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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摽梅之年 ...

  •   第二日清晨
      窗帘缝隙中,晨曦微露
      醉意散去,宿醉的放纵
      换来怅然梦醒的慌乱
      …
      “…唔~好痛…”
      躺在陌生床塌上的季南
      抬起疲乏的手臂拍了拍额头
      呢喃着翻了个身
      鼻息间却是玫瑰香味
      意识渐渐醒来

      这…不是我的香水味…
      又轻吸了一下
      撑开迷蒙的双眼
      入目处一片深邃酒红
      这!不是我的床品!

      瞬间惊醒…
      赶忙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
      还好!衣服全在身上
      松了一口气,打量起周遭

      大概30平米的房间
      被遮光窗帘遮挡得沉静朦胧
      只从窗帘缝隙里透进一丝光亮
      窗边摆放着一张书桌
      放置着黑洞洞的电脑显示器

      书桌边的书架上码放着CD盒
      以及一堆书籍
      墙壁上…
      挂着几张黑白复古的爵士乐海报
      角落里放置着一把贝斯
      …
      撑着软绵绵的腿下了床
      走到窗户前掀开了窗帘
      柔和的晨光晃得眼睛生疼
      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那些书籍
      俱是关于爵士乐、音乐历史的书籍
      结合相同内容的CD
      与日系风格的房间
      融合出简约又文艺的气息
      …
      难道是…展颜家?
      我怎么在这里?
      揉了揉额头
      却找不回昨夜的记忆
      只好轻轻拉开推拉门
      …
      不太大的客厅已洒满晨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窗帘幌动处,有一张灰蓝色沙发
      上面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裹紧了皮衣正熟睡
      呼…是展颜

      一阵内急,也来不急细思
      瞥见另外两道推拉门
      便蹑手蹑脚走过去
      不想脚下一软,赶紧扶住了门
      刚站定,展颜便睁开了眼睛
      沙哑着声音问
      “你醒了?”

      不知为何,撞上那双惺忪的睡眼
      一阵惊慌伴随着尴尬而来
      便赶忙瞥向两道推拉门说
      “…我想…卫生间?”

      展颜见状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指了指左边的门
      “哦~左边”

      季南也顾不得虚浮的步伐
      飞速冲进卫生间
      关上门,坐到了马桶盖上
      捂着慌乱的胸口喃喃自语
      季南!你慌什么?有病啊?
      …
      待一阵粗略清洗后
      宿醉的余味也随之散去
      出了卫生间
      搅打鸡蛋的声音轻荡在晨光中
      展颜也随着开门声
      端着碗出了厨房
      搅打着鸡蛋对季南说
      “头疼吗?茶几上有蜂蜜水
      喝下就好了”

      季南尴尬的应了一声
      “哦…谢谢…”

      也第一次,在白日看清她的长相
      标准的鹅蛋脸上
      那双大大的荔枝眼
      闪烁着深邃妩媚的光芒
      又暗藏着~
      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沉与忧郁

      鼻梁挺直,衬出深邃的眼窝
      左边眼角有颗小小的红痣
      让这张面容多了一丝妖娆

      这种独特的魅力与气质
      着实很符合她身上的气味
      活脱脱一朵勾人的玫瑰
      尤其此刻还身处于她的生活环境
      在她眸光注视下
      竟有一种微醺的眩晕,而这种眩晕
      又隐藏着莫名的不安
      …
      可她却满眼温柔的搅打着蛋液
      不像给不相熟的朋友做早餐
      疑惑与慌乱交织之际
      刚要抬手看手表
      展颜便弯着眉眼说
      “你喝完坐会儿,我给你做早餐”

      这醇厚柔软的嗓音里
      流露出一丝再熟悉不过的宠溺
      季南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
      是…还没醒酒吗!
      赶忙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糟糕!十点的会议!
      已经九点多了!我在干嘛啊!
      便赶忙说
      “那个…谢谢你,我得回去了!”

