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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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如何处理秦霄峎的这通来电，池今生还没有想好。
究竟要不要告诉时也？
有些东西如果弟弟还没有完全处理好，是有后患的，池今生的护犊子心理不想让两人再见面。如果秦霄峎真的不识趣，手里还留着什么东西，最好还是他去解决好了，因为他知道时也对这件事也是后怕的。
那天他的脸色很苍白，像是害怕他的责骂，又像是预见了那份录音曝光的后果。
尤其是时也作为创作者，小说本身就积累了大量的读者和粉丝，网友对于窥视某些人的隐私有一种莫名的热潮，这让身处互联网的创作者随时面临一种舆论风险。
池今生心不在焉，眉头紧锁。
下午，秦霄峎不甘放弃，用新的手机号联系了时也，被拉黑了。
他就知道。
秦霄峎看着手机叹了口气，时也很讨厌电销，几乎不接陌生人地电话，通通拉黑，尤其是10086可能在他黑名单已经躺了四、五年。
他只能再用这个陌生号码去联系池今生。
“小也哥，我觉得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这次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找时也。”
池今生不相信他这套说辞，秦霄峎这个死缠烂打的样子甚至有点像痴汉。
“如果再是这么无聊的开头，我就拉黑了。”
他刚要挂断电话，对面崩溃道：“我的哥，你能不能不要相信他满嘴巴跑火车，时也有几件事没瞒着你们？我陪他做了三年心理治疗，难道我还会害他吗？”
“什么治疗？”池今生动作一顿。
“多的我不能说，那是他的隐私，既然作为哥哥的你都不知道，想必应该能明白时也保护自己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是可以告诉你的，我们线下谈吧。”
“你说时间地点。”池今生眉眼倏然冷了下来。
秦霄峎真约了一家派出所门口的咖啡厅，池今生到的时候，秦霄峎好整以暇翘着二郎腿。
“如果我真的对时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你等会儿就把我拷进去，”他嘴角噙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现在能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秦霄峎这个人，只要逮着机会就会竭尽脑子损对方两句，绝不叫自己口头上吃亏。
池今生看了他两眼，缓缓坐下。
“所以他说什么了，你们兄弟先后拉黑我？”
“你二十六岁从A大博士毕业，现任男朋友叫裴明飞，心理咨询医师，他是我弟弟当时的主治医生吗？”池今生单刀直入。
“好可怕，居然学会先调查别人了。”
只略微调查了一点，看到裴明飞这个名字他就明了了大概。
秦霄峎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封好的文件放在池今生面前。
“首先我只是来提醒风险的，陈璲回国了，你原话转告时也就行。第二，我老婆确实是他当初的主治医生，这个文件袋里面是他当初的咨询录音和相关病历，他自己找医生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又被他拉黑了，可能心情不好吧，”秦霄峎嘟囔，“麻烦哥把这个东西转交给时也，不能拆，上面有独特的防拆标志。”
“想来你也干不出这种事吧。”
池今生接过文件袋，很厚，沉甸甸的一份。三年，如果每个月都坚持去，到底要写多少份病历，而时也在生病的日子又经历了多少痛苦低沉的日子。
“因为什么？”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毕竟你只是他哥哥，而且还不是亲生的对吧。”秦霄峎再嘴贱一句。
“录音呢，不是你做的？”
“果然，这家伙又泼我脏水，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池今生冷冷抬眸扫视他一眼，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秦霄峎目光追随他，道：“不好意思我多嘴一句，有些病三年是治不好的，痊愈一点点就已经让病人费劲心力。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弟弟，不妨再多给他一点关注。”
池今生走后，秦霄峎打算去买单，前台小姐姐笑盈盈道：“刚刚那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他嘀咕道：“逼王。”
回到家后裴明飞见他问道：“东西送到时也手上了？”
“包送到的，我让他哥帮忙转交。”秦霄峎搂住裴明飞脖子亲了一口，老婆的脸蛋软软的。
裴明飞听到却微微蹙眉：“你给他哥？”
“时也把我拉黑了，我只能……转交给他哥了。”秦霄峎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裴明飞的脸色也知道自己似乎没做成什么好事。
裴明飞果断翻了一个白眼：“需要给他哥我还让你转交？”
“那怎么办呢，有封条，他应该不会拆吧。”
“算了，就这样吧，一样的。”
“不过，当初治疗除了陈璲的事情你们还聊了什么？”
“病人隐私。”裴明飞推开秦霄峎的脑袋。
他想起时也刚来看病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尾巴，当时秦霄峎正在追求时也，但能时时刻刻催促一个顽强抵抗分子来治病，科室里的人还是很敬佩这个小朋友。
时也来咨询中心的前三个月，都只是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裴明飞是专业的，开导的事情他总有耐心去磨。大概第四个月从生活到家庭，他们终于聊到了一些比较核心的问题。
时也敞开心扉的第一句话就让裴明飞皱紧眉头。
“我总觉得我的男朋友好像在强|奸我。”
往往越是不能被知道的东西，越是容易挑逗人窥探隐私的心弦，池今生看着那份文档，连林琴和时武昱都不知道时也做了三年的心理疏导。
他的指腹磨蹭着封条。
有什么痛苦是只能对着医生述说，甚至连家人都无法替小野分担的。
但偏偏这个医生是裴明飞，他的好友。
池今生甩了下方向盘停在马路一侧，戴上蓝牙耳机拨给裴明飞。
“明飞，你应该知道我打电话想问什么。”
来兴师问罪了，裴明飞敛目按着手机：“我是医生，不能透露病人隐私。”
