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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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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阁。
鱼飞沉推开阁楼门走进去,一排排的往生石散发着幽幽的暗光。他站在灵石前,看到众灵石中唯一一块红色往生石下面写着岑冥的名字。
“师弟怎么在这里?”习崇走进来,佯装关心:“今日弟子们都在前厅练剑,师弟为何不一起去?”
鱼飞沉双手抱拳:“师兄,我这就去练。”
“姑且让我猜猜……你也想下山吗?”
“不……不是的。”鱼飞沉神色闪过一丝慌乱:“我只是觉得可惜,若是上次比武大赛我再努力点……”
“不对,不是你不够努力,连巍然上仙都说你有天赋。要不是岑冥,下山的应该就是俞彦你啊。”习崇握住鱼飞的肩膀:“都怪岑冥是不是?明明该做煊泽上仙弟子的人是你不是他。”
“璟初……璟初他很厉害。”
“他厉害?他不过是算人心厉害罢了。”习崇不屑一顾:“他所交好的,在清桉山哪个不是顶好的。”
“煊泽上仙也好,泰和长老也罢。巍然上仙,哪怕是胥仞师弟,都对他青睐有加。明明你才是胥仞的亲师弟,巍然上仙让他教你剑法他都不愿意,要把空闲都给岑冥。那个金蛇刺,还是胥仞亲手给他打造,整整火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化而成,而你有什么!”
说得没错!
鱼飞沉攥紧拳头,呼吸不畅。
他知道他不该有这些想法,但他疯狂的想问为什么。明明岑冥什么都不需要做,还到处惹是生非,总有人喜欢他。
明明是他的师兄,胥仞却对岑冥更好,平日见面胥仞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明明煊泽上仙向来不收弟子,凭什么对岑冥破例。
鱼飞沉深呼吸,几次才平静心中的怒火:“璟初他……”
“你不恨吗,不怪吗,明明你也想拜在煊泽上仙门下,但上仙从来不看你。”习崇面露贪婪:“我也讨厌岑冥,没有他,说不定煊泽上仙的首席弟子,就是你。”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一点仙缘都没有的废物,他凭什么和你争。”
习崇将手中一抹黑气打入鱼飞沉体内,鱼飞沉的眼神瞬间暗淡无光。整个人像提线木偶般,片刻便恢复常态。
他并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习崇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深深刻在他心中。
他盯着岑冥的往生石,喃喃自语:“要是……要是他不存在就好了。要是……他死了,就无人跟我抢了。”
“对。”习崇点头,露出一抹笑意:“你这么想就对了,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大师兄,那我该怎么办?”
“放心,我亲爱的师弟,师兄一定会帮你。”
习崇伸出手,鱼飞沉握住。从习崇的手腕爬到鱼飞沉的手腕,一个漆黑的小东西。那黑色的小东西顺着他的胳膊钻入体内,他晃了晃身体,倒在地上。
小东西顺着静脉,钻入心脏便不动了。
“掌门。”习崇单膝下跪:“蛊虫已打入鱼飞沉体内。”
“嗯。”邵永寿满意的点头,看着鱼飞沉冷笑一声:“他还算有点作用。习崇,你记得,每个人都有欲望,有欲望就有弱点,放大他们的欲望,他们就能为我们所用。这个鱼飞沉,可以是一把好刀。”
“是,掌门教训的是。”
邵永寿面露疯狂:“凭什么温慕禹可以有仙骨,本掌门也要一同得到飞升。等我练成金刚之体,整个大陆唯我独尊。”
“掌门定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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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浓,客栈正上方被一团黑气笼罩。
岑冥最能感知危险,他猛然睁开眼睛想下去观察情况,胥仞也惊醒,立刻捂住他的嘴巴轻轻摇头。
他重新躺下,用眼神询问胥仞。
胥仞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客栈一分为二,横切一半,从二人头皮堪堪擦去。
岑冥捂住脑袋爬起来,身上凉飕飕的。
“他娘的,头发差点没了。”
胥仞快速拿起佩剑,捏了个诀,把岑冥挡在身后:“小心些,怕是来者不善,说不定就是那妖。”
狂风暴雨,冷得要命。
被掀开的客栈四分五裂,客房里的物件东倒西歪。冷风吹的岑冥睁不开眼,更看不清前方。
岑冥勉强睁开眼睛,召唤天机伞。
他手握天机伞,打开伞面朝外面快被吹跑的虞玉轩吼:“虞玉轩,过来。”
神武打开出一个屏障,岑冥赶紧把舒永的精魄收起,以免吹散。
虞玉轩煊很快赶来,衣裳还没穿好,一只靴子在脚上,另一只不知道跑哪去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三人躲在天机伞后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屏障帮他们遮挡。
“璟初,金蛇刺给我。”
“不行,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天机伞是神武,只有你能打开。”胥仞按住岑冥:“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打不过一只小妖不成。”
他找准机会,拿起岑冥的金蛇刺,真气凝成一个防护罩,他拿着刺狠狠刺向正中心。
黑色的雾气中一阵嘶鸣,似乎想要冲破金蛇刺的束缚。胥仞并未松开,握着金蛇刺狠狠往里刺入。黑色的妖力减弱,周围的风也慢慢削弱。
直到嘶鸣声停止,狂风暴雨也停了下来。
胥仞刺中一只小兽,只有巴掌大小,被他刺中心脏,小兽扭动身体,很快钻入土中,消失匿迹。
那小兽身上滑溜溜的,跑的极快。
岑冥收起伞看过来:“什么妖怪?好像没有想杀我们,反倒想赶我们走。”
“没见过。”
“我上去看看!”
