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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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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是诅咒,那么,对一个逝去之人的思念,迫切想要拯救一个人的执念,也会成为困住其无法解脱的“诅咒”吗?
以前降谷零等人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如今他们却不得不直面它,再一次领会现实的残酷性。
有的人的死亡是注定的,根本不是“想不想救”“如何去救”的问题。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学会释然和放弃,趁现在还有机会,做好自己还能做的……
——为了,不·留·遗·憾。
重新开始的第一天,首先元气满满地打一声招呼:
“前辈!早上好啊!”
“早。你们真是每天都这么有精神呢。”
“啊,每天……是吗。”
极淡的黯然一闪而逝,五人神色如常,其中,萩原研二笑呵呵:“那也挺好,难得可以彻底轻松几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
“确实,你们回去以后又得训练了吧,还有几个月才毕业?”
笹谷椿就像平时聊天那般随意地接道,从他的言语表情均透露出非同寻常的讯息,间接告诉他们,这一次,真的彻底不一样了。
“嗯,培训时间才过一半呢,还得在警校待半天,毕业早着啦。”
“那你们可得珍惜这段时光,毕业以后就不可能这么悠闲了。”
“对啊,大家要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未来不在一个部门,谁突然掉了链子都不知道,比如旁边那个叫萩原的……”
“喂喂喂?谁叫萩原?这里有人叫萩原吗——”
“当然就是你啊笨蛋!”
开场的氛围很好,似乎很久没有像这样吵闹过。
松田阵平第N次开始数落发小,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萩原研二愁眉苦脸,夸张地碎碎念,发生在未来(如今八成会被蝴蝶翅膀扇没)的痛处被所有人抓住就是不好,遇到什么擦边的话题就能随口戳他一下。
“我要控诉前辈偏心!光当众说我,其他人怎么就没有可以预告出来嘲笑的糗事呢!”
“因为其他人没有犯傻!”
降谷零自信发言,没有注意到诸伏景光的微笑出现了一瞬的僵硬。
悄悄隐瞒了自己未来也死透了的某人目光游离,正欲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有啊。”
五人:“?”
五双眼睛猛地看向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前辈。
前辈摊手,淡然冷清的面庞上,竟多出了一点点不怀好意:“我只做一个建议,要不要试,你们自己看着办。”
伊达航不知为何眉毛狂跳,尤其是在发现前辈的目光时有时无地扫过自己时,不祥预感几乎啪的一声砸在脸上。
松田阵平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很勇,完全不觉得自己会步发小的后尘:“你先说,什么建议?”
笹谷椿算了算时间:“后天晚上,你们提议我带上咒灵和你们一起玩游戏,物尽其用一下,具体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就知道。”
“……”
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人和咒灵会倒霉——不过是倒大霉和倒血霉的区别。
降谷零脑子一转,发现重点所在:“等等,后天的意思是……这不就等于剧透吗!这都能行?!”
笹谷椿淡定:“没有,只是给你们一个建议而已,你们又是非要听我的,算什么剧透。”
“话是这么说——”
现在就开始抓耳挠腮了,怎么可能不听!
……不过,感觉还真奇怪。
此时再见的笹谷椿,丝毫不掩饰知道他们的时间流向与自己相反的事实,他说得坦坦荡荡,仿佛不仅自己不觉伤感,他们也早已释怀。
他也没有掩饰另一个事实。
“早餐吃完了,待会儿去保管室领肩章,中午过后赶紧把它们发了,前辈下午想做什么?”
“前几天到处跑来跑去,跑累了,我就想待在宿舍休息。啊,对了,想知道过去几天我们都干了什么吗?”
“想——不不不我们不想,提前知道就没有新鲜感,不像自己做的选择了!”
“唔哼,还以为可以劝你们安静点呢。”
前辈扭头,第不知道多少次朝宿舍走去,对自己没能改变过去的事情仿佛很惋惜。
但跟过来的他们都看到了,转身的青年嘴角勾起,赫然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悠闲地待在宿舍打发了一下午时间,大家又一起去吃过晚饭。
收拾好餐盘,停在偶尔会有几个临近毕业的学生匆匆来往的食堂门口,没被任何人打过招呼的前辈施施然停下,对几乎同时驻足的五人随性摆了摆手,平淡地说:“我先走了。”
他的制服口袋鼓鼓囊囊,知情的五人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他们的眼神闪烁过后,如同被吹灭的蜡烛似的黯淡下来,并不由自主地捏起拳,心脏像被猛击了一下那般钝痛。
刚做好心理准备,就要面对猛然间送到眼前不得回避的结局。刚见面,就要告别……
如果这是个现实世界贩售的游戏,备受摧残的消费者一定会把它骂得狗血淋头:是哪个混蛋搞出来这种破机制啊!
