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是条咸鱼怎么破》谢相逢

18、第 18 章

　　张远山作为外门弟子，平常基本上见不到闻庄，也只有在盛闲这里，他们才有相遇的机会。不过张远山并不是无脑追星，他崇拜闻庄的理由只有一个。

　　--闻庄剑术超绝。

　　于是每天，盛闲都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闻庄前脚刚来，后脚张远山就跟着出现了。开始两人见面还会寒暄几句，后面张远山连寒暄都免了，上来就进入正题，十分热切地向闻庄咨询各种剑术上的问题。

　　闻庄虽然高冷，但是提到剑术，他还是很乐意解答的。只可惜在剑术上，张远山实在太过愚钝，即便他每个问题都会换个角度再解答一遍，对方依然不能理解。久而久之，闻庄便不再搭理他了。

　　“闻师兄，你觉得我适合修剑吗？”在被小偶像数次打击之后，张远山垂头丧气问道。

　　万云今天去找灵虚谈正事了。窗外阳光正好，盛闲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看小人书。隔着一张桌子，闻庄独自坐在窗户另一边边闭目养神，活像一个入定老僧。

　　听到这话，闻庄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

　　看着张远山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盛闲很是看不惯，他决定帮忙回答这个问题。

　　盛闲把书往腿上一放，悠悠回忆道，“我在大概庄庄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问过我的老师一个问题。”

　　他开口便吸引了桌边另外两个人的注意。说实话，这还是盛闲头一次说起自己的往事，不止张远山，连闻庄都半睁开眼，等着盛闲的下半文。

　　“我当时面临一个选择，说到底这也是制度的问题。我们学习的科目类别，在某一个阶段会被分为文理两个方向，你们可以大致理解为，文科是人类社会科学，理科则是宇宙自然科学。”

　　张远山没听过这种神奇的科目，但是仙师毕竟来自隐世门派，也许与外面不大相同。“听起来相差甚远啊，那仙师选了什么？”

　　“我心里其实没有答案，但是我母亲更想让我选文科。”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选什么都没有区别。

　　“你看起来毫无书生之气，想必选了理科。”闻庄精准地朝盛闲膝盖来了一箭。

　　这话倒也没错，他的确没什么文艺细胞。不过重点不是这个，盛闲接着道，“我很纠结，于是决定去问问第三方的意见。当时我对我的物理老师很有好感，啊顺带一提，物理就是一门关于物质和能量本质研究的学科。结果我的老师说了一句话，让我终身难忘。”

　　“什么话啊？”张远山好奇道。

　　盛闲神色平静地回忆，当时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听到这个问题，老师看着他，慈祥一笑。

　　“他说，当你来找我的时候，答案已经在你心中。”

　　张远山恍然大悟。

　　正如盛仙师偏偏问了物理老师一样，他虽然有迷惘，但偏偏选择找了闻师兄。问一个热爱剑术的人，自己是否要修剑道，答案不是显然的吗？有时候表面上的“偏偏”其实是人内心选择的必然结果。

　　既然一心想修剑道，那就不能因任何他人他事他物所影响。

　　张远山心中更加坚定，“多谢盛仙师点醒我，以后我会专心求道，绝不动摇！”他话音刚落，身上便陡然泛起阵阵白光，四周的灵气猛地向他身上汇去。

　　闻庄见此情景，反应极快，飞快往他身上加了几个防御阵。

　　看着已经席地而坐的张远山，盛闲疑惑道，“他这是？”

　　“他顿悟了。”闻庄一边设阵一边回道。

　　“哦这样啊，看样子我这鸡汤还挺猛。”自己不灌则已，一灌惊人啊。

　　盛闲挪到闻庄身边，询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隔我远点就行。”闻庄红着脸，嘴里却无情拒绝着。

　　“哦，那你有事叫我啊。”盛闲听话地又挪走了。

　　正在此时，宗瑾的通讯仪突然亮了起来。盛闲瞄了眼闻庄和正在突破的张远山，决定还是换个地方接电话。

　　他进了里间，闻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

　　“魔尊，魔界有异。”

　　“说仔细点。”

　　“魔界极之渊与人界玄机宫接壤处发生异动，有大量人类修士在附近聚集，我怀疑他们图谋不轨，已经派宗洵前去探查了。”

　　“只有玄机宫的人吗？”一个宫挑一个界，量纲都不一样，认真的吗？

　　“不止，似乎还混杂着其他各势力的高手，从元婴到大乘期都有，玄阳的灵缘也在，但是仙界的人没有来。”灵缘，那不是万剑峰峰主吗？难怪之前只看见了灵虚和灵华，却不见他的身影。

　　“那好吧，我尽快过来。你们先稳住，不要主动开战啊！”难得最近云爸爸生意不错，已经给不少魔人安排了生计，魔界的生活水平正在缓步提高。这时候要是突然开战，那就是功亏一篑啊。

　　“……是。”

　　万云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要谈多久，看样子自己又得亲自上阵。盛闲叹了口气，就不能让他这个可怜的阿宅，安安心心瘫个十天半个月的吗？

　　外间，闻庄已经给张远山安排好了护法防御结界，看着盛闲一幅要出门的样子，闻庄眼神复杂道，“你要走了？”

