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19、白月光

　　听到周凯越的死讯徐正豪当时唯有震惊与意外，他想他或许知道了齐星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他很想再见见齐星，好在他上次要到了齐星的新号码，他给齐星打电话约他见面，齐星却几次都以工作忙或有约了予以回绝。实在没法了，徐正豪便去齐星上班那等他，可齐星对他的苦等选择了视而不见。

　　公司门口总有个帅哥眼巴巴守着经理，项目部的员工们免不了热议，猜测和八卦的话传进了齐星耳朵里，齐星在徐正豪又一次来等他时把人给训了顿，说他不好好训练站这干什么，他要再这样打扰人工作就叫保安把他撵走。

　　但徐正豪没听齐星的话，还是一有空就从学校大老远跑来等齐星，齐星加班他就等到晚上，不管刮风或是下雨。

　　入夏前天气反常，反反复复下了几天雨，气温也随之骤降，齐星从恒温的办公楼走进地下停车场时也感到了凉意，他加班加晚了，整栋楼都没剩几点灯光。

　　齐星在车前见到了徐正豪，他忙到这个点很累了，只想快点回家休息，再碰上这不听话的小孩，心里顿时就蹿起了火，他暗骂徐正豪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他的话看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就跟个癞皮狗一样撵都撵不走，他今天得把话说绝了，让以后再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当他走近看清徐正豪时到嘴边的话便卡住了。徐正豪估计没想到会变天，穿了单薄的运动服就来了，哪怕体质再好的体育生也架不住在阴寒潮湿的地下停车场里干等几小时，他之前还来回走动跑跳暖身，后来就干脆把自己缩在了车边。

　　听见脚步声徐正豪抬起头，终于等到想见的人他两眼倏地就亮了，冻木了的脸也挂上大大的笑容，他赶忙起身迎齐星，腿蹲太久麻了，迈步时还踉跄了两下。

　　望着瘸着腿一脸笑走向自己的徐正豪，齐星平静已久的心没来由地抽动了下，心软的后果便是他让徐正豪上了车。

　　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徐正豪真是冻坏了，吹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齐星不解他的脑回路：“你等这么久干嘛？冷的话不知道走或者上去找我吗？我要是直接走了你要在这等过夜吗？”

　　说这些时齐星忽然顿了下，脑子里冒出一个在大雪里等自己的高大身影，他似乎对这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有很久没想起周凯越了，握方向盘的手不禁有些发紧。

　　“我怕我上去会打扰你工作，我问过前台了，她说你在加班，我等着等着就等到这时候了。”徐正豪没想那么多。

　　齐星无话。

　　车在夜晚的城市车流中穿梭，齐星问送他回哪。徐正豪无处可去，只低头说：“学校关门了。”

　　齐星懒得再折腾，于是把徐正豪带回了住的房子。从下车到进电梯徐正豪都处于十分亢奋状态，倒不是他心怀不轨，就只是单纯的自认为这是齐星接纳他的一种表现，谁能想到对他不理不睬的齐星不但没赶他走，竟然还把他带回家了，徐正豪嘴角的笑想压都压不下来。

　　齐星无视掉他表情里泄露出的思想活动，把人晾在一楼让他自便，之后就自己上了楼。

　　他住的是套复式，一楼有个空房间，徐正豪家教良好，即使对齐星的家有诸多好奇也不会到处乱看乱摸，他按耐住兴奋的心情去洗了个热水澡驱寒，然后便进了房间睡觉。

　　齐星在二楼的浴室也洗漱好了，他疲累地躺倒在大床上，身体困乏精神却异常活跃，那个人的身影一旦在脑中冒出头就再也不受控制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他以为自己将他淡忘了，却不想一切都还如此深刻清晰，关于他的记忆开闸泄洪般汹涌而来，撞得齐星脑仁生疼，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却根本控制不了，头越来越疼，隔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他这样会撑不住的。

　　徐正豪没认床的毛病，入睡快睡眠质量也好，但他今晚激动过了头，难得的睡不安稳，梦一个接着一个，不带停地自动播放，当放到某个片段时他猛地就醒了。

　　梦境里与他牵着手漫步的齐星突然不见了，徐正豪骇然睁眼，深呼吸了几口才平复过快的心跳，夜深了，四周皆是安静，房外微小的响动也格外明显。

　　齐星下楼时才想起房子里还有个人，他放轻脚步和动作，从抽屉里找出头疼片再倒水喝了，喝了药他便准备上楼。

　　这时客房的门开了。

　　见徐正豪不像是睡着了，齐星意外道：“你还没睡？”

