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现代]过界——过往》四方月

15、[戚顾现代]过界——过往（15）

　　十五
　　“笑话，我凭什么听你的？”魏坤没想到顾惜朝竟然会说出这样可笑的条件，忍不住嗤笑一声。
　　谈判，总要有筹码才行，他手上有这么多人质，反观对方也仅是他枪口下的一个人质，凭什么跟他谈条件？再说他也不是为了要钱要物，才挟持底下蹲着的这些人质。
　　“……就凭着你还不太想死。”顾惜朝神情依旧淡然，仅是轻轻地瞥了魏坤一眼，才开口。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魏坤一脸被顾惜朝惹毛的样子，手指轻轻一拨打开保险，示意着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说时迟那时快，一旁被他狠狠摔上的电话，刚刚好就在魏坤的威胁即将成真的那一刻，再一次响起，带着急促的节奏，仿佛催命符一般。
　　“我说了我没有条件可谈。”这回魏坤似乎更加不耐烦了，连视线都不转过去看电话，只是摸索着按了下免提，粗声粗气的吼道。
　　“……那请问你怎样才会释放人质？”电话扩音器里传来戚少商冷静的声音，莫名地压制了当场的一阵躁动，令人忽的一下安心了下来，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顾惜朝趁着魏坤稍作迟疑的时候，脚步轻轻的往边上移动了一下，将蹲守在身侧的娇小身影遮挡了个严实，也将急诊室大门的通道留了出来。
　　“不准动。”魏坤还来不及回应电话里的提问，就瞥见顾惜朝挪动了一下，手中的枪管指着顾惜朝又是一枪，子弹几乎是紧擦着顾惜朝的鞋尖，可见他就算伤势再严重；情况再危机也能不影响他枪法的精准。
　　“……”顾惜朝也不吭声，只是忽然一脸心情不错的样子，双手闲适地插进口袋中，嘴角微弯。方才魏坤精明的反应，全部落入顾惜朝的眼底，不带任何遗漏。
　　“再在我面前摆弄你的小聪明，小心你的小命——当然还有你心爱女朋友的小命。”魏坤冷冷的开口，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顾惜朝的身后，脸上尽是挑衅。只是鬓角悄悄滑落的汗滴，也提醒着他再不抓紧时间，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魏坤咬着牙，强打精神暗筹着时机和脱身之计。

　　“老八！”戚少商听着要命一般的枪响，紧皱的眉头又是扭近了几分，尤其是眼见监视器传来的画面中，那一枪所瞄准的位置，心头的紧张就加深了几分。拿着对讲机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许多，低吼的声音也显露了他的焦急。
　　“通了，通了。”对讲机里及时地传来穆鸠平庆幸的声音，好似生怕迟缓个一秒半秒的就要挨骂一样。多亏了方才的枪响造成一片骚动，才将钻透墙壁的动静掩盖掉。
　　阮明正闻声急忙调出穆鸠平传来的视像，将之投放到最大。现场除了站着的顾惜朝，还有一名男子腰上裹着绷带，手上举着手枪，半靠着急救台，可见就是歹徒，那张脸看着是那样陌生和斯文，以显示器面前的戚少商和阮明正来看，这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作奸犯科的凶徒。但是往往事情总是叫人这般意料之外；又觉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底下蹲了一地的医护人员和若干病人，包括顾惜朝人质总共有十人。急救室内里仅有一个出口，也就是穆鸠平他们所在的那里。因为冷呼儿的人一早就控制了那里，所以魏坤拔出枪来之后，就一直被困在这间急救室里面。
　　“今天还真是热闹。”爽朗的线笑声由门口不断传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引得众人好奇去看。也只有坐在电脑面前，盯着显示器不放的戚少商和阮明正，连抬眼看一下也省了。这样带着明显标志性的笑声，除了武警一中队的队长——李陵之外，不作他人想。两队合作无数回，自然少了许多客套。
　　“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戚少商依旧保持着盯着显示器的姿势，轻声开口，听不出责备，却教相识多年的李陵听出了些，许久没从戚少商身上看到的焦急。
　　果然关心则乱……
　　“人我都布置下去了，狙击手也在找位置了，只不过跟戚队你报到来迟了点，这就不满意了？”李陵也似真还假的埋怨，只是乐呵呵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几分真切来。
　　“位置不太好找……”戚少商踌躇了一下，才轻声开口。
　　“……哈，果然是神枪手，光看着显示器就知道位置不好找。”听着戚少商的话，李陵不由得神情一愣，恰好耳边传来几个狙击手的报告，又不由得再生钦佩。历年警队射击大赛的冠军，戚少商使枪的本事，总有令人嫉妒的地方。
　　“老大，都问清楚了。这人是早上一起车祸的伤者，被送来医院的路上一至是神智不清的状态，经过急救之后，稍稍清醒便拔出一只枪指着天花板就是一枪，急救室的人吓得跑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人并不是歹徒强行挟制的，也算是保安硬给堵在里面的……小顾是后来硬闯进去的，在场的保安没能拦住……”勾青峰适时的拿着手中的小本子，推开保安部办公室大门，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将收集到的资料一一复述给在场所有人听，当然也包括一直待在一边的冷呼儿。
　　“我……我这也是怕绑匪混在人群中跑了。”冷呼儿湿了光滑的额头，低着眼不敢迎视戚少商凌厉地瞪视。
　　“你还不如说怕自己领不到功劳。”阮明正凤眼一横，冷冷地吐槽。
　　“不要吵了。”眼见冷呼儿就要跟阮明正理论起来，戚少商仅是淡淡地开口，就叫现场又是一阵死寂。
　　“院方可以提供车辆给你离开，但是前提是你要释放所有的人质。”戚少商按下通话键，将条件开给魏坤，一方面是希望对方有所松动，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里面的人质。看这歹徒所在的位置，可见他也是一个老手，不仅医院内的监视器照不到他的脸，就连外面的狙击手也很难找到最佳的角度一击毙命，看来最终还是要想办法将人引出来才行。