      展颜听完眉头一皱
      眉眼间的笑容瞬间凝固
      筷子掉到了地上
      也顾不上捡,难掩失落的说
      “可是,我在给你做早餐!”

      而此刻的季南已顾不得观察许多
      搜寻着自己的包
      “不行!我还有事!”
      待找到了包,掏出手机
      已没电关机了
      偏偏没带充电线!

      正焦急得要去穿鞋
      展颜又快速拿来了充电线
      还有一只充电宝
      “那个,你手机苹果的吧?我有!”

      季南也顾不得许多,接了过来
      “谢谢,那我走了!”

      刚捋着乱糟糟的头发要开门
      展颜又抱着头盔说
      “我骑车送你!这边不好打车”

      季南看着她手里的头盔
      呆愣住了…
      “哈?这个?”
      尽管喜欢吹风的感觉
      可代表着狂野与激情的机车
      从未尝试过

      而展颜却眨了眨眼说
      “别怕!骑车比打车快”

      被这魅惑的眼神一晃
      又一阵眩晕
      赶忙转过头开了门
      “嗯…”

      趁展颜穿鞋的空隙
      打量了一下楼道
      只刷了大白的墙壁上
      四处是凌乱喷贴的小广告
      搜寻了一下,没电梯
      这应该是在郊区…
      来不及细思
      展颜便关上门,晃了晃钥匙说
      “走吧!”
      …
      下了楼,路边停置一辆重型机车
      展颜利落的套上头盔就跨了上去
      身姿既美又飒…
      打燃了机车,朝身后偏了偏头说
      “上来!”

      季南呆愣愣的跨了上去
      双手紧紧撑着坐垫
      后仰着身躯与她保持距离

      展颜轰了一下油门问道
      “到哪儿?”

      季南快速思索了一下
      回去化妆换衣是来不及了
      今天的会议还不能缺席!
      “华…华阳大厦”

      而展颜却又闷闷的说了声
      “抱着我!”

      季南听到后一阵尴尬
      “…啊?…”
      迟疑了一下才抓住她的皮衣后摆

      可刚松了口气
      展颜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放到了她腹部
      “嘶~…靠着我!”

      季南来不及反应
      前胸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玫瑰味混合着皮革味直扑鼻息

      展颜又迅速抓过她另一只手
      扣向了她的腰腹,拍了拍手说
      “抱紧!”

      季南还来不及反应
      车子已随引擎轰鸣奔向了马路
      长发随着耳畔呼啸的疾风飞舞
      凉爽晨风灌入口鼻
      也驱散了最后一丝醉意
      而这种速度与刺激
      却没驱散那一丝莫名的眩晕
      轰鸣的引擎声
      也让季南无法思考
      …
      待快速掠过一片荒芜郊区后
      便要进入繁华地段
      展颜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喊道
      “别怕!很爽的!”

      而季南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冷
      不自觉的贴紧了她的后背
      疾风呼啸而过
      也未能察觉展颜变化的呼吸
      更没看见她双眼里荡漾的幸福
      …
      十五分钟后
      车子停到了华阳大厦的门口
      季南下车捋着凌乱的头发说
      “谢谢啊!我得进去了”

      而展颜微微伸了伸手
      迟疑了一下也只是挥着手说
      “嗯!去吧”
      随即轰着油门说
      “走了!”

      季南也来不及细思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呼!还有20分钟
      赶忙奔向星巴克,买了杯美式
      …
      匆忙奔进公司时
      碰上小彤抱着一堆文件赶往会议室
      “哎!师傅,你才到啊!”

      季南缓了缓呼吸也准备直接进会议室
      “嗯!”

