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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和我同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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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帅,你家钥匙在哪儿?哎,算了我自己来吧。”
乐天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上绑着绷带的向帅扶到围墙边靠着,低头在他的书包里一顿猛翻,终于掏出了一串钥匙。
“这是院子的钥匙么?这是大门的……我说项帅,你家好有钱啊,居然住在老洋房里。”
打开院门,乐天搀扶着向帅沿着鹅卵石路往那栋浅黄色外墙的三层小楼走去。
看着身边高大的树木,修建整齐的蔷薇花丛和院子里的欧式路灯,不由得发出一路大呼小叫。
毕竟别说对于住房特别困难的90年代的上海人,哪怕放在20年后,这栋位于市中心的独栋小别墅也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所在。
进了门,乐天看着一楼客厅里的老式红木家具和墙上的油画更是满口啧啧声不断。
他搀着向帅在沙发上坐下后,忍不住在房子里兜兜转转了起来。
“我的天,项帅你家太漂亮太大了。我看电视里那个……《成长的烦恼》西弗一家都没有你家大。”
“哇,你家光一个厨房能把我家整个都装进去。这是壁炉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壁炉。”
太牛逼了,眼前的一切简直就是外国电影里的场景。
不,正确地说是老上海旧电影里的场景。
这客厅里油光蹭亮的地板,外头玄关充满了南洋风味的拼花地砖和从石膏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奢华水晶灯和放置在走廊旁的天使塑像,让平民小子乐天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感觉自己踏进了一个神秘的,只有在书上,屏幕上才能见到的五彩世界。
“项帅,你知道么,我家特别小,三十平方米不到住了我爷我奶我爸我妈再加上我。我只能睡在木板搭的阁楼里。我爷说了,我不能再长了,不然能把天花板都穿个洞。”
乐天说着,把手比在脑袋上方跳了跳。
面对兴奋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向帅很想跟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毕竟我不住这里,我住对面。
没错,今天之前,向帅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有机会走进这栋小楼里。
他从小就住在这栋小楼对面马路的“橘中里”。
那儿是所谓“老实石库门”建筑,是一种盛行于一百年前的旧上海联排平房。
说起上海的石库门老建筑,曾经一度遍布整个内环,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位于马当路的“新天地”商圈了。
进入2000年后,随着市政工程的推进,除了几栋具有历史意义的老楼和部分改造过的商业广场,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石库门都倒在了推土机下,成为历史的尘埃。
向帅从小就住在橘中里三号甲,一直到上了高中才搬进位于苏州河畔的新家。
他小时候趴在二楼的窗户边,就能眺望到这栋漂亮的小洋楼。
看着花木繁盛的花园,红色窗框后隐隐约约飘动着的绿色窗帘,想象着到底什么样的人会住在那么漂亮的房子里。
向帅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够走进这栋楼,甚至成为这栋小洋房的主人。
“项帅,项帅……”
听着耳边急切地呼唤声,向帅这才回过神来。
“啊呀,你真的没事么?要不我还是送你上医院吧。卫生老师不是说了么,最好还是去照一照CT,看看脑子里是不是有积血什么的。”
刚才在保健室老师粗粗看了一下,说应该只是皮外伤。然后用剃刀把向帅后脑勺的一大块头发剃了,再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一下。
“我没事,我挺好的。”
向帅急忙摇头。
开玩笑了,他可是“穿越”来的。根据他多年纵横男频小说网的经验,他这样的情况就是所谓的“魂穿”,类似于玄幻小说里的“夺舍”。
万一他去医院一检查,再问东问西的,人家发现他不是这身体的原住民就算了。以为他是神经病,把他送到宛平南路600号精神卫生中心去可怎么办?
“我就是……我就是失血过多了,有点头晕……躺一躺就好了。”
说着,他抱起靠枕,往旁边一歪。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老班他电话里说了,这两天他在区里阅卷不能回学校,等他批完了考卷马上来探望你。幸好期末考已经考完了,不然你伤成这样可怎么参加考试。”
班主任方孝川在电话里听说项帅生病可着急了,一再叮嘱乐天要好好照顾同学。他说项同学的父母都在外国,他现在受了伤正是脆弱的时候,班主任老师不能亲临关心,就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乐天了。
乐天人如其名,本来就是个乐天派的热心肠,不然也不会在巷子口“路见不平一声吼”了。听到老师那么器重自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那什么,我明天来看你。不……我,我明天能来看你不?”
看着时间不早了,乐天拿起书包,依依不舍地走到门口。
虽然做了一个学期的同班同学,但是这位项同学平日里和他也没什么交情。
正确地说,项帅平日里闷声不吭,跟个独行侠似的酷到不行。加上他浑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所以班里的男生都对他有些发憷。
青春期的小男孩唯恐自己自作多情,有些不安地问道。
“当然可以。我一个人多无聊。你明天放了学来,能帮我带学校后门炸串老板娘的炸鸡腿么?还有年糕和里脊肉。”
作为271中的毕业生,谁没有偷偷到学校后门的苍蝇馆子里吃过垃圾食品啊。
根据炸串摊老板娘的吹嘘,自己可是从90年就在中学后面卖炸串了,见过的学生比他们校长见过的都要多——毕竟现任校长才来三年而已。
“原来你也喜欢吃炸鸡腿?”
