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王爷,我写小说养你啊》 ...
-
那天在刑部大牢,唐轲离开后,吴守则终于成功脱了顾廷的里衣。
实际上要打麻将是顾廷的提议,输了的人脱衣服也是他一定要玩的,吴守则不过是觉得蹲在大牢里闲着也是闲着,便舍命陪君子了。
可玩到后头,顾廷牌品实在太差,不停赖账,吴守则便看不下去了。
吴守则人如其名,是个十分坚守规章制度的人,既然规矩定下了,那就应该遵守,否则一开始又何必要定呢?
所以他以规则捍卫者的身份自居,抓着顾廷将其最后那件遮羞布扯了。
吴守则是御前带刀侍卫出身,虽说早被调去了大理寺,功夫却是一日不曾落下。
顾廷却不同,他是皇子伴读出身,之后走的科举路做到刑部尚书的位置,纯正的文官,从不曾习武。
所以正面对上,顾廷自然远不是吴守则对手,三两下便被对方得手了。
顾廷喘着气叉着腰,站在离吴守则一步远的地方摇头,又好气又好笑,“阿则,我从前怎么不知你这么流氓?”
吴守则手上拿着顾廷的衣裳,视线直勾勾盯着顾廷上半身,看得出神,没听到顾廷在说什么。
顾廷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前,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再抬头,发现吴守则依然有些呆傻地盯着他看,笑了两下,“看什么?没见过男的?”
吴守则恍然回神,顿觉失态,又努力想要找补回来,喃喃说:“没见过这么瘦这么白的……”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从小在侍卫营训练时,与同僚赤膊相见是日常,可那些都是与他一样长年累月在练武场摸爬滚打出来的,各个皮肤黝黑肌肉结实。
从未见过顾廷这样细皮嫩肉的……
顾廷没料到吴守则会来这么一句,愣了片刻,笑起来,“没见过就盯着看半晌?要不要摸一下试试?”说着直接上前捉了吴守则手腕就要往自己胸前贴。
吴守则吓得慌张抽回手,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顾廷,你有病吧?”
顾廷双臂抱在胸前,偏着头看吴守则,笑起来,“大家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
吴守则梗着脖子,心绪不宁,“谁脸红了?”将手里衣裳推还给顾廷,“还给你,赶紧穿上!”转身往墙角干草堆走去,“不玩了!”
顾廷满脸莫名其妙,将衣裳披了,看向王澈,“我哪儿惹着他了?”
王澈耸耸肩,比顾廷更懵。
这事很快揭过去,之后东宫事发,皇帝醒过来,紧急召了相关人员入宫。
大理寺和刑部作为这次案件最核心的两个机构,自然是全员加班。
吴守则和顾廷首当其冲,忙得不可开交,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吴守则很快将这小插曲抛诸脑后,直到将最终版调查报告上交之后,累得虚脱的吴守则回大理寺后堂休息室倒头就睡,全身心放松下来,以为可以一夜无梦睡个好觉。
结果那晚,他梦到了自己和唐轲夜闯皇宫劫宗正寺的情形。
梦到了那晚唐轲打横抱着湘君殿下缓步从牢里走出来,湘君殿下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
只是梦里他变成了唐轲,而他怀中抱着的,小猫般依偎在他胸前的人,变成了顾廷……
吴守则惊醒,坐在床上发愣。
他双手摊开,手掌朝上放在膝头,蜷了蜷手指,仿佛在回味梦里抱着的那身影的触感……
待回过神,发现自己又开始信马由缰,吴守则用力甩了甩头,一拳打在休息室坚硬的床板上。
院子外头传来敲门声,吴守则起身迎出去,见王澈领着几个刑部的人站在门口,“吴大人,我们大人请您去刑部就这次案件的最终报告做最后的复核。”
吴守则点头,王澈侧过身,做出个请的姿势。
刚才那梦里的画面莫名又开始在吴守则脑子里涌现,吴守则脚步一滞。
王澈感觉到动静,转头,见吴守则脸红得厉害,关切问:“吴大人身体不适?”
吴守则咳了两下,抬手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没办法直接去刑部见顾廷,只能改口:“抱歉,王大人,我刚才忘了,今日白天约了小可讨论案件细节,现时须得先赶去景王府一趟,没办法随您去刑部。”
顾廷约吴守则约得并不急,王澈不做他想,点头道:“那晚些您自行来刑部罢,顾大人近两日日夜都守在刑部,您来了直接去后院书房寻他便是。”
吴守则点头,送王澈一行人离开,然后当真去了景王府。
他确实去找了唐轲,但根本不是去问什么案件细节,两人早已经将案件每一处细节都反反复复核对过了,哪还需要再讨论。
朱文祯还睡着,唐轲便领了吴守则去书房,问找他有什么事。
吴守则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唐轲笑起来,“阿则,你我过命的交情,有什么问题不能问?有话直说。”
吴守则对上唐轲那诚挚的目光,点头,依然有些费力地舔了舔双唇,缓了缓,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小可,你当初……与湘君殿下是如何相识的?你是从何时开始对湘君殿下有那种……非同寻常的情愫的?又是如何确定那感情,就是喜欢的?”