　　“是啊，有点事要办。”盛闲走到闻庄跟前，少年的额头刚好到他的下巴，他微微俯身，盯着那双漂亮得像月光石一般的眼睛，认真感谢，“庄庄，这段时间多谢你罩我。”在外人看来，他跟万云都是灵虚真人的贵客，各峰想来拜访结交或者暗中试探的人不少。闻庄这几天，暗暗帮他挡了不少访客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盛闲正要直起身向外走去，闻庄又忽地扯住他一片袖角，脸色严肃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这么舍不得我？”看闻庄的神色认真，不像是在说笑，盛闲想了想还是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的小祖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不过我事先说好，我们不是去打架的。”

　　闻庄松了手里的衣服，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给万云简短留了几句话后，两人出发去往了玄机宫。

　　玄机宫虽然名字听着像一座宫殿，但实则势力范围覆盖一整座城。盛闲和闻庄花了大概两日才赶到这里，看着城墙上龙飞凤舞的“玄机城”三个字，盛闲深深体会到了这个门派的实力。毕竟那么大一个玄阳派也没能把仙缘城改名成玄阳城啊。

　　最近在玄机城来往的各路人马不少，城门口的守卫看到素衣的盛闲两人，又见他们都身带佩剑，自然而然把他们都当成了玄阳的剑修，痛痛快快给二人放了行。

　　生活在玄机城内的，大部分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即便外面的世界再纷杂，只要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那一切还是照旧。

　　正值晌午，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最近玄机城的新面孔不少，本地人早已看腻了小摊上的把戏，而对外地人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摆摊的小贩们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多向外地人推销推销他们的特产。

　　除了少数几次历练，闻庄很少离开昆南山，更别说大老远来到玄机城。盛闲跟他一起并肩在人流中行走着，看这少年平时老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现在倒像是头一次见到外面这些光怪陆离的玩意儿，从他安静的眼眸里时不时划过阵阵亮光就可以看出来，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明显对这些小东西很感兴趣。

　　“这位小哥，赌石感兴趣吗？”在盛闲二人闲逛之时，右边一个地摊的摊主热情吆喝道，“我们玄机城，最出名的就是各种灵矿玉石了。两位小哥一看就是气度不凡，独具慧眼之人，要不要来试试手气？”

　　这摊主也忒会说话了，不过盛闲也不是没听过好话的人，还不至于夸他两句就飘飘然给人家送钱，他转身欲走，闻庄却选择了与他不同的方向，直直朝着地摊走去。

　　明明这少年在前面的小摊都没有逗留，现在却停在了原石摊面前，盛闲可不觉得闻庄是听了这老板的好话才去的，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真对赌石感兴趣。

　　一看客人过来，摊主的褶子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独具慧眼他不好说，但是气度不凡是真的。这两人看着像外地来的世家公子，明显是两条肥鱼，要是跑了就可惜了。

　　闻庄不看别的，径直拿起了中间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这石头灰扑扑的，看着十分不起眼。一旁的摊主搓着手，介绍道，“客人真是好眼力啊，我这摊上的石头，根据出货概率分为三类，您手里这个刚好是最高级别的，大有可能出极品啊！”摊主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能不能出极品，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摊主接着鼓吹，“不止您手里那块，您看看这边，”他从中间拿了几块更大的石头，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这几块是我这摊上的镇摊之宝……”

　　盛闲走上前来，打断了摊主推销的废话，“你直接说价格多少吧。”盛闲心想，这少年难得主动喜欢点什么，都买给他也无妨。正好最近云爸爸生意进展不错，给他发了不少工资，他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土豪。

　　“客人真是爽快！”老板谄笑着恭维了两句，“一百两买二送一，拿了我手里的这两个大的，那个小的就直接送您了，绝对划算，您看如何？”他说话时，露出了那两颗黄黄的大门牙，活像一只精明的地鼠。

　　盛闲正要掏钱，闻庄出声阻止，“不了，我只要这个。”他举了举手里的石头。

　　“庄庄，你喜欢就都买了呗，哥不差钱。”

　　老板的心情七上八下的，他生怕这两条肥鱼溜走，“是啊这位小客人，你看你哥哥都这么说了，再说……”盛闲看着闻庄，只见他一听到“哥哥”这两个字眼，便突然眉头一皱，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上。之后拿着手里的石头，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盛闲收起闻庄的银子，又飞速重新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老板，换了他手里剩下的两块石头，这才去追还没有走远的闻庄。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盛闲追上了闻庄，他一只手熟稔地搭在少年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刚买的两块石头，“我这个年纪，你叫一声哥也没错啊。你看哥给你买了什么东西。”他献宝似的把两块石头递到闻庄跟前。

　　闻庄还是不满，他本想拨开盛闲的爪子，一看到盛闲笑嘻嘻的脸和他手里的东西，忽地又觉得下不去手。他抿了抿唇，接过了那两颗石头。

　　“还有这个。”盛闲顺手把闻庄的银子还给了他。

　　“不用了。”闻庄拒绝道，“我拿走的浮光石是我自己买的，这两块就当你送我的。”

　　闻庄的脾气有多倔，盛闲是知道的，他倒也没有多说，心安理得的又把钱收了回去。

　　“浮光石，那不是玄机有名的灵石吗？”盛闲突然回过神来，“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块原石里的东西？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种本事。”浮光石作为一种有名的宝石，本身的特点并不在于它的聚灵能力，而是它的稀有度以及独一无二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