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A相逢没有O》闻亭鹤唳

12、第十二章

　　“我似乎要打不过虫族了？”陆垣低声说。
　　他有些绝望的依靠在床边上，朝季闻看去，刹那间四目相接。
　　季闻快速撇头，目光躲闪，眼神里的自责几乎要溢出来了。
　　季闻低声道歉，他说：“对不起。”

　　看着他的模样，陆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他苦笑一声，问他：“你觉得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季闻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尽可能平静稳重的说道：“陆垣，我都知道，你不用安慰我。你的星体会被虫族攻击，是我们中心星体的人造成的。”
　　季闻观察陆垣的面色，见他微微皱眉，慌忙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闻言，陆垣的眉头皱的更深。
　　季闻以为陆垣不信自己，再一次强调：“我真的会负责！”
　　“你打算怎么负责？”
　　陆垣的语气有些不爽，他盯着床边的人，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被盯着看的季闻却像是面对了一座高耸的山，一句话也不敢说。

　　沉默充斥了整个病房，陆垣和季闻谁也不开心。

　　陆垣轻笑了一声，一改刚刚严肃的神情，平静道：“在合约上签字的是我们星体的星长，把我打伤的是星系之外的虫族。季闻，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
　　“但是…”季闻犹豫着。
　　陆垣话锋一转，带着点打趣的语气打断他：“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子吗？”
　　季闻猛地抬头，“什么样子？”
　　陆垣轻笑出声，说道：“一个运气的不好的倒霉蛋。”
　　“什么？”
　　季闻气的腾的站起来，气急败坏的盯着他。
　　“陆垣！”季闻咬牙切齿。
　　看着他的模样，陆垣没忍住笑出了声，嘴上还不忘记调侃：“还真是一点就燃的小鬼。”
　　季闻看着床上笑的四仰八叉的人，像一只炸毛二哈，手舞足蹈地就去捂他的嘴：“不要叫我小鬼!”
　　陆垣躲过季闻的手，也跟着幼稚起来了，带着笑重复着：“我偏不！我不！”

　　两个人在狭小的病房里闹成一团，突然，“砰”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看到门口的初熵，季闻的动作瞬间僵住。
　　门口的初熵看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慌乱的转身，“陆垣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季闻立马翻身从陆垣身上下去，他站在病床边上，神色错乱，耳垂微微泛红，好几次开口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相比之下，陆垣就镇定多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初熵问他：“ 不好好养伤，来我这里干什么？”

　　初熵自然的走进病房，把手里的营养液放在桌面上，坐在陆垣身边，“你还敢提让我养伤。我醒来就听说你进icu了，我还有什么心情。”
　　初熵话锋一转，强烈的责备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逞强，那么大一个机甲队，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陆垣拿一只桌上的营养液，扔给一旁的季闻，然后看向初熵记者说道：“你有看我的时间，还不如去看看浮久。”

　　陆垣话落，原本还呆着笑脸的初熵瞬间安静下来。
　　沉默了很久之后，初熵开口：“我还没想怎么的面对他。”
　　“有什么可想的，你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不喜欢他就告诉他，那只是你发情期的一场意外。你们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你说清楚了，他还能粘着你不放？”陆垣说。
　　初熵沉思片刻，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季闻，又看向陆垣，吐槽道：“你自己的感情史还是一张白纸，还指点我？”
　　“初熵你小子！”陆垣咬牙切齿。
　　初熵轻笑一声，“成！我去看看浮久死没死，也不留下打扰你们。”他回头朝季闻看去，喊道：“小鬼，还不过来盯着？”

　　啊？什么？我怎么又被点名了？
　　季闻一脸懵，完全不知道他们怎就说着说着扯到自己了。
　　初熵腾开陆垣床边的位置，他稀里糊涂的就坐了过去。只见初熵往他怀里塞了一张单子，他回神时病房里只剩他和陆垣了。
　　“给我。”
　　“什么？”季闻疑惑片刻才明白陆垣要的是初熵留给他的单子。
　　季闻把手里的清单给他，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上百个人名。
　　“这是什么？”
　　“战争中牺牲的机甲兵们。”陆垣说完，看向季闻郑重的叫他的名字：“季闻。”
　　“嗯？”
　　“帮我做一件事情。”陆垣说。

　　季闻看着陆垣，他大概猜测到陆垣让他做什么。
　　“你确定让我代替你去问候这些逝世战士的的家人？”他问完，接着说：“我是中心星体派来的使者，是你们眼里的监视者。我去，若是传出去，你这个上校岂不是要被质疑？就像之前那样。”

　　“有些观念是要改变的。”陆垣说，“中心星体把我们从星系中央隔离出来的初衷绝不是想要和我们对立，只是后来，有的自私的人站在高位，想要挑起防线内外的矛盾，从双方的争战获利。
　　季闻，我们这些边缘星体，始终和你们中心星体是一体的。我们是星际的第一道防线，我们的存在就是不让虫族伤害更多的人。”

