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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脱敏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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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浔一顿。
“说来听听。”
“她初中喜欢一个男生……”他话说一半停了。
陆锦浔停了手里的动作,“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不是周阳不想说,是当时为这事,谢予欢自己觉得自己脸被那男生摁在地下摩擦,还难过了将近小半年的时间。
“那个男生是她初恋?”陆锦浔打了一球后询问他。
“不算。”
周阳俯身打第二球,“两人没在一起。”
“暗恋?”
“不是。”
周阳:“明恋。”
“那怎么说?”
“那男的太混蛋了。”
陆锦浔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欢姐追了他那么久,他呢明明知道,不答应也不拒绝。”
周阳接着道:“而且吧……明里暗里的暧昧搞得让人摸不清楚。”
“后来呢?”
周阳“哼”了一声,“大冷天的欢姐站在那等了他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啊!手都起冻疮了。”
“等不到干嘛站在那傻等?”
“他说他马上来,欢姐就一直等,好在最后等到了。”
陆锦浔“嘁”了一声。
“真的,那人比你都混蛋。”
“……”
陆锦浔虽属于换女朋友换得快的,但也是给足了对方尊重和体面的,并且,他在恋爱里也是顾及着女生的,就是换的勤了点。
对于不喜欢的人也没有拿别人当鱼、当备胎这一说,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了,虽说有时候狠了点但长痛不如短痛。
“不是,那后来怎么就不喜欢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心理学一种效应?”
陆锦浔不放过一点损人的机会,“你还知道心理学?”
周阳闻言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我想。”
“就是脱敏效应。”
陆锦浔是学医的,心理学方面他也略微懂点。
“把自尊磨平,爱意耗尽,自然而然就不喜欢了呗。”
陆锦浔低下头。
他略微思考,“那男的很帅吗?”
周阳反应很大,“还不如我呢!”
“……”
但周阳的确不丑,那个男生估计也是一般往上的状态。
“就图个脸?”
“那是什么凡夫俗子。”
“那她图他什么?”
周阳打了个响指,“有的人吧……她的喜欢是那种……”
他边说边比划,“纵使你有千万个不好,但你只要站在那我就爱你。”
“……”
陆锦浔听笑了,“你少刷点视频。”
“我说真的,欢姐对那男的就是这样的。”
“她傻。”陆锦浔说的直接,她在怕是要难过但这也是实话。
“别这么说。”周阳表情严肃。
“等不到人就不知道回去?追不到的人还非要死撞南墙,她有受虐倾向?”
“……”
“我的哥……你能不能别损了,这人家听到得有多难过。”
陆锦浔也不说了,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抿于唇瓣之间。
他坐到一边。
“真的,她真的不容易。”
“那个男生是当时一个学长比我们大一届,欢姐初一就喜欢他了,一直到高三毕业。”
“……”
什么样的爱意五年耗尽?什么样的自尊五年磨平?
“你说你那么招女孩子喜欢,有女孩喜欢你五年吗?”
“嘶……”陆锦浔思考了一会,他自嘲,“还真没。”
“你看吧。”
“不是,五年,冰山也化了吧?”
“欢欢初中那时候小,穿的小孩子气了一点,后来穿的越来越成熟。”
“她是不是以为她那样他就会喜欢了?”
“唉。”周阳长叹一声气。
“你也不拦着她?”
“我拦了啊!”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她初中一个闺蜜还有高中的几个闺蜜跟着我一起劝她,死活不听。”
“……”
陆锦浔笑不出来了,“恋爱脑。”
“对吧,我也觉得。”
陆锦浔突然想到她那天摇骰子的熟练以及要她玩游戏的时候她站到自己面前没有一丁点胆怯。
差点还真被她解了带子。
不过陆锦浔不喜欢这种游戏,装吐跑了。
当时以为她是什么红颜祸水,以为她有个大鱼塘,十个男人九个为她痴迷。
“那她没谈过?”
“封心锁爱了。”
陆锦浔摇了摇头,“别一棒子打死所有的。”
“她没打死。”
陆锦浔一根烟也快完了。
“她也谈过。”周阳猛地起身,“越说越特么的来气!我欢姐真心实意,那男的两天就想开房。”
“上学期的时候?”
“对啊!”
