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也想考科举》火中金

20、上课

　　就在秦庄要问他怎么这么狼狈时，讲台上的夫子说话了。“好了，我们的同学们都来全了，我介绍一下，我姓王，可以叫我王夫子，今后负责你们的《易经》。所有人都把书翻到第一页，我来看看你们之前学的怎么样。”

　　先是提问句子，点学生来解释。在提了四五句后，就不再提问，“我发现咱们同学们对句子的理解，虽然挺正确，乍一听啊，觉得很对。”

　　喝了一口水，“但是有些过于表面，没有去深挖里面的内涵，咱们之后的考试不会像考秀才一样，出题填空，填句子意思。”看所有学子都看向自己后，王夫子接着，“到时候都是要灵活运用的，是从思想上来的。不是说，因为书中这样写，所以你们是这种思想。”

　　“而是什么呢，你们有什么思想，就怎么去运用这些书上的句子来佐证你们。”

　　笑了笑，“听到这里大家是不是不太明白了，和之前学的不一样，是不是？”

　　秦庄有些听明白了，就像上辈子学的理科，学会基本的公式之后，是要不停灵活变化的使用。感觉思想上是相通的。

　　王夫子看到底下学子的表情，乐了。

　　“有的同学听懂了，有的还不清楚夫子说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接下来你们还有时间来慢慢学习这种方法、思想。”

　　之后，先从《易经》的由来讲起，说了它是在什么原因下，被整理成书的。为什么会整理出这么一本书呢。

　　课堂的时间是短暂的，听到撞钟的声音，王夫子就将课堂收尾，结束了今天上午的讲课。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去。

　　虽然讲解的内容不算太多，但带给刚来府学学习的学子们的震撼是巨大的。其实秦庄也觉得思想上巨变，本来他以为，科举只是背书，理解句子、文章意思，没想到最终目的却是“物为我用”，我才是主。

　　坐在原地思考着。“走吧，去食堂，”一旁坐着的黄觉，揉着肚子催促道，“我快饿死了。”

　　秦庄回神，也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背上书袋，和黄觉往外走。

　　走在路上还问，“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来，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嗨，别提了，”黄觉苦着一张脸，“昨天下午你来我宿舍，我不还说，舍友这几天不回来吗？”

　　秦庄点点头，“对，你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人啊，是真不经念，”无奈摇了摇头，“人家昨晚上回来了！”

　　不待秦庄继续发问，黄觉就一秃噜的都说出来了，“半夜啊，一回来叮呤咣啷的那顿收拾啊，一晚上我就没再睡着。直挺到天亮他躺下啊。”

　　“那你按说应该来的早啊，怎么那么晚？”

　　“坏就坏在，人家收拾完躺床睡了，我一看，终于能睡会儿了，我也迷瞪找了。”两手无奈一拍，“结果人家今天不用上课！”

　　“又睡了一觉醒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不着急忙慌的一路跑过来，差点迟到啊！我出来时，人家还睡得吱吱的呢！”

　　看着黄觉不断揉肚子的手，“所以今早没吃上饭啊，那咱们走快点吧，你也早点填一下自己的肚子。”边说边拉着黄觉加快脚步。

　　匆匆到了食堂，里面已经坐满了，这还是在有些学子出去吃，没来食堂的情况下。秦庄头次感受到府学的人多。

　　“别愣着了，快过来。”刚刚在一旁的黄觉，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两个座位，正坐那里，向秦庄招着手。

　　“你好快啊！”秦庄摘下自己的书袋放到另一个座位上，“我去打饭，你要什么？”

　　“米饭、菜、肉，有没有菜不重要，一定要有肉啊！”生怕秦庄会错意，又重点加了一句。

　　秦庄拿着两个托盘，先排的肉，前面排着十来个人，这还有肉吗？秦庄不觉担心。歪头看看窗口里的大盆，还有一大盆的肉，放心了。

　　终于排到了自己，递给一个托盘，“打两人份的。”

　　盛肉大爷看了看秦庄，确定自己没听错。

　　“分开打的，这样快。真是俩人的。”秦庄看出大爷的疑惑，赶紧解释，还拿出另个托盘展示了一下。

　　大爷虽奇怪这操作，但盛肉的手可不慢，两下就盛好了，递了回去。秦庄道谢之后，先回去把肉放到桌子上，然后去排打米饭的队。

　　同样的操作，一个托盘里打来了两份米饭。

　　回到餐桌，黄觉竟没第一时间发现，而是扭着头看着什么。

　　秦庄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看到两个着天蓝色制服的人正面对面立着，像在对峙着什么。

