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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鸿门宴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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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开始的前六天,宁悠抓紧赶工,终于在最后一天,把二大箱奏章都肝完了。晚上临睡前,想着明天就可以公款吃喝,实现尝遍人间美食的第一步,宁悠开心得在梦里都笑出了声音。
这时,系统突然幻化成实体模样出现,看着正在做美梦的宁悠,系统走过去捏了捏宁悠的脸,偷笑了一声说:
“让你平时老捏我的脸,让你平时老欺负、老挤兑我,给我找麻烦、让我背黑锅,哼,这回我得了主脑大大的指令,送你一个小礼物,嘿嘿,希望宿主会喜欢哟。”
说着,系统拿出一个几乎看不出实体的微小物品,在宁悠面前晃了晃,那物品忽地嗖的一下飞向宁悠,转眼就消失了。
系统拿出平板看了看数据,满意的笑了笑,又再次捏了一把宁悠已经有点发红的脸蛋儿后直接隐了。
第二天,宁悠在宫侍长的催促下醒来,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照了半天的镜子,除了脸颊有些微红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只能归结自己这几天太累的缘故,没有发觉系统躲在空间里,笑得前仰后合。
未时,宁悠来到江隐寝宫,带着江隐前往凤弦阁与江颀会合,时间正正好赶在未时三
刻到达了珍馐殿。
走入殿中,就见到殿内早已布置停当,林叡则正在四处巡视查验,见到宁悠三人到了,施施然走了过来行礼道:“陛下圣安,殿下贵安,江大人安好。”
宁悠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林卿辛苦了。”
林叡笑道:“能为陛下分忧,为妻主尽心,是夫郎的本份。”
心中想着美食,宁悠也没有在意林叡的用词,江颀却是听了出来,但也只是嗤之以鼻,江隐立刻皱眉道:“林贵君,你只是母皇的宫君而已,怎么能称母皇为妻主,莫非你想当凤后不成?”
林叡也不恼怒:“太女不愧是陛下的皇女,有其母之风姿,叡佩服之极。”
江隐哼道:“少用这套哄人,孤又不是母皇,最看不得你这样子的人!”
林叡故做惊讶道:“太女何出此言,臣郎对陛下是一片真心,倒是陛下对臣郎的关注,不及对江大人万分之一呢。”
江隐听罢以为林叡服输,得意的笑道:“你知道就好,论相貌气度,江大人可是京城第一,论学识,江大人更是远胜于你数倍。”
“太女,贵君只是谦逊,殿下怎可当真。”
眼见江隐被林叡给带到沟里,江颀只能出言道:
“林相国是文官之首,林贵君自然深得世家家传,当年男子也可参加科考之时,颀曾有幸见过贵君真迹,太女若是不信,不妨去礼部调阅历年考卷,就知贵君乃是学富五车,智周万物的才子。”
“大人才是。当年的科考,你我虽不是同届,但叡有幸见过江大人的文章,笔势飞动,意态宽疏,行云流水,不落言筌(quán),显然是饱学之士。”
“孤也觉得江大人的学识风采更胜一筹!”
“太女言重,江某不才,贵君才是有闳(hóng)识孤怀之人。”
“承蒙大人厚爱,叡愧不敢当,可见江大人是风光霁月之人。”
“行了,你们三个人别说了,都给朕坐下!”
终于忍无可忍,宁悠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吃饭就好好吃饭,搞什么商业互吹,就不能闭上嘴,不能坐下来好好用膳吗!”
“谁有才,谁是第一,有那么重要吗?有必要在言语上争来争去吗?”
三人眼神齐唰唰的向宁悠扫来,虽然嘴上不说,但目光中都是一个意思:“有必要!”
宁悠扶额:“朕知道你们都是场面人,斯抬斯敬也是人之常情,但朕现在真的很想入席,安王和静王都到了一刻钟了,总不好总让她们在外面等到天都黑了吧。”
林叡急忙俯身道:“是深明的错,光顾着与江大人寒暄,让陛下受累,让二位大王在外久候。陛下,臣郎带您入席,之后立即遣人去请二位大王入殿。”说着就想牵起宁悠的手。
江颀目光一闪,没有再多说,江隐却板着脸道:“不用,孤陪阿母入席。”说着借着身形优势,一下子跑到宁悠身边抱住宁悠的手臂,把林叡挤到了身后。
“殿下怎可如此无礼。贵君无事吧,想来太女也是想与陛下多亲近,无意扰了贵君好意,还请贵君不要怪罪。”江颀温声道。
林叡脸上依旧满是笑意:
“太女与陛下感情深厚,自然是好事。见到陛下这么疼爱太女,叡很是开心,若是我与陛下有了孩子,陛下一定也会很疼爱她们,太女殿下一定也会很开心,能有皇妹皇弟与她一起玩耍嬉戏。”说罢,还故意向着宁悠暧昧一笑。
江颀双眸微微一沉心道:“林叡这么说,莫非他与宁悠已经……不可,若是宁悠有了子嗣,隐儿就危险了。”想到这里,江颀开始端详着宁悠,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探究。
江隐气道:“孤讨厌林贵君了!孤……我才不要什么妹妹弟弟!”