虽然很悲伤,但,不能再固执下去了。
“前……”
“再见,伊达,萩原,松田。”
笹谷椿笑了。
他把刚举起的手放下,正视呆站在面前的五人,以格外自然的语调叫出了他们的名字。这也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第一次。
“再见,零,景。祝你们这次能有幸福的未来。”
幸福的……未来。
可【未来】,不是已经在脚下了吗?此时此刻,不确定算不算幸福,但很难算得上圆满。
“……”
“……我不服!!!”
一个萩原研二突然跳起来:“为什么我小阵平班长被叫的是姓,轮到那两个就升级成亲切的直呼其名了呢!”
笹谷椿:“因为我很含蓄。”
“这明明是区别待遇啦!”
笹谷椿改口:“因为这两个人的名字很顺口,你们的叫起来莫名觉得亲昵过头,不太行。”
不太行三人组:“……”
情商高的某人忽然间福至心灵,好似捕获到了一点藏在言下之意再下面的弯弯绕绕。
——是这个意思吧?应该,也许,太隐晦了猜错的概率有些大但也不是不可能……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就这样认定了!
“——椿!”
萩原研二的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似是不管不顾地大喊:“可以这么叫你么!”
他的小伙伴们微愣,随即如受鼓舞,立马跟上:“我们不觉得你的名字不顺口,很顺口所以就这么喊了!”
“笹谷——没有前面两个字,椿!”
声音阵阵,富含情绪万千,又像是蕴藏着一股几近爆发的强大力量,哗啦拂落远方的树叶。
笹谷椿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何,他笑了。
“大大咧咧叫前辈的名字,你很大胆啊,研二。”
“咦,只怪我吗?好吧好吧,我错了——不过下次还敢。”
萩原研二也笑:“我们是朋友,对吧,所以不用计较那些细节。”
笹谷椿没有明确地回答,但他弯起的眼眉已然说明了一切。
“好了,希望你们以后老实点,少乱来,毕竟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条命。”
面向涂抹成昏黄带紫颜色的天空,他眼眸幽远,背影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轻快。
“走了。”
他们目送笹谷椿离开,并未执着于去送行,亦像是浑然忘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道别之时,仍面带微笑。
“前辈……椿。”
“再见。”
明天再见。
第二天。
松田阵平气势汹汹冲进笹谷椿的宿舍,不由分说抢走了他藏起来的自制手.枪。
“有几个零件得改一改,这里的尺寸不对……啧,问题太多,懒得说明了,直接给我把螺丝刀!”
被他一路拽回宿舍的笹谷椿:“螺丝刀在抽屉里,不过,你今早吞火药了?”
“没有没有,嗯,小阵平只是在机械的方面有点强迫症。”萩原研二也凑过来,“椿和零他们玩儿去吧,这里交给我俩就行啦。小阵平,快给我腾个位置。”
松田阵平满抽屉找螺丝刀:“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跟他们该干嘛干嘛。”
萩原研二:“谁说的,你刚才一笔带过的修改方案就有点细节问题,不用换零件也可以——”
“不换掉等着炸膛吗!”
“那也没炸啊!”
“说明就是今天换了才没炸!”
“不行螺丝刀给我,我拆给你看,小阵平真是死脑筋!”
“不给!我自己拆!”
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吵得万分激烈,沉浸在专业领域里,丝毫听不到别人说话。
笹谷椿被迫靠墙站,遥遥指了指这对机械宅:“他们怎么回事?”
降谷零沉默,诸伏景光发呆,伊达航叹气,最后三人齐齐调整表情,故作轻松道:“突然打鸡血了,不用管他们。”
总不能说……他俩昨晚听到了枪声,受刺激了吧。
第三天。
嗯。
虽说早就知道前……椿那家伙心眼够坏,但他们属实没料到,他故意引他们上钩背后的真相是这样。
“物尽其用是吗。”今天的椿托腮略一沉思,从天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迷之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镜子。
五人的小眼神顿时有所变化:好哇,七大怪谈之六,又是你!
