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卷成了户部尚书》剑试长安

12、第 12 章

　　楚辞将人拉到了自己平常办公的屋子里。

　　楚熙瑶还处于比较懵的状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爹不会这时候出现。

　　“丫头啊，榜上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其实这个留职察看也没什么，柳大人也是我多年同僚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楚熙瑶看他避重就轻的，直接问道：“爹，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楚辞有些不好开口，“唉，告诉你也无妨，这些事情，你将来在官场上还会经常遇见，是有人告了你的状。”

　　楚熙瑶不太理解，她兢兢业业，向来安分守己，怎么会有人告她的状呢？

　　“这人你大概有印象，就是一个多月前，你抓住私制官银案有关的王鼎，他告你无缘无故抓人，以权谋私。”

　　“什么！这太荒唐了！”
　　楚熙瑶一下子怒了。

　　什么叫无缘无故抓人？证据不是都已经被大理寺带回去了吗？

　　“这事爹也是后来听说的，这也不怪你，实在是背后势力太大，不仅是咱们户部，就连大理寺都管不了。
　　既然管不了，就不能记录一件查不下去的案子，所以大理寺将所有记录全都清理干净了。
　　也就是说，对于王鼎，他本身是没犯罪的，却走了一遭大理寺，如此他愤然告你，也是情有可原。”

　　楚熙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合着大理寺的人孬种，还让她受这池鱼之祸？

　　“可王鼎为何好端端要告我？偏偏还是在大考的时候。”

　　这个问题，楚辞回答不出来。
　　“丫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有些事情，不必了解得一清二楚，宦海沉浮，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楚熙瑶听着这番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遍的话，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来了。

　　可是她爹难道就没有想过，干好自己的事情，难道别人就不会主动来害你了吗？

　　事实证明，楚辞的这种想法，只会增加背后之人的嚣张气焰，步步紧逼。

　　“爹，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千万别！”楚辞忙拉住她，“你难道听不懂爹说的话吗？就算是有人害你，如今也不过是留职察看，又不是降职，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这差事真的丢了，回家就是，我和你娘又不会多说什么。”

　　楚熙瑶一腔怒气。
　　她爹娘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们恐怕还盼着她早日辞官呢。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拼命努力了一个多月，就这么算了？最后还落得个留职察看的丙等？”

　　楚辞抓住她的双肩，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
　　“爹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是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看，你若是真要讨说法，向谁去讨？
　　向王鼎？他一口咬定自己无罪，大理寺都能替他证实。
　　向大理寺？他们也不过是依照上官的指示办事。
　　你去找大理寺的高官？人家也未必见你，就算见你，你位卑言轻，又能如何？
　　气固然是气，可千万别被这股气冲昏头脑。
　　一个多月的气你吞不下，难道去影响将来几十年的前程？”

　　楚熙瑶甩开她爹的手，泪珠已经啪嗒啪嗒如雨倾泻而下。

　　“难道就这样了？我就活该被冤枉？我不该被冤枉的啊！”

　　楚辞也很是心疼，可针对这件事情，他也无法改变。
　　“实际上，出了这等事，本是要评个丁等的，是柳大人向几位监考官极力言说，才有了这个结果。”

　　这话说的，那她还得感恩戴德了？
　　楚熙瑶心里委屈。

　　从楚辞那里刚出来，天上就下起了雨。
　　夏日的骤雨很急，躲无可躲，她也不想打伞，就这样在雨里慢慢走着。

　　雨滴打在楚熙瑶的脸上，冲走了她的泪水。

　　算不上冷彻，却足以让她逐渐清醒。

　　原本就是因为背后势力太大，才放弃了私制官银的案子。
　　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在今日，大考的时候，又被背刺了一下，旧事重提。

　　这回，她不但没拿到甲等，无法升职，还因为这个丙等，将来的路也会很难走。

　　她是否该反思一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过冲动了呢？
　　也许，王鼎正是因为后来在南天坊给她指路的事情，遭人打断腿，这才恨上了她。

　　若是后面不去那一次，也就没有王鼎断腿的事情了。

　　可柳莹莹呢？
　　她业绩不突出，为何却得了甲等？

　　楚熙瑶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不想要把柳莹莹和柳敬往坏处想。
　　可如今这个结果，却又是她不得不面对的。

　　“楚大人？”
　　旁边有人叫她。

　　楚熙瑶木然回头，看见正巧路过的顾云深。
　　她向四周张望，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楚大人，这么大的雨，你为何不撑伞呢？”
　　顾云深走近，将自己的伞面偏过去一些，挡住了她头上的大雨。