      不想却被小彤拉住
      指了指她的脸说
      “师傅~你…”

      季南这才反应过来
      赶忙接过小彤手里的文件夹说
      “…你化妆品给我”

      “哦!”
      …
      小彤快速拿来了自己的包
      又打量着季南的衣服
      满脸疑惑的问道
      “师傅!你…昨晚没回家啊?…”

      季南手一顿
      忙把文件夹塞到她怀里
      冷冷的说
      “你先去会议室!”

      “…哦…”

      轻叹了口气,赶忙回办公室化妆
      自己的私事,若是漏了口风
      怕是又成公司里的新谈资了
      …
      待开完会
      走出会议室,楚峰叫住了季南
      “师妹!明儿上我家吃饭!”
      还来不及拒绝,他又说
      “整个设计部都去,你可不能缺席”

      这时小彤也苦着脸凑过来说
      “师傅~从你进修后几天才来一次公司,聚餐你又不露面,是打算抛弃徒儿了吗?”

      楚峰见状冲小彤竖着大拇指
      又看向季南,满脸严肃的说
      “对啊!就这么定了
      明天晚上五点开饭
      早点儿到!”
      说完哈哈笑着进了自己办公室

      季南无奈的看向一脸呆萌的小彤
      刚要开口说话,她便说
      “师傅~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嘿嘿,我去忙了”
      说完也快速闪人了

      “…这…”
      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
      检查完小彤的工作
      准备拿起包回家
      才想起手机还在包里
      …
      摸手机时候也摸出来充电宝
      鼻息间似乎又闻到玫瑰花香
      当然,也有一丝不安
      嘶…下次去酒吧还给她吧
      开了机
      一个未接和两条信息

      小彤:师傅
      今天的会议你来公司吗?

      展颜:忙完赶紧吃东西
      摩挲了一下手机背壳
      眼前又是她魅惑的大眼睛
      总觉哪里不对,可…
      算了,远离吧
      …
      回到家洗完澡
      看着那张照片许久
      登陆微博更新状态:
      捂住耳朵
      …
      下午三点在书店时
      收到企鹅信息
      格格:还需捂住眼睛和鼻子

      盯着这条信息
      竟觉自己像个背叛者
      刚要锁屏
      展颜的电话便点亮屏幕
      又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手指一抖,赶忙挂断!关机!
      …
      第二日下午三点
      刚化好妆的季南
      便接到小彤的电话
      “师傅,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你可不能逃了啊!”

      季南无奈的摇摇头说
      “嗯,十分钟”
      暗自思忖着楚峰的心思
      出了门
      …
      待两人到了楚峰家
      来开门的是王思琪
      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芹菜
      满脸贤良气息
      “季南~小彤~快快快,进来”

      季南也赶忙递上两瓶红酒
      “嫂子~”

      王思琪也顾不上活泼的小彤
      接过红酒,满眼柔软笑意
      佯怪道
      “终于把你请动了
      你看你还带什么东西~
      快!快进去坐~”

      小彤则一脸骄傲的邀功
      “嫂子啊,我跟你说
      我可是开车去师傅楼下堵她的
      要不啊~她又得找借口了!
      快夸我!”

      王思琪听完笑的哈不拢嘴
      “是是是~等下多吃点!”

      而季南则被搞得一脸尴尬
      冷了小彤一眼,赶忙解释
      “哪有,就是一直忙
      抽不出时间来吃你做的菜”
      只见小彤冲两人吐了吐舌头
      便去厨房找楚峰了
      …
      进屋落坐后
      王思琪又一番热情的招呼
      “~先吃点儿水果零食
      开饭还早,楚峰老帮倒忙
      哈哈哈”

      正说着
      楚峰和小彤说闹着出了厨房
      满脸春风的喊道
      “师妹~你可算是来了!
      仙女总算肯下山了,哈哈哈”

      温馨热闹的客厅氛围下
      季南也不愿细思楚峰的目的
      便站起来说
      “师兄,要帮忙吗?”

      王思琪见状赶忙按着她坐下
      “哎,季南~
      你和小彤坐着等吃就行!”