“这个镜子,可以照出未来的你。”盘膝坐在床上的笹谷椿介绍。
不讲究直接坐地上的大家点头,这个设定早知道了。
“当然不是白给你们照的,镜子的力量来源是诅咒,你们应该能猜到,要是按正常规则来,这破镜子会有多恶心了。”
“我们绝对不照!!!”
“照,都照照,物尽其用。现在是我在管事,规则改掉就行了。”
笹谷椿屈指敲敲镜面,瞳孔深处古井无波,话音同样淡然,但从某个视角听来,却如同狠辣恶毒的恶魔之语:
“现在的游戏规则是猜拳,你们和他猜拳,你们赢了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你们输了,就把灵魂送给它当零嘴。”
“什么!!!”
不敢置信!前辈不爱他们了——欸不是,好像有个很严肃的问题哦……
“镜子跟我们猜拳?”
“对。”
“呃,唔,那个,椿啊,它有手吗?”
“没有。”
“那不就……?”
“那不就完美了么。”
哇!不愧是笹谷椿,心肝切出来绝对冒黑泥。
大家对小伙伴的心脏大加表扬,随后愉快地又又又拒绝了照镜子。
“我的未来不呃唔@mctj*x……”
“不看?行,我帮你们看。”特指倔强的松田阵平和还没来得及说话(因此无辜被连累)的伊达航。
笹谷椿按着这两人的大脑袋,往镜面上猛地一晃,不管他们本人有没有看清楚,反正他看到了:“哦,都挺厉害的嘛。”
降谷零第一个作出反应,目光炯炯:“那个卷毛就不问了,未来的班长有多优秀!”
笹谷椿:“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刑警,身边随时跟着一个对他投以崇拜眼神的后辈。”
萩原研二吹口哨:“哇呼,不愧是班长。”
“然后在后辈的叫喊声中,倒霉地被路边的车撞死了,你猜享年多少岁?”
降谷零等人:“……”
伊达航:“…………”
“连班长都这么不靠谱!”松田阵平话刚说到一半,他的悲剧也到来了。
“提问:有一个人,为了替朋友报仇,为了拯救更多人,在被安放定时炸弹的摩天轮上英勇牺牲,这个目前自称最讨厌警察的笨蛋最有可能是谁?”
仿佛被瞬间拉断电闸,喧哗声一秒归零。
笹谷椿:“A……”
“A,松田阵平!”降谷零额头的青筋直跳。
“B,还是松田阵平。”伊达航开始咬牙切齿。
“C——除了松田阵平还能有谁!”
萩原研二嗷地一声扑到发小身上,抓起一把卷毛,对着他的耳朵狂喊:“小!阵!平!!!还好意思说我!不要给我报仇好好活着!你这个无可救药大笨蛋!!!!”
松田阵平:“????”
谁能想到还能回旋镖,过去暴打发小有多凶,他现在就被反噬得有多狠。
顺带一提,班长由于本人平时太靠谱的缘故并没有被打,只是诸伏景光打量他的眼神有点说不出的微妙。
诸伏景光大震撼:五个人里有四个英年早逝,我们是被诅咒了吗!
理论上他也应该加入被发小揍的行列,但他不说。
降谷零才是真正的震撼:“搞半天未来只有我和景好好的?!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啊!”
诸伏景光望天:“啊这,啊对,你们怎么回事呢!”
“噗嗤。”
“谁在笑!简直没良心!”
“我。”
“你——”
笹谷椿淡然与气急败坏的卷毛对视。
卷毛没挺过一分钟,便如同被扎漏气的气球,不情不愿地瘪了。
“没事,不就是为公众利益毅然牺牲,在路上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出车祸,工作不认真一不小心被炸死,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逼不得已自杀么。”
诸伏景光心头一颤,差点以为笹谷椿故意把他隐瞒的内容戳破,却不想对方眼皮不抬:“你们活得比我还久呢,现在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还能活得更久,以后别浪费生命,不然……”
“不然——”
“我会再气死一次。”
“……肯定不会啦,都看到未来了,要是还能重蹈覆辙,干脆现在死了得了。”
“需要的话我的枪可以借你。”
“喂喂,意思是以后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死掉啦!”
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像这般笑着谈论死亡了呢?
