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飞复息（新文）》俱全

11、财迷×命运×领悟

　　九九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伊尔谜。

　　赫利纳斯事件结束后第二天下午，九九在基地碰见伊尔谜。

　　当时伊尔谜和库洛洛还有侠客围着茶几。茶几上铺着一张地图，三个人全神贯注不知在研究什么。

　　旅团成员除了派克守在旁边，时不时给库洛洛泡杯咖啡。飞坦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小滴靠在富兰克林身上看书。库哔垂着头看着地面，剥落裂夫坐在墙角安静地一圈一圈卷手腕上的绷带，其他团员不知所踪。

　　看见九九从楼下来，还没等她反应，伊尔谜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你该还钱了。”

　　“……”九九哑然半晌，“要是我不还呢？”

　　“杀了你。”杀手先生不客气地拿出钉子准备取她小命。

　　“你等等。”九九一向识时务，不再废话，立马蹬蹬蹬的跑上楼从房间里翻出搜刮来的战利品又跑下楼扔到伊尔谜怀里。“给你，这些够不够？”

　　伊尔谜掂了掂分量，扯开袋口看了一眼，略微估算了下。“本金加上利息一共六百三十万戒尼，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本金五百万，一百三十万利息，才一天半而已。你这利息是怎么算的，高利贷也没你狠！九九深吸一口气，又来一个吸血鬼！

　　“还差多少？”懒得询问利息的计算方式，九九直接问。

　　“二百五十万戒尼。”杀手先生伸出两根手指。

　　你才二百五呢！九九白了伊尔谜一眼，面向库洛洛。

　　“团长，借我钱！”豁出去了，欠一个人比欠两个人好。她开始觉得来到猎人世界不是为了其它，而是为了借高利贷。“等我有钱了我会还你的！”

　　“好啊。”库洛洛表现的很大方，九九从他优雅的笑容中看出自己未来的日子恐怕不是那么好过了。

　　接过库洛洛递给她的信用卡，九九看见伊尔谜眨眼间不知从什么地方迅速拿出一个方便携带的刷卡机。

　　伊尔谜从九九手中取走信用卡，放进槽口流畅地刷过。

　　那动作，像练习了无数回，熟练万分，一气呵成。

　　看着刷卡机上跳动的数字，伊尔谜的眼睛都变成了＄＄！！

　　“……”九九幼小的心灵受到打击。这世上有很多帅哥，可这些帅哥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性格比开膛手杰克还要变态！

　　信用卡还给库洛洛——看清楚了，是还给库洛洛，不是还给九九。

　　“库洛洛你很有钱。”如果那些钱是自己的就好了。“你最近有想要杀的人么？”这句话彻底体现了伊尔谜的财迷个性，为赚钱不择手段。

　　“不劳烦伊尔谜你了，我自己会动手。”收好信用卡，库洛洛不软不硬地拒绝了伊尔谜的‘好意’。

　　九九囧囧有神的看着这两位把杀人当家常便饭的男人，移到桌子旁。“这是什么？”

　　摆在桌上的地图其实并不复杂，大致分为几个版块，上面清清楚楚注明了大陆和国家的名称。其中一个版块用红笔圈出一个地名，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窟卢塔族的隐居地。”侠客手指点了点地图，注意到九九呆住的表情，眯眼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伊尔谜提供了很重要的情报，这是他送来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住的地方就是窟卢塔族村落的所在地，的确是个不易让人找到适合躲藏的好地方。”

　　“……”以杀手先生爱钱的个性不可能无条件提供情报给旅团。“一定花了很多很多钱……”九九喃喃道。

　　连窟卢塔族的所在地都弄清楚了，是不是已经快要行动了？酷拉皮卡刚刚失去他的家人，接着又要失去他的族人。她不忍心，但自己势单力薄不仅救不了酷拉皮卡，反而会搭上自己。

　　“值得。九九应该不知道吧，窟卢塔族人的眼睛被世人喻为七大美色之一，他们的情绪有强烈的波动时，瞳孔的颜色就会变成火红色。那种颜色非常的漂亮，又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许多人体收藏家对火红眼趋之若鹜……九九？”

　　接下来侠客说些什么九九都听不进去，她走了两步，沮丧地挨着库哔坐下。库哔奇怪地抬起头，小姑娘矛盾的脸色让库哔不由自主问了句。

　　“怎么了？”

　　“如果成为强者，是不是就不会受制于人，像旅团那样，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这不仅是流星街的法则，也是世界的法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只要你是强者，你就有生存和选择的权利。

