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春宫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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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庭叶藏的春宫图敛财计划，南泉深见起初是不大看好的。
虽说在设定里，大庭叶藏的确是相当了不起的画家。然而，他得到如此名誉倒不是因为他的画技有多么繁复、画面又有多么绮丽，而是因为当时担任画坛巨匠的评委的一句话——“他笔下的画，让我看到了人性。”
没有真正是非定论的艺术领域，从来是跟风者群聚的天堂。普罗大众和庸俗的画家们将画坛意见领袖的看法奉为圭臬，就此捧起一代又一代初出茅庐的耀眼新星。
大庭叶藏正是这样的一位新星。无数人夸赞他的画直击灵魂，毫不吝惜于给他灵魂画手的称号——尽管他的画完全不写实，甚至瞧起来像是线条和结构都完全扭曲的儿童画。
但问题是，春宫图——啊，不，商业领域的画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就那种鬼画符一般的玩意？还春宫图？
一点美感都没有！
谁会欣赏这种奇形怪状的春宫图啊？
或者说当真欣赏这种春宫图的人——他们的性癖是长在天上吗？
瑞思拜。
南泉深见已经做好大庭叶藏失败的准备，然后坐等系统提供下一轮任务机会。
至于他和大庭叶藏现在的尝试，最差也不过就是浪费点时间又颗粒无收罢了，南泉深见不信系统在主线任务的推进上只会有一个分支可触发——那这系统也太差劲了。
系统被这有恃无恐的甩锅惊呆了：“……深见大人，您真是有史以来最淡定的宿体。可您别忘了，你的身体还沉睡在森鸥外的地下室——指不定啥时候就被解剖了。”
“身体被解剖的话，影响我在马甲的意识海里调用你的光脑库追番打游戏嘛？”南泉深见发问。
系统很诚实地说出了答案：“当然不。我可是最先进的，不过再怎么样，也只能维持200年。这是极限了。”
南泉深见言简意赅，语调相当爽快：“那不就得了。意识寄存，机械飞升。能飞升200年呢——照原来那副跟着森鸥外天天加班的身体，能再活20年都算赚到。现在简直翻了10倍，太快活了！而且，我早就不想做人了！”
这些天以来跟着南泉深见快乐追番的系统鬼使神差冒出句：“……深见大人，莫非您的真面目就是迪奥？”
南泉深见深沉脸：“不，我是迪奥他爷爷。”
在南泉深见和系统口胡放飞的期间，大庭叶藏正在认真画春宫图。讲道理，这玩意当真不好画，要横平竖直，要朦胧诱人，更重要的事是，体位也要符合物理学和人体工程学理论。
倘若大庭叶藏是个敷衍人便罢了，偏偏他对画画是一心一意的——相当赤诚的完美主义者。
于是他边画边在一旁用详细的文字注释着，势必要求把脑海中那种活色生香的场面勾画出来。
如此费劲心思和苦心孤诣，再加上大庭叶藏本来的灵魂画技——虽说大部分是贬义上的，但这么灵魂的人多了也不是谁都能得到大师赞赏的。再加上叶藏本人的选题和角色着实刁钻，大庭叶藏的春宫图计划得到了出乎南泉深见意料的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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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炎炎盛夏，太阳在热辣辣地炙烤着，每个人的心头都像燃起了一把燥热的火似的。而突如其来风靡日本的玫红色秘密更是给本就炽热得不得了的夏日添了一把暗火。
绅士秘密の后花园编辑部。
编辑们在如火如荼地商量着一本新画册的出版。
“说起来，我是真的很奇怪这种奇形怪状的画册竟然也能够当选为人气第一，现在大众的审美都成什么情况啦？”
“画得确实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过旁边的注释可真香艳啊，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虽说是下九流的春宫图，不过露骨的画面却相当至少。唯一能显露一二的大抵是画面一旁的注释。在活色生香的描写里，居然还能带上些颇为打动人心的爱恨纠葛——真是相当吸引人啊！”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画家虽说年纪轻轻，便得到了画坛大师的认可，然而这认可却颇含水分，既是因为他的议员父亲，又因为大师那极具有专断性的主观癖好……太宰治当然不乐意极了。他外出想要寻求另一位公认大师的许可——文坛执牛耳芥川龙之介。然而少年太宰怎么也没能想到，他竟会和这位与他地位悬殊的长辈发生了一段揪心而又无法割舍的爱恨纠葛……”
“真想见见作者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画出如此唯美而纯爱的画集……在主题的映衬下，就连原本古怪的妖怪画像看起来也像是两只孤独的野兽在小心翼翼舔/舐并抚慰着彼此的伤口了……”
