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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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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桑骂槐好一阵,她稍作休息,走到饭厅矮层橱柜的位置,找到了自己买的一套杯子,是当时超市打折时顺手放在购物车里的,当时祁羡渊还嘟囔着这两个卡通水杯和家里的装潢很违和。
可分手后,他到底还是没有丢掉那双杯子。细细看去,没有落灰,甚至被擦拭得很干净。
景妍拿起印着粉色小熊的杯子,倒满了水,自己先喝一大口,随后又端着杯子在屋里漫无目的闲逛。
走着看了一圈,她才发现出来不对劲来。所有的房间,几乎和她离开前没有什么区别。
卫生间内忘记懒得带走的卫生棉条放在置物架上,只有她会用的卷发梳上面甚至还有她的几根头发。
卧室内就更夸张了,床头柜上她专门用于助眠的高阶外文词典依旧是那一页,衣帽间内还有她翻找衣物时留下的凌乱...
要知道祁羡渊对于整洁和私人物品的洁癖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所以他是怎么想的呢,在她拖着行李箱潇洒离开后,是以怎样的心情来维持着她存在过的所有生活痕迹。
倏忽间,景妍觉着心里不是滋味,回到客厅望着他修长的身躯蜷缩在沙发的样子,活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小狗。
她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这次他很配合地让她脱下了外套,甚至还用柔软的头发蹭了蹭她,好似在讨好一般。将水喂到他的嘴边,他也很温顺了吞服了下去,只不过因为仰躺的姿势被呛了几口。
景妍担心他半夜万一呕吐,再被呕吐物呛住,于是半哄半威胁地让他侧起了身,还贴心地在他身后垫起一个垫子。
做完这一切后,准备开门离开。崽崽用嘴拽着她的裤脚,不愿让她走。她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深深地看了沙发上盖着被子的声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偷狗计划还是罢了,比起她来说,屋子的那人,似乎更需要宠物的陪伴。
她吐出一口郁气,猛地推开门,差点和门外的高大的男人撞在一起。男人仍旧维持着敲门的姿势,两人的碰面猝不及防。
景妍瞪大了眼睛。
显然,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比她更先反应过来。他收回了手,后退几步,将手插回兜里。男人剑眉星目,细看下和祁羡渊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五官更加立体,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祁先生。”景妍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您好。”
真要命,她和此生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再次碰面了。
男人微微颔首当做回应,景妍则是迅速让开身子准备开溜,谁知身后却传来一阵虚弱的轻唤:“别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景妍刚迈开步伐,一道沉物落地夹杂着闷哼的声音在寂静的气氛下显得尤为刺耳,她顿住步伐,转头去看。
祁羡渊摔落在地,估计觉得闷热,不知在何时脱去了上衣,上半身光洁坚实,刚盖在身上的毯子将将掩着,半漏不漏反而更显春情。再往上看,他发丝凌乱,酡红面色上的双眸含雾,唇珠红肿好似要滴血。
景妍:......
这一副美人受欺图实在精妙,让她忍不住想...
想揪起他怒吼:“臭小子别装了好么!”
压了压内心翻腾的情绪,由于她实在是怵面前这人,于是讪笑两声:“祁二少刚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祁修韫神情依旧冷漠,只淡淡扫过她一眼,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搅出些波澜。
“家弟不懂事,接了个电话从家宴中匆匆离席,跑去饮酒作乐,辛苦连累景小姐。”
景妍嘴角抽动,脑中疯狂想着怎么让自己脱身的场面话,可惜他口中“不懂事”的弟弟还在后面若有若无地添上一把火:“阿妍,求你不要抛下我。”
话音刚落,祁修韫锋利的视线立马扫射过来。
景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堪堪道:“祁二少说醉话呢,劳烦您照顾了。”
她脚底抹油准备开溜,被一声漠然的“等等”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抬头去望,祁修韫下颌线条冷硬,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温度。“这么晚,不如待我把家弟安置妥当,再送景小姐回家。”
“不必”两个字憋在嗓口,她扭头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原来祁羡渊的下巴不知何时磕破,此时正渗出丝丝血珠。
景妍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心道祁羡渊你可真是我祖宗,面色铁青跟着他进了屋。
祁修韫搀着祁羡渊起身,将人安置在了床上。景妍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放在角落的医药箱,提过去时看到祁羡渊又阖上了眼睛,只不过这次睡得并不安然。
景妍恨不得将手中的医药箱摔在他脸上。好好好,两次醒来,两次作妖,作完后立马装睡是吧!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道:“祁先生,我给他上药吧?”
祁修韫不置可否,只掖好被角,向后退了一步,为她让出位置。
从医药箱中拿出碘伏和纱布,正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时,被祁修韫叫住:“景小姐,碘伏可能色沉,恐怕不妥。”
景妍耸耸肩,“不消毒怎么行呢?”
祁修韫静默片刻,缓缓道:“不然叫家庭医生处理吧?”
联想起在海岛她发烧时,祁羡渊打算调直升飞机让家庭医生赶来的举动,景妍也跟着沉默了,心说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平时手指被划破都要住院三天,人家家庭医生就该被这么奴役吗?
“那您叫吧。”景妍努力不让自己露出讥诮的语气:“等医生来了,这伤口估计都愈合了。”
真不能说她狠心,她方才观察过,只是磕破了皮,伤口没有裂开,甚至连渗出来的血丝也自行止住了。
见祁修韫不再言语,她滴出碘酒到纱布上,轻轻在他伤口处擦拭,神色认真。
她的手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就见他虽阖着眼,纤细浓密的睫毛却在微颤。景妍心下冷笑,果然是在装睡。
其实本来是想让这小子痛一痛的,但是一想到那天他照顾自己发烧的场景,手上的动作不自觉轻了三分。消毒后,她找到个大小合适的无菌敷贴贴到了伤口处。
做完这一切后,她拍拍手起身,转向祁修韫道:“让他买个红霉素软膏每天涂上就好。”
默默注视着她所有动作的祁修韫点点头,“既如此,我送你回去。”
景妍深感和他共乘一车可能会折寿,生怕再有什么幺蛾子,连忙摆摆手飞速逃离,动作快得让他几乎没有机会开口阻拦。
随着大门的落锁声响起后,他将视线抛向了几乎是听到关门声刹那间睁开眼睛的弟弟。
祁修韫抱起双臂,立于卧室的落地窗侧,居高临下道:“值得吗?”
祁羡渊神色恹恹,坐起身靠在床头位置,指尖摩挲着敷贴的位置,道:“值得啊。”
说着,他轻笑出声:“她要是能陪在我身边,我他妈死了都愿意。”
祁修韫皱眉,似是不解:“死了还怎么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