　　“残酷，却很简单的法则。”九九叹了口气，拍拍小脸。“好吧，以后我不能再无所事事成天瞎晃荡了！我要奋发图强，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朝强者的道路大步前进！”握紧小拳头豪言壮志的发誓。

　　我看很难实现。库哔不置可否，对一腔热血信心满满的小姑娘既不鼓励，也不泼冷水，又把脑袋扭回去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

　　山峦连绵，树海叠翠。

　　小屋林立，炊烟袅袅。夕阳西下，玩累了归家的孩子在大人的呼喊声中带着幸福的笑容奔进自己温暖的家。

　　原本如诗如画的景色，突然闯进一群恶魔，瞬间染上血色的悲凄。

　　血无声流淌，大地一片绚灿绯红。
　　如火，如血，如荼，仿佛指引通往黄泉彼岸的火照之路。

　　单纯的红色，艳丽的红色，与灵魂相呼应的燃烧。
　　张扬着生命的呐喊，夹杂着耀眼的金芒，燃起绝望与抗争的火焰。

　　愤怒的咆哮，燃尽生命最后的狂舞，最终隐于无际的黑暗。
　　鲜艳的血，窟卢塔族人的血，如同烈焰般流泄。衬映着唯一的颜色，原来可以如此惊心动魄。

　　一具具不断失去生命的□□，睁大空荡荡被挖去眼睛的眼眶，诉说死不瞑目的不甘与悲愤。几条敏捷的人影如灵蛇飞舞其间，残酷地挥写属于修罗炼狱的景色。

　　残酷，却美丽，一瞬间夺去她的呼吸。

　　这是一副多么恐怖而生动的画面。扑面而来对比强烈的奇异颜色充满蛊惑人心的魔力，像是魔鬼的诱惑，湮灭了最初的恐惧，牢牢占据她的视线，一秒也无法挪开眼睛……

　　九九抱膝坐在树下，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库洛洛让她在旁边看着，看着蜘蛛残忍的掠夺，窟卢塔族人悲惨的死亡，不许她离开半步。

　　她知道，这场屠戮始终不可避免。因为冥冥之中有一双手，为窟卢塔族画上了灭亡的休止符。
　　明明知道结局，却没有能力阻止，也不想阻止。
　　人都是自私的，首先想到的是自已。一旦和切身利益发生冲突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对方。
　　九九不掩饰自己的自私。她想活下去，她不想死。

　　她经历过比死亡更加恐惧的滋味，所以死亡反而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她不可以这么任性，因为她的命是家人付出昂贵的代价好不容易换回来的。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每一天都在透支未来，每一次呼吸都大量消耗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从窗口看着其他孩子游戏时，会有一种‘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在阳光底下玩耍’的悲哀感。
　　他们健康蓬勃的身体，无忧无虑的笑脸，是自己最羡慕的。

　　从儿时起就已经懂得她的生存是一种等价交换，是很多人用很多宝贵的东西才保留了下来。所以才要更加珍惜，不能浪费。

　　有时候，甚至对别人的痛苦都可以视而不见，连良心都可以舍弃。

　　库洛洛从不在她面前掩饰他的残酷和无情。他可以温雅如学者，也可以残忍如魔鬼。
　　库洛洛有谋之千步的智慧，恐怖的力量，准确的判断力和周密的策划力，让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下。
　　库洛洛的存在打破了所有常规。他带着一群和他一样肆无忌惮的同伴在世界各地纵横无碍。
　　他们是幻影旅团，想要的就去抢。不受任何道德约束，胡作非为，遵循本能而活。

　　选择追随库洛洛的蜘蛛们，从不违抗库洛洛的命令。

　　如果没有二哥，如果没有那扇变态的门，如果她还在现实世界。现在她应该在课堂上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腻在家人身边撒娇，像以前那样调皮捣蛋，过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如此深刻的领悟人性的可怕。

　　这是迷惘而清晰的梦，也许永远不会醒过来……

　　※※

　　“收藏的话一对就够了。留下二十二对，其余的全部挖出来毁掉。

　　“嘛，团长的意思是物以稀为贵吧。”

　　“侠客，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哈哈，遵命团长，我马上就去！”

　　“玛琪加德烈，你们守在村口，有人进来，杀无赦。”

　　“是！”

　　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团员的分工，库洛洛合上书，拿起脚边的福尔马林瓶子，瓶子里泡着两颗红彤彤的眼球。朝树下把脸埋进膝盖里的小姑娘走去。

