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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红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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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刚认识段灵瑞没多长时间,他还是大学生,我还在国内念初中。
国庆长假的时候他在浙大的一个学妹来找他的堂姐逛街,段灵瑞则被迫同行,充当苦力。没有其他人可以陪我玩,我只能也跟着去。傍晚时候,两个姐妹购物尽兴,说说笑笑地往回走,段灵瑞在后面全身挂满大包小包的纸袋,像棵圣诞树一样地移动,我走在最后边捧一盒蛋挞。
正待过马路的时候,我听到段灵瑞开口朝前面的两个姐妹叫了一声:“哎,你们——”
“小心”两个字还没出来,就听到前边一阵刺耳刹车声。我吓了一跳,忙看过去,周围的路人也一阵唏嘘。所幸的是刹车很及时,两个女生都没受伤,车头只是猛碰了一下那个浙大的女孩,令她跌坐在地上。
司机紧张地下车来询问浙大女孩有没有受伤,那女孩愣了一阵,犹豫地站起来,左右看看自己,摇头说没有,就是狠狠震了一下。段家堂姐也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没有伤到的地方,司机才放心走了。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姑且算是有惊无险吧。
我们全部回到段灵瑞堂姐家里,堂姐找了酒精棉花来给浙大女生清洁她手肘上的小擦伤,那女生喝了点汽水之后说觉得想吐,起身要去卫生间。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的段灵瑞那个时候突然站起来,一把将刚站起来的女生按回沙发上,非常严厉地呵斥她:“忍住!不能吐!”浙大女生被他吓住,捂着嘴巴脸色发白。
段灵瑞一手按着女生,一手用食指顶着她的额头,并吩咐他堂姐去取了一段红毛线出来,然后系在女生右手的尾指上。
“扎紧。”段灵瑞说。
大约一两分钟后,浙大女生表示没有想吐的感觉了,遂与段家堂姐道别,准备回家。
段灵瑞在她临走前说:“毛线要系够15天,不到时间不能取下来。”浙大女生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别过。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段家堂姐带着我逛白堤的时候,碰到了那个浙大女生,两个好姐妹闲聊着往前慢慢走。我们每人拿了一只甜筒,她们聊着天,发觉甜筒融化的时候已经满手的奶油。堂姐笑着把纸巾递给浙大女生,当时我还看到那女生尾指上的红毛线,但她在擦过手后,嫌沾过奶油的毛线擦不干净,顺手就把那小小的毛线环褪了下来,和纸巾一起扔了。
想起段灵瑞的话,我隐隐觉得要不好,但有说不出所以然来。
果不其然,浙大女生走了一段路就趴在栏杆边说想吐,段家堂姐轻轻拍她的背,说吐出来吧舒服点。女生吐了半天,说卡着喉咙吐不出来,堂姐在她背上用力拍了几下,女生干咳两声,有什么东西从她嘴里坠下去哗啦入了水。我看得分明,女生嘴里什么也没吐出来,但那入水的声音却真真切切动静不小,连段家堂姐也难以理解地咦了一声。
随着那看不见的东西落入西湖中,浙大女生一下子软在栏杆下面,段家堂姐和我一齐去拉她,再拉不起来了。
直至我后来离开杭州,那个浙大女生也没醒来,但也没有生命危险的样子,就这样睡着。
段灵瑞表示遗憾,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那女生在车子的猛烈碰撞下散了神,用红线绑住,很快就会自然稳固;可惜时间太短,去了红线,松脱的神儿被她自己吐出来,彻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