　　雨滴劈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显得有些嘈杂。

　　楚熙瑶脸微红，怎么偏偏这时候碰上他了呢？

　　“看来雨还有一会儿才能停，正好这附近有顾家的一间客栈，我们不如过去歇歇脚吧？”顾云深如此提议道。

　　楚熙瑶点点头，她现在这样子真是太狼狈了。

　　两人进了客栈，掌柜一眼就认出了顾云深，忙少爷长少爷短地伺候着。

　　顾云深却指指身后的楚熙瑶。
　　“给楚大人找间屋子，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掌柜的是个很有眼力见的，立马给楚熙瑶备了间上房，按照少爷的要求办事。

　　躺在宽大的浴盆中，楚熙瑶感觉身心都放松了。
　　她强迫自己别去想那些烦心事，至少这时候，好好泡个热水澡吧。

　　人放松下来后，楚熙瑶竟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也许是泡在热水里实在是太舒服，也许是因为顾云深那一句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觉，楚熙瑶睡了很久，连有人敲门都没听见。

　　“楚大人？楚大人你还好吗？”

　　顾云深在门外有些心焦。
　　她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他又不方便进去，早知道就找一个侍女来伺候了。

　　这时候，楼下有人看见他的背影。
　　“堂哥？你也在啊。”

　　顾风眠今日本是和姐妹一起踏青赏花，谁知忽逢大雨，只能往家赶。
　　幸好她带了伞，只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急太大了，正巧这里客栈是自家产业，于是便进来躲雨。

　　顾云深眼前一亮，正好，让顾风眠进去帮忙看看。

　　顾风眠进门的时候，就见楚熙瑶睡得正香。
　　她轻笑一声，似乎是故意大声对外面喊道：“堂哥，楚大人没事，你不用担心啦！”

　　这声音着实有些大，将楚熙瑶吵醒。
　　她稍微动了动，就感受到微凉的水。

　　顾风眠赶紧递上干净的布。
　　“楚大人，快擦干身子出来吧，里面水都凉了，再泡可就要生病了。”

　　楚熙瑶略微有些尴尬，也没来得及计较顾风眠为何会在此，就赶紧擦干身子，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本来顾风眠说的时候，顾云深就已经知道她没事了，可还是亲眼看到的时候，才彻底放心下来。

　　“抱歉，让顾公子担心了，我是不小心在里面睡着了。”楚熙瑶红着脸道。

　　顾云深看她这样，也略微有些不自在了，眼神移向别处。
　　“没事，楚大人没事就好。”

　　顾风眠看两人这小动作，小表情，暗自偷笑。
　　她方才就注意到了，虽然不明显，但楚熙瑶的眼眶好像有些微肿，像是哭过。
　　难道是她这个不懂姑娘心思的堂哥欺负楚姐姐了？

　　顾风眠悄悄凑到顾云深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手镯。
　　这是她今日和姐妹出去刚买的，还没戴过。

　　她用眼神暗示，让顾云深将手镯送给楚姐姐。
　　可他却将手镯一直攥在手里，没什么动作。

　　顾云深心想，他们两个虽说相识，也见过好多面。
　　可这样就送手镯，岂不是有些冒昧了？
　　看楚熙瑶今天心情似乎不好，顾云深也没好意思再去给她增添别的事情。

　　这惹得顾风眠直摇头，她这个堂哥，怎么就什么都不懂呢？

　　旁边，楚熙瑶喝了一杯热茶，觉得身上都暖起来了。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户部那边大概也不用去了，可以直接回浮化坊的院子了。
　　于是她起身准备告辞。

　　顾风眠推了顾云深一把。
　　他便上前道：“楚大人，我送你吧。”

　　楚熙瑶本想拒绝，可想着今日承了他的情，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没在下了。
　　两人走在路上，都很有默契般走得很慢。

　　虽然相对无言，可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顾公子，今日真是多谢了，前面就是我的院子了，不如您就留步吧。”

　　顾云深笑了笑。
　　“不急，我把你送到前面医馆那里再走吧。”

　　楚熙瑶有些奇怪。
　　“顾公子如何得知前面那是个医馆？”

　　顾云深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日在钱庄外面，你说还欠医馆几十两银子，又不肯收我的钱，我就派人打听了一下，本打算悄悄替你把银子还了，谁知道等我到的时候，便得知已经有人还过了。”

　　楚熙瑶还不知有此事，又是一番感谢。

　　顾云深微敛了笑意。
　　“其实，楚大人本不必对我如此客气，还记得之前我们曾说过，有机会的时候，钱庄想请楚大人来管账，最近一段时间，楚大人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