　　“九九。”低沉轻缓如大提琴幽幽滑过的嗓音，即使身处喧嚣的场景，库洛洛的声音也如遗世独立般异样清晰。

　　九九抬起头，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黑色的衣，黑色的发，黑色的眼，诡魅的逆十字。苍白的肤色，俊秀的面孔，淡淡的黑眼圈，眼睛——如同最无边无限浓暗黑夜般的颜色。

　　这就是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一个适合黑暗的男子，一个优雅的杀人者。

　　瓶子举到她眼前。接触到的，是库洛洛幽暗的双眼和淡然的表情。
　　瓶中，白色的眼球，鲜红的瞳仁，纯粹的色彩。

　　这种如同地狱最炙热的火焰燃烧的色泽，这种让世间无数人疯狂的美色，这种直击灵魂深沉绝望的美，火红眼。仿佛向世人控诉命运的不公，神的遗弃……

　　“不喜欢？”九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呆愣的模样让库洛洛放下瓶子，坐在她旁边。

　　九九抿抿唇，微不可见地点着头。纤幼白皙的后颈崩成一个漂亮的弧形，散发珍珠般圆润的光泽。“很难形容，我看不出来这眼睛有什么特殊的。红色很珍贵么？”

　　她不是窟卢塔族人，不懂得他们的惊惧、悲哀、愤怒，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人体器官’。
　　即使美艳无双，即使举世罕见。在她眼中，都很恶心。

　　“九九是这样认为的？认为它不特殊，不珍贵，只是一颗普通的眼球？”

　　“难道不是吗？”

　　“它是令世人疯狂的七大美色之一，火红眼，美艳却不带世俗之气。有人把它喻为人体器官中的绝世珍品，艺术的天然结晶，与那些人工雕琢的庸俗之物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它是什么，现在它都已经死了。”九九看着库洛洛，努力地组织语言，想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我妈妈说过，正因为是活生生的生命，才可以创造出很多不可思议令人憧憬有如海市蜃楼般美丽的存在，国家，历史，建筑，文明，科技以及医学。我不知道火红眼有多大的价值，但是窟卢塔族的存在，才让火红眼闻名世界，让人向往它的美丽，不是么？”

　　她不是收藏家，也不是鉴赏家，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火红眼的评价——七大美色之一。可见它的价值，令很多想得到它的人不顾一切，丧心病狂。却忘了，火红眼不是一件物什，而是一个人身体上重要的器官。
　　每一颗火红眼，都代表了一条生命。

　　不管是神的恩赐，还是恶魔的玩笑。在人类为它惊艳，兴起掠夺的同时，不曾有人认认真真想过，火红眼的面世，是以一个民族的覆灭，几百条人命的消失作为代价。

　　“也许团长觉得在它最美的时候将它挖出来，就能永远保持它鲜红夺目的颜色。但是，死物再怎么美丽也是呆滞，没有光彩的。无论悲伤、生气、喜悦、愤怒这些能让火红眼展现更多不同美丽的情感全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苍白无色的单一。”

　　那样子的美丽，只是一潭死水，永远只有一种情绪，再也没有变化。

　　“我喜欢活着的生命体。它再美丽，现在也只不过变成了一个器官标本，或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既然九九觉得是错误的，为什么不开口要求我们停止这次行动？凭九九的能力，就算不是我们的对手，应该也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可是九九你并没有这样做哦。”

　　九九怔了怔。库洛洛淡淡微笑，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忽然占满了她的视野。
　　那一瞬间，她几乎看到了库洛洛身上连阳光也无法刺透的黑暗。那是不属于尘世的黑暗，是人心深处永远无法消弥的黑暗。

　　“为什么呢？九九，为什么你只是在旁边看着？从九九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你的害怕和动摇，甚至对我们杀人的憎恶。恐怕九九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里对窟卢塔族的灭亡根本无动于衷。”库洛洛的话像一根刺，突然间扎进九九心里最隐秘的地方，让那些亟欲掩盖的丑陋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我才没有无动于衷！”仿佛库洛洛说中了，九九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猛地跳起来大声反驳。

　　“怀璧其罪，匹夫无罪。拥用宝物的人本身没有错，有错的是那些被贪婪蒙蔽了眼睛的人！即使没有你们，也还有其他人。只要火红眼存在的一天，它都是让人觊觎的宝物，就会有人跑来抢夺！与其让他们落在别人手上不知道受到怎样更加残忍的折磨，还不如死在你们手中，至少，至少……死得比较痛快点……”越说越底气不足，渐渐淹没于唇齿间。

