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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退休生活,为爱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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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兆放下托盘,哭笑不得:“安厦,你这是不是有点,把我当傻子?”
一桌子带酒的菜啊。
安厦自己低头看了一眼,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吃。有酒吗?更快点。”
安厦对蒋兆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其实让小厮送了酒来。
蒋兆爽快的很,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举起酒坛。它连酒碗都不用,以一个在影视剧里能封神的姿态直接灌着酒。
少量的酒水顺着下颌滑落到衣领上,湿了好大一片。
一坛子酒下去,蒋兆神色清明。
“其实我已经好几年没怎么喝过酒了,但好像,酒量没退步。”蒋兆无奈揉了眉心。
说着,蒋兆就想去开个第二坛。
安厦连忙拉住蒋兆:“别,就是水也不能这么喝啊。”是他以己度人了,对安厦来说,就那么一份太白鸭,绝对能让他微醺。他想着蒋兆也不喝酒的样子,不练或许和他酒量一样。
耽蒋兆这么喝,看着实在太恐怖了。
安厦的酒量真的很差,比如此刻,只是闻着蒋兆衣领上的酒香,他就有些晕乎乎的。
安厦跨到蒋兆身上,手指在蒋兆潮湿,透出淡淡肉色的领口游弋。
“这么厉害吗?”安厦坏心眼在蒋兆耳边吹气。
这份灵魂升天,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感受让蒋兆一瞬间回到两人重逢时,在小院里暗生情愫的那一晚。
安厦微微睨着神色,俯视着蒋兆。
蒋兆轻轻吻上安厦的手指,它就落在蒋兆肩膀上,只要微微一侧头就能碰到。
“想知道什么?”蒋兆搂住安厦的后腰。
“想知道你在军队那段时间是怎么向上爬的,怎么当上将军的。明明都很重要的高光,你就是不愿意说。”安厦带着点抱怨。明明喝酒的是蒋兆,但安厦身上,却带着一种类似酒曲的香气。
“不是什么高光。你把我想得太淡薄了。事实上,如果可以,我很乐意和你说高光的时刻,我只是个普通男人,会想在你面前证明我自己的。
在部队的日子,其实很简单。做小兵的时候,只有杀人,那人头这么一件事。就是杀,冲在最前面就行。真的可泛可陈。
后来人头攒够了,当个小队长。我主动调去了先登队。吐蕃学了咱们这里,先登者封侯。
先登,很险。几乎活不下来吧,尤其是第一个人。所以我是选好了时机加入先登队的。
那一战很特殊。守城的士兵大多是被拉上去充数的农奴。城主阿努曼是个外来客,强行占领了城池,逼迫农奴为他卖命。
我看准了那一仗,守城的士兵守的松懈,在开战前主动要求加入先登队。
战争里,几乎没有一个第一个登城的人是活下来的,哪怕那场仗打的松散也一样。最先登城的是个和我一样被掳来的汉人。
他先一步登城,死在了流箭下。
我当时,算是缺得吧,借着他尸体没有倒下,我在他的掩护下躲过了第一阵箭雨。然后,擒贼擒王,我擒住了城楼上的指挥官。
这很难,但也很容易。
和那些靠吐蕃朝廷分发盔甲,或是没有盔甲的人不同,我身上还有一层衣服。
那时候我接手了商队,有些钱。当时藏地乱,我就买了件银丝衣。
是以,只要登城时我毫无防备的正面脖颈没有暴露在他们面前,等我爬上城楼,我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就这样,我杀了两个人,一个拦住我的普通小兵,另一个是指挥官的副将。然后,我挟持住了首领。
借着我的胜利,军队从此处的城门进入城池,获得了胜利。
但吐蕃对军工的发放没有汉人这么成熟,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很大。按理来说,我的功劳不说封侯,封将是有余的。但驻军谎报了功绩,把事情安在了他儿子的头上。
然后我不干了。吐蕃那时的任命要朝廷的使者来宣读才有效。趁着这个时间,我联系了部队里的汉人,混血还有不少藏民。在使者来的那日,状告驻军的错处。
状告事小,部队不服管事大。
黑压压跪下一片,皆是不服驻军的,使者不得不重视,总不能把人都砍了。
