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千钰笔记》一碗软饭

12、温泉封墓石

　　我顾不上去回应凤凰夸奖的话，一边帮忙给吴邪用热毛巾擦拭手脚，一边问出心里的疑惑：“陈皮阿四他们呢？”

　　凤凰坐在旁边大口灌水，丝毫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胖子接过来说了一句：“他们在后面。”

　　小哥抱着刀站在一边，顿了顿还是默默转身又朝他们来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是想去接人，潘子正给顺子喂水，这一看水也不喂了连忙追出去。

　　“小哥你去哪？”

　　刚刚吴邪低温症发作昏迷是小哥一路把他背过来的，潘子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么恶劣的天气出去找人无异于送死。

　　凤凰把喝完的水瓶往地上一掷，阴沉着个脸骂了一句：“死哑巴。”然后也追了出去，三个人一起回去接陈皮阿四了。

　　胖子只好捡起潘子的活照顾顺子，毕竟我们后续的路还是需要向导来指引的。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虑：“胖哥，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感觉我姐情绪不太对。”

　　胖子摊了摊手：“凤凰一直都跟四阿公不对付你不知道吗？我以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听说跟她的身世有关，陈皮阿四那人你也知道，阴险狠辣，说不定杀了凤凰家什么人呢？”

　　我一听就知道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连忙转移话题：“那你们刚刚有什么发现吗？”

　　胖子狠狠啐了一口，道：“要说也真是倒霉，我们走着走着就掉进一个大雪坑里，里面啥也没有就卧着一条石刻蟠龙，老头子说那东西是墓道里的封棺石，搞不好墓道都被雪压塌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地宫。”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刚刚的几颗星星又看不见了，不禁担忧起来，怕凤凰他们迷失方向，赶快又打出一颗信号弹，好在没过多久，信号弹燃完之前，陈皮阿四三人终于被找了回来。

　　老头子身体是真的不行，躺在华和尚背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但凤凰始终没有多看过一眼，更别说去医治陈皮阿四，我觉得要是他们真有仇，以凤凰的性格不偷偷给他下药药死老头子都算善良了，不可能主动救人的。

　　叶成也冻得缩在酒精炉子旁边取暖，华和尚状态稍微好点，赶忙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就着热水给陈皮阿四喂药，过了一会老头儿的状况才好转起来。

　　伤员都安顿得差不多了，我也累极了，体力消耗太大，忍不住钻进睡袋里，在睡着之前看了一眼，凤凰同样在山洞里休息，外面是华和尚和小哥在守夜。

　　一觉睡醒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温泉附近温度极高我也感觉不到冷，披着衣服探头在山洞里环视一圈，小哥和潘子外加三个伤员正在睡袋里休息，凤凰的睡袋空着。

　　我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往外走，想找点东西吃，就看到凤凰正蹲在酒精炉子旁边煮东西，顿时嘴角一抽，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回我学聪明了，根本不去问她在熬什么，默默掏出一个午餐肉罐头放在泉水里加热，等罐头加热的间隙我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着，就发现远处的雪地里有个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往我们这边来。

　　我顿时警觉起来，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说起来还是之前在海底墓受伤的经历让我意识到人出来混总得有点什么本事才行，回去就报了个女子防身术培训班，学了一些简单的招式，平时也没有落下锻炼身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面对个什么小型动物还是能过几招的。

　　走近了我才看清，那玩意根本不是什么猛兽，而是凤凰饲养的那只白毛小狐，也不知道她平时把这小东西装在哪里带着，我到现在也才只见过两次。

　　小狐狸似乎很喜欢冰天雪地的环境，在雪地里撒了欢的奔跑，留下一串串梅花状脚印，十分轻盈。

　　我没再过多关注它，顺手转了匕首去开罐头，就用刀子剜出来吃，人在雪山也没法讲究不是。

　　陈皮阿四的两个伙计似乎是出去查探周围的环境了，胖子则在旁边大小不一的山岩洞里钻来钻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我们一直在这温泉山洞里休养了三天，外面的大雪也下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仍然没有放晴的迹象，大雪把我们来时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华和尚几次出去探路都空手而归。

　　好在几个伤员在凤凰不知名汤药的喂养下都恢复了过来，她很傲娇地表示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在后面的路上拖自己后腿。

　　我微笑着看吴邪他们不疑有他，一碗碗地喝下了汤药。

　　谁问谁是傻子。

　　偏偏还真有这么傻的，顺子醒过来后十分心虚，明明自己是向导，身体还不如几个游客，就一边喝药一边和凤凰套近乎：“凤凰小姐，您这药是用什么做的呀？喝着还真不错，身体很暖和。”

　　凤凰笑眯眯道：“用一些好东西做的，每一碗都很珍贵，要喝光哦。”

　　她这个笑容让我看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为了逃避迫害我早就蹲得远远地，生怕凤凰突然兴起要给我灌药。

