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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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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背痛,腰痛,腿痛,嗯……咋像某产品广告?难道她到了需要保健品的年纪?
全身骨头就像被BENZ无数次碾来碾去一般,陈菱现在感觉非常不爽,首先想到的是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虽然只是三瓶啤酒,但对于酒量只有一杯白酒的她已经是极限了。
俗话说的好:酒乃穿肠毒药,喝多容易出大事……
譬如现在,陈菱觉得很不妙,用老套、俗气、没新意的方式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闭上酸痛的双眼镇定心神,再度睁开,看见头顶轻飘飘的大红罗纱帐,躺着昂贵的貌似红木雕花床的梁柱,盖在身上柔软轻薄的绿绸被……
哈哈,谁能告诉她,她那初夏才捞出来用的白色蚊帐,一千元不到硬邦邦的二手席梦思,软软的、粉红色的、印着嫩黄皮卡丘的空调被都到哪里去了?
辛苦地转过脑袋,瞧瞧床头小凳子边趴着一个小丫头埋着头沉沉睡着,典型包子头丫鬟发型,陈菱不觉得眼前一切是别人为了耍她花大本钱砸出来的效果,楚门的故事实在是太扯了,瞧那丫头发髻上翠生生的小玉坠子,就应该不是普通货品。
果然,她很俗套地穿了。
不过有个说法:我穿故我在,天下皆穿!
陈菱翻翻白眼心想:还好,看样子算是有钱人家,生活环境差不到哪去,如果一睁眼是个破败不堪、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烂茅草屋子,干脆再死一次重生算了!好不容易自己的生活安定和平,如果重新打拼,多痛苦、多麻烦啊!双手合什,峨嵋豆腐,花卷保佑!
等等……
陈菱正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不对,双手摸上胸口,安静——
接着一阵凄厉的叫声响彻房内,“OH!MY GOD~~~NO!!!!!!!!!”没了,没了……
在自己胸部摸来摸去,确认自己该有的没了,难道……颤颤悠悠地将手向下摸去……
果然,多了不该有的!
‘啊!额的神啊!怎么会这样!!我不要啊!!!喃嘚,多系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穿就穿呗,最近流行穿越,穿越小说的确看过几部,不管穿成什么样子,都有心理准备,不管是后宫怨妇、待嫁公主、江湖女侠、普通闺秀、绝世丑女,还是史实世界、平行空间、架空世界、魔法时代,即便是个刚出生的贝比,我都认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剧情!这是最雷的剧情!这是从来不看的剧情,居然给碰上了……可谓是苍天无眼啊!QD之神啊,你在惩罚我吗?!’
陈菱呆呆地盯着双手,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到底摸到了什么,心情紊乱,“果然,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
正当陈菱歇斯底里尖叫后顺带发呆自怨自艾的时候,包子头丫鬟迷迷糊糊地抹抹脸,一看见床上的人醒了,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恐,白着小脸立刻冲出房去,细声叫喊着“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院子里一阵慌乱,过了一会几个男子推门走进房间,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进屋关门,沉默地站在一旁。
一个年约五旬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叔冲在最前面,一把扑到陈菱的面前,哽咽着说,“主子,您总算醒了……老奴,老奴……”
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人面上有点不耐,却还是上前恭敬跪下:“下官给王爷请脉!”
此时陈菱还完全沉浸在混乱的思维中,她对自己目前的身体十分、非常以及极其不满,没注意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这些人。当然陈菱原来的身材也不算很好,160出头的身高,胸前不过小笼包的大小,但对女人而言就算再小也总比没有好,而且居然还多了……多了……啊啊!!干脆死掉算了!
抱着痛得不行的脑袋狠狠地埋进被子里,陈菱此时心里的哀怨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咬着被单,死命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贼老天,你没有眼睛啊!就算要穿,也要穿对性别啊,我又不是百合,穿过来这样刚刚好!
继续碎碎念!
看着咬着被单不知道在干嘛的男人,进来的几个男子表情越来越别扭,先进来的大叔沉浸在主子清醒的喜悦中,没有在意现场的诡异;小丫头畏缩地站在一旁,大大的眼睛不住在几个大人身上来回,小小地退后一步,保持沉默;跪在地上的小胡子大叔浓眉一挑,起身撩起衣摆向前几步,一屁股坐在床边小椅上,抓过陈菱的右手,正欲双指搭腕把脉,却被她一把甩开,细长的双眼不满地瞪着这个身份尊贵却不听话的病人。
陈菱正沉浸在她无尽的悲痛以及持续咒骂贼老天的怨愤之中,突然被人抓过右手,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抽回来,卷起被子往床内侧缩啊缩,学虫子卷成团,忍着全身的剧痛一直缩到角落里,警惕地瞪着这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有可能意图不轨的古装人,不住磨着牙,心想谁要是敢对她做什么她就一口咬上去!对,咬死咬死!磨牙!囧!
