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晋江文学城 | 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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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第二天早读课前，林闪闪不出意外坐在佟话的位置上等她。佟话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从书包里掏出一袋面包和牛奶递给林闪闪，跟她解释：“漫画书被我哥没收了，你等我存钱买本新的再还你吧。”
“没事！”林闪闪摆摆手，没当回事儿，“那本我早看完了。”
她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压低音量，心虚地朝佟话说起悄悄话：“只是那上面有好多不能看的东西，你最好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哥千万别翻开来看。”
佟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晚了，他昨晚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当着我的面翻开了。”
程飓昨晚翻开漫画看见里面内容以后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回想起当时那尴尬的氛围，佟话觉得自己内心又要开始扭成根麻花。
而林闪闪还在一旁捂着嘴幸灾乐祸：“救命！我光听都脚趾抓地了，你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你哥啊？”
佟话顶着张苦瓜脸，撇撇嘴：“我今早上闹钟都没响就出门了，能躲就躲吧。”
见林闪闪笑个没完，佟话皱着眉强烈控诉：“你还笑！都是你把我带坏的！”
“我哪儿有！自己是个色胚还不敢承认了。”林闪闪打着哈哈，说完还贱兮兮的朝佟话吐舌头扮鬼脸。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佟话对程飓确实能躲则躲，每天早出晚归，晚饭实在避不开就一个劲儿埋头扒饭，生怕跟程飓多说一句话。
程飓不懂小女生的心思，见她从那晚过后就一直躲着自己，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赌气，斟酌后，赶在佟话溜回房间前跟她搭话：“最近学习怎么样？”
佟话那时因为吃得太急，嘴里塞得满满的，两腮鼓得像河豚，埋着头，含糊着声线回：“……挺、挺好的吧。”
程飓见她诚惶诚恐的模样，有些无奈：“上次那本漫画，等你月考出成绩了再还你。”
旧事被重提，佟话脸上瞬间发烫，头埋得更低了，她没急着回答，只是快速把碗里的饭刨干净，最后糊里糊涂说了句“我不看了”又一溜烟躲回房间里。
程飓垂眸，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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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很人性化地将开学第一次月考定在了国庆之后，大家在班会课上听到这个消息时皆是松了一口气。
除了这件事，班主任还宣布学校为迎接国庆要开展一次主题文艺汇演，高一段的班级都要出一个集体表演节目。由于班主任教语文，所以他们班的节目定为诗朗诵，要从男同学和女同学中各自选出一名领读的人。
男同学对此不太感兴趣，举手的人也没几个，班主任干脆点名挑了彭嘉澍。
女同学倒是都踊跃参加，佟话也是其中一个，班主任见佟话主动举手，想起开学时了解到她家庭情况和其他学生不同，抱着鼓励她的想法就没让她落选。
而一同竞选的陈嫣再次被刷只能默默把手放下，心里对佟话的嫉妒和厌烦感又多了几分。
佟话并没感觉到自己被人讨厌这件事，她想法单纯，和同学们相处时也很随和，直到几天后的体育课上她才知道自己被以陈嫣为中心的小团体排挤了。
结束了排球基础教学后，体育老师就让大家开始分组训练，而佟话刚好被分到了陈嫣组里负责接球。
一场训练下来，组里的女生各个累得汗流浃背，而她整场陪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还因此被体育老师批评态度消极。
她当时没想太多，单纯以为是组里的同学实力太强。等下课后和林闪闪相约着去厕所时，她才听见有人在里面议论她。
“我笑死了，她不是什么都要争第一吗，怎么体育课上那么拉？”
“我真看不惯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装给谁看啊，我们组里又没有男生。”
“你们别乱说了，人家万一就是体育不好呢。”说这句话的人是陈嫣。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声鄙夷：“你装什么啊，平时就是你最看不惯她，刚刚还不是你出主意排挤她的？别装的自己跟好人一样。”
说完，几个女生默契地笑起来，听得人心烦。
佟话不想和他们起冲突，但林闪闪气不过，一怒之下也没管佟话答不答应，率先上去跟他们理论：“佟话怎么招你们惹你们了？你们对她那么大怨气？”
林闪闪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对面那几个女生没了气焰，相互之间用眼神推诿，最后谁都没站出来说话。
佟话不想闹得那么难看，走上前把林闪闪拉回来，想了想又跟对面的人说：“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们可以跟我直说，我会改掉，我和你们没怎么相处过，互相之间有误会都很正常，今天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也希望你们不要太介意。”
说完，她一脸和气地拉着林闪闪转身离开。
林闪闪不情不愿地被她拽走，嘴里还犟着：“你跟她们说那些干嘛？又不是你的错，搞得像你在背后说人坏话一样。她们也就挑你这种性格软的挤兑，你看她们敢跟我正面刚吗？”
佟话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她们也就背后说说我，又不会真对我怎样。”
“但是，但……”林闪闪实在替佟话打抱不平，怕她吃亏，只能语重心长道，“但是你要不态度坚硬点，她们下次指不定怎么欺负你呢！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佟话倒看得很开，无所谓地笑笑：“放心吧，她们不会的，顶多就像今天这样。”
她语气平淡又冷静，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事实也是，在佟朔正式宣告破产那会儿，她还一无所知地在贵族学校里上课，等她意识到从前交好的朋友都在刻意疏远她时，那群人已经聚在一起，当面调侃她是老赖之女。