“那是我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没有自杀、自残行为，没有伤害别人的行为，治疗过程中他意识强大清醒，人很理智，”裴明飞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信息。”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跟我说小野有心理疾病，为什么？”池今生克制不住语气里的责怪，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亲弟弟，这样的事要瞒他几年。
“他的紧急联系人是你，如果有任何高危行为我都会通知你，但是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对面沉默得像是极夜，裴明飞忍不住道，“我没想到小羊会把他的资料交给你，你不要拆。”
小羊，应该指的是秦霄峎，池今生手指烦躁地敲着方向盘。
“听我的话，乖乖给你弟弟，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去拆那份档案。”说完裴明飞又有些埋怨自己多嘴。
池今生将密封袋收进箱盒里：“我是那种侵|犯别人的人吗？”
“那就好。如果你真的对弟弟保护欲过度，你直接去问他。”
裴明飞垂眸，以时也的性子他是不会说的。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病人，他不会将两个都推下深渊的。
*
池今生处理公司的业务去了，林琴还以为儿子眼睛不方便，想搬过去照顾他，时也以杨蔚在照顾他拒绝了，他最近也在处理工作，不方便应付母亲。
旧书再贩，需要新的物料和插画，杨蔚正在赶工。时也这位甲方爸爸每天都盯着他吃喝玩乐，简直摸不了一点鱼。
他蹭吃蹭喝，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时也每天投喂的外卖都是大几百。
等到了下午，时也走到画室检验结果，定睛一看只有个草图。
“您画出六根手指是怎么想的？要不您用ai做吧，大可不必这样敷衍我。”时也双手背在后面，头快凑到杨蔚脸上，猫头鹰盯羊。
杨蔚被吓到脖子后缩，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原来在走神，想啥呢？”时也直起身子。
杨蔚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拍拍胸脯。
“前几天代川跟我解释，是因为我喜欢的画家在京台有藏品才约我的去那的。”
“所以你就在想他有没有可能是个好人？”时也双手环抱，审视他。
杨蔚仰头看他：“有没有可能我真的误会了。”
“所以呢？”时也摊开手。
杨蔚羞窘了脸。
时也算是明白了：“你要是对他有好感就去，又不会掉块肉，不喜欢就拒绝。”
“会不会不安全，比如被下药、或者绑进什么奇怪的小房间？”杨蔚担心地戳手指，“这种地方是不是警察管不到，主人一手遮天，然后……”
“漫画给你画傻了吧，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不过……”确实不好说。
“不要随便喝离开过视野范围的饮料，有问题向保安求助，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除非京台他家开的。”时也道。
“万一真是呢？”杨蔚惊恐。
“京台京台，北京人开的，那家老板我记得姓程，跟代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你陪我去吧。”杨蔚摇摇他手臂。
“我去当灯泡？”时也摇头，“不去。”
“去嘛去嘛，他都说是看画了，如果多你一个他不答应，那我立马就能明白这小子不怀好意了。”杨蔚捏紧拳头。
时也凝视着他，杨蔚凝视回来。
去不去。
最后，杨蔚一个人在前台跟着代川办理会员，他是头一次来，代川很细心地帮他填上信息，之前他想带上时也，但是代川笑眯眯撩了他一句——“小先生是害怕我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杨蔚害怕他在时也面前说那样的话，最后折中让时也自己去京台逛逛，有需要再来找他。
京台的环境很黑暗，走廊宽敞且长，望不到尽头，墙壁的小壁灯浅浅映照着墙上的油画，冲积扇一样的灯光浅浅照在沐浴女孩的裸背上。
“好复古法式的装修。”
代川道：“听说墙上有的油画是真迹，比你年纪大。”
杨蔚惊讶了一下：“这么贵的东西放这里没人偷吗？”
“真画混着假的，谁知道呢？而且是比较小的画家，没你想的那么有名气。”
服务生引他们到画展厅，路上经过一个绳艺绑缚展厅，杨蔚瞪大了瞳孔，可是他看客人都神色平常，似乎只是在交流技术，自己也没敢大惊小怪。
代川突然凑近他耳朵：“我看你画过，你喜欢绳艺吗？”
杨蔚耳朵一热，急急退了一步：“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画比较色而已，没去了解过绳艺。”
代川看着他，哼笑一声：“你很有天赋。”
“这听着不太像夸奖的词。”杨蔚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一惊一乍，正如代川给他的感觉，时而危险，时而迷人。
他们跟着服务生往前走，代川微微侧回头：“我真心的。”
杨蔚看着他，心脏怦怦跳。
画室的灯光依旧不强，陈列了不同风格的画作，每一幅臻臻老师的作品，都是50×70的大尺寸，所有细节一览无遗，再配上独特的打灯，将她克苏鲁兼具情色的画风衬得别有风味。
杨蔚喜欢的日本触手大拿，那个把触手吻部画成粉色小心心的色情漫画家。
第一次和别人约会就是看这样的东西，杨蔚后知后觉开始害羞，可是他太享受这样的视觉冲突了，何况这是他心心念念的老师。
“臻臻老师的色彩在日本应该是一流水平吧？”代川向他请教。
“当然，她可是最具价值插画家，”杨蔚为老师证明，“她十六岁的插画就得了最具价值商业奖，后来一路过关斩将，插画和原画通通拿下，简直无敌好吧！”
他叽叽呱呱半天，才发现代川一句话都没讲，只是看着他，杨蔚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你看着我干嘛？”
代川唇角微微上扬：“只是觉得你话痨的样子很可爱。”
杨蔚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微醺了。
好、好上头。
救命，小也在哪里，男、男狐狸精好会！
时也正悠悠在会场中心转着，他脚步突然一顿，眸光余侧扫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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