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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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合作愉快。”楚归身着常服，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站起来，对一旁的侍女说：“崔兰，我们走。”
方才与她达成一致的李将军在后头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楚归颔首，转身搭上崔兰的臂膀，撩起车帘坐进去，随后崔兰也同自己主子一样一同坐进马车，马夫一甩鞭，车辙撵着地上的沙土便扬长而去，任谁也想不到这般朴素的车里坐的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
出了这将军府，她便还是那个备受宠爱的皇后。
楚归思绪乱得很，再加上马车这般颠簸，更是有些浑浑噩噩，越发怀疑李将军的可信度。
“崔兰，你觉得这李将军值得信赖吗。”
“娘娘，既然她能这般笃定，定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军中之人大概都是性情中人，不同于后宫嫔妃的勾心斗角，再说娘娘身份尊贵，谅她也不敢欺骗娘娘。”
经几波折，总归是回到这红墙绿瓦之下。
虽说这是皇宫，是享荣华富贵的宝地，但又有几人真的能在这宫道一直走着？
这般胡思乱想一通后，楚归回了自己寝殿，本想稍作休息，就看见温帝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批阅奏折，甚是烦忧，楚归见了，上前去为温希梅捏肩解疲，听温希梅道：“皇后近来好兴致。”
“久居这深宫之中，难免会感到闷烦，臣妾近来交了几个好友，都甚是有趣。”楚归带着笑意的嗓音更是甜入了温希梅的心中，将烦恼清散。
她让楚归停了手，而后者顺势坐在了她的腿上，眼含赤诚爱意，直看着温希梅，吻了上去。
双方唇瓣紧贴，温希梅吮住她的唇，轻轻啃咬，后轻撬开她的牙关，将红舌伸入四处扫荡，几番下来，双方皆已喘着粗气。
楚归用带着些娇媚的嗓音道：“陛下，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臣妾看这宫中多了许多新面孔啊。”
“说到这事就来气，”温希梅没好气道，“前些阵子夜里突击查人时发现少了两个，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听那二人交谈，像是外头派来潜伏在宫中的奸细，说是要去夺什么东西。”
楚归若有所思。
母家那帮人真是些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不过这二人未免太明显了些，又许是有人知道了她们的计划，刻意露馅。
是哪种还有待调查，楚归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谁。
“那后来呢？”楚归装作毫不知情。
“后来顺着查下去，发现宫中有半数下人都是潜伏之人，”温希梅轻哼一声，“也不知那幕后主谋是谁，有何目的，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楚归蹙紧了那一对好看的眉，怒道：“这必须得查出来是谁才行，陛下打算如何？”
“先不打草惊蛇了，待到时机成熟便将其一网打尽。”温希梅顿了顿，“阿楚方才还道久居深宫闷烦，这宫中朕最信的便是你了，这事交由你督办如何？”
楚归稍作思虑后应了下来。
正合她意，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与温希梅道尽后，楚归便离了寝宫，正巧碰见国师宋浔往皇帝寝宫步去。
楚归不作多想，回了寝宫。
她素来不大喜爱这位国师，后者有野心，有谋略，按照她对宋浔此人的了解，要说宋浔不觊觎皇位，自己是万万不信的。
温希梅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楚归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
温希梅本为王朝二公主，自小便不受宠爱，当其他公主都在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时，她却与母妃一同生活在冷清的宫殿内，无人过问。
后来不知怎的，她被国师看中，从此被国师带在身边从小教导。
国师那样有野心的人教出来的公主又岂会单纯？
她在国师的帮助下获得先帝赏识，杀了本该即位的长公主，又找了个替罪羊助自己逃过一劫，顶下这滔天罪名。失去长公主的先帝心痛不已，最后立温希梅为储君。
这一切早已被温希梅封锁了消息，可她的这位好皇后楚归总有办法搞得到。
楚归实在是看不透那位国师，宋浔的全部实力还未展现出来，只是当年长公主一案能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说明此人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也不知她在背后下了一盘怎样的棋，这棋路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同居深宫中，宋浔与楚归二者表面关系做得相当不错。因国师为女帝老师，所以楚归也不免对她尊敬几分。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来看，根本无法动国师分毫，唯有铺设好自己的势力强大自己，到了那时区区一个国师不在话下。