　　“九九，你在自欺欺人。”库洛洛双手交握，优雅地抵住下巴，似笑非笑的凝视九九。

　　“我、我没有……”不敢直视库洛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神，九九心虚地撇开头。

　　“九九不喜欢死人，觉得杀人是不对的吧。可是九九看见我们杀人从来不试图阻止，出声指责，总是很安静的看着，而且处之泰然。”

　　“那是因为……”实力的差距。在旅团面前，她的力量有如婴儿，渺小到不值一提。

　　“九九救赫利纳斯家的那个孩子，怕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

　　“……”

　　“我在想，是不是九九认可我们的行事方式，打心里觉得我们的行为就该是这个样子，阻止无用。又或者九九早已习惯这种场面，麻木了。”

　　“我越来越喜欢九九的机灵和聪明，知道什么时候保持沉默，知道什么事自己该做和不该做。不会愚蠢到认不清自己的实力以卵击石，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被库洛洛你似真似假地夸奖，我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小姑娘细致五官纠结成一团哑口无言的怪模样已经证实了库洛洛某些猜测，于是他不再咄咄逼人，换了个自己同样感兴趣的话题。

　　“我一直很好奇，九九到底是什么人？没有出生证明，没有基因配置，没有身份资料，什么都没有。九九就像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世上，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据侠客调查的结果，这孩子遇到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在任何国家留下生活过的迹象，几乎一片空白。
　　一开始他和侠客猜想有人刻意将她的资料封锁。仔细一想，不可能连名字性别出生年月日一些简单的资料都查不出来，完全无迹可寻。这孩子身上也没有流星街那种独特的气味，她的来历就更令人怀疑了。
　　就连她口中所谓的‘炎黄一族’恐怕也是编造的吧。

　　旅团的人不调查她的来历那才不正常呢。调查结果九九闭着眼睛也猜得到，估计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是当然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来到猎人世界之前就碰到了跑来盗墓的幻影旅团，被他们捡了回去。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她倒要惊讶了。

　　“遇到你们之前我的族人全都葬身于一场大火中，居住的村落也被烧个精光，危急之中我的父母使用能力将我转移出村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那个什么墓穴中出现的原因。我们一族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从来没在外面生活过，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们一族的存在。至于出生证明身份资料什么的，我们一族是很古老的族群，从很久很久以前就隐居在深山老林里自给自足，从不入世，与外界断绝往来，不为人所知也是理所当然的啦。”脸不红心不跳地胡编乱造，就是眼神有点飘忽。

　　库洛洛何等聪明，一眼看出小姑娘在撒谎。他也不戳破，微微笑着。“呵呵，九九的族群真的很神秘啊。”

　　“是啦是啦，不过人都死光光了，所有宝贵的文献记载和祖宗留给族人的宝贝都付诸一炬，化为灰烬啦。”潜台词是你就算叫我带你去也是白费功夫，找不到什么值钱的宝物和有趣的东西。

　　狡猾的小东西，库洛洛捂着唇轻哼一声。九九看见库洛洛思考的典型模式，更加做贼心虚地眨巴大眼，舔了舔嘴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菩萨保佑，千万别叫库洛洛看出端倪。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十有八九会被拆穿。

　　“九九为什么不逃走？”库洛洛似乎无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幽暗的眼瞥过小姑娘沿着肩颈垂下的一头细密的黑发，伸手握住一缕。感受发丝缠绕指缝的润滑感和瘙痒感，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啊？”九九抬起头奇怪地望着库洛洛。

　　“九九的「双子」可以随意改变形状，还有两个精魄在九九身边，它们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如此强大的武器和帮手，九九又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运用得当，小心策划，逃跑应该不成问题。”库洛洛叹息的说，“为什么不逃呢？九九。”

　　对哦，明明可以很容易逃走的。
　　世界之大，一定有旅团找不到的地方，为什么迟迟不付诸行动呢？
　　每次有逃走的念头，自己都会找各种理由打消。
　　不是不能离开，而是——

　　不想离开。

　　陡然瞪大眼的九九，为自己恐怖的想法战栗不止。

　　在这之前，她对幻影旅团并无太深入的了解。但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视道德礼教如无物，到处胡作非为，兴风作浪，完全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危险分子。

　　自己在旅团每天如履薄冰，慎言慎行。小命悬在刀口上，生怕他们一个不高兴秒杀她。这样一群背离了正常物种的人类，为什么会对他们有一种依恋感，无法下定决心离开？

　　难道因为他们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到的人，所以产生了所谓的雏鸟情结？

　　这个结论太荒唐，太可笑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啊啊啊啊——

　　“团长，找到了。”正当九九为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抽搐时，侠客抛着手机笑眯眯地向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