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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姨娘好大的火气 ...
紫月起的早,将热水添进茶壶里,加上玉龙茶叶的清冽香气,凑前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
添茶的功夫,张姨娘在身后鬼鬼祟祟的瞧她,待茶壶放稳后紫月才回头。
姨娘心虚做派,见紫月看她,反倒不敢与她目光相对,瞧瞧院子的桃树,又看看地上的嫩草,就是不肯正眼看紫月。
紫月知道,昨晚在张姨娘兜里掏了银子,心里肯定不痛快,不说话是最好的,招呼都没打,端着水壶走了。
“等等。”人在的时候,姨娘不着急,人走着急了。
“有事吗?”碍于身份紫月才勉强回头,心里不太想搭理张姨娘,“还得去厨房看小姐的膳食。”
推脱之意如此明显,姨娘看得出来,她不是来找紫月的,想见轩晴不是见不着吗?
轩晴手握当家权,轩府现在唯她命是从,她也不敢说不。
但银子拿了,事也该办了。
太阳都出来了,也不见轩晴出来,急的张姨娘抓心挠肝。
卯时她就起来,千等万等,就等轩晴发号施令,辰时了,都不见轩晴出屋子。
那一个时辰里,张姨娘抓心挠肝,思虑过多,加上一百五十两的钗子,够买间酒楼,可银子也只够买酒楼,之后怎么办?
张姨娘想不出,因为轩晴没说。
让她一个油腔滑调的姨娘出血的,也只有轩晴了,若弄不清楚,银子花销的来路,她不是白贡献了?
左思右想,也没把轩晴给盼出来,反见紫月一趟又一趟。
不是擦灰,就是添水,好几次张姨娘都想叫住她,问轩晴动态,紫月爱答不理的样子,硬是让她没拉下脸来。
如今紫月离开,张姨娘一咬牙,才叫住了她。
张姨娘往内阁瞧了瞧,黑漆漆,不见轩晴身影,失望的眼神透射到轩晴身上:“小姐起了吗?”
“若没起叫叫她吧。”对上紫月疑惑的眼神,张姨娘补充道,“姨娘叫厨房准备了莲子羹,得趁热吃。”
等回话的空档,紫月一直看她,张姨娘强撑这脸皮站在那,多少有不乐意的成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主子有权利,丫鬟也跟着神气,若放从前,紫月哪有胆子,在跟张姨娘摆脸子。
张姨娘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若发现,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而今...不同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求人的就得这般低声下气,紫月又怎会不知道?
张姨娘记恨她,有了轩晴依仗,不把她放眼里。
紫月偏要给姨娘脸色看,不仅看两天,还要看三年“有意见可以提,看小姐向着谁?”
脸一沉,紫月决定再给张姨娘些教训:“姨娘难道不知,小姐不爱吃这个吗?”
话说完,张姨娘脸色比她还黑,姨娘的脸五官立体,眼大妖媚,本是很有祸国殃民潜质的脸,却添上几分泼妇气息,有点像刁妇中的花瓶。
“得宠的是主子,你只是丫鬟,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紫月。
忍无可忍,顺着火气让话说出来,这要怎么忍?
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再退还有地方吗?
她可受不了,紫月踩她头上!
她是主子,再落魄也是主子,紫月的这些话,有把她放心里吗?
随着吵闹声,轩晴走出来,打了个哈欠。
有姨娘的日子真热闹,天天早上有戏看。
别人都是事不关己的看戏,置身事外,还可从中找到乐趣。
轩晴是看自己家的戏,不仅要注意火候,还得想办法化解矛盾。
笑容无奈浮在嘴角,说好明天会更好呢?
有更好吗?
她们的谈话,轩晴听了个大概,从紫月添茶水开始,轩晴就悄无声息的洗漱,伴随着张姨娘的吼叫出来。
时间卡的刚好,这不仅让轩晴怀疑,两人是掐着点在她门口吵架的吗?
不管如何,都得想办法解决。
轩晴出现,才让紫月、张姨娘间,紧张的气氛缓和,只是缓和没有消散,张姨娘的表情依旧僵。
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主子,被婢女这么对待,成何体统?
若让平日玩耍的姐妹听到,面子全栽在紫月身上了。
“姨娘不是说有莲子羹吃?走吧,吃莲子羹。”电光火石间,轩晴提出莲子羹的聚餐,没有什么是一顿莲子羹解决不了的。
见轩晴要和张姨娘往外走,紫月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拉着胳膊,向轩晴哭诉:“小姐,您不是不喜欢吃莲子,平日腊八粥里的莲子都是紫月挑好,才给您送去的。”
紫月一番话,诱导轩晴回忆亲近的从前是其一,向张姨娘宣誓,主仆间忠不可破的情谊是其二。
说白了,就是在张姨娘面前,晒晒她俩之见的友情。
看到没,小姐和我最好,其他人通通靠边站。
张姨娘霸着小姐,今个,紫月就告诉她“别说门,就连窗都没有。”
轩晴待在原地,嗅到一鼻子的火.药味!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都这样,是不是也说明,这一天她都得在水深火热中度过?