唐轲挠了挠头,咧嘴笑起来,“这个啊,打从我在景王府后院巷子里推手推车卖手抄书的时候,头一次看到湘儿,便喜欢上了。”
“啊——”
吴守则半张着嘴应了声,没料到得了这么个回答,顿觉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他与顾廷是从小在宫里就认识的,他是御前带刀侍卫,常被陛下安排去保护湘君殿下安全,而顾廷原是湘君殿下的伴读,两人有段时间每日都一左一右跟在湘君殿下身后。
之后他二人分别在大理寺和刑部任职,虽隶属不同机构,工作上的交流却十分频繁,关系也一直不错。
可这么些年了,他分明从未对顾廷有过近几日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吴守则未能从唐轲这里拿到参考答案,依然礼貌冲他点头道谢。
唐轲也十分认真跟着他用力点头,然后问:“所以阿则,你喜欢上谁了?”
“啊?”吴守则愣了片刻,“没、没喜欢谁。”
唐轲再次点头,“还是个男的?”
吴守则慌张摇头,“……不是!”
唐轲:“不会是我认识的吧?”
吴守则:“……你不认识!”
唐轲:“难道是顾廷?”
吴守则:“……”
吴守则万分无奈:“咱们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在交流么?”
唐轲上前一步,轻拍吴守则后背,“喜欢就大胆说出来,跟随自己的本心,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这话如果换了别人讲出来,吴守则是断然不会信的,可唐轲是成功将湘君殿下骗到手的男人,他的话吴守则却是极为信服的,“小可,你与湘君殿下,之前是如何……如何……迈出第一步的?”
“这简单啊,走,我现在就领你去。”
唐轲说着,直接拉了吴守则出了景王府,去了后头巷子口的春风醉,要了几坛醉春风,两人在门边台阶上并肩坐下来,唐轲只给了吴守则一坛,自己抱了三坛。
见吴守则抱着酒坛不动,唐轲先自己咕咚咕咚灌了半坛酒下肚,然后拍拍吴守则肩头,“酒壮怂人胆,先喝了这醉春风,然后借着酒意去找顾廷,把心里想说的话直接告诉他,水到渠成。”
吴守则看看手里的醉春风,又看向唐轲,狐疑道:“就如此简单?”
唐轲点着头,上扬着尾音“嗯”一声,“就这么简单啊。”
吴守则思忖片刻,抬手将整坛醉春风直接喝干,啪一下将酒坛丢在地上,红着脸高声道:“好!我这就去找顾廷!”
唐轲没料到吴守则酒量这么差,这醉春风是根本没什么度数的米酒,喝一坛能喝成这样?
见吴守则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唐轲抬手,想劝他先跟他回王府去醒醒酒,可吴守则却直接抬起刀鞘挡开唐轲的手,径直往刑部衙门去了。
顾廷正端坐于后院书房案桌后头,在认真复核这次太子的案子的最后定性结论,这是要直接呈给皇上的,他不敢有丝毫错漏,所以已经反复核对过多次,依然有些不放心。
正看得出神,听到门外动静,顾廷抬头,看到吴守则风风火火冲进来。
顾廷只瞥他一眼,便重新将视线放在面前资料上,然后头也不抬地朝吴守则招招手,“阿则,快些过来,等了你一天了,与我再将这——”
顾廷话说到一半,怔住了。
吴守则来到他面前,身体前倾,朝他压过来,一只手紧紧攥住他抬起的手腕,双眼自上而下直勾勾盯着顾廷。
顾廷淡定抬头,看向吴守则那有些难以聚焦的一双眼,闻到股浓重的酒味,皱起鼻子,拧着眉问:“你喝酒了?”
吴守则摇头,依旧拿目光涣散的一双眼死死盯住顾廷。
顾廷微眯起眼看了吴守则片刻,“做什么?”
他看到吴守则喉头滚了滚,舔了舔干燥的唇。
吴守则意识已经一片混沌,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唐轲那句“喜欢就大胆说出来,跟随自己的本心”。
所以吴守则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吴守则说:“顾廷,我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