　　徐正豪对刚才的梦心有余悸，面对就在眼前的齐星，他只想牵起他的手或抱住他，可偏偏又没这么大勇气，他垂头丧气地答：“睡不着，做噩梦了。”

　　刚好齐星也毫无睡意，他摁亮了壁灯开关，盈盈暖光瞬时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些许光亮，齐星在沙发上坐下，朝徐正豪招了招手，徐正豪忙不跌地跑了过去。

　　回来的路上齐星一直走在前面没多看他，此时才注意到徐正豪走这几步时腿还瘸着，他对此很敏感，徐正豪为他伤过腿，周凯越也因他腿残过，齐星皱起眉，问他：“腿怎么了？”

　　徐正豪不在意地摇头，“没事，腿可能凉着了有点疼。”

　　他在停车场等得身上都快凉透了，腿一受凉便疼开了。听罢齐星站起身去了厨房，接着里面传来水声，半分钟不到，齐星走出来递给了他块毛巾。

　　徐正豪会意这是让他热敷，赶紧就接了，刚过过热水的毛巾暖呼呼的，徐正豪从手到心都暖得不行，嘴角咧到了天边去。

　　“你不是说完全好了，单刀突破都没问题……”这话一说出口齐星便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

　　可话已出口收不回，徐正豪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徐正豪差点从沙发上蹦起，冲齐星大声道：“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

　　这是冰球运动的专业术语，是他给齐星发的短信里提过的事。齐星自知说漏了嘴，企图蒙混而过：“太晚了，快去睡吧。”

　　说完他便要走，但还没抬脚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他无意间说的话给了徐正豪巨大的勇气，他拉住齐星手腕，仰起头注视着齐星，眼里的光亮得让齐星无处可躲，徐正豪用无比笃定的语气说：“你都看到了了。”

　　齐星确实看到了。

　　不想与过去生活里的人再有联系，他在项目部上班后便换了新的工作号码，他把跟周凯越有关的东西都销毁了，但这部手机没处理，只是放了很久没用过，直到他觉得自己完全放下过往，他才开了机。

　　手机开机后连着振动许久，频率快到像是出了故障中了病毒，等它消停了齐星才拿起看了，手机里没什么重要的，只有一个号码不间断的发来信息，像把这当成了个树洞。

　　齐星没存徐正豪的号，但看两条就能看出来是谁发的了，信息太多，他只随手翻了几条，徐正豪对他的心意他当然懂，但就算不是他答应过他妈不会再与他有交集，他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发展。

　　此后徐正豪的短信还是时不时发来，也许是太孤单了，没了周凯越的齐星再没人在意，徐正豪让他感到还有个人很在乎他，齐星终究还是将徐正豪发给他的信息全看了。

　　被抓包的齐星尴尬到忘了甩开徐正豪的手，徐正豪也不是很笨，他摸透了点齐星的脾气，抓住齐星心理对自己的几分愧疚卖惨道：“我的腿是好了，但是一到了阴雨天就会疼。”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细雨应景地落在窗上发出微小的雨声，齐星抬首望了眼窗外，落地窗中隐隐映出了他与徐正豪的影子，镜中的轮廓太过模糊，以至于将徐正豪的身形与另一个人的重叠。

　　徐正豪适时将藏在心里的话向齐星道出，他站起来与齐星对视，一双眼里全是齐星，“齐星哥，我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说的每个字都极其认真，握住齐星的手心紧张到微微发抖，不知道和刚吃过头痛药有没有关系，齐星只觉思维变得迟缓，反应变得迟钝，良久后他才答上话：“那我们试试吧。”

　　徐正豪得偿所愿美梦成真，他把齐星介绍给自己的队友和朋友，把和齐星交往的事告诉了爸妈，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是齐星的男朋友，在这个档口周凯越出现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忐忑。

　　他这几天训练都不在状态，总忍不住猜想齐星会不会和周凯越旧情复燃，他相信齐星，但也不是那么放心，同时也对自己不够有信心。

　　在“纵”兼职时他常偷偷观察齐星，齐星喜欢周凯越，主动靠近周凯越，即使周凯越推开他也没放弃，这些都是他求不来的。

　　他羡慕周凯越也嫉妒周凯越，他清楚周凯越在齐星心中的份量，在内心最深处他其实是庆幸周凯越死了的，死去的白月光杀伤力再大又能怎样，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覆盖周凯越在齐星身上和心里留下的痕迹，让齐星完全成为他的人。

　　挨了教练骂的徐正豪心情不佳，跑来停车场等齐星，结果等来了下来取车的周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