有种奇妙的感觉。
与其说是他们强颜欢笑,尽可能陪伴笹谷椿度过最后的七天,不如说是椿早就猜出他们的想法,故意以随意的态度谈论死亡,给他们进行脱敏治疗。
笹谷椿用他的一言一行不断强调,死没什么可怕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偶尔大脑发晕,平白无故冒出些许割裂之感,像是曾经也有个人这么对他们说……不对,只是部分内容相似,对方说的分明是意思截然相反的另一段话。
——人类身体机能的终结,意识的泯灭,物理性质和记忆层面的消失,有什么区别?不理解,我不喜欢,所以要阻止。
——对了,你们本人的想法,与我无关。
是谁?语气竟然这么拽,简直目中无人。
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那,可能是错觉吧。
第三天在意外的打打闹闹中度过,第四天稍微有些无所事事,上午呼朋唤友跑到射击馆比拼了半天枪法,下午在宿舍玩扑克,第五天说着千万不能颓废,五个人打了一天篮球,太阳晒够了,代价是差点累死。
笹谷椿?他撑不了那么大的运动量,负责坐在旁边看。
第六天,本来计划已经安排好了,谁曾想笹谷椿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有点想去看烟花。”
“……烟花庆典吗?赶紧查查今晚上哪里有!找来得及赶过去的地方!”
“我随口一说,又不是非要去。”
“就算是随口,也说明你很想去看,那还啰嗦什么——”
“去不了那么远了,我的问题。就在这里待着吧。”
“……”
“说起来。”
和他们挤在同一张长椅上的茶发青年开口,隐隐显出憔悴苍白的脸色似被手里加热过的咖啡温暖。在亘古不变的夕阳余晖下,他通透的绿瞳中流动起奇异的光彩。
“你们知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找人?”
伪装雕塑的几人身体微僵,嘴上还在埋怨:“……这个也是可以剧透的?不太好吧。”
“啧。”笹谷椿发出嫌弃的声音,“我不剧透,你们明天就满世界乱找。”
“……”
“我以为,我做好准备了。”降谷零说。
伊达航望向天空:“我也以为,结果还是没这么容易。”
萩原研二开没话找话:“那什么,今天太阳落山还挺晚——景,小阵平,打起精神来,椿看着呢。”
松田阵平垂眼:“又笑不出来,现在这样子已经够精神了。”
仿佛约好了一般,他们的目光都避开了笹谷椿,这时候,只有诸伏景光勇敢地直视了过来。
他是五人中被迫最习惯分别的人。
正因为无法再回头,最后的珍贵时光,更不能错过一分一秒。
“我们明天,在哪里见呢?”
“秋叶原。”
“秋叶原挺大的欸……不过没关系,我们肯定找得到。”
“那当然了。总之,辛苦了,快要结束了。”
笹谷椿对他一笑:“我去一趟办公室,教官有事找我,明天见。”
诸伏景光抬手,机械性地挥摆,在他眼中,急不可耐降临的夜色吃掉了远去的身影,吝啬得不留骨骸。
才没有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他们的时间是相错的。
死亡的列车发出响彻世界的怒吼,从身边呼啸而过,看似可以捕捉,但伸出手的那一刻,抓到的不过是一缕清风。
或许,还有风筝最后的呢喃。
“不能回头。”
列车上的乘客亦不会返程。
“秋叶原,那不就是!!!”
【叮。】
【剧情完成进度:95%】
【检测到玩家获得关键线索,特殊地图:秋叶原已解锁!】
【恭喜玩家成功进入HE路线,即将连接上正确的因果。本次结局难度较低,玩家无生命安全,暂不开启全新存档点,请玩家尽情享受剧情,获得只属于你们的羁绊!】
……
……
“卡密,帮我!”
“拒绝!”
“拜托了帮帮忙!我真的不能一人同时分饰两角啊!”
“你不是最擅长精分么,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啊?不擅长哇,也就是演技稍微好一点点啦。救救我救救剧本,切嗣上场笹谷椿晕倒,笹谷椿开始说台词换切嗣晕倒……这个画面太傻了救命!”
“拒——”
“两冰箱咖啡果冻。”
“……绝确实会影响节目效果,先申明我是为了这个自己被迫参与的剧本不至于变成搞笑剧,跟咖啡果冻没关系。”
“嗯嗯,我信了!”
搞定了非常好搞定的超能力者,白榆如释重负,安心地在“后台”备演。
全身镜中,如实映照出黑发男人宛若刀削的冷峻面容,笔直的风衣下摆在腿边轻晃,仿若倒垂的嶙峋山巅。
意外地,他的轻笑未被镜面捕捉。
“真是怀念。”
“啊,该想想了,要给小朋友们准备点什么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