“还说什么我爱你我才会和你开房。”
陆锦浔没忍住放声大笑,周阳也忍不住了。
“当我欢姐傻子啊!”
“她还不算傻,还听明白了。”
周阳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口一个欢姐,她比你大?”
“比我小三个月,小时候叫习惯了。”
“我又是独生子,早就把她当小妹了。”
陆锦浔玩起了打火机。
周阳拿起杆,“所以啊,你别骗她了。”
“你再骗她,她万一想不开抑郁了咋整。”
“我没那么大本事。”陆锦浔起身,拿起杆。
“而且……为男人抑郁的,想不开的都是傻子。”
陆锦浔说的没错,那几个女的很喜欢他,但在被甩了之后也是马上找了下家何来想不开这一说。
怀念固然有,时间长短,全看人心。
人心凉薄,这个年代谁没了谁都能过。
可能是世界太不真诚,人也没那么多真情实意,真诚的人也总被辜负,谁还肯真心呢?
那便是最大的傻子。
可惜总有人因为你的一句话改变得天翻地覆。
因为你没时间回消息难过一整天。
因为约定见面而期待到晚上睡不着。
记住你的喜好、衣服的尺码。
世界不真诚是世界的事,他们烂了,还以为我们烂了。
重情重义之人,便是说破天又何错之有?
陆锦浔盯着她那顶帽子发呆,想起那天她在酒吧的模样。
她们摇骰子之前也跟着台上的DJ跳舞,她那样也不像第一次来酒吧了。
陆锦浔还以为她是跟他一样的。
她那样的人估计很多男生追吧,对于酒桌上过分的游戏也不晓得拒绝。
那顶帽子是白色的,暖烘烘的,里面填了绒。
次日一早谢予欢睡醒摸着了手机,微信一条新通知。
她迷迷糊糊地点了进去。
是昨天晚上两点钟发的,她那个时候都睡了。
陆锦浔:【对不起。】
这是好友验证消息。
谢予欢扣了个问号回去。
那边秒回。
陆锦浔:【是我过分了,没提前告诉你。】
谢予欢皱了皱眉头。
【你又想装什么?】
陆锦浔看到气不打一处来,夜里生出的愧疚便都没了。
他关了手机不再回她。
谢予欢看父母都忙也打算早点回学校了,这几天差不多就走了。
门铃响了,谢予欢起身,她比较谨慎看了一眼猫眼。
一看吓一跳,这不是陆荣怀吗!
“你干嘛!?”她没开门反而锁上了。
“我就是想跟你说个对不起。”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见他犹犹豫豫的她没道理的猜:“陆锦浔告诉你的?!”
说完也后悔了,陆锦浔又不知道她家在哪,要真是陆锦浔说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周阳告诉他的。
“就是他告诉我的。”
“?!”
谢予欢冷笑一声,“他让你来骚扰我?”
“不是骚扰,阿浔和我都是真心实意的。”
“……”
真心实意?她听着恶心。
“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别啊,你先把门打开。”
她一听便死死地抵着门,生怕他闯进来。
她现在很会保护自己,陌生男子休想靠近她。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她狠话放出来。
“我不就是想见见你吗?看阿浔这几天收拾东西你们是要开学了?”
“对,我们明天就开学了。”她故意骗他。
“那你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呗。”
脸比城墙还厚。
谢予欢嘟了嘟嘴,碎发耷拉在额头上,长发一半搭在肩膀上一半落在身后。
“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
谢予欢咬了咬嘴唇,拿起手机又把陆锦浔删了。
陆荣怀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她不开便灰溜溜地走了。
陆锦浔被一个女人删了两次,关键两次吧他都不知道。
陆锦浔:【我哥去找你了?】
一个红色感叹号看的他是两眼发黑。
他气得咬牙切齿。
听陆荣怀抱怨得知明天就开学,那外地的岂不是下午就走了?
陆锦浔摸了摸下巴看着行李发呆,最终也踏上了转去市里的大客。
一辆车上并没有遇到她。
校门口的大门没开,大学在郊区附近,宽敞的大马路上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年过完了还是很冷,气温升了又降。
保安大叔半眯着眼出来。
“小伙子你也来这么早啊?”
陆锦浔笑,“怎么?还有人来?”