在这些跪下的人里,大家都有自己的冤情要说,有说驻军贪了粮草让人吃不饱的,有说驻军乱指挥,白白让人送命的。
这些事背后牵扯多,不好决断,于是夹在其中的我说驻军“记错”了功劳的时候,就格外好决断了。
当即,为了平息军队哗变,驻军立刻和众人问清功劳到底事属于谁的。
然后,顺理成章的,驻军儿子的名字变成了我的。
驻军为了儿子,没少为这份功绩美言,以至于使者带来的奖赏,可比原本该属于我的高了不少,然后,就这么全都便宜我了。
就这么上位了,再攒了攒功绩。
真的,可泛可陈。”
安厦已经被蒋兆的衣领上的酒气熏得醉醺醺的。一骨碌把心里话都说了:“骗人,这哪里可泛可陈了。”
蒋兆是怎么说动这么多人哗变的,他抓住了什么把柄,成功后又是怎么和驻军斗的,甚至他如何登楼,怎么面对箭雨的,都没仔细说。
但蒋兆的性格,能细说就怪了,安厦也不再追问。
黏黏糊糊交换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吻,安厦用手指怼开了蒋兆。
蒋兆睁开眼睛,眼中是潮湿的气息,“怎么了?”他哑着嗓子吻。
“你说,我们接吻,拥抱,还有……”最后几个字,安厦是咬着蒋兆的耳垂说的。牙齿轻轻咬上耳垂,带来的感觉格外酥麻。
“你说,这些,会不会被那些家伙看见呀。”安厦挑逗完,又直起身体。
蒋兆皱眉,接着说:“应该不会。如果他们能直接看到的话,母亲没有必要一直盯着我。”
“也是。”说着,安厦又吻了上去。
以前,安厦的吻技和他那撩人的技术看着就不相合,但现在,安厦算事练出来了。和蒋兆那种直觉中带着横冲直撞,又含着克制的吻法不同,安厦的吻,是近乎炫技的。
他的吻是随时从交缠中抽身,又留下一方帕子惹人遐想的坏人。
蒋兆迷恋这种若即若离被掌控的感觉,他愿意献祭一切。
当然,蒋兆从来不是会被掌控的人,他迷恋被掌控的感觉,因为掌控是安厦的本色,他迷恋安厦,也迷恋呗掌控。但蒋兆从来,不被掌控,他的本色,是更不显山,不漏水的掌控。
锋芒毕露的掌控欲和年长者更沉稳的掌控欲究竟谁会更站在上峰?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因为谁都不会认输。
这样的交锋会随着他们的爱被隐藏在水下,但永不消逝。
我想征服他,这是他们的爱的脚注。
安厦是最先结束吻的那一个。
“亲爱的,你很棒,可惜,我要工作喽。”安厦垂眸给了蒋兆一个轻佻里带着情谊的眼神,然后没有丝毫不舍的走回书桌前。
或许从没体验过的温馨爱情让安厦看起来温柔居家了那么一段时间,那么无论是唐洲的计划还是疑似高纬度生命的存在都让安厦从田园梦乡中抽身。他已经充好了电,又是那个安厦了。
蒋兆挑眉。
爱情没办法征服安厦,蒋兆对此并不算事太意外。
如果爱情不可以,那事业呢?
他现在看清了,爱情让安厦休息,充电,最终会加速安厦回到事业的怀抱里去。靠爱情,是不能达成他对安厦占有的欲望的。
既然这样,蒋兆只能另辟蹊径,靠事业征服了。
蒋兆不打算插手太多安厦和唐洲的计划。他只在这个计划里做一个提供帮助的工具人。安厦对自己的事业并不希望爱人过多插手,蒋兆明白安厦的心思。
而蒋兆,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优势。
情报。
贩夫走卒这样的小人物,蒋兆见多了。很早之前,蒋兆就意识到这些人的重要性。
就像是后世娱乐圈的那个笑话一样,一个互联网上消息特别多,说明星时尚杂志方面特别准的博主,其实真实身份就是印刷厂员工。
这些小人物,有自己的力量。
蒋兆自己在底层摸爬滚打过,自然不会忽略这些人。
蒋兆的情报网非常大,藏在每一个被忽略的细枝末节里,这是他独有的优势。
而现在,这样的优势,让蒋兆在搜集这些神话传说,奇闻逸事的资料上非常方便。
蒋兆的直觉告诉他,或许找到魔方的真相,对他们会有非常特殊的惊喜。
如果这样移山填海的本事被用到战场,生活里会发生什么?蒋兆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机遇。
他这一生,遇到诡谲的事情太多,而他恰恰是一个特别聪明,善于抓住机会的人。
蒋兆看了眼坐到书桌前奋笔的安厦,摇摇头把东西收拾好送了出去。
“真是的,本来都要退休了。”
蒋兆对自己的事业已经很满意了,早早生了退休的心思。
但眼见安厦是一直在奋进,眼瞅谋逆大计将成,事业又上一个台阶。蒋兆终究是要面子的,年少的爱人事业转眼间就超过自己,他也得赶上不是。
蒋兆也被激发了点斗志。
“我出去一趟。”蒋兆对安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