　　“哎，看什么呢？”戳了戳黄觉，“不饿了是吧？那我可都吃了。”说完就要用筷子开动了。

　　听后黄觉立刻回头，看秦庄没有真的吃，只是将刚刚的两份饭分到另一个托盘里，这样就每个托盘里一份饭和一份肉。

　　黄觉扒拉着自己面前的这份饭，边吃边扭头看后续。秦庄看到另一个天蓝色出现，把其中一个拉走了，这是结束了？

　　不过之前是发生什么了？

　　不待秦庄问，黄觉就把刚刚发生的事又描述了一遍，“刚刚你没看见，左边那个先占的座，放了个书袋就去打饭了，一回来，哎？”眉毛挑起，露出有意思的表情。

　　“发现自己座位被占了，就是刚刚右边站着的人。人家不干了。”嘴往刚刚生事那处努了努，“俩人都是学生司的，还没有高下之分，这就僵持了。”一摊左手，如果问黄觉为什么右手不摊，那他会告诉你，右手正拿着筷子忙着吃饭呢！

　　“还是右边的同伴过来劝走了他。”

　　“这就结束了吧，这么点小事，还又是一个部门的。”秦庄总结。

　　黄觉看着秦庄，摇了摇头，“天真！这事啊，你看吧，还没完。”又转到另一个方向，“你说，也就是俩人都是学生司的，但凡一个是普通学子，那个普通的就认亏了。”

　　秦庄又往嘴里夹块肉，“学生司有那么大权力？怎么听你说的比夫子们还厉害了。”

　　黄觉一瞪眼，“你还别不信，真的。”又看了看周围嘈杂的人，“吃完再跟你说。”接着就闭嘴扒饭了。

　　吃完往外走，走到周围没什么人了，黄觉才开口，“这个学院里学生司的权力仅次于夫子，但夫子向来不管杂事，只管讲课。”

　　拿手挡着，凑近了继续，“咱们学院里有多少杂事啊你想想，小到卫生检查，大到举行典礼、开办联谊宴席。都是他们学生司在管着。”

　　秦庄不觉想起报道时的那名天蓝色，好像对自己是学生司的一员而特别自豪。虽然自己当时不知道他自豪什么。

　　“等过段日子，摸清楚后，我也申请加入学生司。”身旁人一脸向往。

　　“可咱们来学院不是为了学习考科举的吗？专注于这个干什么？”秦庄不解，“你考上了之后不就离开学院了吗？他们应该只是在学院这么。。。风头厉害吧？”

　　黄觉一脸神秘，“我听说啊，创建学生司的人，现在在朝堂上挺厉害的，人家家里也有势力。”

　　“所以呢？”秦庄还是没明白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加入学生司之后，一旦考上了进士，是不是就跟人家挂上关系了？”眼神示意，“一说，都是府学学生司出来的，你想想，别人搞你都得掂量掂量。”

　　秦庄明白了，这相当是提前站队了，但这个队会一直稳定吗？看黄觉一心要加入的样子，秦庄没有再劝，因为可能这真是一条捷径，虽然自己不选，但不能阻止别人去尝试。毕竟听黄觉说的，现在那家人还正如日中天着。

　　走过一片片竹林，快到了教室，有些人选择进教室休息或学习，有些选择坐到外面的廊亭闲话。黄觉扯着秦庄找了一个没人的亭子，进去继续说他舍友是怎么回事。

　　周围鸟叫鸣鸣，风吹树动，发出擦擦的声音，黄觉的说话声掩藏在风声之下。

　　“我也就比你早来一周，我这个舍友当时走的也挺匆忙的，”黄觉一脸回忆，“好像是说家里老人病了，想看孙子一面。”

　　“我当时以为怎么也得一周才回来，结果，”摇摇头，“走了才两天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了？”

　　“没有了。”

　　“那我回教室了，趴着歇会儿。”秦庄起身便要往教室走。

　　“哎等等我，我也得眯一会，”黄觉赶了上去，声音越来越小，“昨天压根没睡够。”

　　俩人进入教室，趴在各自的桌子上，闭上了眼，真睡了。

　　安排的课表显示中午可以休息一个时辰，所以等到秦庄睡醒一觉，还没到上课时间。看旁边黄觉睡的正香，索性默默的打开《春秋》，看了起来。

　　正看到鲁春秋时，有一名夫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没错，手里拿着夫子的标配——教棍。

　　赶紧把黄觉叫醒。“嗯？”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秦庄。

　　“夫子来了，赶紧收拾收拾。”秦庄小声解释，眼神示意对方因睡得太豪放而凌乱的头发。

　　黄觉伸手一模头发，确实松松垮垮。赶忙重新拢拢，绑紧发带。

　　“好了，”新夫子瞅了一眼黄觉，“都赶紧收拾利落了，然后我们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