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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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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朝曦换好礼服出来,白驹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白驹穿着一套白色扎染的宝蓝西装,内搭半开的白色衬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适合她。
本来以为俩人穿的都是礼裙。
白驹瘦而不柴,看着瘦弱,意外地和这身西装完美契合。
漂亮中带着一丝凛冽,是女生独特的帅气。
“学姐,这套礼服很适合你,很好看。”白驹直白的赞美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向朝曦的礼裙和她的西装很搭,上半身由深蓝色绸缎包裹,腰部紧致,完美地勾勒腰线,腰以下是由深蓝到浅蓝,再到白色的丝绸垂直相间交错,脚踝处再到底部是纯白色,灯光下隐约可见纤细的脚踝。
很惊艳,白驹看得移不开眼。
裴以宁在一旁看着她俩一动不动,双眼微眯,直觉告诉她,这两人,肯定有戏。
只是当下时间紧迫,不容有它,催促道:“你俩看够了没?给我十分钟,给你俩化个简妆。”
“十分钟?你行吗?”白驹质疑她。
“朝曦底子好,化得快,至于你嘛,可能要麻烦些。”裴以宁反讽,毫不示弱,好歹她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化妆对她来说简直如鱼游水。
两人随时都能吵起来的架势。
向朝曦及时出声:“好了,以宁姐,我们快开始吧,麻烦你了。”
“跟姐别这么客气,我就爱给漂亮女孩子化妆,个别人除外。”
个别人指的是白驹。
她环了下向朝曦的肩膀,突然瑟缩了一下,背后怎么感觉阴飕飕的?
朝身后看,白驹看着她的眸里,丝丝寒气散发。
这小气劲儿的,我还没怎么着呢。
实际上白驹的妆简简单单,只打了个底,勾勒了下眉毛,衬得人更加英气。
向朝曦上了个舞台全妆,唇红齿白,霍若明媚。
裴以宁很满意她的作品,“我可真是心灵手巧,两位,也真是绝配。”
白驹皱眉直视裴以宁,眼中有警告的意味。
“哈?”
两人眼神的交流,让向朝曦有些摸不着头脑。
奇奇怪怪。
裴以宁故意喘了口大气,打哈哈,“绝配的舞台搭档。”
白驹知道她是故意的,加上之前和她们一起吃饭,她也阴阳怪气的。
小本子都记上,这大姐,迟早要还回来的。
主持人已经播报到她们的节目了,马上就要上场,向朝曦其实还是有点压力的,她们倒数第二个表演,最后一个节目是两校的大合唱。
没有排练过,也怕镇不住场子,但绝不能出错,她看了眼白驹。
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白驹将手覆在她交握的双手上。
她感受着来自另一个人手心的温度,虽然手心是微凉的,现下却也是极大的安抚。
“大家掌声欢迎。”
台上主持人的介绍词已讲完,白驹牵着向朝曦的手上场。
表演的曲目是某位国外歌手的新专辑,之前向朝曦也弹奏过,在新生晚会上。
她永远记得那个夏日的夜晚。
也许是熬过了炎炎酷日的军训,也许是纪念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夏天,晚会台上台下充满了青春气息。
压轴节目,前奏响起,白驹应声抬头,这首曲子刚好是她喜欢的。
舞台上的两个女孩过于耀眼,抑或是歌声天籁,默契的配合。
台下爆发式的掌声。
漫漫月光,洒在女孩柔和的面庞,双手自信地在琴键上跳跃着音符。
曲尽,笑若媚生,乱了心跳。
向朝曦,找到你了。
……
向朝曦在钢琴前坐下,白驹走到舞台正中央,她握了握手中的话筒,朝身后侧看了一眼,目光正好触及,舞台很大,此刻她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前奏开始,
“What do you mean?
