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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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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面对裴少煊的质问说实话是有些懵的,虽说他早知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消息传的如此快。
“你这般大刀阔斧的进来,不怕激怒本王吗?”翊王稍稍冷静了些,“云大人,本王手里可是握着你的把柄,劝你最好还是冷静一些。”
裴少煊却笑了一下,冷静的不能再冷静,“呵,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想拿这个牵制我,痴心妄想。”裴少煊眼神凛冽,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剑在翊王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翊王盯着他略微发红的双眸,皱眉道:“你真是个疯子。”
裴少煊冷笑一声,“你最好盼着景亲王派去的是一群废物,他若是有碍,加倍奉还。”
翊王却并不放在心上,裴少煊只是个知府罢了,又能把他怎么样。
裴少煊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我是暂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能保证那小疯子安危吗?”
翊王顿时收敛了神色,眼底里闪过一丝危险,“本王劝你最好想清楚。”
敢威胁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裴少煊将剑扔到一边,眼中红意更甚:“我贱命一条,无欲无求,唯有一个心尖上的人,他若有什么闪失,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你大可一试。”
翊王无奈叹一口气,他不敢与这个亡命之徒赌。
就算他对陆玄明多在意,也绝称不上与裴少煊对陆云铮如此疯狂的地步,他算是怕了裴少煊了。
“本王派人去暗中保护陆将军,这总行了吧。”如今他只能先控制住快要发疯的裴少煊,毕竟再怎么着他都已经把陆云铮扯进来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信不过你。”裴少煊干脆利落的驳回,“我要亲自过去。”
翊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过哪去?不是我说,你有分身术啊!”
他满脸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人不光疯,还想带他一起疯!
后者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仿佛若是他不帮忙,裴少煊就要一刀了结了他。
翊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心急去威胁陆云铮,这回可好,惹了个大麻烦,“不是,你这根本不现实好吧。”
翊王苦口婆心的劝导,先不说他这将军夫人的身份无人坐镇,单凭一个朝廷重官私自离京就够去大牢享受的了。
裴少煊却勾唇一笑,“我相信王爷能力,这些小事定然是不在话下。”
小事?!
翊王一个头两个大,“你杀了我吧,这绝对不可能!”
不就是发疯吗?他也会!
......
隔日一早,将军府一片祥和,沈当替他家少主顶着裴娇娇的脸,满脸麻木的坐在梳妆台前。
朝堂上暗潮运用,裴少煊按例上报调查情况,不经意间透露北关或有人掌控。
在裴少煊第五次看向翊王后,翊王终于咬着牙站了出来,“父皇,依儿臣所见,此事或许是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恐会出大乱子。”
翊王无视景亲王发黑的脸色,继续硬着头皮道:“不如让云大人亲自去北关探查一番,揪其祸根。”
太子闻言淡然的瞥了一眼裴少煊和翊王,不曾想几天时间竟然让翊王挖了墙角,也不知自己这个二弟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裴少煊。
太子眼眸黯了黯,到底没说什么。
皇上沉默一阵,见裴少煊并无异议便允了此事。
下朝之后,翊王走到他身后幽幽道:“这回本王可是下血本了,你最好能把始作俑者揪出来。”
裴少煊此招实在太毒,让他挑起话题将仇都引到了他头上,反倒让人以为裴少煊只是个在他手下做事的小官,摘得干干净净。
裴少煊连个眼神儿都懒得给他,“管好你的嘴,再有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翊王哑口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苦着脸看着他扬长而去,自己还得派人护着这俩祖宗。
***
陆云铮从未打过这样憋屈的仗,如今北关的老弱病残都被逼上了战场,面对骨瘦如柴如临大敌的这些难免,没人忍心举起手中的刀剑。
将士们手握长剑却要对准自己的同胞,渐渐的军中也开始不安稳起来。
大家本就对陆云铮心生不满,如今更是直接扔下了武器。
胡疆怒道:“你们要造反?”
陆云铮没想到胡疆会替他出头,不仅是他,连将士们都愣住了,毕竟以往和陆云铮叫的最凶的就是他,如今这是吃错药了?
一个领头将士站了出来,“这样耗下去有什么意义!他们早就没了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在这。”
陆云峥眉头紧锁,他当然明白如今的北关是怎样的情形,但无论他上多少奏折,都没有等来收兵的圣旨。
“你在这里吵嚷什么,扰乱军心,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胡疆直接将他揪了出来,一脚踹到了十米开外,瞬间镇住了还想出头的将士。
“老子警告你们,还敢出此狂言,不用等回京,老子现在就能将你们就地处决!”
“行了,下不为例。”陆云铮开口道:“暂且休战,石头,带大家先回去。”
胡疆转头,“你怕不是疯了,你也要抗旨?”
胡疆不理解,但大为震撼,“我家还有九族呢!你可别带上我!”
他这人向来口无遮拦,陆云铮也早已习惯了他这话不过脑的嘴。
“有什么事本帅担着。”陆云铮挥了挥手,示意石头带着兵先走,一把拽住了胡疆,“我想换个策略,不知可不可行,你跟我去试试。”
胡疆还是跟他去了,在刚乔装进北关时后悔了。
“你这是做什么?来单挑啊?胡疆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北关人发现,“你是不是因为胳膊有伤怕打不过,才拉我过来垫背的?哇你好歹毒!”