那种看垃圾的眼神她铭记至今，这种被人在背后误解、议论、谩骂的感觉她早就体会过了。
虽然这些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像癞蛤蟆趴脚面，足够恶心人。只要不去理会，那些人在背后怎样说她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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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国庆，周五的最后一节课被班主任挪用，组织学生到阶梯教室进行诗朗诵的排练。
班主任第一年执教，身上自带韧劲儿，加之第一次带领班集体参与学校的重要活动，就算没有冲着第一名去，内心也还是想获奖的。所以排练时间一再被拉长，结束的时候学校已经没有班级在上课了。
佟话是这周的值日生，阶梯教室又刚好是班级的公共卫生区域。
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班主任又跟她多嘱咐了几句，其他值日生趁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区域打扫干净后就先走了，只留下佟话和另一个女生。
她主动跟那个女生打了个招呼，女生反应很淡，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佟话对这个女生印象不是很深，只知道她很内向，在班上一个朋友都没有，同学们谈起她都会用“古怪、孤僻”这些词来形容。
两人一起倒垃圾的时候，佟话主动向她示好：“我发现你好像不太爱跟人讲话诶。”
女生驼着背，沉默几秒，快速瞥了一眼佟话后，憋出一句不太连贯的话回答她：“我、我、我从小就是结巴。”
佟话怔了怔，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个性孤僻了。
她笑着宽慰女生：“没事啊，这有什么的，越是这样越要多说话才能变好啊。”
“可、可、可是，”女生说到这里实在有些卡壳，停顿几秒又努力开口，“会被笑。”
“谁会笑你啊？”佟话耐心开解她，“就算被笑又怎么样，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笑你的人。”
女生听后，偏头对上佟话鼓励她的眼神，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然后点头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的，我们是同学嘛。以后可以一起玩啊。”
女生点点头，从始至终都是一幅内敛自卑、不爱说话的样子，只是最后倒完垃圾时，磕磕巴巴跟佟话传达了陈嫣在阶梯教室等她的事情。
佟话不解，向她询问：“陈嫣？她有跟你说为什么找我吗？”
女生摇摇头，“她只说，有、话、要跟你讲。”
佟话不禁狐疑，但看天已经安全黑了，担心陈嫣会一直等下去只好又折返回到阶梯教室。
前几天立秋，气温陡然降低，佟话短袖外又披了件校服外套，但此刻走在学校的小道上，风一刮，她还是明显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凉意。
小道两侧的梧桐树已经有枯黄的树叶飘落，佟话心里光顾着揣测陈嫣找她的理由，完全没注意到刚才一起聊天的女生不声不响地跟了她一路。
等她紧赶慢赶回到阶梯教室时门果然开着，最里头还亮着一盏灯。她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见着人，往里面喊了几声陈嫣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后，她便走下去准备关灯锁门。
也是这时候，身后的大门突然被重重阖上，佟话被吓得怔忪片刻，以为是被风吹的没放在心上，可听到自外面传来的锁门声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往门口跑，边拍门边大喊：“开门啊，里面还有人！”
她拍了好几下，掌心都拍红了，外面的人也没理她，显然是故意把她锁在里面的。
因为是周五，学校应该早就把学生清空了，而且阶梯教室又设在老教学点，基本不会有人靠近，佟话手机没有信号，拨不出电话，只能歇一会儿又大声朝门外大声呼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学校里全面断电，偌大的阶梯教室里瞬间黑漆漆的，夜风呼啸着拍打玻璃，树影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氛围阴森诡异。
佟话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里，冷得直打哆嗦，还被饿得有些虚脱。
她攥着手机，反复拨着程飓的号码，但没有一通电话成功打出去。一想到自己可能整个周末都被关在这里，她就崩溃地痛哭出声。
眼见手机电量逐渐告罄，佟话彻底心灰意冷。
她闭上眼睛没出片刻，就听见有几道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她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能支起耳朵仔细辨认，终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铁门传进来。
“佟话！佟话你在里面吗？”
是程飓，他重重地拍着门，声音里全是焦急的情绪。
佟话想要出声回应，却提不起力气，大脑也逐渐变得混沌，只能努力维持清醒，直到看见程飓一脚把门踹开、几步迈到她面前时，积攒的情绪再度决堤。
程飓将她头摁在自己怀里，小心安慰：“没事了，不难过了”
听到他的声音，佟话莫名觉得心安，但内心的委屈和受到的惊吓并没有完全被消解，她颤着声跟程飓说：“我脚崴了，刚刚、刚刚翻窗户的时候摔下来了……”
说到这里，佟话哭得更厉害了。
程飓抬头看了看顶上离他们两米多高的窗户，眉头不禁蹙起，看向佟话的眼神更加心疼。
他背对着她，回头跟她说：“上来。”
佟话没有迟疑，整个人都到他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抽抽搭搭地抹了不少鼻涕、眼泪在他身上。
但程飓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不哭了，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晋江文学城 |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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