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中鹿》天山小白兔

94、夜宿

　　似乎是我们一家刚买了一栋新房子，还在搬家整理期间。房子位于一个安静且离市中心较远的社区，整个社区建在山上，呈阶梯状一级一级分布在山头。四车道的盘山公路较为平坦，靠山的一侧都是茂密的森林，每棵树都有十多米高，繁密的树冠把上层房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靠山脚的一侧是沿盘山公路建的一排房子，只有一层，门面比路面低一级，门前有绿植遮挡与公路隔离开来。以我家买的房子为例，整个房子是西式现代风格，红瓦白墙，呈四合院分布，与公路平行的两边较长。正门对着公路，进门的前排是客厅和厨房，左侧是车库，右侧是一个大套间，后排则是两个睡房夹着一个公用卫生间，而中间的露天部分是个小花园。前排前方有不太大的空地，毕竟靠近公路且地基较低，只能用来放放杂物；两侧之外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都是跟邻居的隔离墙了；后排建有一个宽度约一米的悬空阳台，放眼望去只有茂密的树林。我父母住在右侧的大套间，我住在靠近大套间的那个房间，用的是公用厕所。
　　突然，我的一位同辈表堂兄弟说他们一家刚好经过我们这个城市，想来我家参观一下顺便借宿一晚。因为来客较多，那位表堂兄弟和他的新婚妻子就跟我睡一个房间了。由于我的床还没到货，搬进新居的这几天我都是直接把充气床垫放在地上睡，所以我们三个就并排睡在同一个床垫上了。深夜朦胧中，侧睡的我感到床垫有些晃动，难道是地震？可听到身后的声响，我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偷偷瞄了眼，竟然是他们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我晕死，这两人也太不客气了吧？果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是吧？此情此景，我也只能装作睡死不知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完事，那个新婚嫂子说要去一下厕所，我感觉到枕头两边猛地沉了沉，她竟然从我头上跨过去了。这人什么素质，门在我脚那边，而且床尾又不是没有空位让她走，干嘛非得要跨过我的头下床？她肯定是故意的，她下床后我听到她“咯咯”笑了两声才开门出去了。我还在暗自骂她没素质，身后的表堂兄弟突然凑到我耳边，略带戏谑的感觉轻声说：“你不是醒着吗，还装什么睡？要不你也来试一试？”说完往我脸上亲了几口。妈耶，你是海王吗？我干脆不装了，转身坐起来正想骂他不要脸，突然听到后排的阳台传来我外公的声音，他很着急地喊我爸快叫我起来，我爸应下后开始隔着落地玻璃窗叫我，表堂兄弟听到后只是耸肩笑了笑：“没得玩咯。”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梦里的表堂兄弟和新婚嫂子是我现实中不认识的人，但外公和爸爸的声音确实跟我亲人的一样。这次梦境有点特殊，我不能分辨是梦到他人的记忆还是我被灵体骚扰了。梦里的情景很真实，甚至房子的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换做是我绝对不会住这种类型的房子，更别说是买了。建在山边，而且还在公路的下坡，遇上暴雨很容易就遭遇山体滑坡；森林覆盖率高，意味着山里蚊虫多，对于怕虫体质的我而言绝对不会纳入考虑范围内。基于这个因素，我初期是觉得又搭上了他人的脑电波，体验了一把人家的记忆。但转折点在于最后亲人的呼唤和表堂兄弟的反应，又好像是有高人或灵体知道我入梦，故意在逗我玩。半夜三更，按照梦里的逻辑外公和爸爸是不应该出现在阳台的，唯一的解释是有外力突破梦境强行将其结束。
　　唉，不知不觉外公已经走了那么久，他还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我，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