When you nod your head yes
……”
白驹的嗓音是磁性中带着一丝慵懒和冷清,唱歌的时候偏低沉些,声线和这首歌很契合。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时,向朝曦和声,婉转柔和,和她的声色冲撞,再契合。
曲终。
月光倾落,迎接她们的是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表演顺利收尾,向朝曦暗自松了口气,和白驹一同往台下鞠了一躬。
一路下来,她们收到了不少同学的称赞。
裴以宁打趣道:“你们要不组合去出道吧,我可以当你们的合伙人。”
知道她是开玩笑,也没人当真。
她们各自换下了礼服,向朝曦要把礼服还回去,裴以宁却拒绝了,“这套很衬你,就送给你了,就当是今晚演出成功的礼物了。”
但向朝曦说什么也不收,且不说这套礼服看着就很贵重,她和裴以宁至今也不过只见过两面,这份礼物实在是收不得。
裴以宁和白驹对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晚会结束,文艺部组织一起去KTV放松,叫了白榆一起去,毕竟也帮了不少忙。
他们围在一起玩骰子世界大战,白驹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即使对数字敏感如她,游戏上简直是黑洞。
她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每次轮到她叫的时候,下家老是要开她,一开一个准。
下家是向朝曦。
后来不只下家开她,其他人也跳开她。
当然,罚酒都是白榆替她喝的。
“未成年怎么能喝酒呢。”白榆替她找的理由。
但是随着一杯一杯酒下肚,酒场老手也有些受不住了,他打了个酒嗝,“要不咱断绝兄妹关系吧。”
其他人大笑出声。
白驹属于那种越菜越爱玩的。
之后她也不总输,掌握了些游戏的规律和技巧,虽然有赌的成分,但起码白榆喝酒的次数少了。
她其实看到了白榆在桌子下给她比手势,但她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要赢也要靠自己的实力赢。
简单来说,就是上头了。
大家想要换个游戏玩的时候,她还不肯。
向朝曦也挺菜的,只是她有白驹兜底。她酒量差的出奇,算是一杯倒。
到后来,白驹输了,白榆喝,向朝曦输了,白榆喝。
整半天,桌上的酒,白榆喝了大半。
看出向朝曦有些醉了,白驹也不玩了,带她到一旁休息。
她叫了一声“学姐”,向朝曦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转过来,对她傻笑。
白驹也笑,顺手捏了下她的脸蛋,热热的,软软的,很好rua。
另一名干部,李思语从那堆人里面脱身,坐到她们这边休息,恰好看到白驹捏着向朝曦的脸,向朝曦傻傻地笑着,而白驹的目光,温柔如水。
她和李思语打了声招呼,和向朝曦一起走了。
走前看了眼被围在中间疯的白榆,摇了摇头。
凉风灌进衣领,身侧的人瑟缩了下,随之怀中缩进了一抹柔软。
向朝曦紧紧地抱着她,蜷缩着,汲取温暖。
她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体温相交,呼吸停滞一瞬,周遭仿佛静止了。
女孩身上满是酒味,她有洁癖,也没想着推开,就这样放任。
看来,她也醉了。
......
翌日。
“唔~”向朝曦在被窝里蠕动,宿醉的后遗症让她逐渐清醒,睁开眼,却发现周遭的环境是陌生的。
她立刻坐起来,看了眼自己的衣物,还好,完好地穿在身上,思考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咔哒。”
房门被打开,她立马钻进被窝,随即听到一声轻笑。
“学姐。”
向朝曦露出一双眼睛,是白驹。
她小声地问:“这是哪里?”
“我家呀。”学姐怎么这么可爱。
“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浴室在出门左手边。”
白驹带上门,向朝曦再探头,下床,拖鞋居然是哆啦A梦的款式。
哆啦A梦是她很喜欢的动漫角色,没想到白驹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她打开房门,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白驹不在后,踮起脚,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洗手台上放着一套新的洗漱工具和浴巾。
向朝曦洗漱完时,白驹从厨房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她的脸颊还残留着刚洗完澡的红润,发尾半干未干,颇有些出水芙蓉的味道。
“学姐,吃个早饭再回去吧。”
白驹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从厨房里舀了一碗醒酒汤。
向朝曦坐下,说:“好,谢谢。”
她喝了一口醒酒汤,舒服多了。
专心致志地喝着面前的粥,吃着小菜,不多时,眼前被推过来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两颗被剥好的鸡蛋。
抬头看了眼白驹,她面前只有一杯咖啡。
“你不吃早餐吗?”
“小时候早上吃不下东西,久了就没有这个习惯了。”
她皱眉,这人这么瘦还不好好吃饭。
把碟子推回去,上面的鸡蛋未动。
“空腹喝咖啡不太好吧。”
努努嘴,示意白驹吃掉。
她的心头一暖,拿着鸡蛋咬了一口,此刻竟觉得水煮蛋如此美味。
“对了,我昨晚喝醉,没发酒疯吧?”
向朝曦犹豫了好久,才问出口。之前没有喝醉的经历,不知道酒后的自己是怎么样的,有些人喝醉了还是有意识的,她是完全断片。
“咳,咳。”白驹还剩半个鸡蛋未入口。
向朝曦有点心虚,“我也是第一次喝醉,居然还断片,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
白驹回想昨晚,学姐一直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上楼的时候她直接把人整个熊抱在身上,不然都上不来。
抱到床上的时候也不撒手,连带着她一起倒在床上,姿势暧昧。
要是向朝曦此时醒着,一定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因为她,而跳动得如此之快。
脸颊直接红到了脖子,学姐还一直往她敏感的耳朵吐息。
天!
这谁受得了?
想要起身,学姐反而抱的更紧。
不敢用力掰开她的手,怕弄疼她。
僵持了一会,她无奈叹气,没办法了,这样将就一晚也行。
学姐居然立马松手,揉了揉耳朵,整个身子转向另一边。
原来耳根子软啊。
公寓里只有一间卧室,白驹是在沙发上度过一晚的,一整晚都没合眼。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点困意也无。
天没亮,她就下楼慢跑去了,回来洗完澡先去厨房煮了醒酒汤和粥,再去房间看了眼,向朝曦刚好那时醒了。
心思一转,她故作为难道:“唔,学姐,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啊。”
这样一讲,向朝曦更不好意思了。
一身酒气地住进别人家里,还发酒疯!还断片!
早上起来主人还贴心地准备好了早餐和醒酒汤。
好尴尬啊!
向朝曦光速解决完餐食,主动揽了洗碗的活,尝试挽回自己的形象。
白驹靠在门上,目光里满满都是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
去叔叔家吃饭,也是婶婶做饭,叔叔洗碗。
当时也没什么感觉,主角换成她和向朝曦,竟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岁月静好,前路未卜,有一人掌灯,平凡健康,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