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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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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终于弄清了一件事。
我没有穿越,也没有疯,但我附身了。确切的说,我,借尸还魂了。我现在这个身体,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金贝儿。
她和我出事的地点只隔了大约几百米左右,和我同宗,也许几百年前还是本家,这恐怕也是我可以附身的原因吧。
她比我年轻的时候要美多了,因为她妈咪是法国混血的缘故,所以皮肤白嫩剔透。棕色的碎发,一双大眼,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深紫色的。长长而浓密的睫毛,俏皮的向上卷翘着,鼻子小巧而挺直,粉嫩的嘴唇娇小而甜美。已经发育的身材玲珑挺翘,连脚趾都那么的完美无瑕。
每次看到她的······哦,不,现在是我的,脚趾,我都感叹,我以前还真是活得多余啊。那么丑,真难怪会活的那么失败。
那个自称贝儿妈咪的女人叫何黛琳,很疼爱贝儿,甚至有些娇惯。这些天她每天都大清早就赶来医院,而后一直陪在医院里,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贝儿以前的事。晚上贝儿爹地来的时候才和他一起离开。
拜她所赐,我第一次尝到被人重视的待遇。那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那天,看到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我这个身体的爹地。他是太康房地产的老板,金至成。他总是在下班后才过来看我。对我很慈祥,绝对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至于那个年轻人,是贝儿同父异母的哥哥。金永康,二十一岁了,正在上大学。和我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很少来看我,也不大主动和我说话。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你的命还真大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无比灿烂的,却让我的平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恍惚觉得,我以前好像也是很讨厌他的。可我分明不认识他啊!
我的意识似乎有点混乱。
“又在算计什么?”
看见我靠在床头发呆,他一脸的不以为然,似乎这样沉静的我,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
“对不起!”
我很认真的回答他。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以前很让你讨厌吧?以后我会改的!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想好好和你相处。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哪!”
他嗤笑一声,看样子不太赞同我的话。
“爸的年纪也大了,我很希望可以让他不必再为我们烦恼。”
我很清楚,能让他动心的也就只有他的爹地了,毕竟在他眼里,那是他妈咪去世后唯一的亲人了。
自我清醒后,从最初的无法相信,到已经可以慢慢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我已经不会在早晨起床的时候,先要照一下镜子才会想起我现在是金贝儿。
让我困惑的是,这几天,总有一些画面在脑子里出现,一个天使般的小女孩肆无忌惮的挑衅着眼前的这个人。男人和女人抱着小女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小男生安静的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看着,好像那些都离他好远。
他略有所思的看住我:“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你以前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你不是一直都在强调,爸的孩子就只有你一个吗?过去,托你的福,爸连生日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给我过!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心中一阵刺痛,他的样子真的让我怜惜。“对不起,以前都是我错了,哥,我以后会做个好妹妹的,你原谅我好吗?”。
“你现在还真喜欢说对不起啊,以前你可是死都不会说这三个字的!”
他一脸的冷漠的看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不属于金英子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大部分都是和眼前的这个人有关系的。大概我的大脑吸收了太多的信息的缘故,我的头突然痛的无法形容,我下意识的抱着头哀叫起来。
“你怎么了?对我使用苦肉计是没有用的!喂?你真的很疼吗?”
他的声音终于开始慌乱。看来就算是再怎么伪装,他也还是一个本质善良的人。在医生和护士快速跑来的声音中,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两个人在争执,一会儿,我是三十五岁的失败女人,一会儿我又是十六岁的任性少女。
经过几天的调养,我的脑子里陆续的出现金贝儿的记忆。记得她是如何的排挤异母哥哥,记得她是如何的放浪形骸,如何小小年纪就频繁的出入酒吧。但细节却不是很清晰,不过很庆幸的是她学过的东西,似乎转化为我的本能了。
这让我高兴极了,能够熟练掌握两门外语,并拥有不凡的音乐天分,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贝儿的母亲是中法混血,所以贝儿的法语讲的非常好。至于她的英语,由于经常在假期出国,住在加拿大的姨母家,自然也好的没话说。因为时常混迹于酒吧夜场,所以她的现代舞也不同寻常,可以说是能歌善舞。这和以前的我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对贝儿以往的记忆,我都有看电影一样的怪异的感觉。
说到这个,我对金英子的记忆,却非常的清晰,甚至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单从记忆上来说,我是金英子的成分比较多。但是,我的身体是金贝儿,也拥有她的记忆。不同的是我不会被她的情绪所影响。至少我现在没有她那么讨厌她的那个哥哥。
从小就羡慕别人有一个有担当的哥哥,所以,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和他好好的相处。
也觉得从小就失去母亲的他,象我的女儿那样让我怜惜。
对于把贝儿当成掌上明珠的金至成夫妇,我也有着血浓于水的感情,只要他们离开,我就会想念,甚至想他们时刻留下来陪着我。这是金英子不可能拥有的感情,因为金英子无法放任自己去依赖任何人,也从没有人可以让她依赖。
所以,我很庆幸我可以变成金贝儿,因为比起金英子,她拥有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美丽的让我沉醉的梦一样。
我唯一困惑的是,我到底算是谁呢?
住院的日子很无聊,老天好像听到了我的抱怨,所以特地为我安排了与众不同的节目。
一天深夜,看护有事离开了。
我被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吓醒,感觉有人站在我的床前看着我。我猛的回头,一个长发的女孩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她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她眼中的怨恨却清晰的传进我的脑中,真是很奇怪。
“你为什么没死?”
她幽怨的声音轻轻的在病房里飘荡。
“你为什么没死?”
她的声音平淡的有些诡异,嘴角还缓缓的流下一滴血来。看那滴血就落在她洁白的裙角上,一点点的漾开,我禁不住开始微微的发抖,心头一阵冰凉。
突然,她慢慢的抬起手。看着她布满青筋的那只手,我直觉她是要掐死我,情不自禁大叫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甚至不敢再看她,我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拼命的大叫。
看护和护士快速的赶来后,细声安慰着我,我却无法停止自己的恐惧,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完全停不下来。
我全身颤抖着不停的叫:“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
但是,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至少,在她们赶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们以为我是在发疯,在意识到我无法自己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们给我注射了镇定剂。
恐惧,从那天开始无时无刻,尽职尽责的陪伴着我。
我无法一个人独处,常常在深夜里惊醒。虽然,爹地和妈咪觉得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但还是为我请了四个看护,分两班日夜陪着我,务必保证我身边时刻都有清醒的人陪着。
不过,庆幸的是,那个女孩儿没有再来找我。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安,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恐惧,让我无法淡忘那天的事。这让我原本就因为要承受两个人的记忆而十分脆弱的大脑,经常的疼痛不已。
“妈咪,我可以换一个医院吗?我不喜欢这里。”
我想着也许换一个地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会被我淡忘。
这种做法好像很有效,换了医院一个星期后,我终于放下心来。也许,那天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只是,哥听说了那件事后,尤其听说了那个女孩的穿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复杂的眼神,让我的心一阵悸动。
有什么是我该知道,却被我遗忘了的事吗?
可惜,金贝儿的记忆实在模糊,我无法记得有关她的所有事。但很显然,那天的事,显然并不是偶然的。
因为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
最近,我经常觉得有人在某处看着我。
修养了一个月,我已经可以偶尔下地,并在医院外面的草地上慢慢的散会步了。只是,自从我第二次散步的时候开始,就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有时;在远处,有时;好像就在我附近。
但每次我都没能发现是什么人,只有颈后竖立的毛发提醒着我,是真的有人在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