      楚峰也笑眯眯的挽着袖子
      满身居家好男人的姿态
      “是啊是啊,你是贵客!
      等着就行”

      季南无奈,只好问道
      “老纪和小陈呢?”

      楚峰松了松笑容说
      “老纪说他爸病了得送医院
      不来了,小陈应该快了”
      又对小彤说
      “小彤,你打电话催催”
      …
      一番寒暄后
      楚峰便和王思琪进了厨房
      小彤则和小陈在电话里斗嘴
      屋子里弥漫着汤的香味
      以及温馨与幸福

      环视四周
      这套温馨雅致的新居
      竟是自己的作品
      而设计师本人的家却是一片寂静
      弥漫着孤独与清冷
      几年来从未有过欢声笑语
      …
      这套180平的湖景房
      虽是楚峰父母为他购置的婚房
      但到底,让他承载着祝福
      将生自书香门第的王思琪
      娶进了家门

      虽说当代多是功利婚姻
      但说到底,共事多年
      楚峰在自己心里…
      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王思琪更是温柔善良、体贴
      如今这新婚夫妇的温馨甜蜜
      更是让自己怀疑
      曾对当代婚恋的失望…
      是否过于偏执!
      呵~
      身处温馨幸福的氛围里
      竟也对婚姻生出几分向往来
      …
      可一想到楚峰婚恋前后的反差
      又望而却步…

      在他恋爱前,总于工作间隙
      与自己聊梦想、人生、哲学
      恋爱后,话题便充斥着
      送什么礼物,怎么哄女孩儿
      等等庸俗琐碎…
      再到后来便是婚房、彩礼
      贷款等等尘世愁苦

      而往后迎接他的,将是奶粉尿布吧
      从楚峰身上看见的
      便是“自我”这种东西
      被尘俗渐渐消弭的轨迹
      ……
      而我呢?25岁,已至摽梅
      就社会角色而言
      不过是个孤僻清寡的大龄女青年
      冷冷清清的工作、学习
      若非心中还对她抱有幻想
      是否会牺牲灵魂,走进尘俗框架?

      呵,想来不会!
      毕竟自己讨厌琐碎、讨厌争吵
      也厌弃传统婚姻的牺牲精神
      这不禁让我思考
      假设与她尘缘未尽
      以我这种反叛尘俗
      追逐独立与自由的灵魂
      她…会不会害怕?

      毕竟,她身负承继重任
      虽说当代社会,对同性恋日渐接纳
      可自己与她之间
      三年后是否又多了别的阻碍?
      不得而知…
      也许,至此孤独终老
      便是我的命运吧!
      呵~
      父亲为我起的名还真是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佳颖
      汉江之上望而不及的贞德神女
      究竟是我,还是你?
      我们之间,是否终是爱而不得
      我的命运,到底是孤独
      还是你?
      …
      正在季南站在阳台发呆时
      楚峰来到了阳台
      “师妹,怎么不进去坐?”

      季南回过头看了一眼客厅
      只有小彤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看风景,小陈还没到?”

      楚峰也瞄了一眼客厅
      掏出了烟盒,点了一根
      “嗐~那小子去保养车子了
      赶上休息日,抓紧去办了
      否则又没空”

      季南想到小彤
      希望她能早日独立
      便轻声说
      “最近我很少在公司
      小彤有什么不太懂的
      你也多帮我带着点儿”

      楚峰悠闲的吐着烟雾说
      “你放心!那姑娘跟你当年刚进公司的时候一样,聪明好学又能吃苦!难怪师傅会配给你带”

      听楚峰这么说,季南也是满心欢喜
      而眼前的他,也是满脸的幸福
      便想到几年前他的规划
      “嗯!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楚峰吸了口烟回头看了看客厅
      趴到了栏杆上
      “嗐~能怎么打算
      这婚礼还没提上日程呢
      远的更不敢想…
      哎~别说我啊~师妹~”

      楚峰说着斜了斜身子
      满眼认真的看着季南续道
      “别嫌师兄唠叨,你也老大不小了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
      我是看着你一路成长起来的
      虽说咱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我…”

      见楚峰这满脸三姑六婆相
      季南便有些后悔过来吃饭
      忙打断说
      “你又来!”