岑冥踩着天机伞飞到空中观察四周,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天空黑压压的,所有的房屋都被横切一分为二。
“你看到什么了?”虞玉轩仰头。
“什么也没看到啊,有火折子吗?”岑冥朝下吼。
胥仞呵斥:“你没看到跑那么高做什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下来。”
岑冥刚要下去,感受到周围一阵波动。
【这好像是结界?】
岑冥:你是说我们在结界里?
【对,在昌溪镇正上方设了一个结界,让进来的人误以为这就是昌溪镇,其实昌溪镇在这结界的下面。】
【这可不是个小阵,有的人一生都会被困在这阵中无法出去。】
【你看,前面是阵眼。】
岑冥看到一点发光的小点,不上来看根本看不到。
阵眼是阵中最脆弱的部分,突破那里就能突破整个阵。
他低头,对胥仞道:“哥,金蛇刺扔给我,快!”
胥仞没问为什么,隔空拔起远处的金蛇刺丢给岑冥。
岑冥脚下一蹬,借力一跃,凝成灵力的金蛇刺,刺向空中。结界破碎,露出镇上本来的样貌。
白天了!是黄昏。
四周结界像宣纸被火烧似的,一点一点露出昌溪镇本来的样貌。
“嚯!我们一来就是在结界内。”岑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恐怕已经过了两天一夜,我们却以为在昨日晚上,怪不得会那么困。”
他回到地面:“那个店小二呢?什么妖竟能隐藏气息,竟一点都没感知。”
“这妖不简单,我们要小心行事。”虞玉轩找到自己的靴子穿上:“这是什么奇怪的阵,我们进来竟一点都没感觉到。”
“客栈是没法找了,找个寺庙休息休息,明早再问。”胥仞收拾散落的行囊:“今晚别离的太远,我们轮流守夜。”
“也好,现在进镇也天黑了。”
三人在镇外找了一个破旧的寺庙,这寺庙看上去很久没人来,已经落了好多蜘蛛网。点了火,几个人靠在一起。
岑冥躺在胥仞的腿上,背对火光。
胥仞把衣服脱下来改在他身上,手在岑冥的肩膀上拍了拍:“还冷不冷?”
岑冥摇头:“困。”
“睡吧,晚上不用你守夜。”
虞玉轩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你可真惯着他。”
“他还小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那个小师弟鱼飞沉比岑冥还小好几个月。”
“飞沉有家人,璟初没有。”胥仞的声音很轻,怕惊扰到岑冥:“我们或多或少,都有家人,哪怕不在人世。璟初不一样,他自小就无爹娘。”
“羡慕了。”
第二日早上,虞玉轩买了包子,岑冥还没醒,盖着胥仞的外衣不知何时被他压在身子底下。
他大刺刺躺在那,露出柔软的肚皮上下起伏。
虞玉轩:“我打听了,是员外家的公子被狐妖吸□□气,请了不少二货道士贴满门的符纸。员外一家遭难,除了公子尚有一口气,其余都被吸□□魄。精魄长时间在外,人与死无异。这和掌门给我们的消息差不多,收拾收拾我们去员外家。”
胥仞拿了一个包子,拍拍岑冥:“起了,我们要走了。”
岑冥迷迷糊糊地闻到包子味儿,他张嘴顺着一口咬掉半个包子:“狐妖不就是靠吸食人的精气维持美貌,但昨日的那个又不是狐妖。”
“也就是说,不止一只妖霍乱百姓。”
岑冥起来后翻出油纸,翻出个肉馅包子,塞进胥仞嘴里:“吃。”
他给人吃东西,都是往人嘴里塞,不吃也得吃。
胥仞被塞的往后一仰,还没尝出包子味儿,又被岑冥回头塞了个茶叶蛋。岑冥不爱吃蛋黄,蛋黄都塞给他,噎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