陆云铮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一块破布塞到了他嘴里,“闭嘴,注意留心身边的人。”
既然景亲王想杀他们,必然是需要人手的,如今的战况来看,想让他们死在战场上没有机会了,只能在别的地方做手脚。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说不准运气好还能将景亲王同谋揪出来。
“我靠!”胡疆突然大吼一声,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脚上的“东西”一脚蹬开。
陆云铮本还怕此行会太过引人注目,但他忘了,北关百姓如今都自身难保,早就没有精神去顾及旁人。
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被胡疆踢开的是个小女孩,许是饿极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想搏生机。
胡疆将女孩抱起,脸色算不上好,终于闭上了他那张嘴,将挂在腰间的水小心的喂给了怀里的女孩。
女孩喝的急了些,被水呛到小声咳了起来。
却不想此举却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一群人疯狂的向他们冲过来,嘴里念着:“水!快给我!我要渴死了!快给我水!”
人们像是看见肥肉的恶狼一般,眼中冒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精光。
自己和胡疆身上的水都被他们抢了去,陆云铮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那片混乱中脱身,转头看向胡疆身边的小女孩,有些头疼。
他没忘记此行目的,只是带这小女孩还如何行动。
胡疆知道他的顾虑,略显心虚,但当时情况实在混乱,他自己也不知道脑子抽了哪根筋儿,将这个小累赘也带了出来。
胡疆刚要开口,谁料那小女孩突然伸手小心握住了他的小拇指,眼里水汪汪的,仿佛生怕他会丢下她。
不光是胡疆,陆云铮也不忍心,蹲下问道:“妹妹,你家人呢?”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他,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陆云铮与胡疆对视一眼,无奈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不行。”胡疆拦住了他,“你要是死了责任全是老子的,你想得美。”
那些杀手和这些难民可不一样,警惕性高的很,陆云铮尚有伤在身,若是被发现岂不是上赶着送人头。
但他们都明白景亲王行动很快,若是今天不有所行动,还说不准还有没有明天。
两人僵持之际,一旁的小女孩突然开口道:“你们是要找魏总督吗?”
两人齐齐转头,吓得小姑娘缩了缩脖子,只留两个大眼睛谨慎的瞧着他们,“我知道他在哪里,要带你们去吗?”
胡疆刚要同意,被陆云铮抢先问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们......不是北关人。”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我姐姐北魏总督抢了去,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这小女孩聪明极了,知道这两人是唯一能带她逃出深渊的人,毫无保留的托盘而出,“我叫若琳,北关常年受总督的压制,百姓都知道他背后有更大的官撑腰,旱灾之后,他更是断了我们的水粮,逼迫我们起兵造反。”
“我们反抗不了,他后来更是直接抢去了一批他看上的女子,我姐姐就在其中。”小女孩满身泥泞却仍挡不住眼里亮闪闪的光,“你们若是想去找他,可否能带上我?”
两人皆是沉默,胡疆没了主意索性转头看向陆云铮,让他做决定。
陆云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带路吧。”
若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无害,况且有她的指引他们会少走很多弯路。
两人跟着若琳进了一个巷子,若琳在其中一面墙前停了下了来,看似无规律的敲了几下,竟开出一个密道来。
他们属实没想到,就这破地方竟然还能有人闲的创个密道出来。
若琳解释道:“有一段时间北关百姓被压迫的急了,想要反抗,差一点就赢了,却不知为何魏总督突然集结了很多兵力,强力压制住了,从此之后他就搬了老巢。”
“不过这个地方四通八达也是个弊端,我之前跟着一个他的下属,发现了这个入口,不会被他发现。”
陆云铮与胡疆对视一眼,心里明白,是景亲王出手帮了魏知府一把,这老王八缩回壳里去了。
刚拐过一个暗道,陆云铮听到了不远处的谈话声,猛地捂住了胡疆的嘴,将两人又拉回暗处,竖耳细听。
“魏大人,你最好搞明白如今的处境,谁给你的胆子敢反抗王爷的命令?”
魏总督似乎快要哭了,哆嗦道:“那可是两个将军,我手下的兵就这么多,还要每日放着他们打过来,哪里有精力再帮王爷做事。”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实在是没那个胆子。
“如今北关还没战败你以为是你那几个残兵所致?”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你这些年为王爷做事也收获不小,现在想脱身未免痴心妄想。”
魏总督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怂了下来,“此事成后,王爷能放我走吗?”
男人冷笑一声没回答他不切实际的问题,只说道:“今夜就行动,办利索点,王爷没多少耐心。”
殿内没了声音,陆云铮探头只见一人在殿内焦急踱步,想必就是魏总督,另一个男人不知何时悄然离开。
“上吗?”胡疆手放到刀柄上,随时准备冲上去。
这趟算是没白来,亲眼目睹了取他们性命的密谋,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陆云铮看了一眼若琳,道:“我在这里盯着他们动向,你带着她回营,带兵过来。”
他想一举将这老巢给端了。
“陆将军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出入自由,是不是天真了些。”
变故只在一瞬间,胡疆还没思考此举是否可行,周围突然跑出一群死侍将他们包围起来,之前在殿中与魏总督密谋的男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意。
胡疆则又大吼一声,“现在呢,打吗?”
陆云铮送了个白眼给他,“废话,打!”
这还用问,不打等着被人当羊肉涮吗?
刀剑出鞘,两人背对着向两边冲去,身形如电,迅猛如虎。
但奈何对方人数太多,两人渐渐有些吃力,陆云铮帮胡疆挡下一剑后手臂微微有些颤抖,鲜血冲破血痂浸湿了衣服。
胡疆想起他身上的伤,刚要将他掩在身后,电石雷火间,他感觉到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将陆云铮就这样劫走了。
陆云铮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男人,难得在战场上愣了神,“你怎么来了?”
裴少煊却没了以往的好脾气,“我不来,谁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