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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过分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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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沉默了很久,也许是因为时苓能听见的声音它也能听见吧,那些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冲击力过强,完全不敢开口的它彻底自闭了。
一直到可怜的小系统颤颤巍巍地接受了那些声音,才出声营业:
【恶作剧是不是很有趣?】
“是的。”
【正式入职以后你甚至可以获得整个副本的控制权,想怎样就怎样。】
“不要。”
时苓敷衍着拒绝了,他看着水镜中的景象,微阖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量条很久没动了,那家伙的理智值已经掉得快见底,再弄下去也是徒劳……好晚了,我也想休息一下。”
边说,时苓边抬手想挥散水镜,行云流水般捉住了那根牵连梦境的雾气,眼看就要掐断联系。
然而话音刚落。
透过半透明的水镜,他瞥见镜子里自己影像。
并没有抬起手。
电光石火间。
时苓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笑话。
有人夜间无聊便和镜子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谁知道玩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赢过。他玩着玩着也有些恼怒,上了火,一次又一次地去比试。终于,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他赢了镜子一次。
也就赢了那一次。
时苓绑着雾气的右手手腕左右挥动了一下,五指张开,略带俏皮地打了个招呼,也像出了一个“布”,越紧张,就越想做点什么缓解气氛。
“嗨,你想和我玩石头剪刀布吗?”
镜子当然没有回答他。
水镜的影像在前,玩家被困于公交车之中的混乱场景起起伏伏,时苓只能看到朦胧的镜子影像,甚至看不清脸。
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镜子里的人慢慢抬了头。
时苓明显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某种桎梏,他举在半空的手无法动弹了,指尖还微微弯曲着,没来得及收回。黑暗中只有他自己带来的那盏小油灯,在一边发着暖黄的光。脸上的肌肉也没法动了,只有两只眼珠子能转来转去,僵得像是某种假笑的木偶娃娃。
“我这是又触发了什么事件吗?”他在心中问着系统。
系统没有立刻回答他。
时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了异常,他先前确实太过关注水镜中的景象,吃瓜看戏上瘾,完全没有发现背后的镜子有何异样。或许他已经触发危机很久了,所以才会被这不知名的力量彻底束缚住。
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一些利用同步来操纵的术法,通常都是些阴损法子,简陋人偶、虚假倒影、甚至一幅肖像画,只要被建立起联系,背后的操控者就能利用各种办法对本体施加影响。
现在联系已经被建立,他只能被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
镜像背后是一片虚虚笼罩的黑暗,因为光线不足,整个盥洗室的全貌没有映在镜子里头。若是光线足一些,便能看见此刻有什么东西盘踞在黑暗之中,诡异地蠕动着,滋生着,越来越近,越来越猖狂。
终于。
那冷冰冰的东西抵上了镜像的后腰,碰到的那一刻便如猎手捕食般用力缠住了纤细腰肢,宛如一个调皮的情人,充满依赖感地从背后拥抱了过来,渴求更多的触碰。
时苓呼吸一滞。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后腰冷冰冰的触感,和那种诡异的按压感。而他很确定背后没有任何东西。
他和镜像的感受被同步了。
依旧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暖黄的火苗跳动着燃烧,光线又被水镜折射得支离破碎,明明暗暗地映出一方令人目眩神迷的小空间来。
只能依靠触感来判断。
冰冷的,软绵的,又富有力量感的。
而且随着它的环绕,后面的直径也明显变大,最开始还是人类手指的粗细,现在已然有手腕那么粗。
那东西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只是环着他的力度越来越大,仿佛要把他的内脏掐碎、和他融为一体,越收越紧。
它要猎物缓慢而清醒地迎接死亡。
很痛。
时苓不喜欢疼痛感。
何况要是这样被勒死的话,尸体一定会很难看的吧。
