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恋的高岭之花宠了》琞也

4、第4章

　　窗外的雨停了，浴室里的花洒关了许久，小朋友还没出来。

　　看着窗外，简析忽而想起方才开门要做的事。她原本是要收走给流浪猫喂食的瓷碟，不料看到了小孩。便忘了这事。

　　收走瓷碟，清洗后，小孩还在浴室里迟迟不出来。

　　简析心想是小孩不会穿衬衫的缘故，于是走来门前叩了两下，温声询问：“小朋友，需要姐姐的帮助吗？”

　　嗅着衬衫香味的楚苏宁回过神来，慌忙回应：“不用、”

　　“咚咚——”入户处传来敲门声。

　　简析走去开门，卖衣服的老板娘将两袋分别塞满新衣物和新鞋袜的灰色塑料袋递到她手上，拿了钱就离了。

　　浴室门开了，温热潮湿的雾气漫出门外。

　　小孩穿着她的衬衫像穿了一件大码长裙，整个人缩在里面。

　　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晕湿了衬衫的上半部分。

　　简析将人带到浴室，拿起吹风机给小孩吹干了头发，随后将袋子里的衣服递给小孩，让她穿上。

　　看得出这是姐姐给她买的新衣服，楚苏宁欣喜的将衣服接到手里。

　　简析离开浴室后，拿起新买的酿酒书籍坐在沙发上认真翻阅。

　　看得入神，竟连小孩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跟前都不知，更不知小孩在认真的看她，脸上还含着笑。

　　“咕噜咕噜——”

　　察觉声响，简析抬眸看去，惊得往后退。

　　小孩离她太近了，那张干净纯幼的小脸蛋忽然铺满了她的视野，不免为之一惊。

　　拉开距离后，女子看着那件蓝色兔耳朵羊毛外套缓缓地恢复了平静。

　　她轻抚小孩的头，“饿了对不对？”

　　小孩乖巧点头，满眼星点。

　　简析将手里的书放下，起身走去厨房，楚苏宁像小尾巴一样跟去，一路抬头望着简析。

　　姐姐好高。

　　冰箱门开了，里面亮起柔光，楚苏宁新奇极了，一度想抬手摸摸，刚伸出手，因为个子太小够不到。
　　她还没见过这种东西。

　　简析没有察觉，拿了些吃的就关上了冰箱门。

　　一瓶鲜牛奶，一盒提拉米苏，还有鲜切水果盘。

　　这些东西在小孩眼里，是新奇的食物，她从来没吃过，甚至见都没见过。不免生疑，这些东西能吃吗？

　　简析拿起牛奶插上吸管，打开提拉米苏盒盖，撒上一层可可粉，闻起来特别香。不多想，楚苏宁开吃了，满口浓醇的乳酪味，让人难以忘记的美味。

　　看小孩喜欢，简析脸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夜色欲晚，小孩这么晚了还在外边，简析担心小孩的家人着急。想到小孩的奶奶，又隐隐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五点四十左右小孩那么着急走，想来是要快点回家。可回家了以后，为什么又跑出来？而且还下了那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呢？

　　小孩吃得很快，看样子饿了许久。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简析将疑问说了出来：“小朋友，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孩收起方才在脸上扬起的好看弧度，神色有些黯然，她垂着眼，小口咀嚼口中的食物，声音低沉的回答：“奶奶打……”

　　简析看着她，脑海浮起小孩奶奶对小孩一推一搡的样子，还把小孩卖给老男人做媳妇的画面，隐隐叹了口气。

　　所想这种不合格的家长，极其可憎。

　　简析打算明天找村里的相关部门说明此事，希望家长对小孩好些。

　　小孩看着简析，一双无辜的眸子水盈盈的，“伯伯是所长，派出所不管的……”

　　小孩的声音将简析拉回，思绪回转到警员偏护老人的情景上。整个人安静沉默。

　　“奶奶和伯伯不是亲的。亲的人都不在了……”小孩眼潭幽深，吃完东西将桌面收拾干净。

　　简析的心跟着沉下去，锁着眉头，“今晚住姐姐家。”

　　听罢，楚苏宁开心极了，露出一个粉幼的笑容。

　　整栋楼只有一张床，有床的屋子早上嵌了酒橱，酒橱前的桌上还留有一瓶喝半的红酒，满屋子酒味，不便让小孩睡进去。

　　简析从储物间抱着两套新的枕被放在沙发上，挑最好的区域给小孩，“小朋友睡这边。”

　　小孩点点头，两人洗漱后闭灯睡下，留下一盏饱着微弱暗光的夜灯。

　　屋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算安静。

　　昨日一夜没睡，疲惫的身体带给她一丝困倦，简析想到小孩的遭遇，又搅了睡意。

　　小孩翻了个身，望向对面静躺的人愣神，视线移到桌面的书籍上。心想姐姐爱看书，自己也不能落后，明天就去学校找到课桌，把书拿来看。

　　正想着，对面的人坐了起来，拿着手机调出光穿上鞋子，看样子她要起身走去哪里。

　　楚苏宁眨着眼，看着眼前细长的身影，怕姐姐走了就不回来了，便启口对简析喊道：“姐姐……”