“今天一个小姑娘也来了。”
“长得特漂亮的?”
“嘿嘿,我们学校的女生都漂亮。”
陆锦浔“嘁”笑一声,“您开门放我进去吧。”
“行啊行啊。”
“不过这几天食堂还没营业哦。”
“没事。”
陆锦浔拎着行李进去,学校里确实没什么人,一股寒风吹来他缩了缩脖子。
他不喜欢带围巾总觉得带着脖子刺挠,而且冬天穿那么多总觉得身上不舒服。
现在还算好的,知道穿秋裤,十几岁的时候哪还穿什么秋裤。
宿舍楼里也没见有人,他一个人拎着行李回到房间。
他走之前把床和桌子都用一次性的那种保护罩罩起来了,灰尘不算很大。
可是那三个室友没他精致,比如周阳,学期结束前就在床上放了一只袜子,马上开学了到现在还在那。
陆锦浔自带轻微洁癖,他床上乱七八遭的看着烦。
陆锦浔打开了他的柜子,竟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了那只袜子的另一只。
好像是周阳那几天抱怨自己袜子丢了一只。
他说被老鼠叼去做窝了,陆锦浔当时还嘲笑他说那只老鼠口味重。
陆锦浔看着宿舍灰尘多,闲着也是闲着。
口罩一带,一次性手套一带,先套了个垃圾袋,把地扫了一遍,光是袜子就有两只不一样的,上面还沾满灰尘。
“邋里邋遢。”他抱怨。
他也不管他们要不要了,直接倒进垃圾桶,扫完了又把地拖了一遍。
用抹布擦了自己的桌子,连带着那几个儿子的一块擦了。
从刚才,他就想等那三个回来得让他们认爸爸。
接下来就是厕所了,他把马桶刷了一遍,地也刷了。
焕然一新了才罢休,这么一整,垃圾桶也满了。
两袋垃圾他一手一个正准备扔到底下。
宿舍楼下原先垃圾桶的地方空空如也,陆锦浔一路逛了几个宿舍也没见垃圾桶。
最终和谢予欢碰了个正着。
“哟,谢小姐也在宿舍当妈啊?”
谢予欢还在生气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找垃圾桶呢?”
陆锦浔看她这样子也知道。
“等我打个电话。”陆锦浔边说边拿出手机。
电话响了两秒后被接通。
“那个辅导员……宿舍楼下的垃圾桶呢?”
“你这么早就到学校了啊!?”
他略带笑意,“这不闲着没事吗?但是我搞卫生倒垃圾发现垃圾桶都没了。”
“这个啊,学校响应垃圾分类,多分了几个垃圾桶,你来得太早了,许是还没摆上呢。”
“那我这垃圾……”
“你先别急,找找学校清洁站,应该有个垃圾桶。”
“好,谢谢老师。”
他挂了电话,看她一眼,“走吧,清洁站。”
谢予欢不情不愿。
两人吹了一路的寒风,绕了半个校区。
她快步追上他。
“你知不知道清洁站在哪?”
“不知道啊。”
“那你带着我瞎走!”
“这不在找呢吗?”
“你是故意的吧?”
“嗯。”
“?”
“你神经病啊,天这么冷!”
陆锦浔和她对视,眨了眨眼,立马放下手里的垃圾。
“你干嘛?”
他未答,脱下外套。
“哎别别别!”她制止。
“你刚打扫完卫生,身上臭熏熏的,我可不要你的衣服。”
主要是他那天装的绅士,后来知道他为人不想要他的东西了。
两人提着垃圾不知绕了多久。
“就这了。”
“……”
“我们刚刚明明走过,你带我白饶了一圈!”她气得脸都红了。
陆锦浔低头看她,她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酒吧那天她穿着高跟鞋,两人身高差不了多少,之前也没注意,这一看可差远了。
“嗯,你能拿我怎么样。”
“?”
“不和你说,我倒垃圾去。”
她吵也吵不过他。
陆锦浔紧随其后,但他出来时已不见她的人影。
“小短腿,跑挺快。”
陆锦浔点着了一支烟,闻了闻自己的外套突然咧嘴笑了。
谢予欢一路小跑总算到了宿舍,她关上门气喘吁吁。
陆锦浔这样的男人她还是离远点好,她可禁不起再来一次爱情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