几位编辑莫名笑了起来，极其类似于那种传说中妈妈一辈的甜蜜而奇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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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大庭叶藏现下正坐在一家咖啡店，悠闲而舒适地享受着自己的下午茶时间。
老实说，他对自己先前画下的春宫图还是相当满意的，不如说太满意了——他的画技发挥自然不必多提，和原来没什么差别，甚至还略有长进。
更重要的是选题，说起来着实不好意思——大庭叶藏的确对他理论上的挚友抱有非同寻常的情愫。
倒并非是爱情一类的。
而是疑似找到同类后那种缓解了孤独的慰藉感。芥川龙之介正给了大庭叶藏这样的感受。但是大庭叶藏自认为是个贪婪的小鬼，他想得到更加能够证明自己是独一无二存在的证据。
芥川先生是文坛常青树，更是文坛交际花，他的朋友几乎遍及了整个日本文画圈，而他大庭叶藏不过其中区区一员，即使芥川先生反复强调“每个人都是特殊的”，大庭叶藏也不敢相信。
因为他的至交好友本就寥寥无几，大庭叶藏太想要抓住了，太惶恐于失去了——
他需要更多的需求被满足来证明自己的特殊性。
比如这种堪称不容于世的幻想。
大庭叶藏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奶茶，香甜而温软的丝滑感立刻填充了他整个唇舌，叶藏立刻感到幸福起来了——他决定不想或者说抛弃他本该有的悖德感。
反正在这个新世界，几乎没有人认识他。而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的芥川老师压根不会买那种下九流的读物——没错，虽然是他自己画的，但是高雅的画家本能地瞧不起那种画作。
因而大庭叶藏根本没用真名。
在那副格外艳丽的画集最上方，大庭叶藏正大光明地写下了自己的笔名——太宰治。
是笔名就不怕丢人现眼、亦或者被人认出来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类似的论断。
反正他笔名也多得去了。
太宰治不过是区区其中一个最不显眼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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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陷入了人生的幻灭之中——在他的属下樋口一叶欲言又止、又止言又欲地递给他一本装饰精美的画集后。
需要申明的是，芥川龙之介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在太宰治离开港口黑手党之后，这点更加加剧了。他之所以会翻开这本明显对他的工作没什么意义的画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画集的扉页写着画手兼作者的名字——太宰治。
无论是真的是那个人，还是单纯的重名重姓……芥川龙之介对这个名字都非常在意。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自己今后万分后悔又格外回味的举动——芥川翻开了这本书。
毫无疑问地，芥川瞳孔地震了。
这便是故事的前因后果。
——继续说芥川先前的幻灭感。
这种幻灭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类似于富士山的山顶其实不是被晚霞染的、而是秃了，又或者邻居家的小孩瞧上去是个废柴，其实暗地里竟然是某个超有名黑手党组织的首领……
再简单一点，便是芥川龙之介以为是个正经人的太宰治去画了近似于《亲热天堂》一类的小黄书，而且这亲热天堂的主要角色还换成了太宰治和一个名叫芥川龙之介的人……
察觉到这点后，芥川龙之介的手再次抖了几抖，差点把被捧着的画册摔到地上，一旁的樋口一叶察言观色，紧张补救说：“芥川先生！我这就去把这个叫太宰——不，冒名顶替太宰大人的家伙给你揪出来！这本玷污您声名的画集我也立刻给您毁尸灭迹，绝对、绝对不会让市面上流传有您哪怕半张画像！”
说罢，樋口一叶就作势要抽出被芥川紧紧攥着的画集，然而樋口轻轻一用力，竟没有立刻抽走，“芥川大人？”
芥川龙之介立刻被烫着一般松了力道。
而与之相对的，樋口为了以防万一，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画集这才顺利到她手里。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芥川开口道：“我自己来找这个胆敢冒充太宰大、冒充那家伙的人吧。画集就先放在我这里好了。”
怎么听上去有点奇怪？
樋口狐疑地扫视视芥川几眼，后者瞧上去一本正经，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春宫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