　　听到小孩的声音，简析把客厅里的灯打开了，走过来时手上多了医药箱。

　　当时一开门见小孩被雨水打湿的模样，简析光想让人洗澡不着凉，反而忘了小孩身上的擦伤，以至于没有让小孩贴防水ok绷就去洗了澡……她很愧疚。不知道伤口现在如何了。

　　“让姐姐看看伤口。” 简析在她身旁坐下，打开了药箱。

　　小孩听话从事，看着简析认真查看伤口，给伤口抹药的模样，小脸微热。

　　所幸伤口没太大的问题，上完药后，简析松了口气，安置好药箱关了灯，躺下睡觉。

　　雨又停了。

　　屋外的水滴绵绵不绝地从高处往下落，“啪嗒”声响没有刺耳搅觉，反而能让人快速入睡。

　　今晚两人睡得很香，一觉醒来楚苏宁忽然有种归属感。

　　半晌，楚苏宁轻声下床叠好被子，来到简析睡的沙发前，看了许久才去洗漱，整理完毕后去了学校。

　　许是穿了新衣服的缘故，一路上没被人认出来，直到去到教室储物间找到自己的书桌时，才被认出。

　　“快看，是破穷狗！”

　　同学们纷纷看过来，不大相信，揉了揉眼，视线逐渐清晰，那个抱着课本的人正是楚苏宁！

　　楚苏宁回班的消息在整个学校扩散，花夹子学姐带着小跟班来到初一二班，手里拿着熟悉的小木棍，一副要揍人的模样。她看着楚苏宁身上的新衣轻笑一声，带有几丝审视意味，“破穷狗偷新衣去了？”

　　身后的跟班随之附和，“我看是偷人去了吧！昨晚一宿没回家！”

　　楚苏宁目光微顿，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教科书。

　　“破穷狗还学会偷人了呀？”花夹子学姐将楚苏宁逼到墙角威胁她把外套脱了给她擦鞋，不脱就打断她的手。

　　向来软弱听话的楚苏宁紧紧护着简析买给她的外套不从。

　　对面握着木棍的手爆起青筋……

　　这边简析醒来，在家里找了一遍小孩，没找到，最后视线落定在小孩褪下那身破洞夏日校服上。

　　小孩还在上学，应该是去学校上课去了。

　　可小孩没钱买校服穿，违纪会被老师批评教育，想着，人从车库驶出那辆珠光白的越野车，去龙盘初中给小孩买校服。

　　不过八分钟，车在校门口停下，就听到学校内的哄乱。

　　从远处望去，教学楼二楼楼道上人影叠叠，好像有人在打架。

　　简析推开车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雨夜过后，温度断崖式下降，仿佛从秋季初直接跨入冬季。

　　女子拉了拉衣领，走进学校，一件蓝色兔耳朵羊毛外套从二楼被人扔下，快速坠落到她的脚间前，简析顿下脚步，视线落到衣服上。

　　这是，

　　小孩的外套……

　　她抬眼锁定楼层方位，快速捡起地上的衣服进入爬梯，来到走廊前，人群中的小孩曲身爬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见一个头上戴着花夹子的女孩用手里的木棍一下一下的往小孩身上打。

　　简析挤入人群，把小孩抱起来送往校医室。

　　楚苏宁嗅到熟悉的香味，苦涩的下唇浅浅的弯了一下，在心里喊了一口未能喊出声的姐姐，只见嘴巴一张一合，口中的血丝被扯长。

　　“小朋友，坚持住！”简析将小孩藏入怀中，快速的跑，耳边呼啸过“咕咚咚”的冷风。

　　周围十分混乱，楚苏宁听不清，只觉得抱她的人好温暖。

　　待人醒来，已是下午两点。

　　一声声“疏忽”、“大意”刺入她的耳中，楚苏宁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看不大清晰的吊瓶，随后是斑驳密集的人影。

　　“楚同学被高年级学生欺凌，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往后学校会加紧防范，制止校园霸凌的，简小姐。”

　　“我是楚同学的班主任。楚同学在班里很乖，很听话。是一位尊敬师长，团结同学的好学生。正因为楚同学太乖了，所以才大意了此事。下次绝对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请简小姐放心。”

　　楚苏宁听着这些虚伪的话，视线逐渐清晰，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校长，有不搭理她的班主任，还有罚站，让她滚的数学老师。

　　“不论是谁，若是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我会向上举报投诉。”

　　老师们都知道简析是个大老板，有钱不好惹，遂答应得真诚，保证得真挚，不一会儿从医务室退了出去。

　　“姐姐……”

　　听到小孩喊她，简析脚步声很轻的来到楚苏宁跟前，“醒了。”

　　小孩躺在床上略微动了动，“嗯。”

　　“简总，先给小孩喝些营养粥吧。”林霞打开保温盒子，一阵香味顺着热气飘散。

　　简析将病床摇起，小孩上半身躺平的位置变高了一些，这个角度方便进食。

　　楚苏宁淡淡的抬眸，简析在有光的地方接过林霞递来的营养粥，整个人五彩斑斓的，像天使。

　　眼中的天使轻轻地吹了吹碗里的粥，随后抬手喂来。

　　楚苏宁敛神，张口吃下，情绪很平淡，随后鼻尖一酸，眼泪一股一股的往下流。

　　泪渍花了眼睛，入了口，留下一阵苦甘味。

　　简析擦干小孩脸上的眼泪，有许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