隐匿在人群中的暗卫也是心中不安:“什么,陛下有子嗣了?那今日要格外注意保护陛下了!”
宁悠在心里咆哮:
“这个心机汤姆苏·林叡!不要害我啊,没看到旁边这两个人脸都黑了么,还有门口探头探脑那俩塑料姐妹花,你们要听就进来听,不要偷偷摸摸的好么!还有殿里的人,就算你们扭过身去了,我也知道你们在竖着耳朵听八卦啊!”
见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宁悠气得一甩胳膊,头也不回的走向上方主位,心道:“太无法无天了,都不把我当回事是吧!好,趁现在好好笑吧,一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珍馐殿是位于名顺殿后殿的一个小殿宇,名顺殿共有三殿,前殿星躔(chán)宾宴,中殿玉馔(zhuàn)客宴,后殿珍馐小宴。
又因其位置靠近北侧的会庆亭周边的桃花林,先皇在世时也常喜欢来此地举办家宴,原主登基后也是如此,经常带着宫君们在这里赏花嬉戏、花天酒地。
看完了小小本里的介绍,宁悠坐在主位上四下环顾,只见自己东西侧各放置了一张金龙宴桌,下方则是东西一字排开,显然是次宴桌,而江颀此时,正有意走向次桌落座。
宁悠不由得眉头一场,指着左侧的金龙宴桌道:“颀卿,你坐到朕旁边来,顺便把太女也带过来。”
江颀听到此话后有些错愕,抬头望了望宁悠,端详数息,只见宁悠目光坚定,又看了看林叡有些发青的脸色,不由得唇角微挑,目似剑光,郑重其事道:“微臣遵旨。”
江隐十分开心,正待上前拉住江颀手时,林叡突然上前一步,恰恰挡在了江颀身前。
江颀挑眉:“贵君这是何意?”
江隐也是满脸不快:“母皇都发话了,贵君这是要抗旨吗?”
林叡淡漠的道:“太女言重了,臣郎不敢。请江大人暂且留步,是因为有要事,必须要先行禀告陛下。”
江颀眸中划过一抹讥讽:“贵君有话禀告,那是贵君自己的事,为何要拦太女与江某的路?”
林叡不动声色的道:“自然是因为,这事与大人相关。江大人可知,你要坐的那个位置,按着礼制,是凤后的位置。”
江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宁悠左侧的位置:“是又如何,江某坐不得吗?”
林叡毫不掩饰的道:“江大人饱读诗书,又是挂着官职的内臣,自然应该知道礼乐制度,那个位置,你坐不得,也不该坐。”
江颀冷眼回视,眸光清冷:“江某坐不得?”说罢看着宁悠道:“陛下,林贵君说微臣坐不得那位置,那臣……是该听陛下的话,还是听贵君的话?”
见到江颀和林叡两人,全身都散发着“我灰常不开心,你要做个抉择,结果不让我满意你就死定了!”的气息,宁悠连忙开口道:“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都听朕的安排,太女年纪尚幼,就坐在朕身边好了。
“至于你们两个嘛……过些时日便是仲秋圣祭,宫里少不了要有诸多宴会祭祀的事情。”
“朕记得林卿对宫中礼制与祭祀之事极为熟知,就坐在朕的右侧,方便太女随时请教礼章。
“颀卿这段时间陪太女读书,成绩斐然,加封太女侍讲,坐在朕的左侧,方便随时指导太女功课。”
江颀含沙射影道:“陛下倒是会左右逢源,不过臣坐在哪里都是无所谓,不知贵君还有何异议吗?”
林叡表情阴霾,沉声道:“若按礼制,陛下身旁,就只能有凤后一个位置,陛下如此安排,当真不合古制,不合礼法!”