　　电话另一头的魏坤迟迟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在思索着的戚少商所提出的条件。计较的眼神在当场巡了个遍之后，又落在了顾惜朝轻松的脸上。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自从他接听这个电话之后，这个原本一脸杀意地硬闯进来的男人，忽然变得轻松自在了起来，自信的好像能掌握所有一般。
　　这人真的只是为了“女朋友的安全”这么简单的理由，而顶着他的枪口硬要冲进来？魏坤在心中吃不准的自问，但是心中斟酌了好半会儿，也是找不到一个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看来他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我可以释放所有的人，但是我要留下一个作为保险，免得你们在车上给我动什么手脚。”魏坤按了按腹上的伤口，咬着牙开口说道，若不这样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估计他早就扛不住扩散的麻药，开始神智不清了。目前这么困着也不是办法，如果周遭只有一个人，他相信他还是能控制的来的。
　　魏坤将手中的枪管指着顾惜朝抬了抬，继续开口：“我要留下他，其余的人都可以走。要是你们食言，那这条命就由你们来负责。”
　　“……成交。你先放人，车子马上就准备好。”戚少商沉吟了一下，还是答应魏坤的条件，盯着显示器里顾惜朝瞥来的一眼，戚少商心底也有了另一番打算。
　　“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魏坤用枪指了指顾惜朝，又在当场巡了一圈，示意剩下的人可以离开。众人闻言不禁抬眼相互对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安全来的又急又迅，教所有被困的人有些接受不能。
　　“你们还不快走？医护扶着病人，安安静静的离开。”洞开的急诊室大门，门外没有任何人，唯恐有人跑来跑去刺激到魏坤，戚少商让穆鸠和所有人都隐藏好，尽量不出现在魏坤的视线内。顾惜朝眼见所有人盯着空荡荡的走廊，每个都一脸那是能吃人的凶兽一般的表情，都不敢轻举妄动，才开口提醒他们。这会儿不走难道还要人来请他们不成？
　　众人闻言，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还真就按着顾惜朝的指挥，有秩序地一个扶着一个出去。
　　“晚晴，你先跟阿姨回去，我待会儿就去看你。”最后才轻柔的扶起紧贴身侧的傅晚晴，将她交给站在傅晚晴边上的看护阿姨，轻声细语地交代道。如果不是晚晴趁人不注意跑到急诊室这里，顾惜朝也不用这么鲁莽的硬闯进来。
　　“你可千万别出事……别又弄得一身伤……”傅晚晴乖巧温顺的点点头，转身又好似不放心地回头柔顺的叮嘱道，柔情似水的眼眸有些担心地盯着顾惜朝。细细究着那眼神，看见的却又好似不是顾惜朝一般。
　　“我知道……”顾惜朝轻笑的点点头，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头顶，顺势顺过她及腰的柔发，周身温柔的气息，让隔着显示器看他的所有一大队的人都不禁咋舌不已。没想到周身是刺的家伙，竟也会有这般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时候，令所有人对那名唤作“晚晴”的女子的身份愈加的好奇起来。正当所有人的好奇心思都被调动起来的时候，唯有一直不吭声的戚少商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紧锁的眉间又是沟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