楚归仿佛正是为了家族的计划而生，自小被灌输的不是如何当个世家大小姐，而是政事理论，以及如何服侍君王，仪态上有丝毫差错都得被狠狠责罚。
忽而一声清鸣，飞鸟振翅远行。
楚归回过神来，收回落在摇曳烛光上的视线，转而落在屋外飞鸟方才栖过的树枝上。
飞鸟要远行，也要有枝可依。
这深宫大院自她入宫前就困着她了，大概要至死方休了吧。
“叩叩叩。”屋门被敲响，随后响起的是侍女崔兰的声音，“娘娘。”
楚归掀起眼皮，看了看声源处，又收回视线，“进来吧。”
崔兰打开屋门走进来，道：“娘娘，永安王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做得好。”楚归道，“崔兰，今日希梅说宫中有半数是潜伏之人，你去处理一下，让她们小心点，然后查查暴露的那两人是否是母家安排进来的。下去吧。”
"是。"崔兰应下，而后退了出去。
楚归提起一旁搁置的毫笔，喃喃道：“真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笔尖轻触宣纸，完成了几个漂亮的笔画，后回旋提腕停笔，将宣纸放入一旁信鸽的信筒内。
彼时另一边，宋浔踏进温帝寝宫，温希梅见了条件反射般起身行礼：“老师。”
宋浔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十分熟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了，“不必行礼，如今你可是这顺熙国的女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欣慰。
自己没有选错人，也不枉这些年的苦心教导。
“那还是要多谢老师的悉心教导，朕才能有如今这番成就。”温希梅自小被国师所教导，处处听宋浔的话，也是多亏了宋浔，如今的她才不至于受人摆布，自然是对她这个老师唯命是尊。
宋浔拿起一旁的白玉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抿一口后指着这茶笑着说：“此茶不错，回味无穷啊。”
温希梅瞬间会意，知道是意有所指，“此茶是永安郡特产，老师是指前些日子永安郡那桩命案？”
宋浔欣慰笑道：“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一点就通。”
前几日，永安郡出了桩命案，死的是郡内好不容易才出的一位榜眼，人们道天妒英才，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不过这桩案子结束得很快，只说是那位榜眼生前与人结了仇，因此是仇杀，凶手很快落了网，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惹人惋惜连连。
温希梅仔细回想着这桩案子的种种细节，稍作思虑后才道：“老师是怀疑背后另有其人？此话怎讲？”
宋浔放下手中的白玉瓷杯，与她细细道来：“杀榜眼这事必定会引起一番风波，且会追查真凶，那凶手若是不傻可不会选择在榜眼名气正盛时出手。”
国师语未尽，止言于此，至于她要说的话，想必温希梅已经能结合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分析了。
而温希梅也不负她所信任，得出了结论，语气几乎是肯定：“他想掩盖什么事。”
“照理说这事该交由下面的人去办，根本无需你费心。”宋浔言尽于此。
“学生明白。”
要说的话已尽，宋浔便不作久留，离了寝宫，偌大的寝宫内只留下温希梅一人思索。
国师向来只参与朝堂锋争，不过问民间事，今日既是提及此事，便是此事牵扯到了朝堂乃至自己所居之皇位。
说话向来不说满的宋浔自是将温希梅培养成了个一点即通的玲珑性子，也难怪宋浔那么看重自己这个宝贝学生。
温希梅皱起那双好看的眉，纤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近来的事来得接二连三，倒真是让她有些心力交瘁，招架不住了。也唯有楚归在身边时才能偷得几分闲时，仿佛全身被清泉淌过一般舒爽。
只是身居高位，她不可耽于私情，自小她便懂得牢牢握住手中的权才是对自己最有益的。
人生数十载，她深谙成王败寇的道理。
“陈白。”温希梅扬声唤着在殿外候着的侍卫。
陈白闻言，进殿俯首作揖，道：“属下在。”
“去将永安郡近日发生的案子找来，”温希梅道，“朕亲自查。”而后挥挥手让陈白退下了。
看来这顺熙国远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呵，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子。
不自量力。
天色渐暗，整座都城如同一张庞大的棋局，外头各处亮着的烛光如棋子，散落各处，却又有迹可循。执棋者各自为暗，操纵着每一颗棋子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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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马车缓缓在右相府前停下，楚归扶着崔兰伸出的手，稳稳地下了马车。
每一步都行得高雅，她入宫前就是这都城中鼎鼎有名的大家闺秀，是那些个大家闺秀中的典范。
望着久久未归的母家，楚归毫无留恋之情，不多作驻足，抬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