那东西似乎是试探够了,确认了时苓这只猎物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藏在黑暗中的庞大身躯忽得贴了过来,紧紧挨着他的后背。他整个人都好似跌进一团绵软的冰冷地狱。
随时都要被吞噬。
但它又停下了吞噬的动作。
它分出更多的“手”,亦或者是触肢,一点点试探着缠上时苓的手臂,一圈又一圈。有点像冷冰冰的攀援植物,他的手臂变成了对方的支架。
有他白皙的肤色衬着,它的样貌终于被时苓捕捉到。
有点像深海章鱼的触手,但没有吸盘,也更纤长柔软,表层没有粘液,看起来是半透明的,一收一缩地呼吸着,蠕动着。
触肢的前端很纤细,探来探去,它似乎没有视觉,依靠触觉来接收信息,因此行动格外缓慢,在他裸露的小臂上不断磨蹭,一点点摸到了他滞留在空中的手掌。
温热的掌心贴上已经染上他体温的触手,那东西好像很喜欢高温的地方,马上整条触肢挪动过来,紧紧缠绕住他的手掌,连指尖也不放过。
逐渐有些缺血的指尖泛着毫无血色的白,而后慢慢变得青紫,格外敏感的指腹被那东西蹭来蹭去,一开始还是冰冷的不适感,现在却只剩下一种迟钝的麻痒。
时苓奇异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指尖。
人在紧张的时候知觉也会被无限放大,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那东西在他指缝间穿梭缠绕,空着的手掌被彻底填满,又抵着他的指节,沿着血管的纹路游曳。和腹部那根暴力收紧的触手不一样,手上的这团小东西只是很亲昵地想要更多的温度。
并且它好像往身体发出了什么指令,背后贴着的庞大身躯动了动,还在胡乱探索的其他触手瞬间收了回来,缠绕上他的另一条胳膊。
也许是触手怪这种生物天生觉得手和脚都是一种东西吧。
它分出几根触肢,以绝对无法反抗的力量捆住时苓的膝弯,微微分开,明明是柔软且富有弹性的生物,却有着铁钳般的力量。
“诶?”
捆在小腹的触手忽然收紧了,并且自上而下缠上他的胸腔,呼吸的空间再一次被压缩。
他发出一声急促的咽泣,缓慢的缺氧对这具本就不太健康对身体造成了格外巨大的影响,唇不自觉地张着,想要更多的空气维持清醒的思考。
时苓在颤抖。
他透过水镜中属于别人的靡靡景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不转睛。
被揉压过的肌肤已经开始发红,他半陷入蠕动的黑暗之中,几乎只有几片零碎衣物无依飘荡。
“咳、呜……”
它开始往上蔓延,柔软的触手在脆弱的颈部扫来扫去,后颈被拂过,又厮磨着触碰他轻颤的喉结,带来直击神经的麻痒感。
他随时都可能被收紧的触手勒死。
灿金色的眸子里不可自控地润上一层水光,铺着混乱的色彩,因为过多的刺激而发红的眼角似乎随时要坠下泪来。
“系统!!!”小魅魔在心底尖叫。
【在。】
混乱之中他也没在意系统的敷衍回复,只是很兴奋地回应:
“触手!真的触手和真的窒息play!”
“呜呜呜我第一次看见真的!”
呼吸不畅。
但他在心底狂魔乱舞。
“嗷!可以拍照合影吗?”
【……】
【你不想。】
【你任务要失败了。】
【清醒点啊!】
时苓声音急促:“我也想挣脱啊!统统你刚刚上班摸鱼的事情我还没和你计较呢!”
“刚刚我叫你是想确认事情,结果你居然不回答我!”
系统那边传来一阵很轻的电流音:【……抱歉。】
时苓当然也没想着计较。他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睁大的眼眸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藏着一份期待。他被困住的部分越来越多了,分出的小触手在他耳垂边揉了几下,触碰发红的耳尖,细细的前端描摹着耳廓,窸窸窣窣的声响被放大无数倍,直接传递到大脑中。
“呼……其实之前的隐藏任务、啊、根本就没结束吧……”喉咙被缠住,本就艰难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我以为圣、圣光术已经驱散了它,但那时候就呃、没有传来任务完成的提醒。”
“你也没有提示我,任务完成是会有提醒的。”
“所以这就是隐藏任务,我那看不见的室友。”
【隐藏任务:看不见的室友】
【已发现关键线索,进度更新,任务刷新中……】
【他终于发现了,原来他屋子里竟住着这样一位与光明背离的客人。在黑暗中无数次注视他的存在,就是它吗?】
任务音还在播报,触肢终于爬上他的脸庞,划过颊肉,爬上眼尾,一点点覆上眼皮,在最脆弱的地方轻压,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黑暗降临。
明明被缠住的只是他在镜子里的倒影,明明在外人看来时苓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颤抖的眼睫下是一片水色,微张着的唇和潮红的面色在这种场景下都十分违和。
【它似乎过分热情。终于在他面前展露真身的怪物,向暂时失去力量的神父伸出了试探的触手,也许是捕食?也许是问好?】
【阿里亚恩不知道。】
【或许,也没有办法知道了。】
【隐藏任务更新成功。】
【奖励已到账。】
新的触肢捂住了他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