于是,在双方都不打算用言语来交流的情况下,陈菱就和中年大夫就这么相互瞪视。
天气很热,汗水顺着陈菱的额角划过脸颊落到被单上,山羊胡大叔有些迷惑地看着两人的对峙,另外两个男子倒是一脸平静,在小花厅桌旁坐下,倒了茶水慢慢饮着,小丫头乖巧沉默地垂首站在大夫身后,好像不存在一般的沉默。
沉默虽然是金,但陈菱觉得以目前状况来看命比金子重要多了,再说这样僵持下去沉默也不会变成金子。
醒来后她就发现目前的身体有点问题,准确地说是受伤了,头上身上缠着绷带,说是绷带也就是股浓重中药味的白布条子,和汗水混在一起的味道实在是难以言语,肋骨和小腿骨好像有些骨折,撑着疼痛不已的小脑袋,陈菱小心翼翼斟酌措辞,憨憨地一笑:“诸位有事?”
“下官奉旨前来替王爷请脉,请王爷伸出左手。” 中年大夫摸摸一字胡,板着脸硬邦邦地说着,言辞有礼却没有对一位王爷应有的畏惧,不客气的命令语气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别扭。
陈菱摸摸脑袋,摸摸被子,摸摸有点空的肚子,想了一会儿乖乖伸出手,直觉告诉她,这位大叔很厉害,有着相当厉害的煞气,不要不乖。事实上陈菱的直觉是对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从侧面说明:就算身体变成男人,女人的直觉还是存在的。
中年大夫轻叩着陈菱的手腕,沉吟一会,问了几个问题,听了陈菱乖巧的回答,脸上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困惑,转身走到桌前,文房四宝伺候着,大笔挥洒,手腕翻转,吹吹未干的墨迹,将药单交给小丫头,细声交代几句,又走回床前盯着陈菱看了许久,看得陈菱心里一阵发麻,恶意揣测面前的大叔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王爷身子并无大碍,只待好好休养,按照下官药方按时服用,不过月余即可痊愈。”大叔坐下打开医箱抽出五根蚁银针在陈菱的右手几个穴道上慢慢地扎着,一点一点认真地交代着病情,养病期间的注意事项。
陈菱安静认真地听着,仔细记着主要内容,这身体好歹算自己的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好好保护,对方虽看起来很严肃,摆明了是个医术高明、尽职尽责的好大夫,太医啊!!这种人在现代可以说是珍稀保护动物……而自己似乎、好像是个王爷!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听起来还不错!看中年大叔交代完毕,笑眯眯,“多谢大夫,辛苦您了!”
有礼貌才是好孩子!感谢多年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撒花!
众人听到这话的反应却让陈菱有些生气,中年大叔正收拾着医箱,手上的竹筒掉在地上,小丫头提着铜壶往盆子里倒水的手颤了几下,清水倒了小半在地上,另外两个年轻男子本恭敬站在内室门口,猛地转过头结果撞在门栏上,几个人满脸不可置信盯着笑眯眯的陈菱。
陈菱笑脸有些僵硬,切,搞什么啊,这样的反应,咩意思啊!有礼貌不行啊!……等等,这个世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莫非是传说中的乱世,王爷什么的不值钱,随时可以灭之?不像,他们对我还算有礼……还是说,他们几个都是我的亲戚,我不用这么客气?不会,这大叔,那丫头的态度应该不是……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的原身是个不懂礼貌的混蛋?不会的,好歹是个王爷,礼节上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陈菱胡思乱想着种种的可能性,然后自己一个一个推翻,果然只是胡思乱想。
中年大夫拱拱手,扯着嘴角意思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扭曲,实在是瘆人得紧,“王爷不必客气,此乃下官本分,下官回宫复旨后会驻府几日,负责照顾王爷。那下官先行告辞!”说罢空首作揖,吩咐小药童背起药箱,面色复杂地离开。
沉默,于是沉默,沉默不是金,从未听说沉默可以变金。
房间里面一阵杀气。
王爷半躺在床上,丫头们站在床头边,还有两男立在床尾。
于是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陈菱的肚子,因为她饿了,于是她就说了:“我饿了!”
包子头丫鬟不再沉默:“奴婢马上去准备,王爷稍候。”立刻福了身,带着门口伺候的丫鬟们去了两人,留下两个守在内门边上,那两个小丫头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缩着身子躲在门边,埋着头,压根不敢往房内瞧。
陈菱看了觉得好笑,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瞌睡虫爬上脸。毕竟还是病人,醒过来后这么闹腾一场,也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话,吵得很,嘟囔了一声好吵,渐渐地四周就安静下来。
梦里,很混乱。黑色,白色,灰色,混沌的空间,充满了令人不悦的气氛。陈菱也不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的她不安地磨着牙,朦朦胧胧地只觉得似乎生活已经彻底脱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