　　季闻静静的看着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是坚毅的，季闻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澎湃理想。后面，他还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小星体，关于中心星体，关于牺牲，关于大爱…
　　只不过季闻早已沉迷在他坚毅的眼神里，激昂的语调里。
　　这样的人，季闻从前不曾见过，以后估计也遇不上更好的。

　　他被陆垣吸引，为他着迷。

　　季闻离开的病房的时候是黄昏，绯红的夕阳把他的身影拉长，他手里紧紧握着战场牺牲的机甲兵名单，脑海里全是陆垣的话。
　　他确实应该做点什么，为了让自己在这座小星体上住的更加安心，也为了陆垣心中的那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他能做些什么呢？
　　季闻想着。
　　这确实是个难题，如果在中心星体，只要用他爹的名义打一声招呼，他就可以给陆垣提供最先进的战斗机甲，以及高规格的营养液。
　　再不济，他能把他们学校那些，扬言想要在星际战场扬名立万的战斗系校友拉入陆垣的机甲队。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星币，没有人脉，他只有他自己。

　　或许，他可以陆垣并肩驰骋在星际战场上，把那些想要伤害陆垣的虫族全部解决。
　　这一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季闻的嘴角根本压不住，他欣喜，迫切。
　　他转身又朝医院飞奔过去，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陆垣，他要和他一起战斗，他想要加入他的蓝图。

　　而此刻，陆垣正在和初熵，浮久商量正事。
　　病房的中间，一张星际地图悬浮于空中，初熵站着，浮久坐在陆垣的床边。
　　初熵手指轻轻拖动，放大地图上的一个星体。
　　“就是这里，虫族此次战争的中转休息站。”初熵说着，切出一张图片，接着道：“这是宋琛刚刚传来考察图。根据宋琛的分析，几个月前虫族就在这里布局了，先前虫族的突然来袭就是为了试探我们，在那之后它们做了战术调整，撤离这座星体的部分主力军，只留下可以自爆的低等飞蚁，它们挖洞埋伏就等我们的机甲队从这里过去。”

　　浮久伸手，将悬浮面板切会到星际地图，缩小呈现出整个星际宇宙，他点出刚刚那个星体的位置，问道：“这颗星体就在虫族星系主星的边缘，宋琛做数据勘测，这么久没有发现？”

　　陆垣想要开口，被初熵抢了先。
　　初熵有些愤怒的看向浮久，“不带你这么追责的。这么些年，我们也是第一次攻击到虫族主星体附近，你让宋琛他们拿头去勘测？”

　　浮久面露难色，“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初熵冷哼一声，看向沉默不语的陆垣，询问：“老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陆垣盯着悬浮面板上的星际地图，眸光沉重。他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或许我们都错了。”
　　“什么意思？”浮久问。

　　陆垣拖动地图，将虫族星系主星体放大，旋转一周，周围零零落落几颗星体。然后将地图划到中心星体附近，再一次拖动，中心星体密密麻麻的被千百星体包围。
　　“发现了吗？”陆垣问。

　　“一个正常星系，主星周围不可能只有聊聊几座星体，你是说我们如今所见到的虫族主星周围的星体，都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初熵语气渐渐弱下来，惊恐的看向陆垣。
　　陆垣点头，然后打开自己的星脑浮空面板，几只虫族的低等士兵模型出现在空中，一系列数据也随着一一显示。

　　陆垣指着数据说，“从三年开始，虫族更新迭代速度就变得快起来，虽然不明显但是通过数据对比还是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在朝着人类的方向进化。”
　　陆垣切换模型，一直螳螂的出现，他说：“这是最初的蓝体甲虫，他在早年的虫族战场，是冲锋兵，体行大，杀伤力足，但缺点就是不够敏捷，找到致命点就能一击必杀。”
　　陆垣滑动面板，接着说：“这是如今战场上的蓝体甲虫，体型变化是最明显的，他们现在的个体大小，差不多就是成年男人高度。以往他们繁杂的肢体，也变得简单了，他们甚至分化出几只手指，虽然不灵活，但足够他们实用简单的武器。
　　这一点，这次战争你们都有体会。”

　　“所以以后的仗只会更难打。”浮久道。
　　“没有不难打的仗，但是我相信我们会赢。”陆垣鼓舞，接着说：“他们分化成人，也不全部是坏处。人是有理智的，可以谈判。”
　　闻言，浮久一愣，有些吃惊看着陆垣。
　　陆垣会议浮久的眼神，轻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在他们没有净化成人类前，它们永远都是我的敌人。
　　不过我猜想，在他们主星体上，一定有和我们一样，有手有脚，会使用工具的虫族。”
　　“你是说…”
　　浮久话嘴边，病房的门“砰”一声被推开。

　　季闻风风火火，明朗的笑声响彻整间病房。
　　“陆垣，小爷要跟你拯救星际！”
　　季闻笑着朝门里看去，看到病房的人，还有悬浮的面板，咧着的嘴角瞬间收敛，僵硬的挤出几个字：“怎么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