没有拒绝紫月的亲昵,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炸毛的猫咪:“不喜欢是一码事,身体却营养又是另一码事了,睁眼时还在床上想着,若是有一碗莲子羹就好了,没曾想现在就能吃到,紫月也会想让我如愿吧?”
“当然。”轩晴这么问,紫月就是有心思,也不能说出来,“紫月怎么会不想让小姐吃,紫月就是......”
话说一半,目光死死盯着张姨娘,张姨娘胳膊环抱在胸前,嚣张得看着紫月。
眸子里表达得很明显,那嘲讽意味的目光,让紫月很不情愿,拉着轩晴胳膊诉说委屈:“小姐,姨娘就知道趁您不在的时候欺负紫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嘲讽的嘴角不但没落下,反而意味更重:“有些人,真是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丫鬟怎么能和主子比?即使和主子关系再好,也不是主子,难不成以后还想爬到晴晴头上去?”
“你!”紫月气得直跺脚。
生气归生气,可生气又没办法,张姨娘句句在理,不只紫月,轩晴都没法反驳。
紫月生气的就是这个点,刚才张姨娘眼神里就是这些讯息,她没说出来,紫月只能生闷气。
如今说出来,除了跺脚外,还是做不了什么。
即使不愿承认,道理都被姨娘压得死死的,让她想要辩解却找不到方向。
“吃饭吧,没有什么是一顿早膳解决不了的。”
两人斗嘴成这样,若还放在一起,没准一会就上房揭瓦了。
轩晴拉着紫月走出来,还不忘回头和姨娘说了句:“我先和紫月在院子里走走,劳烦姨娘准备早膳了。”
草丛中开着鲜嫩的小黄花,少女弯着腰身,将头浸入花中,仔细嗅着自然的方向。
抬头见紫月,依旧一副受气小媳妇的脸,怜惜的摸摸头:“姨娘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走好自己的路就行。”
紫月撅着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轩晴这样清心寡欲,以大局为重。
她就是过不了张姨娘这道坎,即使她确实有借着轩晴,在张姨娘前讨口气的苗头,被人当众戳破,还是很扎心的。
“小姐,您就不能再安慰紫月一下?”紫月扭动身子,轩晴太淡然了,让她有想法也不好说出来,“紫月可是从小和您长大的人,紫月被姨娘说成这样,小姐就能坐视不管吗?”
她就差明着说“小姐你应该替我好好教训张姨娘,就像她嚣张的时候一样。”
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风水轮流转,时运转到轩晴身上,如今她执掌大权,怎么就不能狠狠教训张姨娘?
若紫月昨日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想,被张姨娘阴差阳错一搅和,也弄明白自己的意图。
报复,低位者对从前嚣张者的报复。
凭她一人是完成不的,这需要轩晴和她有相同想法,才能治到张姨娘。
银子全部没收,和丫鬟一样做粗活,众叛亲离,不被待见......
紫月非常清楚,若轩晴肯推波助澜,这样的日子离张姨娘不远了。
护着她的轩父,被关大牢,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解救她?
乍一看,张姨娘生得好命,妾压主母,一压还是多年。
产下一对儿女,若没有命运在中推波助澜,往后余生,应该享尽畅快才对。
偏偏...儿子不愿承担债务,卷包袱走人,嫁给县爷的女儿不仅指望不上,偶尔心疼的去关心,还被赶出来。
种种失败将张姨娘推向轩晴,儿女有一人肯让她依靠,她又何苦对轩晴口蜜腹剑,不惜拿银子也要讨好轩晴呢?
表面风光,实则什么都没剩下,骄傲的尊严,只剩下最后一层纱纸,紫月想要撕掉它。
紫月笃定,只要轩晴放手,便可将姨娘推入万丈深渊,这些年私藏的财物,自然可作为酒楼的启用资金。
轩晴更需要这比银子,五百两只能买下酒楼,后续的费用哪里出?
张姨娘心里有数,不愿意多出血,才犹犹豫豫,大清早到轩晴这里套话。
在轩晴回话的功夫,紫月等的五味杂陈,复杂思绪一层层飘上来,不仅面色凝重,周身也散发戾气。
轩晴不解的退后一步,看向紫月眼神陌生,仅仅一瞬,又恢复原来样子:“紫月怕是说笑了,如今我们该同舟共济才对,莫不要纠结他人短处。”
“前面的桃花更漂亮,随我去看看吧。”不待紫月回应,轩晴率先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心里有气,但心里也清楚,有轩晴护着,张姨娘依旧可以享受悠闲的小日子。
眸子望向前方的水粉色身影:“别得意,三年时间足够了,我定能找到机会,让小姐拉你下马。”
脚在草丛上踩了许久,离开时,小草虚弱的倒在一边,奄奄一息,失去往日活力。
紫月:小姐如此有话语权,有什么不敢想的?
过不了多久,就让你为错误道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姨娘好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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