      也许,在季南的理解里
      两年前自己突然的变化
      楚峰顺理成章的以为
      她是被男人伤了心
      果然,楚峰立即就说
      “哎~我是真看不懂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你还没放下前男友?”

      季南也趴到了栏杆上叹了口气
      的确,自己就是个死心眼
      拿得起放不下,可别人又怎会懂
      一份承载着青春的感情
      她是给了我万千宠爱的女人
      更是我沿途最美的风光
      这就是拒绝别人最有分量的理由
      但也只是轻叹道
      “没有~我好着呢!”

      楚峰烦躁的吐了一大口烟
      说道
      “你这叫好啊?当年你刚进公司的时候,虽说是害羞了点儿,但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你知道施工部那帮糙汉背地里叫你什么吗?”

      季南只是淡淡牵了牵嘴角说
      “嘴长在别人脸上”

      “算了算了…师妹~
      过去了就过去了!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好男人多的…”
      楚峰还没唠叨完,小陈就来了

      “~哎呀呀,季南!
      你们比我先到呢?”

      “嗯!”

      楚峰说着就伸腿去提小陈的屁股
      “你小子,叫吃饭还这么磨蹭”

      “哎~我可给你带了好烟好酒
      不兴这样啊”

      “…行~你滚进去找小彤”

      小陈看了眼季南又看看楚峰
      识趣的进了客厅
      …
      楚峰又吐着烟雾,苦口婆心的说
      “师妹~以后多出来交际交际
      以后就把房子买在我们小区
      你不是说挺喜欢这儿环境吗?”

      一阵风吹过,季南捋了捋头发
      提到房子…
      便想到那座小城里的老宅
      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说实话,我还没想这么远”
      随后看着楚峰手里的烟说
      “师兄,给我根~”

      楚峰愣了愣~回头看了眼客厅
      抽出一根给季南又给她点上
      “师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而季南只是轻轻吐着吹向半空
      想起走夜路怕黑的日子
      鼻子一酸
      “很多年没抽了!
      以前也只是为了壮胆”
      但立即又淡淡一笑,续道
      “你不会有大男子主义偏见吧?”

      楚峰温和的笑道
      “嗐~怎么会,”

      迟疑片刻,季南望着远处的湖景
      又轻轻吐着烟雾
      哽咽着说
      “师兄~我家老宅拆迁了”

      楚峰迟疑片刻
      满心欢喜的拍了拍栏杆
      “拆迁?哎呀~那是好事儿啊!
      你拿了钱~
      不就可以凑个首付把房子定下来!”

      看着楚峰这满心替自己开心的样子
      确实是把自己当亲妹妹看待
      这些年…
      他也确实承载了自己对亲情的寄托
      “拆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见楚峰不说话,便又捏着烟嘴续道
      “意味着,回不去了”

      楚峰满脸不解的问道
      “什么回不去了?”

      季南捏了捏还剩一半的烟
      示意楚峰拿烟灰缸
      轻叹道
      “最纯朴的一年四季…
      纯粹天真,都回不去了
      就像我…没什么…”

      楚峰转身拿了个烟缸
      想了想又说
      “师妹,我只是不想你孤单!
      感情这事儿我一个大男人也跟你聊不了太深,就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的事儿,哪儿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一阵风吹过,吹掉了一节烟灰
      突然就很想她,又赶忙说
      “可我也不全是因为感情…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清醒了…”

      楚峰若有所思的又点了根烟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嗐~还是趁着这段儿公司没怎么压榨你!给你物色个男朋友,管管你的婚姻大事!”