宁悠看着三个人心里一阵揶揄:“吵吵吵!一会儿还有一场恶战啊,没功夫听你们仨在这里磨牙了好吗,不先填饱肚子,一会儿哪有力气逃命啊!”于是没好气的道:
“若是正式宴宾客时,林卿按着礼制安排朕自然无异议了,可如今这不是家宴吗,不必在意这等小事,你们三个快坐过来吧,别再耽误时间了,再争下去,朕要翻脸了!”
见宁悠面色不虞,林叡压住了眼底的情绪:“深明自然是听陛下的旨意,陛下,那深明就过去了。”说着步履轻缓走上台阶,萧萧肃肃地坐在了宁悠的右侧。
江隐瞪了林叡一眼,不甘心的冷哼一声,也磨磨蹭蹭的走上台阶,坐到了宁悠身边。
江颀漠然的看着林叡,又将目光投向宁悠,凝视几息后,双目凛凛,唇角定格一抹冷笑,施施然走上台阶,坐到了宁悠左侧。
此时,宫侍们上前禀告道:“安王、静王请陛下旨意,可否能入殿参宴。”
宁悠点头道:“宣。”
不多时,安王宁芙与静王宁槿迈着碎步走上前来,宁芙依旧未行王臣之礼,微微颔首道:“皇妹,有礼了。你这宴会当真惜贵,让人好生的等待,说是未时三刻开宴,如今这都几时了?再等下去,不如直接摆晚膳吧!”
宁槿则是从容得多,行了个常礼道:“陛下圣安。二皇姐莫怪大皇姐,实在是,等得太久了。呀,皇姐不是说是家宴吗,林贵君和江大人都在啊……呵呵,二皇姐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就是不知道,将来哪位郎君有福气能和太女一样,长久陪伴在陛下身边呢……”
宁悠皮笑肉不笑的道:“让两位大王久等是朕的不是,不过好在两位也是自家人,说出来不怕两位笑话,实在是因为,两位爱卿都想坐在朕身边,谁也不肯相让。本来这不合规矩,可颀卿与林卿都是朕的心头大爱,亏待了谁朕都心疼,只好把他们放在朕的左右,朕才安心一点。”
宁芙脸上瞬间冷意翻飞,美目几乎能燃出火焰:“皇妹也忒不守礼法了,祖宗定下的规则又怎能违背!”
宁悠继续输出:“哦,安王与朕讲礼法,那安王方才向朕行得是什么礼,若是按姐妹论,皇妹我就不多说了,若是按王臣,朕可就要计较计较了。”
宁芙怒道:“宁悠,你怎么敢!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对你行礼!”
“朕是帝王,自然有这个资格接受万民跪拜!登基大典上,安王不是也向朕跪下过吗?看来是这几年朕待你太过宽容了,让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帝王!你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里像个帝王!你那些荒唐举动,荒诞行事,有什么资格让我跪你,我宁芙跪天跪地跪母跪祖,就是不屑跪你!”
“皇姐慎言!”宁槿突然高声打断了宁芙的话,紧紧盯着宁芙道:“安王,你就算再如何思念母皇,也不能牵扯到陛下。你将自己搞得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也就算了,陛下是帝王,怎能如你我一般,没有丝毫顾忌。”
宁芙怒喝:“三妹你说什么……”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将后半句话生生吞了下去。
宁悠正待发问,宁槿却立即上前一步,缓缓跪倒在地,对上方的宁悠道:
“陛下,实在是前些时日,大皇姐入梦梦见了母皇,自此之后,对母皇思念之意过盛,才搞得自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食之无味,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的样子。”
“母皇在世之时,对我姐妹三人都是疼爱有加,对陛下更是看重,如今陛下膝下也有太女承欢,自然也会理解,为人女对母亲的思念敬爱之情吧。”
宁槿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宁悠一时倒不好反驳,心道:“这宁芙是个炮仗性格,一点就着,这宁槿倒是有些城府,总会扯大旗做虎皮,自己凡事不沾身,还能搏个好名声,真是奸诈狡猾啊!”
想到这里宁悠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念在安王静王都是一片孝心,朕就不追究了,不过今日宴后,这王臣之礼不可废,你们可记牢了!”
宁槿垂手恭谨道:“臣妹牢记在心。”
宁悠把目光投向宁芙,宁芙眉头紧锁,似是忍了再忍,咬牙切齿道:“臣记下了!”
宁悠摆了摆手,气定神闲的道:“既然如此,都落座吧。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