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热恋》照城

13、第 13 章

　　第二天重回公司，宋晓筱以为和费燃再见面会很尴尬。但实际上费燃并没有给她尴尬的机会。次日CUBE代表团就来中国考察，费燃直接飞去长沙陪同，两人连照面都没打。

　　宋晓筱继续在工位上按部就班地工作，累了就喝咖啡提神，有时抬头望一眼，就看见费燃办公室禁闭的门扉。

　　直到第三天下午，费燃才风尘仆仆回来了。似乎出了什么事，一下飞机，他就回了公司。办公室门一关，跟股东董事谈了一天。那紧闭的门缝里，时不时飘出来香烟和咖啡的味道。

　　工作间隙，有同事在茶水间八卦：“听说cube那边变卦了。”

　　“啊？怎么搞的？之前谈得不是挺好的吗？”

　　“谁知道呢？听说这帮鬼佬突然要求用他们的什么专利算法，贵得要命不说，还不怎么好用，这摆明就是趁火打劫，费总当然不肯让步了。所以听说cube要爽约，要跟越南那边的公司合作了。”

　　“啊真的假的？这帮鬼佬最会坑人。那我们会有影响吗？”

　　“不知道，也没个准话呢？”

　　这时宋晓筱走了进来。其他人整齐划一地扭头看她：“宋总知道么？cube真要爽约了？”

　　这件事她也是刚听说，不知对费燃的态度。她将茶包在沸水里浸了浸，然后提了出来，两手捧着茶杯，说：“费总会处理好的。别在这儿散播谣言动摇军心，都散了吧。”

　　“知道啦知道啦！”大家吐吐舌头，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宋晓筱也坐了回去。她看着电脑屏幕，也心神不宁了起来。她频频望费燃办公室望。是哪里出问题了吗？上次汇报明明还好好的。费燃应付得了吗？

　　她往椅背上一靠，椅子转了一圈。她划开手机，点开费燃的对话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当时她正在给他发送锈色预定的卡座信息。

　　食指放在键盘上，宋晓筱又不知道问什么了。

　　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算了，反正她也不会待多久……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将屏幕锁上了，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再后一天，就到了周四。每个星期，都是这一天最忙碌。一整个上午，宋晓筱觉得自己就是个陀螺，每次累到想停下来，就会被狠狠一抽，然后又滴溜溜地转。

　　转眼之间，忙到了下午。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一点，这个点食堂应该也没什么吃的了。她有时候忘了点吃饭，就会胃疼，现在小腹果然开始隐隐作痛。她便爬在工位上，侧头看在手机，漫无目的地找着外卖。

　　这时桌上的分机号响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接通电话。只听费燃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来我办公室。”

　　宋晓筱一愣，电话便断了。

　　费燃没说具体有什么事。宋晓筱狐疑地过去了。

　　进门后，一眼就看见还在办公桌后工作的费燃。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熨烫挺括的白色衬衣，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不系领带，衬衣的最上一粒纽扣也松了，露出凸出的喉结，袖口随意的挽了起来，一直到健美的小臂。

　　他背光坐着，正午慵懒的阳光照在他身后，将他的头发和眼睫都染成了金色。

　　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听见开门声，抬头扫了她一眼，又低了下去，淡淡地说：“坐下吃吧。”

　　宋晓筱又是一愣，然后看见面前的会客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份四格盒饭，上面搁了一双筷子，热气还飘着。

　　她不知道费燃这是在干什么，又是什么意思，便按兵不动地站在原地。

　　费燃见她不动，又开口说：“魏峰订的盒饭，多订了一份。”

　　他一顿，又说：“忙了一上午，坐下吃吧。”

　　这让宋晓筱更觉云里雾里，千里迢迢回来，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要她吃饭？她实在搞不懂费燃葫芦里卖着什么汤药。但她实在饿得要命，胃里也翻江倒海，便心想反正中午没饭吃，就蹭费燃一顿怎么了？再不济，也不会给她盒饭里下毒。

　　她也不扭捏什么，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盒饭盖子揭开，饭菜香就飘了出来。虽说是盒饭，但这几道小菜又精致又漂亮，就连普普通通的清炒白萝卜丝，萝卜都根根透明得跟透明似的。

　　再一看盒子上的logo暗纹。宋晓筱认出应该是附近一家费燃最喜欢的私房菜酒店。不过这家酒店不做外卖，也不知道魏峰是怎么订到的。

　　宋晓筱低头吃饭。吃了几筷子，整个人也好受不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吃了费燃的饭，她也不好一直跟费燃生气僵着。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瞥了费燃一眼，见他还在专心工作，便问：“你不吃吗？”

　　费燃嘴角似是而非的动了一下。他两眼继续紧盯屏幕，说，“我已经吃过了。”

　　“哦。”宋晓筱看见费燃桌脚放着的垃圾桶，里面的确已经扔了盒饭，不过跟她不是一款，是个普通的白色泡沫盒子。

　　宋晓筱有点走神，吃得更慢了。

　　费燃白白长了张霸道总裁的脸，但真没一定霸道总裁那矫情精贵的臭毛病。

　　他从来不讲什么吃喝玩乐。平日除了应酬，他也就跟普通员工一起在食堂里吃大锅饭。公司食堂的饭菜比不上高档酒店的手艺，米粒经常没煮到火候，费燃也吃得非卷残云，碗盘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浪费。一吃完饭，他就继续工作去了。

　　宋晓筱正走这神，又听见费燃突然开口，“那天……”

　　她一愣，知道费燃总算提那件事了。

　　她低下头，咀嚼地动作也变得很慢很慢。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她听见费燃柔声说，“我不应该那样做，也不应该说那句话，让你难堪。”

　　费燃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听起来已经足够诚恳。他主动道歉，宋晓筱反而觉得尴尬。

　　如果他不提，三十天后她转身就走了，谁还记得这点插曲。可他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故调重谈，时刻提醒她那个充满占有欲的吻是什么感触。

　　她摸了摸自己干燥的嘴唇，手中的筷子在剩下的米粒里戳来戳去。她恹恹地说：“没什么。我已经没生气了。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好。”费燃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多说。

　　宋晓筱也低头继续默默吃饭，她再次看了费燃一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衬衣没系纽扣的缘故，她觉得费燃看起来有些疲惫。她不由又想到现在公司议论纷纷关于cube毁约的事，忍不住问道：“我听说cube要跟我们解约？”

　　费燃抬头看了她一眼，带了点笑的说：“怎么？这么快就给阮青易套情报？”

　　宋晓筱被噎住了，顿时没胃口。她也不吃饭了，不悦地说：“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费燃又是笑了笑，“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去工作吧？”

　　“知道了。”宋晓筱从费燃办公室出去，走到垃圾桶前扔了碗。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真是莫名其妙，难道费燃把她叫过去，就是为了看她吃一顿午饭？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发散思维，反正她吃饱了。

　　她回到自己工位上，这时人力资源部的总监过来了。

　　“宋总。”这位同事往宋晓筱面前放了一份文件，说：“这是费总让我拿给您的，请您看一下。”

　　“好的。”宋晓筱不疑有他，低头一看，又愣住了。

　　纸张的最末，落款了费燃的名字。

　　这两个笔笔带钩，如他这个人一样锋芒毕露。那黑色墨迹半干未干，应该是刚刚签下。

　　费燃批过了她的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