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格》二十四樵

5、你的声音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算了，考虑这么多干什么，本来就够闹心的了，何必在这一个死结上耗时间呢…

　　凌染一歪头就注意到白磷那副忧心样，见他眼神阴沉沉的地死盯着手机屏幕，望穿秋水的模样像是要把里面的东西硬生生扣出来，连黑屏了都没察觉到。

　　“白磷？”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啊…啊？”白磷缓了一秒，回过神来“抱歉，刚刚走神了”他立马把手机扣在了床上。

　　凌染收回了疑惑眼光“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都三个多月没见了，上次你考完试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幸好后来你还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短信说是回北京了，不然我们几个怕都要担心死了。”

　　“对啊，对啊！我们要不后天约出来聚一聚，就当正式开学前最后一次放松吧！”谢昶迅速插了一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咂巴着看向白磷，漫溢着期待之情。

　　白磷实则不怎么想去，但在三个人软磨硬泡的催劝下，迫于无奈还是违心地答应了。

　　...........

　　那个，感谢大家不辞百忙之中来参加今晚的酒会啊，今晚我买单！随便喝，随便吃，随便唱啊！”谢昶对着话筒扬手吆喝。

　　“诶呦！昶哥大气啊！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啊！”三三两两的附和声乍起，混合着叮咛的酒杯觥筹声，晃眼的灯光下气氛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包厢的角落，白粼开始烦躁地往自己嘴里灌鸡尾酒，“你怎么没说会有这么多人？”

　　“啊？你说什么？！没听清，哦！你也没问我呀。”谢昶揽着白粼肩膀，眯着眼睛看他，然后开始嘿嘿笑起来。

　　“算了……指望不上你”白粼长舒一口气，灌完手里剩下的半瓶鸡尾酒，放下酒瓶站起了身，

　　他酒量还是不太好，虽然是两瓶鸡尾酒，但仍然能察觉他眼里有微醉的雾蒙蒙的光。

　　“我走了。”

　　“诶诶诶，来都来了，不唱首歌吗？我之前听说你唱歌唱得挺好听的啊！”谢昶拉住他的手腕。

　　“放开，不想唱。”白粼用眼睛怼了他一眼，忍气道。

　　“哎哟，帅哥唱两句不会耽误你时间的嘛～”一旁画着浓妆的学姐掐媚。

　　“小粼儿，你也太无情了吧，我们还都没听你唱过呢～”谢昶抓得更紧了，嘿嘿笑得还要大声。

　　“没事儿，不唱就不唱吧，他可能也不太适合在这里唱。”凌染放下酒杯，推了推眼镜。

　　“什么意思？”

　　“唔…那好吧，那大帅哥慢走哦～”学姐象征性挥了挥手。

　　“既然凌大学霸都说了，那我也不太好强迫人家，没关系没关系啊！继续！”谢昶这才放了手。

　　确实，我不适合这里，白粼原地征了两秒，随即开了口“那我走了”

　　“下次等你啊！”谢昶用左手包成喇叭的样子，一旁的夏辞郴纵酒过度已经昏昏欲睡了。

　　下一秒，门就被关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白粼有一瞬间感觉胸口很闷，不是那种生气的闷而是被海水包围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难以言状的感觉……

　　水龙头已经开了很久，池子被淹了小半。

　　“先生，这么浪费水可是个不好的习惯哦～”高定条纹西装，瑞士手表，骨骼分明的手掐着一根烟，撑在洗手台，意味地看着眼前这位似乎因情失意的…

　　回过神来，白粼感到窘迫，立马关掉水龙头，“非常抱歉……”

　　“这位先生，似乎，有某些烦心事正困扰着您，您的状态不太好。”他掐灭了烟，丢进最近地垃圾桶里。

　　“谢谢你，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撑起身望着镜子里男人宽阔的背影，睫毛上的水未干，只洗了一道脸，还不够，眼睛太红了……

　　“好，如果确实是不太要紧的事，我不会追问的，毕竟我们也不认识，不是吗？”他淡淡笑起来。

　　“呃，我有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请说”修长的手指轻敲了一响。

　　“你的声音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也许是我的错觉……”白粼微微半阂眼睛

　　听到这句话他不可察觉地停顿了半秒，娓娓道来 “错觉也许也是直觉呢，没事，也有好几次别人也问过一摸一样的问题，不用担心不合时宜”

　　……错觉也是，直觉？

　　见白粼在沉思着某事，心思似乎随着烟草香吹到了别处

　　“虽然，我好像擅自插手了你的事情，但看你并没有刚才那么消沉了，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确实好多了，谢谢你。”白粼转过身回答，认真地看着他。

　　他甚至有几分恍惚，张了张嘴，礼貌调笑道 “不用谢，我本来就是自愿的。”

　　白粼感觉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备注是黄姨“抱歉，可能有事要离开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没关系，何况我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不用在意我”他挽起西装袖口看了一眼手表，分针走过了四分之一圈。

　　“抱歉，告辞了”

　　黑瞳里白粼的背景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廊道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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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铃声停下的最后一秒，白粼接通了电话“喂，黄姨”

　　没等他说完，电话那边就发出了响动“小…小粼，你…你现在可以回来吗？”

　　“怎么了，黄姨，为什么要我突然回来？”白粼心里似乎有个底，但还是想要确认。

　　那边的响动突然变大，半秒传出了玻璃炸裂的声音，

　　“啊！”黄姨吓得叫起来。

　　“！黄姨！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那边这么大动静？！”果然他猜到了

　　“额…小粼，你现在可以回来吗？”

　　“黄姨，你不要着急，先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焦急侵蚀着白粼的胸口，愈演愈烈。

　　“呜呜呜……小粼，救救我，救救我！出事了，家里出事了，呃呜呜…”电话里黄姨情绪已经崩溃了，那种绝望感隔着屏幕都会感到震颤。

　　“好…好…我，我马上回来，等我”手指挂断电话，白粼飞一般冲出电梯，由于跑得太快了，喉咙像拉风箱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心脏也被那双透明的手攥得更紧了。

　　拦了一辆空车，关门声大得司机都吓了一跳，“呼…到这个地方，可以快点嘛？”白粼帮司机开了导航。

　　“好嘞，小伙子以后关门别这么重，吓我一跳得哩！”

　　“保证半小时之内送到！”

　　上了车，他甚至什么都不敢想，到底会发生什么，等赶到会不会为时已晚，慢慢的，反光镜下吊着脖子的熊娃娃似乎离白粼越来越近，在目测一只手臂的距离时，猛地朝他冲过来，黑珠子正对眼睛。

　　像爱丽丝梦游仙境，眼前一切都不断在他眼里放大缩小再颠倒，如同电脑故障一般，景象如同海浪波动起来……