　　幸好凤凰还没来得及动手，胖子就先在山洞里发现了东西，那不是我们栖身的山洞，而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地下岩缝，因为入口太窄小，一开始我们都没有注意，还是胖子从那里路过不小心把脚卡进去了，用力往外拔的时候把缝隙周围的岩石给弄塌了，胖子就钻进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里面竟然有壁画。

　　我们就都跟在胖子身后钻进去看壁画，石壁上颜料鲜艳如血，似乎描述了一些战争场景，这就属于我的专业范畴了。我从背包里拿出拓印灯，摆好位置照向墙面，壁画光影变幻，竟然浮现出一个个奇怪的文字，排列成章。

　　一边的华和尚顿时瞪大了眼睛，让我不要动，他立刻开始抄录这些奇怪文字，我的专长是古代建筑，对于古文字还真没什么研究，只能认出一些常规的，比如甲骨文，这种文字我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像是女真族文字的一种分支。

　　陈皮阿四被叶成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只看了一眼就道：“没错，这就是东夏的壁画。”

　　我顿时茅塞顿开，这么说这文字确实是女真族的，不过东夏在历史上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就被蒙古骑兵灭国了，何以会在这长白山腹地留下壁画呢？

　　华和尚一边抄录一边给我们做科普：“我一直都对女真字有研究，其实东夏的历史并不完全吻合史料上的记载，他们并没有灭国，而是被蒙古人赶到了朝鲜边境，就在这长白山腹地隐居，有时候一些采参人还能在雪山深处见到奇装异服的东夏人呢。”

　　胖子奇道：“那他们都这么惨了，哪来的国力人力修建一座巨大的陵寝呢？”

　　华和尚也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壁画能说明我们并没有来错地方，应该离地宫不远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心思都活泛起来，趁我给华和尚掌灯翻译壁画的时候往远处走动，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的出口，这一找还真被小哥找到一个半人高的缝隙，旁边被一块巨大的封墓石给挡住了，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小哥回来给我们说了这个石缝，陈皮阿四当即拍板，让他们回去收拾装备，等我和华和尚抄录完毕我们就动身，大家都没有异议，凤凰垂着眼睛靠在旁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临出发的时候，凤凰突然把我拉住，不让我跟着小哥吴邪他们走在前面。

　　陈皮阿四眯了眯眼睛:“小凤凰，你这是做什么？”

　　凤凰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发间的凤钗，道:“我断后，有问题吗？”

　　陈皮阿四目光阴鸷地打量了我们两眼，没再说什么，由华和尚护着他跟在潘子后面进石缝去了，叶成也跟在他们后面。

　　我疑惑地看了看凤凰，又看了看石缝，有些不明所以。

　　凤凰盯着前面人的背影，确认他们都走远后，才问我:“你想跟着他们受罪还是跟着我直接进地宫？”

　　我心头大惊，难道凤凰已经找到地宫入口了？

　　“我当然愿意跟着你，但是吴邪他们......陈皮阿四不会害他们吧？”

　　凤凰嗤笑一声:“你该对那个哑巴有点信心才对，陈皮阿四这次绝对有去无回，走吧。”

　　我看出她的笑容里带着点兴味，一时想不明白，只能乖乖跟着凤凰，看她在山洞里转了一圈，然后解下自己腰间的长鞭。

　　反正凤凰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理由，她要是不想说，我再怎么问都没有用，我干脆就不问了，就跟着她走总不会错。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凤凰的信任度不知不觉中竟然那么高了。

　　凤凰的鞭子上有机括，我眼看着她双手一分，长鞭瞬间变短鞭，这种短鞭硬度很高，尖端带刺，可以当成棍棒来使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她在封墓石旁停留一瞬，反手握住短鞭刺进封墓石旁边的缝隙，向上一抬，这东西像有机关似的，那么大一块石头就缓缓被抬了起来。

　　凤凰回头示意我先进去，等我们都进入封墓石后面的通道之后，凤凰把撬起石头的短鞭收回，巨石瞬间回归原位。

　　我想了想，问道:“陈皮阿四发现我们没有跟上来，会不会回头来找我们然后发现这个机关？”

　　凤凰摇摇头道:“不会，那老头儿向来对自己的手艺盲目自信，再说，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他想死的话，尽管跟来吧。”

　　我回忆起几个凤凰面对陈皮阿四的细节，伙计包里的药，凤凰抚摸凤钗的动作，无一不是在警告陈皮阿四，不要想着打我们两个的主意。

　　凤凰边走边恨恨地说了一句:“要不是哑巴张同情心泛滥，我们在找到温泉之前就已经甩开老头子了。”

　　我心里好笑:“小哥和姐姐您又不一样，他们不知道这老头子的真面目，我相信吴邪哥哥会发现不对的，希望他们机灵点，找机会和陈皮阿四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