      看着楚峰紧锁的眉头
      总觉还有别的事情
      但又总觉自己想多了
      便捻灭了烟头说
      “非得和所有人一样吗?
      万一我…
      就是不想循规蹈矩的过一辈子呢?”

      “也不是…师妹…其实…”
      楚峰皱着眉好一会儿,还是打住了

      “嗯?”
      “…没什么…我们进去坐吧”
      “…嗯!”
      …
      夜色降临时,餐厅里灯火通明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
      一片温馨热闹
      …
      楚峰夫妇一番周到热情的招呼后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王思琪便夹了块尖椒子鸡给季南
      笑盈盈的说
      “季南啊,多吃点儿
      知道你是C省人
      特意为你做的辣菜”

      季南看了一眼碗里的鸡肉
      愣了一下,还是笑着说
      “…谢谢嫂子”

      原本吃得很欢快的小彤
      眼睛滴溜溜一转
      便从季南碗里夹走了鸡肉
      对王思琪撒着娇说
      “嫂子~你都不给我~
      尽给我师傅夹~”

      王思琪也只当是小彤调皮
      佯怪道
      “嗐~小彤真是的!
      被季南惯得没个样儿了~
      季南自己夹啊~”

      小陈则一边夹着菜羡慕着说
      “嫂子~季南可宠徒弟了
      每次都带着小彤去开荤
      从来不带我和师兄”

      楚峰拍了一下小陈脑袋说
      “臭小子~吃饭还堵不上你的狗嘴”
      “唉…我羡慕小彤… ”
      …
      一阵欢声笑语后
      王思琪又看着喝汤的季南
      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额,师妹啊…
      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啦?
      嘿嘿”
      王思琪话音刚落
      其余三个人都停下了筷子
      望着季南
      餐桌上顿时一片寂静
      “…”
      季南喝汤的勺子一顿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臭楚峰,八婆!
      摩挲了一下腿上的手指
      清了清嗓子说
      “有啊~”

      只见王思琪笑容一疆
      其余三人却是两眼发光
      小彤立即抓住了她的手问
      “师傅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小陈也起哄说
      “是啊!哎!
      这次一定要约出来吃饭!”

      楚峰却略有所思的
      在桌底踢了踢王思琪的脚

      季南强装镇定的看了看几人
      笑道
      “哦~呵呵,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思琪则尴尬的笑了笑
      又给季南夹了块尖椒子鸡
      “…那…那是好事…呵呵”

      小彤则痴笑着说
      “哦~我懂了!暧昧期吧?
      嘿嘿嘿师傅~
      那你可要慢慢儿享受
      暧昧期可是爱情最美妙的时候”

      小陈则一脸坏笑的望着小彤说
      “呀~景彤老师很懂嘛~”

      而楚峰则低下头默默啃着排骨
      一顿饭,总算因为小彤和小陈
      没有太尴尬
      …
      八点半
      夫妇俩才把三人送到车库
      一番道别后小彤开车送季南回家
      季南也松了口气
      撑着头看窗外的万家灯火
      我的灯~得自己回去开
      一阵孤寂感油然而生
      呵~
      似乎于身边所有人中
      自己真的像个奇葩
      不过也无所谓
      总比丢给她枯等的夜,要好!
      …
      小彤则打开了音响
      当《心动》的前奏响起
      拉回了季南的思绪
      手不自觉一抖
      刚摸出手机,想拍张灯火照片
      感慨一番自己的孤寡
      展颜的短信就映入眼帘
      :季南,我没充电宝

      季南迟疑了一下
      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路牌
      唉!还是早点了结吧
      便对小彤说
      “小彤,前面右拐”

      小彤疑惑的瞥了一眼
      只见她低头回着信息
      又只好右拐了
      “哈?师傅你…哦”

      季南犹豫了一下
      本想说交给甜甜
      但又删掉了重新回道
      “这就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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