到了？”
见她满眼欢欣
一如当年相遇人海
眼神交汇处，春光明媚
便笑道
“灼华轩，应桃夭的宅院外景
怎么样？”
其实这个中深意
她应该也懂我痴迷
果然，她看着我的眉眼许久
灯光下，她的面庞浮上嫣粉
我竟不知，素来不掩情，色的她
也会羞涩
想来，论及嫁娶
若非真爱又怎会羞敛
这无关何种文化熏陶
爱或不爱，脸红便是答案
难怪她说，喜我疯言疯语
原来权衡利弊的爱意
总不及疯言疯语来得真诚
而我此生即使残笔断章
也将字字是她
只愿华章无烂尾
凝视许久，她才清了清嗓子说
“唔～很应景！”
说完捏了捏我耳垂
温热的触碰，于我而言
此情此景便是
游女栖乔木
华枝结连理
共迎满堂春
又携手走了许久
想到西塘河岸之约
我们终是穿越时光嫁娶
而眼前景致
却想起了那首诗：
寒更传晓箭，清镜览衰颜
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
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借问袁安舍，翛然尚闭关
佳颖因一首诗
看穿我清静心
于尘嚣中许我一个家
而待我红颜老去
是否也有三两好友相互惦念
那时推门而出，雪中可有挚友？
不禁想起杨洋…满怀憧憬…
便雀跃不已，说道
“嘿嘿～那等竣工了
我们把杨洋叫上来吃饭！”
“好～女主人！”
……
不知为何，声音似乎被积雪吞噬
闷闷的…并未飘远
此刻想到与那掌柜谈及挚友
我说“现在可以打电话”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袋
空空如也…
莫名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灼华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