乐天眼睛一亮,第一次发现自己和这个神秘的同学原来也有共同点啊。
“你等着!我明天你放学就给你送来,保证送到你手里的时候鸡腿还是热乎的。”
大个子别看长得粗大,笑起来右边的嘴角旁居然还有一个小酒窝,让他原本略显凶恶的长相一下子可爱起来。
送走了好心肠的男同学,向帅终于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目前的情况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包了塑料封膜的学生证,深吸一口气翻开内页。
“项帅……居然是这个名字。”
和他姓“向”姓同音不同字,不过也算是挺有缘分。
再看这个“项帅”的生日——1980年11月生,今年整好16岁。
乖乖,这是什么概念啊,这具身体就是传说中的第一批“80”后,比98年出生的向帅足足大了18岁,四舍五入那就是20岁。
在向帅看来,他完全就是穿越进了一个叔叔的身体里嘛。
摸了摸“叔叔”的脸,向帅走进一楼浴室,看着镜子里的人。
倒映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完完全全陌生的脸。
虽然穿着和18年后无甚区别,宛如一个大布口袋的271中运动校服,但镜子里的人和他“向帅”本人长得截然不同。
不是向帅自负,他继承了来自妈妈的大眼睛和来自老爸的高鼻梁,从小就是个虎头虎脑讨人喜欢的小男孩。
再看镜子里的这个,苍白的皮肤,尖得有些过分的下巴,深深凹陷的眼眶下,是一对有些内双的薄薄的眼皮,
向帅努力瞪大眼睛,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忧郁无神。
难怪乐天那家伙咋咋呼呼觉得他伤得太重。
这具身体也太单薄了些,面无血色不算,胳膊和脖子旁的青色血管都历历可见,简直就像是小说里描写的吸血鬼,太阳光一照就会自动融化的那种。
“我怎么跑到这里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预兆都没有。”
双手撑着洗手台,透过镜子向帅看着这个陌生的家,喃喃自语。
————
翌日
随着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孩子们就跟屁|股上长了弹簧似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忙不迭地往教室门口冲去。
冲得最快的当然就是人高马大的乐天了,仗着自己腿长,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门口。
眼看差一步就能离开教室了,突然书包带子被人从后面勒住,乐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控制不住摔跤。
“这特|码谁拉我……班长。”
乐天正想骂人,一转头见着拉住自己书包带的人,本来汹涌的气势一下子不见了。他讪讪地转过身,低下头看着只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班长大人。
说起来,身为校篮球队主力的乐天是他们全班乃至全年级的第一“高人”。小小年纪就长到接近一米九。
平日他在学校里,看到的都是别人的后脑勺。别说女同学了,就那文质彬彬的项帅,少说也有一米七十多吧,那在他眼里就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现在是脑袋受伤打了绷带的小白兔。
乐天从小就特别爱看武侠小说,觉得自己就是书里写的“侠之大者”。他的这班同学,不管男女,都应该在他这只老鹰的庇护下得到保护。
不过眼前的班长大人例外……
看着班长大人俊秀的脸庞和那双气势逼人的眼睛,乐天莫名地感到有些心慌——这感觉跟面对班主任,还有教导主任的时候有点类似。
毕竟这位班长大人不但读书成绩门门拔尖,人家还是什么“围棋初段”。
一心只关注篮球,偶然关心欧洲足坛的乐天根本不懂什么象棋围棋。他也是听班主任老师提过才知道这么个词。
他们伟大的班长明哲,人家初三升高中暑假的时候就已经定段成功了。
据说全国每年参加定段比赛的只有前三十五名能够获得围棋初段的称号。
全国有多少人下围棋乐天不知道,想着至少能有十几万吧。
十几万人里的前三十五名是什么概念,怎么感觉比考北大清华都要困难呢。
面对成绩好,下棋好,偏偏长得也不赖的班长大人,乐天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老师说了所有人都要留下来大扫除。”
明哲此言一出,整个班级都爆发出了一阵哀嚎。
“别瞎叫,楼上高二高三还在上课。”
明哲把面孔一板,简直就是班主任附体,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女生负责扫地和打扫教室外的走廊,男生负责拖地,洒水,最后把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搬到教室后面堆起来。你——负责擦最上面的玻璃。”
说着,把一块抹布扔进乐天手里。
“别啊班长,我是有任务在身的。咱们班的项帅昨天回家的时候被人揍了,现在受伤在家待着呢。老班让我照顾他,我这赶着放学去他家给他送营养品。”
炸鸡腿……也算是营养品吧。
乐天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
“你先擦,擦完我跟你一块去。”
高一有个同学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巷子里被小混混打劫,还受了伤的消息今天在学校里不胫而走,明哲路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也听说了。
据说校长勃然大怒,准备联合附近的派出所在下学期严打学校附近的“恶少”。
明哲觉得他身为班长,理所应当应该上门表示一下关怀。
虽然他和这个叫做项帅的同学不怎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